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拜拜老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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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天籟很和諧地奏響着,把無限的温馨飄進無為者的卧室裏,飄到他的牀上,飄進他的腦海裏,飄進他的靈魂深處,似乎化成了像鄭晴、紫晶一樣的女孩子,在安撫着無為者那不堪一擊的、脆弱的心靈。在一條喧譁的大街上,無為者毫無目的地走着。這時,一個很悉的聲音道:“殘夢,殘夢。”無為者轉過身一看,見鄭晴身穿一條白的長裙站在他對面的不遠處,像個聖潔的安琪兒一樣對着他出人的微笑。無為者心想,老天真***會作人,在這該死的地方也能夠逢上比黑妲己還要嫵媚的鄭晴,真***犯賤啊!無為者裝着沒看見,轉身走了。鄭晴像顆子彈似的,飛一般地跑到他的面前,雙手抓着他的左右手臂,出一副受盡煎熬般的痛苦的臉,説:“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這樣做,對我公平嗎?不要對我如此冷漠,像個冰人似的,令我渾身不住顫抖。好怕好怕,真的,我好怕好怕!”隨便用我們的鞋子襪子去想,應該也能想得到,她愛他愛得已進入不能自拔的地步了。無為者把鄭晴推倒在地,道:“我們是不可能的,你要知道,就像老鼠和大米一樣,愛會使我們變得更加痛苦,你知道嗎?有時候,對於愛情,窮人只能路過。”鄭晴用盡全力抱住他的右腿“我不讓你走。你這樣對我,對我真的是不公平的啊。你這樣一走了之,沒有覺到太殘酷了嗎,對我?不要走,好不好,殘夢?”見她死抱住自己的右腿不放,無為者把她的身體拽了起來,絕情地説:“不要做毫無意義的努力!回家去吧,讀幾個單詞,爭取拿獎學金,總比在大街上丟人現眼要好上百倍。”這時,天上烏雲密佈,隨着電閃,隨着雷鳴,隨着上空就下起了襲人肌骨的大雨。沉默了會兒,無為者還是邁開步子走了。鄭晴在他背後道:“你再走幾步,那麼,我就用這把匕首送自己去地獄——我要在地獄裏詛咒你!真的,不要走啊!”無為者回過頭一看,見鄭晴用雙手握着一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匕首,正對着她自己的腹部作了個“你要是走了,我就死給你看”的姿勢。他冷冷一笑,道:“我就不信,你會殉情!”冰冷的雨滴像無為者一樣冷酷,瘋狂地砸着鄭晴那冰清玉潔的身體。就在無為者回過頭的一剎那,鄭晴使了把勁,絕望地把匕首進了自己的腹部裏“啊!”他忍不住疼痛,還是喊出聲來了。那一時刻,時間像是給定住了,覺就像彌勒佛的臉,被拉得老長老長,卻沒有中斷的危險。無為者慢慢地把身體轉了過來,然後跪下去,把鄭晴的身體摟抱在懷裏,悲慟地道:“真的,我不值得你這麼做啊!真的!你不要有事啊,晴。只要你能好起來,我什麼都答應你的。”鮮血已經把鄭晴的白裙子染紅了,鄭晴忍着劇痛,微笑着説:“沒用的,我快死了,但你放心,我是不會在地獄裏詛咒你的,因為我真的愛你。”她用她的左手擦拭着無為者臉上的淚,又説:“現在,能和你來一次吻別嗎?”無為者想,她用她的生命換一個吻,是不過分的。無為者把身體俯了下去,鄭晴隨着也把兩個嘴辮子湊了上去,鄭晴那顆乾渴的心陶醉於無為者的吻裏,久久沒有分開她那討人恨不能咬上一口的紅。或許無為者和她吻得接不上氣來了,便用右手想分開鄭晴那紅蘋果般誘人的臉——一間充溢着人香水味的卧室裏,外面是黑漆漆的天,而裏面卻***通明,這是一間鄭晴和蕙香共同擁有的卧室。小皮輕拍着鄭晴的臉道:“晴子,醒醒,醒醒啊!”小皮被鄭晴半摟着。紫晶做在葦篾編成的席子上傻笑着。蕙香一邊傻笑着,一邊輕微地搖着鄭晴的左肩道:“醒醒,姐,醒醒。”鄭晴給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方知自己在夢中失態了。她鬆開了半摟着小皮的左手,在地板上的席子上做了起來,道:“哦,對不起,打擾你睡覺了,對不起!”她的臉是越來越燙了。小皮也坐了起來,亂扣帽子道:“是不是夢到和夢玄打kiss了——都分手這麼久,你又夢到他,夠痴情的!”鄭晴臉頰起了紅暈,説:“沒有那回事啦!亂講什麼!”紫晶笑了笑,問:“那你夢到和誰那個那個了?”又道“在學校,除了夢玄外,好像還見不到誰和你走得賊近啊。”鄭晴作了個發暈的表情,説:“什麼那個那個?難聽死了!”蕙香口説:“我姐一定夢到和我家的鄭——”鄭晴搶斷話説:“妹妹你瞎説什麼?我哪有夢到和我們家的小貓咪那個了,瞎説什麼啊?!”她的臉比先前紅多了。蕙香裝出了一副受委屈的臉,説:“姐,怎麼説呢?是不是要我説得具體一點啊?!”小皮抓住鄭晴的雙手,説:“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説,夢到和誰kiss?”要知道,蕙香已經夠坦白了。鄭晴被迫無奈,便編了個不但蕙香不相信,而且她自己也到極度羞恥的話道:“我説,我夢到自己來到一條熱鬧的街上,遇到了一條可愛的小dog,我情不自就吻了它了。”如果躺在夢鄉里的無為者知道鄭晴把他説成是一條dog的事,他非去向李世平借臭襪子她的嘴不可。小皮出了苦笑,問大家道:“你們説説看,我再怎麼可愛,會像一條dog嗎?氣死了,混蛋晴子。”她撓起鄭晴的癢癢了。説她是“狗”這可是人生第二次大侮辱啊。第一次大侮辱是進入泉州a學院深造。紫晶笑説:“不要鬧了,睡吧,天都快亮了——打擾叔叔和阿姨睡覺可不好啊——蕙香,你關燈吧。”蕙香站了起來,把光燈給關了,只留着一隻紅的彩燈亮着,發出微弱的光線,紅光線像天化成的薄紗一樣,温柔地披在她們的臉上,手臂上、秀髮上、以及蓋在身上的棉被上。翌吃過早飯,無為者找了一隻黑塑料小袋子,裝上寫聯用的參考書、筆、墨盒就去祖父家了。今天是2005年2月4,星期五,步入季的第一天,天氣像往常一樣,不會太冷,也不暖和。早晨的陽光並不刺眼地披灑着燦爛的光芒,像平常一樣,農村的房屋的門敞開着,有的在刷牙,有的在路上聊閒話,有的走在下田的路上,有賣豆腐的擔子在吆喝,有摩托車聲在刺耳地響着,等等,一天的熱鬧開端,就這樣雜亂有序地展開了。到了祖父家,祖父叫上堂弟鴻和無為者上了樓。除去三間卧室和一間衞生間不算,餘下的樓上所有空間就組成了一間廳房。廳房裏有擱着二十五寸彩電的小衣櫃、小木製茶几、圓桌、可摺疊成牀和長椅的牀椅,還有疊着的四把塑料高腳凳子。圓桌上放着幾捆大小不一的寫聯用的紅紙。祖父便指着成捆的紅紙説“這是這裏的,這是你四姑家的,那是你五姑家的,寫好了,不要打亂了。哦,茶几上放着的兩瓶墨水,應該夠寫了。我先下去了。”祖父説完,便下樓了。在養老院的兩扇大門、兩處小門早已被打開了,其中裏面的一張麻雀桌上的麻雀牌等着他老人家去呢!堂弟鴻和表妹潔都在縣三中讀高三,都是文科生,但不同班。他個子適中,留中短髮,喜歡已成的男人打扮出現在別人的眼前,年紀輕輕的,比無為者更顯得老氣。大熱天的時候,習慣穿長襯衫,為此見他汗浹背的親人、朋友、同學説他迂腐,他笑了笑,不做任何辯解,可見他是個豁達的人。他對文學有極瘋狂的情,説文學就像他最愛的女人也不過分,這方面上,無為者是自慚形穢的。他擅長寫詩,帶有幾分古意,令只學點點近代詩的無為者自慚不如。他的詩都是趁着靈在腦中飄旋而作,像烈酒般詮釋着他對人生、對命運、對萬物、對世界的熱情探索,可恨探索中更多是彷徨,就像無為者面對愛情一樣。兩人各自捏着一支筆,對着面寫聯。一面寫着,一面聊着。堂弟鴻竟發起糊塗,説他想在未來的高考上不做答案,而想重複寫幾下姓名就被“北大”等此類大學破格錄取。無為者想到——妄想、糊塗、不切實際,八個字,於是他不停地説不能這樣做,叫他不要妄想創造什麼考場奇蹟,説這是給自己斷後路!畢竟北大不是0分學生的天堂。誰知道鴻執着令無為者失望,他説決定的事就是八頭大牛也拉不回來。無為者説,要是將來讓北大拋棄了可不要後悔你這次的選擇啊!鴻點點頭,無為者也就無話可説了,但願瞎貓碰上死耗子,鴻能創造打死他他也不敢相信的考場奇蹟。寫完聯後,無為者便空手回家了,那些寫聯用的東西就放在祖父家,鴻説了,他還要用那些東西給一位叔伯伯父寫聯。今年有鴻幫忙寫聯,無為者很是高興,如果以後鴻能全包了寫聯的工作,無為者就可以高高興興地退休了,寫聯不比幫施聖賢寫情詩那麼隨便,還要找比較有時代的對子來寫,單説這一點上,就夠嚇死他很多腦細胞的。他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時候,忽然想起鴻想創造考場奇蹟的事,以自己不能勸服鴻放棄以0分上北大的念頭而心存愧疚,自認不配為人兄長。自己的際遇夠窩囊了,難道鴻也要來湊一份熱鬧嗎?他很是悵然了!他仰望了一下暖和的太陽,太陽像劉禹錫一樣奉行“往來無白丁”一話,懶得理他,沒有給他所要的答案。想到這裏,他不住憎惡起文學,心裏道,你這該死的東西,為什麼連鴻也不放過呢!?你到底好在哪裏,竟能輕而易舉把鴻給騙了,還要他創造什麼考場奇蹟?你媽媽的,強,真有你的!——後來的高考考場上,鴻當真了白卷,連首詩也沒留下,沒有忘記以0分的成績報考北大的什麼文學系,和什麼中文系。北大終究還是辜負他那不能自拔的多情!説實話,鴻白卷報考北大的勇氣是很令無為者佩服的——那時候,無為者好像、“應該”
“沒在”a學院“混了”吧…下午二點十四分,他姐麗提前兩天回家。他姐姐又多出了幾斤,害得無為者更顯得孱弱。他姐姐用她那張過分老實的嘴對無為者説,咦,你怎麼瘦得像一條餓狗了?——有她那樣的姐姐,做弟弟的應該有無上的光榮才對啊。無為者見他姐姐張口沒有一句是好話,便默不作聲、尷尬地把他姐姐的淺紅行李箱提進家裏。他姐姐笑問,是不是拿錢養女朋友了,才瘦得像條猴子了?他笑了笑道,你認為有這個可能嗎?姐姐麗不忘再次打擊他的自尊心道,你膽小、臉皮薄、口才差勁,瘦得像木乃伊,誰會喜歡你?何況我們家又不富裕,憑你那些生活費,恐怕連條狗都養不活!——開口閉口不是“狗”就是猴子,都快把做弟弟的氣瘋掉了。無為者氣得只差和她斷絕姐弟關係,差點往姐姐的身上吐血,然後倒地身亡。他摸了一下後腦勺,打了個呵欠説“哦,我好累啊!上樓困去!”他離開客廳的長椅,出了客廳上樓睡覺去了。他一向受不住姐姐心直口快的話,不會哄人開心就罷了,幹嗎老説風涼話?而且説得也過分現實了!暈死,有這樣的姐姐,這輩子他的耳朵非提早進入腐爛狀態不可!況且,他姐姐的愛情長征道路比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啊!晚上六點半,他給初中三年的同窗、待嫁在家的仙桃打了個電話,是回他上午在祖父家寫聯時她打給他的電話。從仙桃的口中得知和他初三一年的同桌李曉華過逝了,是因為肝癌細胞到了晚期,已經是前幾的事了。他聽到這個消息後,腦海裏一片空白,手腳擅抖,握着話筒的右手更抖得厲害,他不知道該説什麼話才好,就隨便在別的話題上説了幾句,便匆匆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