新鮮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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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視力一天天衰退下去的女人向着太陽頂禮膜拜的身影印在正心中,而初枝卻完全沒有留意,只為眼睛的復明而忘乎所以。
看着初枝的腳步,與其説是她在地面上行走,不如説是像初次看到土地一樣,好像穿行在雲彩裏。
她分不出高低,也算不清距離,觸摸不到正的手,心中就會
到不安,只有兩眼在閃閃發光。她馬上便累了。
“咱們就在這兒歇一會兒吧!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初枝的山丘啊!”
“哎呀!原來它只有這麼小!”初枝覺得有點意外。
“那裏是個運動場,現在是寒假,所以空無一人。上次我們見面時,你聽到了學生們的説話聲音了吧?”
“是啊!看來這裏一點兒都不空得慌。那時,在我的想象裏它要比這大得多。”
“所以你才那麼傷心地呼喊媽媽,是嗎?”
“是的!”一抹紅暈湧上初枝的臉頰,她依然凝視着仍被自己握着的正的手,目光中似乎帶有幾分驚奇。它已不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而是一隻獨立的手了。
正畢竟有點兒不好意思,一面把手
出來,摘下帽子遞給初枝,一面説:“這就是你原來曾經觸摸過的帽子呀,現在親眼看到了,它髒得讓你吃驚了吧!”
“初枝,你説過,只憑帽子就知道是我…”初枝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又像昔失明時一樣,用手撫摸着帽子的內側。
那裏還留有正的體温,油膩膩的。一頂舊帽子向初枝訴説着多少故事。她彷彿從一個令人留戀的夢中醒來,反倒失去了復明前往
的安寧。
初枝眼淚汪汪。
“你怎麼了?”
“眼睛一下子就累了,我覺得眼睛一睜開,似乎變得愛哭了!”
“別胡思亂想!”
“可是…”初枝擦着眼淚説:“你和媽媽站過的那個水池邊在哪裏?”正猛地一驚。
上次已經同阿島約定不要斥責初枝,但她到底還是和初枝談過了,要初枝放棄同自己的戀情。
“就在這下面。”説着,正站起身來。
“你媽媽可曾提起過我?”
“嗯。”初枝的臉又紅了,但她瞪大眼睛望着樹叢右側的大禮堂。
初枝完全覺不到自然與人工的區別。
她並不認為那些龐大的建築物是由人類建造的,而好像是自然地從地下長出來的。
“哎呀,難道那都是由人來建造的麼?是怎樣建起來的?”
“什麼怎麼樣?”他們來到水邊的樹陰下,正將初枝擁到懷裏吻了她。
然而,初枝卻大睜着一雙發呆的眼睛,大概她仍在望着那些建築物吧。
正到
骨悚然,他放開初枝,帶着她向正門走去。
三大銀杏的林陰樹葉子已經落光了,長滿細細枝條的光禿禿的大樹向空中伸展着,這使初枝到有些可怕。她雖然曾經觸摸過銀杏樹,但從未想過它竟然如此高大。
“哎呀,那裏有東西在動!”她隔着林陰樹望着遠處喊道。
“噢,那是電車呀!”電車似乎是在無聲地滑行着。它當然會發出聲音,但是在初枝的頭腦中卻怎麼也不能將電車和聲音很好地聯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