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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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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紀悟言神淡定,絲毫不見慌亂,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淡淡道“閣下要滌塵殺人,不過是想要找出那個人罷了。既然如今已經找到,又何必大費周章?”

“你説什麼什麼?”拾月宮主沒開口,麗雪灼已經要跳了起來“你説什麼胡話,什麼找人,不要隨便説些有的沒的。”他這一開口聽起來像是在教訓紀悟言,可紀悟言心底卻明白他其實是在幫自己開

於是略帶的對他笑笑,麗雪灼立即好一陣臉紅心跳,心中嘆息連連…我的天啊,這人原來已是傾國傾城,難道現在真的要笑傾了天下才罷手?拾月宮主卻不管麗雪灼,只徑自看着紀悟言。紀悟言也就一徑微笑,乾脆讓他看個通透。

半晌,拾月宮主終於道“不錯,可人在哪裏呢?”紀悟言也不説話,一雙月華光的美眸異彩溢漾。拾月宮主心魂被他一懾,只覺得這人生得實在是太美,落在人間真成了罪過。

偏又是旁人學不來的翩然風采,不是自己心中夜的記掛的那人是誰?於是眼中神光漸漸收斂,神情惻然道“是啊,是你。不是你又還能是誰呢?”説着又看了紀悟言一會,才道“你跟我來吧。”刻意不向後看,紀悟言隨後跟上,卻被一隻熾熱的手緊緊拿住手腕。

“不許去,我不許你去。”説話的人聲音冷硬,聽在紀悟言耳中卻倍覺心酸,想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你忘了麼?剛剛你答應我的…再不做這樣的事了,再不做了…”這話聲很輕,好象輕輕一呵,就溶入在空氣裏。可這一個字一個字砸在紀悟言心上,一下一下卻不亞於千斤重錘。自己何嘗不想呢?何嘗不想永遠留在他身邊,何嘗不想永遠和他在一起?

可是…不忍心啊…怎麼忍心見他為難,怎麼忍心看他的手染上血腥,怎麼忍心看他和母親之間又添誤會,怎麼忍心…忍心看他皺一皺眉,忍心看他不開心?

又怎麼忍心看他走和他大哥一樣的路?聰慧一如紀悟言,怎麼會看不出來慕容滌塵漸漸明瞭的心思。這樣下去,他也許會愛上自己,也許自己真能和他雙宿雙棲,再不分離。

可總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到那時,依他個定然不會離自己而去…自己又怎麼能眼睜睜看他和慕容清塵一樣,在江湖上揹負着罵名?

所謂揮劍斷情,是不是就是如此。成全了他就好,而自己會如何,又有什麼關係?其實紀悟言方才的那一番話,全是靠着七歲那年偷聽的慕容夫婦對話,還有這些年的一些傳言得出的…麗雪灼和文靜傾既然是拾月宮的人,那麼麗家的滅門,慕容泠然的私奔,還有追蹤他們的大批高手失蹤,一定是早有計劃。説不定連夕菲的事他們也不了干係。如此勞師動眾,又虜來衞霜…為的,似乎只是要讓慕容滌塵做一個抉擇而已。事情當然不會那麼簡單,那麼…是不是為了那個“孽”

“贖”的預言呢?拾月宮該不會是想找到那個“孽”利用他來大鬧江湖,復興黑道吧…如此猜測着,才有了剛剛紀悟言的行動。被他們當作是二十年前那個魔頭的轉生會如何,此時的紀悟言已經無法考慮了。

現在他心中滿滿着的,都是自己將要離開的那個人。

“二少爺…你以後凡事要自己多保重…”紀悟言忍着手腕上越來越強烈的疼痛,定定的看着慕容滌塵,一點也不敢移開眼睛“…冷的時候要記得多加件衣服。

睡覺的時候要關上窗子,賞月是好事,可晚上的濕氣還是重些…”

“…也不要挑食了,廚房李師父的菜做得不錯,你應該吃得慣的,以後就指了他做菜吧…”

“…書也不要看得太晚了,可別又看忘了神燒着頭髮…”他越説,慕容滌塵的臉就越白。這次他是真的要離開自己麼?不是説好了不離開,不是説好了永遠在自己身邊麼?怎麼他還要這麼説?這是什麼意思?是代他不在時的一切麼?

文靜傾看着他們,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事已至此,不能説他對這兩人沒有愧疚。可如今…當斷則斷吧。轉眼看看自己師弟鐵青的臉,文靜傾下令道“把他們分開。”於是…情況失控了。剛剛醒來的衞霜沒想到看到的竟然這樣的一個場面,這樣的一個慕容滌塵。不斷嘶吼的慕容滌塵已經叫啞了嗓子,差不多三四十個黑衣人加上麗雪灼和文靜傾,才把慕容滌塵和紀悟言隔開。

因為寡不敵眾,慕容滌塵打到後面已經沒有了招式,幾乎完全是搏的手法。只要能殺出一條血路來靠近紀悟言,他人就像鐵鑄的,傷得再重也沒有疼的表情。

可,卻像一隻困獸,被圍在人羣中央,絲毫接近不了他要找的人。那時的慕容滌塵的確是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怎麼也不能放手,怎麼也不要和他分開。

抓緊紀悟言的手指被人一掰開,他又一重新扣緊,再扳開,再重新扣緊,按入血中…

直到把兩人分開,二人的右手已經是血模糊。可自始至終,紀悟言卻沒有絲毫的動作,他只是看着慕容滌塵快速的説着自己要説的話“記得金瘡藥在櫃子的第二格,記得藥酒在第四格,如果不知道怎麼用,就問夫人吧,她是二少爺的孃親,一定會教二少爺的…”紀悟言虛茫的眼睛掃過衞霜,這位慕容家高貴的夫人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是淚滿面…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錯了滌塵這個孩子,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做錯了,從沒有關心過他,也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我不在你身邊,二少爺要慢慢學着照顧自己。”滌塵…你一定…要好好的…最後的這句話沒有説出來,紀悟言轉身離去,卻在轉身的一刻淚水滑落。***很冷,好久沒有這麼冷過了。小小的他一個人縮緊身子蹲在地上,周圍又黑又冷,他一個人好害怕,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裏?

對了,是爹和娘不喜歡自己,故意把自己放在遠遠的地方,不想看見自己覺得煩。緊緊的咬住嘴,他像往常一樣安着自己…不怕不怕,滌塵不怕,我才不希罕他們。

每次看到爹、娘,大哥還有小妹在一起都吵死了,自己喜歡的是安靜的地方,才不要他們過來吵。滌塵不要怕,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的。就自己一個也能很好。任何人都不要,一個人也能活下去。

“二少爺,二少爺…你在哪裏啊?”柔軟的童音由遠而近呼喚着他。不一會,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出現在眼前。他長得好漂亮啊…他在心中驚訝着,卻看着小孩並不説話…自己又不認識他,幹嗎要理他。

小孩看他不説話反而笑起來,花初綻一般“二少爺,怎麼了?生氣了麼?悟言不是故意不見的…對不起嘛。”哦,原來他叫悟言。

“悟言以後一定時時刻刻都在二少爺身邊,永遠都不離開。”悟言一邊笑着保證,一邊仔細的看着的反應。奇怪的是,他這話好象一陣温暖的風,吹過自己耳邊的時候,莫名的趨走了寒冷,凍結的空氣開始融化,陽光也冉冉照進來。

看他臉漸漸緩和,悟言有些繃緊的身子也慢慢的放鬆下來…看來他很怕自己生氣呢。

“二少爺,那我們一起來放風箏好不好?”悟言抿着神秘的衝他一笑,然後從背後摸出一個大大的燕子風箏雙手遞到他面前,期待的看着他。

可惜他一點也不高興,他看到悟言的手指上纏的布條,還有刺破的痕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悟言連忙想把手藏起來,卻及時被他捉住,怎麼也不放開。

“是不是為了這個風箏?”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一絲惱怒。

“一點都不痛的。”悟言笑着説,輕輕把手回去。這話如果他信了的話就是傻瓜…“説!你剛剛人不見是去做這個風箏了吧…我又不喜歡風箏…”他有些賭氣的説,心裏卻知道又自己冤枉了悟言。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偷看爹、娘、大哥和妹妹放風箏…聽了他的話,悟言慢慢低下了頭“是嗎?你不喜歡啊…”勉強的笑容看得他心疼起來。

“笨蛋,我只要有你在身邊就夠了…”臉紅的説完這句丟臉的話,卻看到悟言猛的的抬頭,一臉驚喜“二少爺…”然後自己就被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喂,你做什…”

“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悟言的聲音有些顫抖,卻成功的讓自己安靜下來。

悟言…他柔軟的指頭撫着自己的額頭朝着自己微笑。悟言…悟言…悟言…悟言…慕容滌塵瞬間驚醒過來捉住試探着自己額頭熱度的手“悟言!”可是眼中看到的,卻不是那個悉的人影,而是一直以來讓他到陌生的…孃親。

神智馬上清醒過來…悟言離開了悟言離開了…其它的事還來不及想,突兀的事實已經撞進腦海,只讓心口一陣痛。

霜擔心的看着他,想説些話安自己的孩子,卻不知道説才什麼才好…他們雖然是十七年的母子,可説話的機會屈指可數,以前對這個孩子的覺只有害怕和虧欠,如今見到了他的真情想疼想安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是可悲得緊。

想了又想,衞霜終於還是開口道“塵兒,你雖然受傷不清,可還好都是皮外傷都不礙事的,養一陣子大概就沒事…”她話音未落卻已被慕容滌塵急急打斷“悟言呢,他怎麼樣了,去了哪裏,可有事…”

“滌塵!我們現在在拾月宮的監牢!”衞霜失聲一吼,顯出了當年幾分闖蕩江湖的俠女風範“滌塵你冷靜一些!”慕容滌塵這才鬆開捉住衞霜的手。是啊,悟言和那個拾月宮主走了。心中的熱度和恐懼一起被逐漸的壓下來,理智開始回到慕容滌塵腦中。

一張草牀,鐵鑄的欄杆,淡淡的月光從同樣上這鐵欄的窗户透進來…是拾月宮的監牢,確定的同時,慕容滌塵腦中以開始旋轉,怎麼設法讓自己和娘困,還有怎麼把悟言救出來…

那個傻瓜,他怎麼就不明白…總是犧牲自己,把自以為珍貴的東西給他。可他怎麼就不知道,自己最珍貴的,就是他啊…此時的衞霜也在嘆息…長久不溝通的結果是忘了要怎麼説話,剛剛自己又不小心的吼了他…要怎麼辦才好?

此刻,她才深深的體會到,自己的這個兒子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至少不會再回到自己身邊…正當兩人各有所思之時,牢房的門卻“吱呀”一聲開了,應着聲走進來的,是拾月宮的宮主,一個害羞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