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漲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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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咱們不是貓逮豬,空歡喜一場麼。>我見你始終沒個結果,不想着好機會白白失,我才身而出,替咱們把這件事辦成。”
“你們好了多漲時間了?”趙衞紅問。
“都兩三個月了,他來家找你不在,我又不好轟他走,便陪他説話,聊着聊着就聊到一塊兒了。”趙衞芳不知羞恥地講着他和老約翰的事。
“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趙衞紅生氣地問。
“哪一步,和老外戀愛還分哪一步,一個女人的全部,我都給了他!”趙衞芳也口氣硬了起來。
“你,你這叫乘人之危!”趙衞紅生氣的一時都想不起罵人的話了。
“衞紅,你別生氣嘛,我這麼做也是有我的原因的,你姐夫前幾年就和他教過的一個女學生好了,我碰見他倆在一起好幾次,我和他吵和他鬧都沒用,去年年底,他還向我提出離婚,我一直沒答應,我嫌丟人。
如今,我和老約翰戀了,下雨我就和你姐夫辦離婚手續,辦完離婚手續就和老約翰結婚,把我的莉莉也帶出國,氣死你姐夫!”
“莉莉不在北京學了?”趙衞紅擔心起姐姐的女兒莉莉,不問。
“到外國,接着學,外國也有小學嘛,教學質量不比中國差!”趙衞紅聽得無言以對,沉默下來。
“衞紅,你也彆氣餒,我出國後再給你找個外國老頭,最好是有財產的,嫁他去國外,不用幹活,養尊處優,安心當太太,多滋潤。”
…
王大力心裏已做好準備,等着趙衞紅再來信提出離婚,索就同意離了算了。可是等了兩個月,信到來了一封,但並沒有提離婚的事,只是問問王大力的近況,並讓他有時間去看看夢瓊。
王大力正納悶,這要離婚的事前些子還催得那麼緊,怎麼一下子弦就鬆了呢。他琢磨不透時,廠裏下了個通知,要給百分之五的人漲一級工資。全廠的人都興奮起來,這是自六六年文化革命以來第一次漲工資,也是十多年來第一次漲工資。
王大力倒沒覺得什麼,可是工廠的老工人,文化革命前在原單位就是掙四十塊錢,後來文化革命了,仍是四十塊,調到高原鋼鐵廠,工資還是四十塊。六六年前,他是二十多歲,十多年過去,他已是將近四十歲。
家裏十多年前,是他和婆姨兩個人吃飯穿衣,十多年後,家裏添了兩三個娃,變成四五口人了,嘴也變成四五張了,吃飯的人多,穿衣的人多,學的人多,買糧要錢,買布要錢,學要學費,工資還是四十塊,錢就變的緊張了。
全家的生活沒有別的收入,全靠他每月的工資。所以漲工資無異於天大的好事,豈能拱手放過。廠裏的老工人一個個都竊竊私語,都揹着知青悄悄説,邊説,邊點頭,或悄悄的笑。
終於,廠裏宣佈成立了一個漲工資評審小組,車間也成立一個漲工資評審小組,廠裏的評審小組是由一個副廠漲和勞動科漲以及幾個工人代表組成,車間評審小組是由車間王主任和一個工漲,一個班漲組成。
終於等來評審那天,車間開了個會,大家提名,凡認為該漲工資的,車間裏的人都可以提他名。先時,是提了三個兩個,後來,提了三十二十,再後來,車間一百多人的名字幾乎都提了。
車間一百四五十人,百分之五,一百個才能有五個人可以漲工資,一百四五十人,也就只有七八個人漲工資,漲工資的人在原來工資漲一級,低的漲五塊,高的七八塊。名都提了,會散了,大家便等,等車間評審小組定下名單。
劉炳坤自打開完會後,本以為自己是個工長,可是路工齡車間裏老工人都是六幾年參加工作的,比自己七二年才進廠要早近十年,所以並沒想到能給自己漲工資。但是名單一下來,車間有八個人漲工資,五個當地老鄉,三個知青,一個是已當了運料班長的趙亮,一個是捲揚機班的班長鬍威,另一個就是劉炳坤。
劉炳坤看到名單裏有自己,又高興,又到意外。心想説,羣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果然説的對,自己進鋼廠後苦幹實幹,大夥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關鍵時候投了自己一票。
下班後,他對班裏的工人説:“哥們,今兒我高興,走,到縣城一頓,我請客。”
“走,去!”苟石柱和王大力合説。十幾個人,到了縣城進了飯店,每人二兩酒,半個白水羊頭,一碗大面吃得肚圓油嘴的回了家…
“怎麼樣,我沒白乾,這次長級有我!”劉炳坤躺在牀對陳魯平説。
“小聲點,別吵醒孩子!”陳魯平悄聲説。
劉炳坤側起身看看圓頭圓腦的胖兒子劉鐵鋼睡的正香,壓低聲音説:“全車間百五十號人,只有八個長級的,就有你哥我。咱不説話,幹在那兒了,自然有人替我説話,全車間知青就三個人漲工資。”
“都是誰啊?”
“趙亮,胡威和我。”
“可能是你們一個工種一個。”陳魯平的話使劉炳坤想到,運料,捲揚機和爐前,一個工種一個,可是熱風班呢,卻沒有。於是説:“也不是每個工種都有,熱風班就沒有。”
“沒有知青漲工資,熱風班肯定有老鄉漲工資?”劉炳坤一想,果然熱風班的班長也在漲工資的名單,只是他是當地老鄉。
“你們化驗室誰漲了?”劉炳坤問。
“別説化驗室了,我們生產科能有一個漲就不錯,機關的所有科室加廠長記也不夠五十人,一百人漲五個,機關也就漲兩個半,多漲點算三個,怎麼能輪到我們化驗室。”
“你們機關有權力,不會多漲點?”劉炳坤問。
“哪能多漲,這次漲工資是傾向生產第一線,只給冶煉和原料,礦山的多漲點,其餘的都嚴格按百分之五漲。”
“那麼説,你是漲不了?”
“咱家有一個漲就不錯了,不要貪心了,百分之五才能輪到幾個家庭漲一個啊?”
…
“炳坤,你不錯啊,這次漲工資有你!”老邊頭在接班時碰到劉炳坤,笑聲朗朗地説。
“邊頭,怎麼沒你,太可惜了!”劉炳坤對老邊頭沒有漲工資表示同情。
“唉,誰讓我當你班工長時燒死個人呢…”老邊頭一下就蔫了,聲音委屈地説。
“你現在當替班工長不賴?”劉炳坤見刺到他的痛處,忙岔開話。
“不賴,我一個星期只頂三天班,其餘都是白班。不錯,白班不用費腦筋,人家有工長,不用咱替,咱跟着爐前工幹活就是了。”
“得,再見!”劉炳坤轉身要走。
“炳坤,請頓!”老邊頭説。
“等正式漲了再請。”
“你還怕有變啊?”老邊頭喊了一句。
劉炳坤確實怕有變化,因為他看到車間裏的幾個沒漲工資的老工人,一干完活便湊到一塊,嘰嘰咕咕,唉聲嘆氣地在小聲説話,雖然他聽不清他們説什麼,但他知道肯定是在談漲工資的事,其中一個五十歲的老孫頭,更是愁眉慘目的,一張黑瘦臉,長滿了黑黑的胡茬子。
據其他爐前工老鄉講,老孫頭為這次沒漲工資整天唉聲嘆氣,她是五八年參加工作的,是從蘭州鋼鐵廠調回來的,家裏在農村,有五個子女,五個都是兒子。大兒子剛結完婚,二兒子準備結婚,三兒子在相對象。
大兒子湊錢剛蓋房,二兒子借錢也準備蓋房,三兒子也要了宅基地。每個兒子要送一份彩禮,給人兒媳孃家,每個兒子都要各自蓋三間房,可是農村又掙不下錢,只能指望老孫頭的工資。
老孫頭對這次漲工資特別心,私底下對人説:“這次也許是他最後一次漲工資,十年一漲,他都五十了,估摸着六十歲前不會再趕漲工資了。”漲工資的名單一下來,他便頓時萎靡不振,本不愛多言的他,話更少了,除了和幾個也沒漲工資的老鄉低聲嘀咕幾句外,這幾天沒見他和大夥説幾句話,也沒見到他的笑臉。
劉炳坤知道他的困難,也知道他參加工作時間長,歲數大,工資幾十年都沒漲。由於是從蘭州調回來的,在蘭州鋼鐵廠他並不是爐前工,而是個壯工,工資低,所以儘管幹了幾十年,月工資比劉炳坤還低一塊錢。
可是他長的瘦,身無力,歲數又大,調來車間本不想讓他當爐前工,可是他貪圖爐前工除工資之外每天有四高温補助,託後門當爐前工。他當爐前工十分勉強,力氣沒有技術也沒有,所以他只能放放渣,出完鐵後清清爐台,幹一些輕鬆活。
這次漲工資,不要説評審小組沒評審他,就是劉炳坤心裏如果論幹活的話,這個爐前班十幾個人,一半都漲工資也輪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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