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從歸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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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廣播室,公社副記李廣來便説道:“我把你的意思和邢記説了,邢記説他兒頭的傷,確實危險,那塊沒骨頭的地方,不光她怕,邢記一家人都怕,白天晚護着那塊地方,恐怕碰到傷處。```超`速`首`發白天還好説,夜晚邢記愛人常常不睡覺看着她的大兒子,怕兒子在夢中自己了自己那塊要命的地方…”
“為什麼不在醫院治治呢?”賈月潔問。
“治呀,北京,太原,部隊醫院,去了好多家了,人家都説現在不能補,要等周圍的骨頭長好,結實了,才能拿塊有機玻璃補…”
“要多長時間?”賈月潔問。
“怎麼也還得等個一年半左右…”賈月潔一聽,心裏高興了,因為一年半以後公社記兒子頭的傷才能補好,自己就推等他頭傷補好再説。於是説道:“我想等他頭傷補好以後再和他談戀愛,這段時間,他先靜心養病,如果這時談戀愛,恐怕就不能靜心養病了…”賈月潔本以為自己推的高明,沒料想下午副記李廣來又來到廣播室。
“您有事?”賈月潔望着進來的副記問。
“月潔啊,公社準備調整一下班子,過一會兒有個叫艾蘭的姑娘來,你把廣播工作向他傳授一下,並把工作代一下…”
“怎麼,不讓我在廣播室了?”賈月潔有些吃驚。
“**説,咱們要吐故納新。你來廣播室也快一年了,也算個老同志了,我們也要培養新人不是?”賈月潔到有些淒涼,心想:自己剛婉拒了公社記兒子的求親,幾個鐘頭後立刻見效,便把自己從廣播室撥拉下來,真是立竿見影,吐故納新,你們記副記哪個不比我老,哪個不屬於故,為什麼不把你們吐出去,把我納你那位子的新呢?
想雖想,心裏委屈的難受,兩串晶瑩的淚便順着白皙的臉頰了下來。
“咳,你別哭啊,你不在公社幹廣播了,我和邢記商量了,給你找個縣裏的差事,你不是臨時的了,是正式工,怎麼樣?”一語驚醒夢中人,賈月潔忙止住淚問:“到縣裏工作,還是正式工,是什麼工作?”
“縣裏準備從隊青年中,往財貿不成一些員工,都是正式工,咱們公社分給十個指標,你願意去,咱們公社頭一個推薦的就是你,怎麼樣?”
“去縣裏財貿是幹什麼啊?”
“站櫃枱唄,售貨員。”
“當售貨員啊?”賈月潔覺得這工作不太理想,因為在北京,售貨員是服務行業八大員之一,工作累,不體面,掙錢少,不能正常休息禮拜天,所以聽到當售貨員後,並沒顯示出高興的神。
“售貨員咋了,村裏哪個娃哪個女子不想當啊,夢裏都想呢?你想一下,明白給我個話。去不去由你,去呢,公社頭一個推薦你,不去呢,明天下午你打行李再回下李村…”副記説完,扭頭出了屋。
去財貿,還是不去,回村來旁大地去,賈月潔腦子又展開了戰爭,她本以為在公社廣播站可以一路順風,公社副記李廣來曾經向她暗示過,準備發展她入黨,她為此也積極地寫一份入黨申請,並隔三差五地寫一份思想彙報。
每次接到賈月潔的思想彙報,李廣來都點頭説:“對啊,對啊,就要向黨彙報自己的思想,積極要求進步,黨才要這樣的新鮮血。”並暗示:賈月潔如果入黨,公社再一次改選,公社女幹部少,有文化的更少,賈月潔有可能當公社婦聯主任火公社團委記,本來一路光明的前景卻因為一次突然來的拒婚全了湯。
去縣財貿當售貨員,三尺櫃枱,貢獻青,在這黃土高原的小縣城裏當一名默默無聞的售貨員,一年一年的在櫃枱後熬着自己的青,慢慢變老,然後無聲無息地死去。當了售貨員就是個正式工了,以後有好的單位也不會再分配自己了,要想在櫃枱後面身立腕,難啊。幾十年的老售貨員還在,好事哪能輪到自己呢?
賈月潔想着,到如果去當售貨員,那麼處境雖比隊好一點,但前途未必比隊強。再回隊裏勞動呢,她想到這兒,心裏有些發緊。
她想到大鐵鍬,長鋤頭,自己翻地時身溜的透濕的汗和天能曬皮的炎炎烈,她想到了苦想到了累,甚至想到從地裏回村裏肚裏飢腸轆轆的響聲…
她有些害怕了,近一年在公社廣播室裏工作,風吹不到,雨打不着,説不養尊處優,但是比起田裏的勞動,也顯得閒散和悠然。她真捨不得離開廣播室這個工作崗位呀。
去財貿當售貨員和回村再去大田裏勞動,她認為哪個也沒有在公社廣播室來的有面子,有希望,有前途和舒適。可是因為據親,她被無情地踢出來了,只能是當售貨員火是回村勞動。
她想着,想着,突然想起自己來公社廣播室是因為自己得了個學大寨翻地先進人物才調來的,於是她又想起隊的先鋒人物邢燕子,也是因為帶頭隊,在地裏勞動,被選為全國先進人物,當縣委副記。陳大叔因為在虎頭山造梯田,當了副總理。
**説的話:“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啊。”真是不假,現時,縣裏財貿準備從知青中招人,今後招工開了頭,恐怕以後工廠也會從知青中招人。知青都要安置工作了,隊意志開始躁動了,我這時回村,如果堅持隊的宗旨,反而,社會目光必將齊聚自己,自己如果成了典型人物,再堅持**的廣闊天地大有作為,那麼自己的前途也會小舟乘東風,送我跨龍門的。
想到這,賈月潔頹廢的情緒緩了過來,心裏又有一股昂揚的興奮,她又想:回村先把招工的消息散出去,自己先表示個高姿態,宣佈自己堅持在村勞動,不受招工誘惑,堅持**的隊路線。
賈月潔一回村,便道大隊部去報到。村革委主任李牧用種奇怪的眼光打量她幾眼後,才開口説:“回村了?”月潔答。
“聽説分你縣裏當售貨員你不去?”
“對。”
“為甚?”
“我想回村接着學大寨改天換地…”
“瞧你個能的?”李目和她説了幾句後,便端着茶杯和屋裏旁人閒扯去了。
記李建文忙説:“回來就回來,你呢,還住你原來的老鄉家,願意歇呢,就歇個兩天,不想歇呢,明個你就大地幹活…”賈月潔又回到先時住的屋,又和其他女知青一塊到地裏幹活了,鋤穀子地,打棉花尖,每天早出晚歸,幾天時間一個白淨的大姑娘臉又曬的黝黑了。一天,在知青伙房,知青們吃完飯都走了,伙房裏只剩下賈月潔和葛存天二人。
葛存天坐在矮凳,端着菜碗,拿着個玉米麪窩頭,細嚼慢嚥的看屋裏只剩他倆後,開口問:“你當公社廣播員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回來了?”
“老幹那個也煩,天天對着個擴音器,沒意思…”
“聽説,公社記公子向你説親,你拒絕了?”葛存天聲音放低了。
賈月潔的臉現出兩塊紅暈,忙説:“不是,不是…”
“什麼不是,村裏好多人都知道了。”
“那有什麼,他時公社記,一提親我就必須答應?社會還有婚姻自由的權利呢。”
“對對,咱知青也不能太沒骨氣了,可是讓你去財貿當售貨員,又為什麼不去?”葛存天問道。
“唉”賈月潔嘆了口氣“我覺得還不想這麼早就給自己一輩子的工作選定,我還想在村裏再幹幹,幹出點成績再走,最起碼像你一樣,當個黨員,當個村支委,不然隊豈不是白了?”
“嗨!談何容易?”葛存天嘆了一句,隨後又問道:“你説咱們知青來村裏能改天換地嗎?”
“能啊,咱們鋤地,收割,修渠,深翻地,不是改天換地嗎?”賈月潔自信地説。
“那叫什麼改天換地啊,那叫重複勞動,村裏每個老百姓都是那樣乾的,咱們牛耕地使的犁,是漢朝時的人就開始使用的。兩千年了,咱們還使,那叫甘甜換地啊?只能説是重複勞動,咱們知青來這裏,並沒把村子改變什麼。我覺得倒是咱們被人家改造了…”
“不入鄉隨俗又怎麼辦?”賈月潔説。
“其實啊,咱們知青在隊裏可做的事還是多的,也能把村裏改變一下,比如説鹽鹼地改造,就是地底下一米深有三寸厚的一層膠泥,也就是粘土,面的水滲不下去,把那層膠泥挖出來,給它做成瓦,又賣錢了,又改良鹽鹼地了,不是好事嗎,可就是這個人人都知道的事,去年學大寨時只堅持幹了十幾天,就了湯,沒在堅持幹了。”
“為什麼?”賈月潔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