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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鄉土愛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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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虎復員,金虎造訪,並沒有給張燕心裏造成多大波,可是看電影那天晚,卻讓張燕把金虎和自己連在了一起。

那是村裏的節隊以來,村裏只放過兩次電影,是在村裏的打糧食場放的。

寬闊的場地,前邊老人小孩坐着小凳,十來排,後邊年輕男女站着,擁擠着看,一道光柱,從電影放映機向掛在二十米外的大幕布,四周都是黑黑的,只有電影放映機前有一盞燈,向幕布有一道光柱,其餘便只有一個個時閃時滅的小紅點,那是男人們在煙。

這是村裏的節,全村的青年男女只有在這個時間,這個場地,這個黑黑的電影場裏,才能盡情歡樂。電影演的是《列寧在十月》這也是個電影了,大家都已經看了好多遍,為什麼看呢?只為了歡樂。

而村裏的一幫光,因為窮娶不媳婦的三四十個老少光,便會趁這個黑黑的電影場地,解一下饞,用胳膊肘碰一碰擠在身邊的婦女,或用短刺的頭髮歪一下,刺一下身邊婦女或姑娘的臉,而那些婦女和姑娘也並不躲閃,也不尖叫,好像沒覺一樣,照樣看自己的電影或嗑已經嗑了半個鐘頭的瓜子。

張燕次在村裏看電影,就讓村裏的幾個小夥子用胳膊肘用頭佔了點小便宜,好在冬天穿的厚,覺也不大,也沒喊叫,勞動是,她問村裏婦女:“村裏這幫光這麼佔婦女便宜,婦女怎麼不喊啊?”村裏婦女告訴她:“哎,都是一個村的,不經意的,人那麼擠,哪能不相碰呢?”

“可我看他們男人是故意的。”

“那又怎麼樣?”村裏婦女看了她一眼,好像這個問題很幼稚“一個村的,又沒辦法,他們又是光,碰你是喜歡你,人越多碰你,證明你越惹人喜歡,這有甚不好,誰都不碰你,見你都躲遠遠的,老孤蛋一個,就好了?那不是新華,那是狗尾巴草。”不管是鮮花,還是狗尾巴草,張燕對這種舉動有反,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所以這一次看電影,怕讓村裏小夥子佔便宜,便躲到一羣十三四歲小姑娘中間,去看電影。

開始還好,她的身邊並沒有小夥子,可是電影才放映半小時,幾個小夥子和村裏的幾個姑娘便擠了過來,把那羣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擠到一邊去了。

張燕想離開着,可是又覺得自己好沒勇氣,太膽怯了,怕什麼,就站着,看他們能怎麼樣。

這幾個小夥子看來也是有目的的。不久,張燕覺得越來越擠了,自己的部位被一條攻博擠住了,自己的後背好像又被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也被哪位短短的刺頭刺了一下,張燕努力保持鎮靜,裝作滿不在乎,圍了圍圍巾,繼續朝銀幕觀看。

這時,她覺自己身邊的人羣躁動起來,她看到一個小夥子用力地把她身邊的幾個男人擠開,然後,便站在了她的身邊。她斜着眼望邊一看,見此人是金虎,便佯笑着和他點點頭。

“看電影呢?”金虎明知故問。

“你也看呢?”張燕反問。他們説了兩句,便又雙雙地把目光對準幕布,好像真的用心在看電影。

不知後邊誰在擁擠,人堆掀起了波,張燕站不穩了,幾次努力還是沒站穩,身子一歪,竟然倒在身邊金虎的懷裏,張燕還沒反映過來,就覺自己的被兩條有力的胳膊緊緊抱住,大約有半分鐘時間這兩條胳膊仍沒放開,張燕抬頭瞪了金虎一眼,小聲説:“放開!”聲音有些嚴厲。

電影結束,回到住處,張燕的心仍然呯呯亂跳,她的眼前總晃着金虎的身影,身又總到有金虎抱過的覺,這個壞金虎,簡直是乘人之危,張燕心裏罵道。

她不得不認真地思考起來,金虎這麼大膽放肆,先趁自己歪在他身,他便將自己抱住,讓他放手才放手,過後便一直站在自己身後,不時乘人擁擠時候,碰碰自己,真是討厭。

“唉”張燕長嘆一聲,以後咋處呢?自己和他住院,又在一個隊,以後別真搞在一塊,拿自己不得嫁給他了,這個當兵剛復員的“真是當兵整三年,見了母豬賽貂蟬”張燕想到這句話,可又想,這不是自己罵自己嗎,自己是母豬嗎?自己可不是母豬,自己可是白白淨淨的北京大姑娘,她胡思亂想了好久,才躲在炕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她剛起牀,就聽見院子裏一個男青年在哼唱二人台“五哥放羊”這個歌張燕剛進村沒兩天就聽老鄉唱過,覺得好聽,她便也學會了,所以一聽那五哥放羊,便覺得悉。

開始她還不太在意,可是聽着聽着,覺得院裏男青年唱的五哥放羊的詞和別的老鄉唱的不一樣,只聽院裏傳出:“七月裏,豆角白,妹妹倒在哥哥懷,哥哥哥哥親一個,喜得那個妹妹妹妹起不來…”這簡直的詞爛調,要在北京唱這個詞,早讓紅衞兵抓起來了,誰這麼唱呢,她從窗子往外看,撿拾金虎正穿着部隊的衣服在院裏鍛鍊身體呢,一邊做,一邊哼唱的。

這傢伙,在院裏唱這個詞爛調,唱給誰聽?張燕心裏罵道。可是轉念一想,她心裏又有些發熱了,唱給誰聽,那不是唱給自己聽嗎?

這這這,張燕臊的直拍炕沿,她起了牀,連洗漱都沒有,便出了屋門。

“起來了?睡的好不?”院裏的金虎忙問詢。

燕只“嗯”了一聲,便推開院門,奔向伙房。

今天張燕來伙房來的太早了,伙房裏冷冰冰的像冰窖一洋。

她點火,燒水,燜米飯,煮大葱,一切都做完了,薛玉昌才徐徐而來。

張燕見到薛玉昌,真有點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覺,她真想把昨天被金虎他們這幾個村裏小青年起伏她的事告訴薛玉昌,她真想聽薛玉昌替她罵幾句金虎他們的話,她甚至心裏在想,薛玉昌能説出愛她的言詞。

薛玉昌好像一點都不理解張燕的心情,進了伙房後,見飯菜都已做好,只説了句“你怎麼這麼早就把飯做好了。”便盛飯吃。

張燕見薛玉昌只顧吃飯,便問:“昨天你看電影了麼?”

“看了一半。”薛玉昌答。

“怎麼只看一半啊?”

“電影都看過好多遍了,又怪冷的,我看了一半,就回屋睡了。”

“你看見我了嗎?”張燕問。

“看見了,你和那羣小姑娘在一起,我本想過去,見那麼多小姑娘,不好意思所以沒過去。”

“後來你又看見我那有什麼事嗎?”張燕試探着問了一句。

“那麼黑,也看不清。好想你們那邊擠的?”薛玉昌説。

是,是擠。張燕心裏説。見薛玉昌沒見到自己被金虎抱,心裏有些遺憾又有些放鬆,她沉思了一會兒又問:“你説咱們知青在村裏隊,是知青和知青自己結合好呢?還是知青和老鄉結合好?”

“結什麼合啊?”薛玉昌開始有些不明白,但片刻後,便明白了,他做出深沉的樣子説:“知青和知青結合,好是好,可是物質一無所有,只是飄在水的浮萍,沒,和老鄉結合,就成了這兒的人了,再窮,也有個住處,也能攀個三親六故,遇個事也能有個幫扯的。”

“知青和老鄉能有共同語言嗎?”張燕問。

“共同語言?”薛玉昌笑了“共同語言,餓了還講共同語言,沒有,慢慢培養。”

“你有沒有想過在這裏呆一輩子?”張燕問。

薛玉昌託着下巴,想了想説:“我當然不想在這兒呆一輩子了,可是國家和黨讓我在這兒呆一輩子,我也沒法兒。”

“如果你在這兒呆一輩子,你的革命戰是選擇女知青呢?還是選擇當地姑娘?”薛玉昌有些奇怪地看了張燕一眼,便道:“姐姐呦,我當然想選個知青陪我一輩子了,可是誰跟我啊,我的父母都出了事,家不是家了,自己在這村裏,無親無故,無依無靠,身無分文,知青誰能和我過一輩子?”張燕聽他説這話,真想説:“我想和你過一輩子!”可是她沒説出口,她是個姑娘啊。

張燕這幾天一直期盼着薛玉昌説出愛自己的話,因為只有説出這樣的話,張燕認為她們戀愛的關係才能確定,她的心裏才能有主心骨,才能抗擊外敵的侵略。

因為這幾天外敵的入侵太厲害了,不停地騷擾她,攪得她心神不寧。

這個外敵不是別人,就是他房東的二兒子李金虎。

李金虎好像故意是的,張燕只要一出屋門,就能碰到他,他雖然佯裝在掃院子,搗騰掛在屋檐下的幾串紅辣椒,打開門邊的醬缸蓋,又打開旁邊的醋缸蓋,或是抬頭看喜鵲跳躍在樹的枝杈間,但不管做什麼,張燕只要一出屋門,便會看見他。而李金虎又總是對她笑笑,打聲招呼,隨後便遞過來火辣辣含情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