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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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説鞋也不能換穿,腳氣也傳染,我們在部隊,打山,挖井,每人都發膠鞋,從來不串穿。”楊樹林説道。
“那鋼絲繩呢,為甚要新的?”
“鋼絲繩是從井裏吊土和吊人用的,舊的不結實,新的結實,所以才用新的,舊鋼絲繩彎曲多少回,就疲勞了,便容易折斷。”
“七八米長的松樹杆幹甚用?”
“搭在井口,拴轆轆,往吊土啊。”
“那鋼盔呢?”
“挖井時下面的人戴,怕面掉下土砸頭啊。”民兵連戰楊樹林一下講了一大串,大隊二位領導聽後,商量了一下説:“這要都裝備,得多少錢啊?我看,這樣,”革委會主任李目説:“膠鞋呢,大隊電工房有個兩三雙借來,誰下井底誰穿,誰説不穿膠鞋就挖不了井,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徵,都穿草鞋,為甚我們就那嬌。鋼絲繩,以前隊裏打井時,好像有個十來米鋼絲繩,現在還在大隊庫房裏,長鏽是長了點,拿機油擦一下,不久又亮了。松樹,哪找去,村裏砍兩棵楊樹算了。筐,轆轆隊裏都有。鋼盔,隊裏有兩個鐵瓢,把把去了,打倆眼,穿繩,戴腦袋就行了。”
“要這樣,保證不了生命安全,我可不當這個突擊隊長!”民兵連長楊樹林站起身説。
“你不當?你真的不當?”革委會李目拍拍楊樹林的肩頭。
“不當。”楊樹林説話很乾脆。
“你呢?”李目把目光轉向孫茂。
“我,我當!”孫茂大聲説:“有條件要,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對,這才是好同志嘛!”李目稱讚道。
挖井已經挖了兩天了,井下出現了粘土層。粘土層就是膠泥,拿鍬挖,每次只能挖下七八公分深寬,也只能挖下五六公分寬。好在突擊隊都是好後生,小夥,你挖一會兒,我挖一會兒,輪番陣,一天下來膠泥層便給挖穿了。
膠泥層以下,是紅土層,隊員們在膠泥層憋了氣,所以,第三天,在紅土層便開始大挖起來,一鍬鍬實實的土,被鍬切的像土腐塊一樣,整齊地被扔到井邊四周。
井挖到三米深,便出現了鵝卵石層,一塊塊像香瓜像小西瓜般大的鵝卵石,被隊員們用筐從井底拽出。這時,在井沿邊拽裝石的筐,已經太費力了,效果也不好,人使不勁,拽筐時,筐便刮到井沿,不是筐翻,便是拽筐的人,幾乎被抻到井裏。
該搭架子了,於是人們抬來兩,前兩天才鋸倒的碗口的楊樹幹,搭在井口,兩楊樹幹中間,在搭木板,用繩子捆牢,安轆轆,轆轆繞着從庫房角落裏找來的鋼絲繩,細了點,只有小手指,而且鏽跡斑斑,開始一筐一筐地像從井裏打水般往井口拽一筐筐的鵝卵石。
轆轆等於是個機械化,用轆轆搖比用手拽輕多了,一筐筐的鵝卵石從井底拽出搖的轆轆嘎嘎響,但隊員們汗勁正足,哪管這些,繼續大幹。
第六天,卵石終於挖穿了,下面泊泊地冒出了水。這時,井下的四個人,便糟了難,水是從沙中冒出的,沁心的地涼,原來大家都穿着自家布鞋,球鞋挖的,水一來,布鞋球鞋全濕透了,扔下兩雙電工房借來的膠鞋,只夠兩人穿。所以,井下死人是兩人穿膠鞋,兩人赤腳。
穿膠鞋的還行,赤腳的涼的不行,要求來,孫茂説:“毬樣,你們來,我下去。”於是井下赤腳的二人坐筐,輪換着被拽來了,孫茂坐着筐,下到井底。
孫茂到了井底,他穿的也是解放牌球鞋,水已經沒了腳面,只維持了幾分鐘,他那球鞋便濕透了。果然沁心的涼。孫茂不打個冷戰,心裏罵道:***早就夏了,面光着膀子移動彈都出汗,怎麼井底冒出的水這老涼,莫非掉進冰窖了?管他呢,自己是挖井領隊,別人能叫苦,自己是萬萬不能的。
**教導説:“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她心裏想到**的話,眼前不覺得有一片光明,心中不默默唸道: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他虔誠地在心裏唸了七八遍,果然到腳底不太涼了,便抄起鐵鍬,往井底的筐裏裝沙土,裝滿,面的人拉去,又放下筐來。
井底另外兩人,見孫茂幹勁十足,況且孫茂是穿着球鞋在幹活,他們二人是穿着雨鞋幹活,孫茂的腳是濕的,他們二人腳是乾的。俗話説: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他們便也甩開膀子大幹起來。、半個來月,一口大井便挖成了,孫茂帶領挖井隊員便轉移地方,又支架,開始挖另一口井了。
孫茂每天帶着十來個隊員工,下工,每每他都走在前面,扛着鍬,像一個排長,教官,帶着十來個戰士練兵場一樣,威風的。孫茂便也昂頭,臉微笑,一副老得意滿的樣。
這天剛工,一塊挖井的一個村裏叫二愣頭的青年向孫茂告狀説:“你們知青的那隻狼狗,在麥場把老鄉家的雞吃了,丟雞的老鄉準備把那隻狼狗打死呢。”
“是麼?”孫茂到好奇,順口問道。
“當然了,你是知青領導,你回去管管你們那條狗,別讓它吃老鄉雞了,不然被打死,也怪可惜的。”孫茂聽到二愣頭他們管自己叫知青領導,心裏就像三九寒天赤着身子鑽進暖被窩。又像夏天滿頭大汗熱的難耐,嚼大大幾口油冰那樣舒服。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知青領導,於是裝作謙虛地説:“我不是什麼知青領導,只是大隊讓知青辦點事,有時讓我臨時管一下。”
“那你就是領導了,是領導,你就管管你們知青的那條狗?”二愣頭他們幾個小青年連聲説。
晚下工後,孫茂來到伙房,看到那條半大的狼狗正趴在院裏,伸着舌頭,用善的目光望着他。
孫茂是喜歡這條狼狗的。半個多月前,管同和韓放去忻縣縣城,在車站碰到一個鐵路車站副站長。姓徐,一聊天,是北京房山人,原來在北京鐵路工作,工作調動,來山西了,又一聊,老徐解放前曾是管同父親那個團的一個排長,管同的父親是他的老團長,老徐便請管同和韓放到他家作客,玩了一天。
臨走,管同看他家有兩條狼狗,一個大的,一個半大的,管同喜歡狗,尤其喜歡大狗,便和這兩條狼狗親熱起來,給他喂點食,抓抓它們的皮,摢擼幾下它們的頭,抬抬它們的爪子。説來也怪,這兩隻狼狗和管同很有緣,不咬不叫,還用它們的頭去碰管同的腿。
老徐的閨女説:“怪了,這倆狗對別人兇着呢,怎麼對你這麼好?”管同笑了,説:“這可能是咱哥們。”老徐見管同喜歡這狗,便把小的送給了他。管同和韓放把這半大的狗抱回村,知青們不論男女,都喜歡,每天都有人從自己的飯碗裏撥出些飯菜喂這狗,這狗也就歡喜喜的吃,平裏便趴在伙房院裏。
又是,自己跑到院外無人處大便一下,不多一會兒,便又回來。這狗還有一個特殊處,就是知青進院,它都不叫,但是隻要不是知青,不管村裏老鄉還是外人,它便大吠,嚇得來人便不敢進院了。
這狗不大,瘦長,十來斤,身黑黃,後背漆黑,特別細,腿老長,誰想到,這平時看着仁義的狗,偷偷吃老鄉的雞呢?孫茂先放到這,便用腳不太用力地踢了一下卧在地的那隻狼狗。
茂覺得自己踢那狗並未用力,但那隻半大的狗卻一下子立了起來,撲到自己的身,兩隻爪子搭在自己要不,大嘴叨住自己的褲腿。孫茂一下慌了,正要和狗撕打,只聽伙房門口傳出管同的喊聲:“丁丁別咬,丁丁別咬。”這一聲喊,那狗便像聽到命令一般,立刻張開口,放開孫茂的褲頭,站在地,兩眼有些發怒地瞪着孫茂。
“你怎麼得罪它了,它咬你?”站在伙房門口的管同問。
“我沒得罪它…”孫茂心有餘悸地説。
“你沒得罪它,它咬你?”管同有些不相信。
“我得罪它幹嗎?它是個畜生我是人,我能跟它計較,可是,它吃老鄉的雞,老鄉準備把它打死呢。”孫茂説。
“他吃老鄉的雞?老一般在院裏待著,很少出去,怎麼吃老鄉的雞?你別瞎編了,你丫瞅着我就有氣就明説,別拿我們的狗説話。”
“老鄉打死你這狗,可別怨我沒通知你。”
“誰用你通知啊。別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了。
“這時韓放也從伙房鑽出,添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