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挖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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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就是把詩先用腦子早出再用嘴説出,只差寫紙。~~~超~速~首~發他讀的唐詩不少,除課本的外,父母從小也着他背過不少。那麼就試着詩,主題是學大寨,大寨是什麼呢?是虎頭山梯田,大幹苦幹,糧食高產。單丁一閉目靜思,腦子裏出現了一個像老虎腦袋那樣的一個大山頭,山頭下面是一層層梯田,一羣人拿鍬拿鎬正在揮汗如雨地撬大石頭,腦袋邊畫幾個,最大里長着沉甸甸的麥子穗,高粱穗表示豐收,梯田邊還得有紅旗,他於是出了詩:“虎頭山有梯田,紅旗獵獵入雲霄,大寨之人戰天地,糧食填滿山坳坳。”他念了兩遍,覺得這詩寫得彆扭,又太直白了,得改,他尋思一會兒,便又道:“虎頭山戰旗飄,大寨汗水濕雲霄,敢於改天又換地,穀穗壓斷老虎。”唸了兩遍,覺得這詩寫的不錯,便興沖沖到縣文化館。
詩人楊青松看過詩後説:“前三句一般般,第四句出新。”
“為甚?”單丁一問。
“出新在人們都説虎頭山,誰也沒説虎和虎尾,你説虎被壓斷了,説豐收了,糧食多了,可是,虎被壓斷,那老虎還活的了嗎?”
“老虎死不死,跟學大寨有甚麼關係?”
“那咋沒關係,學大寨,就是樹立虎頭山神,比喻大寨人像老虎那樣能幹,你把活老虎壓斷了,那成殘疾了,學大寨不成了,學習殘疾虎頭山神,詩好壞不説,鬧不好還得換批鬥呢。”楊青松前兩年被鬥怕了,所以説出這些嚇人的話。
“那詩意怎麼寫呢,換個思路,説糧食多嗎,説虎頭山賽江南。格式也換一下,不要非拘於五七字一句。”詩人楊青松説。
單丁一便在文化館院中起詩來:“數不盡,看不完層層綠染梯田,鋼釺撬動山和嶽,旱澇災害滾一邊,獵獵紅旗風舞,高粱穀穗沉甸甸,對着虎頭山大聲喊,快快排隊下江南!”他了幾遍,覺得還行,便拿張紙寫了下來,給楊青松看,楊青松看了看詩,又看了單丁一説:“不錯,比壓斷老虎那首強。”縣文化館來了個電話,讓單丁一去縣裏取詩集。這麼快就印出來了,淡定一急匆匆地趕到縣文化館,進了館子,見詩人楊青松正在院子抻胳膊拽腿地鍛鍊。
“楊老師。”單丁一破天荒地管楊青松叫了聲老師,因為他覺得,這人文化高,又是詩人,他又在文化館工作,管他叫楊師傅有些不合適,所以改了稱呼,稱為楊老師了。
楊青松把他讓進屋裏,指着桌垛着一尺高的兩三垛説:“這就是詩集,有你的詩,作為獎品,給你三本?”
“給我?”
“對,給你,現時也沒稿費,給你三本就作為稿費了。”單丁一拿起,這是一本只有小學生課本半本大的,不太原,二百來頁,封面寫着《忻縣學大寨詩選》翻開後,單丁一一眼便看到目錄的第三行有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寫的那首詩的名字叫《下江南》。
他仔細地把這首詩看了幾遍。基本是次來文化館寫的詩句,加了個題目,改了一兩個字,他的心不怦怦直跳。
他揣着三本詩集,走在縣城路,真想碰見人,向別人訴説他的詩了詩集的話。
可是,縣城裏人來人往,就是沒他認識的人,他從縣城南大街,走到北大街,又從縣城東大街,走到西大街,還是沒碰到人。
回村,跟誰吹呀!他在心裏寬自己,這時,他看到一間革新理髮館前,立着一塊兩米多長的黑板,面寫了幾句**語錄,後面登着一首小詩。他朝小詩瞭了幾眼,發現是《下江南》他心頭一震,仔細觀看,麪粉筆字寫的果然是自己的那首《下江南》詩,一句沒改。怎麼剛出自己的詩就了街了,他推開門,走進理髮館。
理髮館空蕩蕩的,只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女理髮員在給兩個顧客剃頭。單丁一不好意思打斷人的工作問話,只得也剃一下頭,問訊詩作的事。
待了會,以為顧客理完頭走了,單丁一坐在椅子理頭。女理髮員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那位姑娘剛給他圍圍裙,單丁一便問:“請問門外黑板是你們寫的嗎?”
“是啊。”那位姑娘説。
“那詩詩從哪抄的?”
“哪抄的,從那兒。”那姑娘指指剃頭台放推子的地方。單丁一看到,那小小的剃頭台,放着推子,剪子吹風機外,還放又一本小小的,那本登有自己的詩悉的詩集“你們哪來的?”
“發的唄!”
“哪發的?”
“這街哪家都給了。藥店,百貨店,理髮店,店,山貨店,是開門的都給扔進這本。”那女理髮員滔滔地説。
單丁一聽了這話,心裏有些冷,詩本身世高雅的,怎麼店也發啊,別讓店給包了!
還真説準了,單丁一走出理髮店,果然見一個託着個拳頭大的餡團兒,油乎乎的幾張包紙,好像還真有一張像登有自己下江南那首詩的幾乎透亮的紙。
學大寨修梯田和深翻地突擊隊完成任務後,葛存天和孫茂又各自回到自己的隊裏幹活去了。孫茂回了三小隊,葛存天又回去種那幾畝稻田了。
可是,二人當了幾天突擊隊長,再回去當普通兵,心裏便覺得空落落的,活的輕重不説,單説突擊隊長大小是個官,黃豆芝麻官,也有個官帽,也有個官印,也能吆五喝六的,也能指揮人。當普通兵,乾的再好,也是聽人指揮,官癮,也像毒癮一樣,不沾則可,一旦沾,不讓他當官了,他心裏便癢癢的難熬。
葛存天還好,在稻田裏面對的只是李全旺和董秀芬兩個知青。所以,説説風涼話,發發牢騷,也只有李全旺和董秀芬聽到,這二人又少往大隊部跑,也不善於和大隊幹部,葛存天剛回稻田發了幾句牢騷的話,便也沒甚人知道。
孫茂回到三小隊,宛然換了一個人。他幹活,那沒的説,苦活累活髒活他都衝在前,隊裏知青和老鄉對他幹活也佩服,沒有一個説他孬的,可是,他在隊裏已經不像普通社員了,無論小隊裏決定什麼事,他都要提出建議,評説好壞,並以指導的口氣給老實的三小隊隊長以指導,得隊里人們都説,小隊不大,有倆隊長。更有甚者,一天早,三小隊社員吃過飯,都扛着鍬到牲口棚準備出糞,孫茂都扛着把鋤頭來了,三小隊小隊長問:“你拿鋤頭咋出糞?”孫茂答:“這多人出糞,用的了嗎,這不是誤工嗎?留下一半人出糞,一半人跟我到地裏去鋤地!”三小隊長不高興地問:“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孫茂答:“咱都得聽**的,**説抓革命,促生產,你不能誤工啊,難道你反對**?”大帽子一扣,把老實的三小隊長嚇啞了,吭哧半天,只得漲着紅臉説:“去幾個年輕的,跟孫茂一塊去地裏鋤地去!”漸漸地,大隊部也知道孫茂在小隊不太聽小隊長指揮。可是他理正,又説在大面,對他説也不是,不説也不妥,正在為難時,縣裏又來了指示,讓學大寨,挖大口井,就是在地裏隔一段距離挖一口直徑四五米深六七米的大口的井,夏天下雨時,蓄積雨水,旱時,再把井裏的水吊來,澆附近的地。
縣裏説是指示,實際就是命令,村裏不管理解不理解,同意不同意,都要執行,大隊革委會主任李目的支李建文商量一下,決定先挖一兩口試試,取得經驗後,再推廣。
挖井是個苦力活,李目和李建文商量後,認為還要成立個突擊隊,挑十來個村裏的後生,再加九個男知青,隊長是選民兵楊樹林,還是知青孫茂。待把二人叫來,把意思一説,民兵連長楊樹林説:“這挖大口井不簡單,既累,又危險,大隊如果挖井,最起碼得準備二十雙高筒膠鞋,幾十米長的新鋼絲繩,七八米長二十來公分的松樹幹,另外,還要有筐,轆轆,還要幾個部隊裏的鋼盔。”他這一説,把隊裏二位領導説糊塗了,説:“要這老些東西,都作甚用?”民兵連長楊樹林説:“高筒膠鞋,是挖井時穿的,井挖深了,要有水,腳水裏,水又涼,久了,要得病的,所以要膠鞋。”
“有兩三雙就行了,誰下去挖,誰穿不就行了?”記李建文説。
“不行,”民兵連長趙樹林説:“人身的衣服,鞋,有兩個是不能換着穿的,一個是小褲,就是褲衩,你穿的,我再穿,容易傳染病,小病還行,如果你是梅毒,我穿你小褲,把我也傳染了,生了孩子都是個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