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磚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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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田新雨忙應道。!超!速!首!發許加添卻説:“如果娶不到媳婦,你有六個閨女,我找一個不就行了。”
“嗬!這倒是好事,可是我大娃和二娃都訂了婆家,不行了。”
“他們都訂了婆家,你收了不少彩禮?”許加添説。
“我收甚彩禮,我旺收的彩禮,一分錢不留,等閨女出嫁那天,全讓她帶婆家去。”
“那你老了咋辦?”田新雨問。
“當老五保户吹!”旺一邊剔着牙,一邊説。
王大力,趙亮和許加添被分配到磚窯幹活,磚窯是大隊開的,一共有兩座磚窯。這兩磚窯像兩個矮墩子煙筒似的墩在村北面一塊凸起的坡地。
磚窯的西面有十幾個扣磚坯的場子。王大力來到自己扣磚坯子的場子,這是一塊十米寬,十五米長的平地,在場子中央靠東邊的地方,有一個磚砌的一米高,一米長,七十公分寬,面是個平面,三面圍磚好似簸箕似的沙斗子,裏面放着一些沙子。
王大力和許加添看到別的窯工正端着一個三聯的磚坯木模子,來到沙斗子前,立着木模子,從外向裏向沙斗子裏推,推進一些沙子後,用雙手向三個磚模子力沙子,然向把木模面向端平,晃幾晃,待沙子沾遍磚模內各個部位後,再向下扣倒,把木模裏的沙子倒掉,端着木模走到場子的一堆泥前。
一堆泥前又有一小堆泥,那小堆泥前兩塊磚頭平垛着,把木模的一頭放到磚頭,一頭放到地,木模成30度角,然後蹲下,用一隻腳尖踏住木模地那端的邊,使其穩固,彎起身雙掌併攏,形成半圓形,從小堆泥土斜着刮下一捧泥,順勢一個反手,扣到木模子裏,然後再刮第二下,把泥扣到木模的第二個格子裏。
再刮第三下,把泥扣到木模的第三個格子裏,每捧泥都要填滿一個木格,但又不能剩的太多,之後便用一個一寸寬,六七寸長薄薄的木板從木模的邊,斜立着一直刮到下邊,把多餘的泥刮掉,這時,便端着木模立起,走到自己扣磚坯的場子,按順序把濕的磚坯扣在地,輕輕地把木模從地抬起,磚坯便碼在地了。
王大力和許加添一看,這也不難啊,便在老窯工的場子,試着扣了兩下磚坯,可扣的不是鐵角的磚坯,就是翹起一半的磚坯,要不就是看着像樣,那個角和邊都是沙子做的,用手捅掉沙子後,仍是沒邊沒角的磚坯,一句話,都是不合格的,慢慢學唄,二人説道。
磚窯的窯頭腳李永昌,四十來歲,個子不高,瘦瘦的,黑黑的,光着身,只穿着一條沾滿泥的黑褲,黑褲的腿雙又挽的老高。他見二人剛來就學扣磚坯,便説道:“先別忙扣磚坯,先把場子磨磨。”磨場子,王大力和許加添有些納悶。
“是這樣。”窯頭李永昌示範給他們:先從每個場子邊的一個磚砌的水窖中用桶舀水,用瓢把場子潑濕,待半乾不幹時,用一口沒底的大鍋,倒扣地,半趴着推着鍋,把整個場子走遍,這樣,就能把扣磚坯的場地刮平,磚坯在地的一面,也就平整了。另外,用鍋一刮,也刮下些浮土,濕的磚坯扣在薄薄的浮土,也就不會粘壞場子,使場子坑窪不平了。
王大力和許加添在各自的場子半趴着把場子磨了個遍,但從邊看,場子整體仍然有高有低,新手嗎,慢慢幹,時間長了就會了。窯頭李永昌安他們。
他們磨完場子,其他的窯工都已扣完磚坯,一個個便坐在自己扣的磚坯邊,卷個煙,喝杯水,擦擦汗,或到水窯裏洗把臉,像欣賞藝術品一樣欣賞着地一塊塊,一排排躺在地的濕漉漉黑黃的磚坯。眼裏充滿着滿足。
趙亮被分配磚窯推土。
推土就是用小車把扣磚坯的土從坑裏挖出來,裝推到各個磚坯的場子去,然後給人家堆成一米多寬,半米多高,兩三米長的一個土堆,趙亮長的黑壯,在班裏是有各的“塊頭”渾身淨是肌,剛聽説要一個推土的時,他沒有想一想,便毫不猶豫選擇了推土這一行。
扣磚坯不是什麼土都行,扣好的磚坯,就要好的土,是一種有些發紅,又不是膠泥的土,這種土是要把地表面半米厚的發黑的土揭掉,扔到一邊去,然後才能挖到這種土。
挖土地點必須在磚窯附近,不能太遠,路遠了,運土困難,得不償失,可是長年累月的挖,雖然這個磚窯年頭不長,只有個四五年每窯也只燒個五六萬磚,可是磚窯附近的土也挖下一大片了。
而且挖土必須要挨着挖,不能東一榔頭西一子,到處挖坑,所以高處的土一挖完,換下的便是往深挖了,這就給推土的造成困難。原來一個推土的能供七八個扣磚坯的土,現在挖土困難了,土深了,等於從坑裏往挖,所以又添兩三個扣磚坯的人後,大隊研究,得再添一個挖土的。
趙亮在窯頭李永昌的引領下,來到挖土現場。推土的叫斧頭,村裏據説最有力氣的一個人。此人身高一米八二十來歲,紅紅的臉膛,説話聲大嗓,肩寬,身寬,也。胳膊的和大車軸似的,他不像別的窯工那樣身,而是穿着一件汗濕着的,有個五星,有個八一字跡沒袖的部隊的白背心。
此時,他脖子掛着一條寬的板帶,板帶的兩頭拴在一輛獨輪車把,獨輪車堆着高高的尖尖的拍的緊緊的黃裏發紅的土,獨輪車的部隊已然底下地面半房深,從下面架兩塊尺把寬厚厚的木板。
只見他一抖手,抬起獨輪車的兩個把,前腿弓,後退崩,脖子和腦門子邊的青筋鼓起,在他那白裏發紅的身,顯出淡青的顏,掛在脖子的板帶崩的筆直,只見他一昂頭,一使勁,大呼一聲“走!”裝得滿滿土的獨輪車便由下向震顫着前行,兩條土板晃晃悠悠,發出吱吱的聲音,了平地他便輕鬆多了,把土推到一個磚坯的場子裏,把脖子的板帶摘下,將車向前立起,把車妞幾下,往後倒倒,一車土被倒下。
然後第二車,第三車,一車挨一車,他是聽扣磚坯師傅説推多少,如果扣磚坯師傅説扣八百個磚坯,他便按八百坯的土給推,如果扣磚坯師傅説扣一千磚坯,他便按一千磚坯的土堆。
趙亮自認為自己是有力氣的,也能勝任推土這活,可是一見斧頭這身材,再一見推土得從低處往高處推,心裏便有幾分發怵,可是開弓哪有回頭箭啊,是騾子是馬也得啊!
他學着斧頭的樣裝了一獨輪車土,心裏還留了點心眼,土沒裝老高,也沒拍瓷實,便照斧頭的樣,把板帶掛脖子,抬起獨輪車的車把。
剛推了一步,獨輪車便向右歪,他使勁往左使勁,可是獨輪車不聽使喚,仍是向右歪,他再向左使勁,獨輪車車頭一沉,向左邊倒去,他想使勁向右擰,已然晚了“嘭!”車倒土散,剛裝滿的土倒撒了,脖子的板帶隨着車倒拽得他也向前摔去,幸虧他扶住倒下的車幫,才沒把臉摔在車個掛彩。
“這玩藝不好推啊。”趙亮立起身後説。
“沒甚,順着勁,肯定能推。”斧頭大聲説。
“先練練。”窯頭永昌説。
趙亮便拿獨輪車練了起來,先是空車,平地走,坡走,平穩了,再裝點土,平地走,坡走,平穩了,再裝點土,平地走,坡走,再裝半車土,平地走,坡走,後來,越練越,可以裝個半車土木板走了。
趙亮一下興奮了,便先給王大力和許加添兩個人的場子推土,好在他們是新手,扣磚坯不多,用土也不多。
大約九點半鐘,趙亮已給王大力和許加添扣磚坯的場子推完了土。
王大力看見別的扣磚坯師傅已把各自場子的土堆劃開,並用和鍬差不多,但鐵板有兩個長方形大眼的澄叉把攤開的土劃了幾條豎溝,並用水窖裏的水往溝裏澆水,看水澆的快漫出溝時,便停住,等待水滲滲,待片刻,再用澄叉把土堆周邊的乾土將澆過水的幾條豎溝輕輕蓋住,邊再用瓢灑些水,使其濕潤,幹完這一切後,扣磚坯的師傅們便把地的小褂往肩一搭,哼着哈着向村裏走去。
王大力,許加添也把自己磚坯場子的土,照扣磚師傅們的樣子,也給了,便給準備回去。這時,窯頭永昌過來説:“你們先回去吃飯,餉午再來。”
“中午來幹什麼?”王大力問。
“看整坯了啊。”窯頭笑着説。
中午不到十二點,王大力和許加添來到了磚窯,磚窯扣磚坯的場子,扣磚坯師傅一個個在自己場子正彎低頭,撅着股,把一塊塊半乾不濕的磚坯由平躺在地將其側身搬起,讓一塊塊磚坯側身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