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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下李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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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的女知青楊月潔和徐鳳霞正在心裏羨慕單丁一的語言天才,這時聽到貧協主任李聲響説出這些話,又作了這麼個動作,兩人的臉不飛紅,心裏暗罵,這個單丁一也沒清楚毬是什麼意思,就滿口亂學,這不讓別人説個大窩脖,回去知青傳開了,非得成笑話——墳挖開了,單丁一由於學帶毬的話了怯,覺得臉沒光,墳挖開後,她便立刻鑽了下去。

墳是進過水的,棺木已經塌成一片,在磚拱的一角,藉着墳進的光,單丁一隱隱看見,順着磚拱的一邊,從到下,有一條鍬把的,棕黑的,一米多長的繩狀物。他心裏一驚,是蛇,趕快縮到墳的另一角,對邊説:“有蛇,趕快拿鍬!”楊月潔趕快遞下一把鍬。單丁一用鍬頭捅捅那個繩狀物,硬硬的,隨着鍬頭,機械地動了兩下,不像是蛇。

單丁一放下了半個心,走前,用鍬頭又碰了碰,好像是個樹,他這才戴着棉手套,把那個東西一扯,那個東西隨即被扯了下來,原來果然是個樹,只是這個樹長的有點怪,頭很細到了墳裏突然就了,了一米多後,又突然細了下來二十來釐米,兩邊的西頭只有筷子了一米多後,又突然細了下來二十來釐米,兩邊的細頭只有筷子,而中間一米的地方,經由鍬把子

單丁一把那扔到墳外。除了一口氣説:“媽呀,我以為是蛇,其實是個樹,墳的磚拱年頭長了個縫,這傢伙鑽進來長這麼。”大家都沒在意。貧協主任李聲響坐在墳邊煙,也毫不在意地用眼瞭了那樹一眼,他完這個煙,又捲了一,剛把火點時,他的眼光突然又向那看去,隨後,他便慢慢相那走去,蹲下,再看時,他的眼睛放出了光,拿起樹,用指甲輕輕釦了扣,嘴裏道:“娘了個毬,這老老呀,老子這下可撿了個寶了!”知青葛存天忙湊前問:“這是什麼呀?”

“是甘草。”李聲響咧開牙齒尖佈滿黃斑的大嘴説。

“甘草,有什麼稀奇,藥店裏到處都賣。”李聲響眨眨細小的眼睛,神秘地説:“娜可不一樣,你見過這麼的甘草,又是墳里長的,它是喝人血吃人長大的,聽老人説,這東西和白馬一塊煮,能讓不養娃的婆姨懷孩子,是個寶。”

“那咱們大隊。”葛存天説。

“別別,”李聲響連忙把甘草樓道自己前“別和大隊説,過幾天,我請你們喝酒。”挖墳工作進展的很順利,大隊部院裏堆了不少戴着白灰邊邊的墳地裏刨出的青磚,和幾個墳地裏刨出的煤油腐爛的棺材板。原理,大隊木匠正在用棺材板做大隊豬圈的圍欄。

趙亮去大隊部閒逛,看到木匠在幹活,便説:“這木頭不錯,給我們做個鍋蓋怎麼樣。”木匠笑着瞅瞅他“你們知青用這做鍋蓋?”亮答。

“你們不怕鬧鬼?”小木匠湊過來笑着説。

“不怕。”

“好,給你們做。”老木匠説。

第二天鍋蓋做好了,深黃有些發紅的木頭着實好看。知青們留老木匠吃飯,老木匠沒留下,走時,自顧自地搖了兩下頭。

伙伕李二旦這天剛好給知青包了一頓大白菜包子,雖然沒,但擱了不少雞蛋,對於知青素了個把月的肚子來説,那相當不錯了。李二旦把包子了屜。蓋了那個黑黑的有些破爛的鍋蓋,趙亮看見,忙把那鍋蓋拿下,蓋新做的鍋蓋,李二旦看見,把新鍋蓋拿下,又蓋新鍋蓋,趙亮一見,呵,較起勁來了,騰騰前,把舊鍋蓋拿下,把新鍋蓋又給蓋。

伙伕李二旦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説:“我到大隊有點事,你們先把這包子蒸了。”知青們這一個多月,天天看他做飯,既是手不會,眼裏也都會了,何況,鼓風機吹灶,往裏添煤就是了。

水是事先燒開才放的屜,李二旦走了沒多大一會兒,蒸汽便來了,一個個知青都在屋裏等待着包子的香味。可是這時,卻聞到一股奇臭的味,一股死貓,死狗,死屍的氣味。趙亮湊到鍋前一看,只見新的鍋蓋冒出了好多黑紅的沫沫,繼而沫子越冒越多,沫子底下出了黑紅的湯水,臭味就是從那些湯水裏出來的。

好幾個知青受不了這味道的薰陶,幾步便蹦到院子裏氣去了。

趙亮不能走。鍋蓋是他讓木匠做的,鍋蓋也是他蓋的,他忍受着,終於堅持下來。當他把蒸的包子揭開鍋蓋時,他看到白白的包子雜亂無章地印着幾條,幾點或幾片黑紅髮土的印痕。

怎麼辦啊?他心裏喃喃自語,憑着一份僥倖,也許包子還可以吃呢?他把一個包子用筷子夾到碗裏,涼了涼,便躲過黑紅印痕的地方,小小地咬了一口。

“嗯,沒什麼味。”入到嘴裏,包子似乎只有燙,既不香,也不臭。

可是,過了一會兒,他便到自己心底產生一種強烈的嘔吐,他看到一雙雙知青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他便閉眼睛又咬了一口,可是隨着這包子的入喉,他的嘔吐終於壓不住了“哇呃!”噴了一地。

知青們自從鍋蓋事情後,倒黴的事情便接連而至,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鍋蓋事情的第二天,知青就有十幾個人鬧肚子,他們都是男生,因為他們太捨不得那香噴噴又臭烘烘的包子了,多多少少吃了些。當天晚便狂瀉起來,一直鬧了兩三天,臉都拉青了,人呢,別説工了,有幾個連都直不起來。

瀉肚的人剛好,三隊的知青李金旺後脖子又起了個大包,有小孩玩的玻璃球大,老鄉説是砍頭瘡呀,疼的他腦袋都抬不起來,不能仰頭躺,只能趴着睡,而且那包越長越大,越長越紅。幸虧知青張斌家裏父母都是搞醫的,他也會些針灸醫術,隊時帶來針灸的針及三稜針之類的東西,在李金旺的央求下,他值得冒險行醫,用火柴燒了燒三稜針,衝着包一針就紮下去,一股膿水噴湧而出,噴的他眼睛,嘴都是膿水,過了幾天,李金旺脖子的包竟然好了。

又過了幾天,下工時,知青扛着鍬鎬往回走,二隊知青田新雨不知怎麼手沒扶住扛在肩頭的鎬,鎬從後背掉了下去,搞頭剛好砸到右腳腳跟,當時就把他砸坐下了,腳跟破了一個口,汪汪往出血,不血的地方青紫了一大片,沒法走路,知青們是輪把他揹回村的。

倒黴的事接連不斷,村裏已經有言了,説是知青挖墳缺了德,是老天報應,知青是北京來的,又都在北京革命造反了好幾天,自然不信這些,可是有些人心裏卻有些打鼓。

王大力這天早右眼直跳,他不信,可是也覺得不是好兆頭,男左女右,跳得是好事;男右女左,跳的自然是壞事了。、他心裏不安地吃過早飯,和同伴們來到一個未挖的墳前,由於自己右眼跳,他怕刨墳時出意外,所以刨墳的活大部分都是同隊李寶成和孫茂乾的,墳被打開一個。帶隊的民兵連長楊樹林瞅了瞅李寶成説:“寶成,你下。”李寶成本不想下到墳拱裏,可是民兵連長點了自己的名了,沒辦法,只得下。他下到墳裏,墳裏黑漆漆的,棺木也已經塌平了,面還蓋了一層薄薄的泥土,顯然,這個墳已經時間很久遠了。

李寶成把塌平的棺材蓋掀到一邊,用一短木輕輕撥動,散落的骨頭以及骨頭間的泥土,希望能發現什麼金銀財寶類有價值的東西,可是扒拉個遍,除了骨頭和破碎的棺木碎板子之外,什麼也沒有。

李寶成有些失望,就在他直起身要鑽出墳拱時,突然看見磚拱一角的地有一段鍬把細,黑黃黑黃的繩狀物。李寶成知青講在別的墳裏挖出過大甘草的故事,他腦子一閃,嘿,這是不是大甘草啊,他用木捅了一下那個繩狀物,那東西是軟的,而且還動了兩下。

李寶成心裏一驚,口中道:“是蛇!”可是他並沒有鑽出墳拱,二十把蛇輕輕挑起來,找到它的尾巴,把蛇倒提出來。

這條約有一米五左右長,灰黑土的,只有幾圈灰黑的花紋,這條蛇被李寶成倒提着,幾乎舉到李寶成的肩膀高,蛇的頭剛剛離地。

磚拱外面的知情見李寶成喊有蛇,都忙趴到磚拱的口往裏看。

“這條蛇怎麼和死蛇似的,不怎麼動啊?”外向裏望的左小蓮自語地説了一聲。

“它冬眠呢。”也在口的孫茂説。

“冬眠的蛇咬人嗎?”左小蓮問。

“不咬,冬眠的蛇最麼會咬人呢?”孫茂大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