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逃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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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著就是待著,在這山西待著,不如回北京待著。”知青們得到這個訊後“哄”地一下便都回北京了。村裏只剩金楊和王大力,金楊是北京家裏沒人,還着急回去,王大力是磚窯的一些活還沒完,等處理完了這些話,他便也要回北京。
“哥們兒,還沒回北京啊?”王大力拿着瓶酒提着一隻捆着雙爪的大公雞來到金楊的屋。
“你的事還沒完啊?”金楊見是王大力,便問。
“嗨,好歹完了,本來我前些子就想回北京,可是我們磚窯幫助燒窯填煤的師傅肚疼,窯頭就讓我幫助添幾天煤,今兒封窯了,不用填煤了,捂個三四天,窯頂再浸幾天水,一開窯我就能回北京了…”
“怎麼窯頂非要浸水?”金楊問。
“燒好的窯頂浸水,誰順着窯頂滲到窯中,變成水蒸氣。出來的磚是藍的,沒浸水的出來的磚是紅的。”
“紅磚藍磚是這麼燒的…”金楊明白了,説:“你分紅分多少錢?”
“我分了二十五六塊。”王大力説。
“比我強,我才分了十二塊。”
“十二塊,連來回的火車票都不夠,回一趟北京得十塊錢,回去了,就沒錢回來了,你説咋辦。我父母在北京又沒了,只有個姑,總不能老到姑姑那討要吃的?”
“哎,我也沒什麼錢,二十五塊錢刨去來回車票二十塊,只剩五塊,回北京總得給父母帶點東西,五塊錢能帶什麼,而且咱們回來時候,也得往山西帶點東西啊,這也不能讓父母掏錢。”王大力也犯了愁。
“管他呢,過一天算一天,不愁也是一輩子,發愁也是一輩子,車道山前自有路,管什麼陽關大道還是羊腸小徑,歡樂一會兒是一會兒,管他閻王爺的是大鬼還是小鬼…”金楊扯着嗓子猛説。
二人殺了雞燉,大嚼大喝一頓後,醉醺醺地睡了…
“怎麼樣,咱們逃票扒車回去怎麼樣?”金楊説。
扒車倒是好主意,王大力想到。六六年底,紅衞兵大串聯那時紅衞兵坐火車是不花錢的,列車員在車門只要一要票,紅衞兵便説:“我們是串聯的!”把紅衞兵的介紹信一亮,便了火車。
那時的火車叫一個,人像沙丁魚罐頭一樣,裝的滿滿的,有從門進來的,有從窗户爬進來的,有坐在椅子的,有站在過道的,有躺在行李架的,還有睡在座椅下邊的。
王大力當時和同學坐火車也去過好幾個大城市,所以心想:當年坐火車就不花錢,再蹭一趟火車怕什麼,於是應道:“行,咱們就扒車回北京,不打他孃的票。”
“對,**説:窮則思變嘛,咱們窮了,咱們就不能再用打票坐火車的辦法回北京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金楊氣勢十足地説。
金楊和王大力花一角錢買了兩張站台票。他們坐在忻縣火車站的候車室裏,等候着到北京去的火車的到來。拿着五分錢一張的站台票,王大力有些膽怯,不時坐下,不時站起,一會看看窗外鐵道的火車是否來了,一會望望剪票口的工作人員。
“你怕什麼!”金楊按了下又要站起的王大力説。
“咱打的五分錢的站台票,説是送人,排前邊的人要説不認識咱們咋辦?”王大力説。
“咱就説咱送的人在後邊。”金楊鎮定。
“要是後邊的人也説不認識咱呢?”王大力又問。
“咱就説接人的!”金楊想了一下説。
對啊,説接人,火車還沒到呢,檢票員能判斷出是不是接人,即使在站台看到沒接到人,也可以説要接的人可能誤點了,坐下班車來。王大力想,心裏安靜了許多。
等了半小時,車快來了,是一趟走大同路線回北京的車。
“這趟不是走太原的,是走大同的,咱坐不?”王大力問。
“坐,管它走哪趟,只要能回北京,就坐。”他們二人隨着車的人羣走到檢票口,檢票的是個四十來歲穿着鐵路制服的女同志,拿過他們的票,看都沒看,剪了一下,便遞給他們。他們順利地來到站台,一陣咣噹當的聲音過後,掛着十來節車廂的火車聽到車站“嗚,嗚”他們剛列車,列車便開動了。
“怎麼這麼快!”王大力問。
“嗨,這站只停三分鐘。”車廂里人不少,但好歹有個座,他們便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