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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交流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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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很順利地找到山西大學。山西大學一座座樓房前,有不少人都在拿蟄把用水清洗牆的大字報痕跡,所以,一座座樓的外牆面都被刷洗的乾乾淨淨,濕漉漉的。田新雨知道這是為復課做準備,六六年文化革命停課,到現在才復課,才又準備招工農兵大學生。六七年過去了,學校才又有了學校的樣子。

他們轉了幾座樓,見一個斜着生物系的牌牌的樓門敞開,他們便信步走進,進了樓道,見裏面有一個們也敞開着,他們便進去,可是一走進那門,便見樓梯是通向下方的。

“怎麼往下走啊?”王大力問。

“人家教師可能就在下邊。”田新雨邊説,邊往下走,很快,他們來到下邊一個門前,門虛掩着,田新雨推開門,一股濃重的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是什麼味啊?”王大力問。

“福爾馬林味。”田新雨回答。屋子大,只有一盞昏黃的燈,靠牆方的幾個小窗户用厚布遮的嚴嚴的,所以屋子顯得昏暗而陰森,甚至有一股冷颼颼的覺。田新雨剛下到這屋時,眼睛有些恍惚,看不太清。

靜一下後,慢慢適應了這昏暗的壞境,於是他看到,屋子裏除了有兩把椅子外,有四五個巨大的長方形的白盒,他和王大力便向這些白盆走去,近前一看,空的,空的,只有最緊裏邊的兩個白盆個子蓋着兩個灰的大型塑料板。

“這是什麼啊,咱看看?”田新雨好奇説道。

他揭開身邊蓋着的第一個盆蓋,之間盆裏着一個白的**,光禿禿的好像洗澡時光衣服的人,只是後背向,他不由自主地順着軀幹往面細看,看見細的脖子,看見長長的黑頭髮,他渾身不打了個冷戰。

“是人!”他忙大聲説。

“我早看清了,是人。”王大力在一旁説。

“是男的,是女的,咱們把他翻過來看看?”田新雨鎮定下來後説。

“幹嘛,如果是女的,你娶她當老婆?”王大力戲説道。

“你胡説什麼啊!”王大力和田新雨便用手去翻那在白盆裏的人。人因為跑在藥水裏,很滑溜,再加田新雨和王大力心頭又都有點發怵,有些害怕,所以翻了兩下都沒翻過來。

王大力便有點急:“你扳腿,我扳肩膀!”兩人扳住腿和肩膀,一,二,三,一起使勁,盆中那人便被翻了個仰面朝天,呀,碩大的,王大力一眼就看到了。

田新雨忙説:“是女的,五六十歲呢。咱再看看另一個盆裏是男是女,於是他們又去掀另一個盆的蓋子。

田新雨和王大力剛把另一個盆的蓋子掀開,只看見盆裏也飄着個白白的屍體,也是背衝面,還沒顧把屍體翻轉過來,看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時,只聽一陣腳步聲,接着,便見門口的亮光中一個人影出現,隨後便聽到一個老年男人的聲音:“聽課,怎麼跑材料室來了?”田新雨見有人來,心裏一慌,但忙鎮靜下來説:“我們走錯了,以為在這課呢?”説着,趕緊拉了一下王大力,向那人走去。

“你聞這味還不知道這是材料室啊?”那老人的聲音繼續説。

“這不是停屍房嗎,怎麼成材料室了?”王大力好奇地問走進的,慢慢才看清楚了些的一個個等身材五十來歲的男人。

“在醫院,叫停屍房。屍體在醫院叫屍體,可是屍體拉到學校,做解剖,作為教學材料使用,所以這個擱屍體的地方,大學文明,叫法也文明,不叫停屍房,叫教學材料室。”那個五十來歲走近的老人不緊不慢地説。

田新雨開始聽,覺得好笑,細一琢磨,覺得人家講的也對。便點點頭説:“老師,課在幾層啊?”那老人在暗中看看王大力,又看看田新雨,問:“我怎麼沒見過你們倆,生物系的老師學生差不多我都認識,沒見過你們,你們是美術系的?”

“對對!”田新雨怕這位老師責怪他們擅自闖進這裏,並私自掀開盆蓋,轉屍體的事,便急應道。

“你們美術系也講解剖學,要招工農兵大學生了,給要崗的老師培訓培訓,你們倆也是六九屆留校的本科生…”

“對對。”田新雨雖然還不明白這位老師指的是什麼,但忙點頭。

“六九屆是文化革命要開始時的大學,剛學一年,文化革命就開始了,這批人沒學到什麼知識,現留校當老師,當然得給你們培訓培訓了,我看你們倆真年輕,比我們生物系六九屆留校的幾個老師都顯得年輕,課去,二層二零一教室。”田新雨這才聽明白,這位老師誤把自己當成美術系六九屆留校的老師了。

心裏覺得好笑,也不管他了,向這位老師道聲謝謝後,便出了這間地下室,到二樓,見一教室開着門,有講課的聲音,便循聲走去,看看牌子是二零一,便敲了下門,得到講課老師的允許後,走進教室,坐到後面。

教室裏有二十來人,有男有女,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他們靜靜地聽着,拿筆在本記着。教室前方有塊大黑板,玻璃的,老長老長,面用粉筆橫畫着一條放倒的人腿,從大腿部一直畫到五個腳趾,而這條腿的下方,又劃了這條腿的剖面,從骨到,到肌腱,到皮下脂肪,到皮,一層層還用文字註明。

田新雨坐在教室後面,看到黑板畫的人腿,猜想老師可能在講人腿,便自然地往老師的講桌看。這一看不打緊,驚得他張開嘴伸出的舌頭幾乎縮不回來。原來又寬又長的講桌,一塊長長的刷着黑漆的長木板,放着一條真的人腿,那條真的人腿也是從大腿的部,一直到五個腳趾,只是毫無血,慘白慘白的。

講台後事一個白髮削瘦的老者,戴着副高檔的金絲眼鏡,雙手戴着薄薄的白的橡皮手套,他用粉筆在黑板畫完腿的剖面圖後,便手執一把小手術刀,將講台的真人推切開,一層層展示給大家,告訴學生,人的腿骨是什麼樣的,筋是什麼樣的,肌是什麼樣,血管是什麼樣,動脈在哪,靜脈在哪,皮下脂肪,皮是什麼樣,結構是什麼。

他一邊解剖着,一邊給學生講,用手指還指解剖的部位。他講的自然而暢,那條腿在他手下,彷彿是石膏的,塑料的,王大力和田新雨聽的心驚跳。出來後,田新雨説:“這生物系和美術系都要學解剖,咱們膽小,免了,乾脆咱們學中文!”兩人一回村便到大隊部,去打聽工農兵大學生招生的事。此時,正是中午十二點多鐘,村裏社員都已下工,回家做飯去了,一個個房頂的小煙囱,都冒着淡淡的青煙,村裏的路沒有人,只有一兩隻狗熱的趴在牆的陰影裏,熱的吐着長長的舌頭。

田新雨和王大力想,中午大隊部無人,只有大隊通訊員小個子李艮虎在,別瞧他人長的小,大隊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正好向他打聽,可一進大隊部,他們便聽到大隊部辦公室裏有人在大聲説話,吆五喝六的,還熱鬧。

田新雨和王大力推開門,只見兩個辦公桌並在一起,面放着兩瓶都已剩半瓶的高粱白酒,還有七八個吃的快盤底的炒菜,炒菜盤邊還放着幾個已打開蓋的豬罐頭,罐頭旁還放着半條大前門煙,和幾盒打開了出幾支的大前門煙。

而圍桌坐的,是大隊革委會主任李牧,大隊支李建文,大隊會計李三狗,通訊員李艮虎,而和他們坐在一起的,是知青單丁一。這些人顯然已酒足飯飽,一個個臉都喝的紅暈暈的,個個都叼着一支煙,噴雲吐霧。

田新雨和王大力一見這場面,知道這頓飯請客的肯定是單丁一,便覺得有些來的不是時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單丁一腦子快,忙堆出笑臉説:“你們吃飯呢。”

“來來,進來喝一杯!”革委會主任李目忙招呼二人。

“我們吃過了,我們想問點事。”田新雨説。

“來來,坐下説,喝一杯!”大隊記李建文邊説邊舉起自己的酒杯遞了過來。

“我,我們吃過了。”王大力想走。

“怎麼了,遞給你酒你都不喝,不給記面子!”革委會主任李目的聲音高了起來。見此情況,田新雨和王大力只得坐下,記李建文便給他們一人斟一杯酒,革委會主任着他們喝了下去。

記李建文這才説:“我這是借花獻佛,這飯,酒,煙,都是單丁一出的,他説要和咱們大隊幹部情,已好幾頓了,真得謝謝他…”

“你們甚時候也跟我和建文這樣情啊?”革委會主任李目醉醺醺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