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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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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反,遣張通儒劫百官置東都,偽授虔水部郎中,因稱風緩,求攝市令,潛以密章達靈武。賊平,與張通、王維並囚宣陽裏。三人者,皆善畫,崔圓使繪齋壁,虔等方悸死,即極思祈解於圓,卒免死,貶台州司户參軍事,維止下選。後數年卒。

虔學長於地理,山川險易、方隅物產、兵戍眾寡無不詳。嘗為《天寶軍防錄》,言典事該。諸儒服其善著書,時號“鄭廣文”在官貧約甚,澹如也。杜甫嘗贈以詩曰“才名四十年,坐客寒無氈”雲。

有鄭相如者,自滄州來,師事虔,虔未之禮,間問何所業,相如曰:“聞孔子稱‘繼周者百世可知’,僕亦能知之。”虔駭然,即曰:“開元盡三十年當改元,盡十五年天下亂,賊臣僭位,公當污偽官,願守節,可以免。”虔又問:“自謂云何?”答曰:“相如有官三年,死衢州。”是年及進士第,調信安尉。既三年,虔詢吏部,則相如果死。故虔念其言,終不附賊。

蕭穎士,字茂,梁鄱陽王恢七世孫。祖晶,賢而有謀,任雅相伐高麗,表為記室。越王貞舉兵,杖策詣之,陳三策,王不用,晶度必敗,乃亡去,客死廣陵。

穎士四歲屬文,十歲補太學生。觀書一覽即誦,通百家譜系、書籀學。開元二十三年,舉進士,對策第一。父旻,以莒丞抵罪,穎士往訴於府佐張惟一,惟一曰:“旻有佳兒,吾以旻獲譴不憾。”乃平宥之。

天寶初,穎士補秘書正字。於時裴耀卿、席豫、張均、宋遙、韋述皆先進,器其材,與鈞禮,由是名播天下。奉使括遺書趙、衞間,淹久不報,為有司劾免,留客濮陽。於是尹徵、王恆、盧異、盧士式、賈邕、趙匡、閻士和、柳並等皆執弟子禮,以次授業,號蕭夫子。召為集賢校理。宰相李林甫見之,穎士方父喪,不詣。林甫嘗至故人舍邀潁士,穎士前往,哭門內以待,林甫不得已,前吊乃去。怒其不下己,調廣陵參軍事,穎士急中不能堪,作《伐櫻桃樹賦》曰:“擢無庸之瑣質,蒙本枝以自庇。雖先寢而或薦,非和羹之正味。”以譏林甫雲。君子恨其褊。會母喪免,播吳、越。

嘗謂:“仲尼作《秋》,為百王不易法,而司馬遷作本紀、書、表、世家、列傳,敍事依違,失褒貶體,不足以訓。”乃起漢元年訖隋義寧編年,依《秋》義類為傳百篇。在魏書高貴崩,曰:“司馬昭弒帝於南闕。”在梁書陳受禪,曰:“陳霸先反。”又自以梁枝孫,而宣帝逆取順守,故武帝得血食三紀;昔曲沃篡晉,而文公為五伯,仲尼弗貶也。乃黜陳閏隋,以唐土德承梁火德,皆自斷,諸儒不與論也。有太原王緒者,僧辯裔孫,撰《永寧公輔梁書》,黜陳不帝,穎士佐之,亦著《梁蕭史譜》及作《梁不禪陳論》以發緒義例,使光明雲。

史官韋述薦穎士自代,召詣史館待制,穎士乘傳詣京師。而林甫方威福自擅,穎士遂不屈,愈見疾,俄免官,往來鄠、杜間。林甫死,更調河南府參軍事。倭國遣使入朝,自陳國人願得蕭夫子為師者,中書舍人張漸等諫不可而止。

安祿山寵恣,穎士陰語柳並曰:“胡人負寵而驕,亂不久矣。東京其先陷乎!”即託疾遊太室山。已而祿山反,穎士往見河南採訪使郭納,言御守計,納忽不用,嘆曰:“食者以兒戲御劇賊,難矣哉!”聞封常清陳兵東京,往觀之,不宿而還。因藏家書於箕、穎間,身走山南,節度使源洧闢掌書記。賊別校攻南陽,洧懼,退保江陵,穎士説曰:“官兵守潼關,財用急,必待江、淮轉餉乃足,餉道由漢、沔,則襄陽乃今天下喉襟,一不守,則大事去矣。且列郡數十,人百萬,訓兵攘寇,社稷之功也。賊方專崤、陝,公何遽輕土地,取笑天下乎?”洧乃按甲不出。亦會祿山死,賊解去。洧卒,往客金陵,永王璘召之,不見。

時盛王為淮南節度大使,留蜀不遣,副大使李承式玩兵不振。穎士與宰相崔圓書,以為:“今兵食所資在東南,但楚、越重山復江,自古中原擾則盜先起,宜時遣王以捍鎮江淮。”俄而劉展果反。賊圍雍丘,脅泗上軍,承式遣兵往救,大宴賓客,陳女樂。穎士曰:“天子暴,豈臣下盡歡時?夫投兵不測,乃使觀聽華麗,一旦思歸,誰致其死哉?”弗納。崔圓聞之,即授揚州功曹參軍。至官,信宿去。後客死汝南逆旅,年五十二,門人共諡曰文元先生。

穎士樂聞人善,以推引後進為己任,如李陽、李幼卿、皇甫冉、陸渭等數十人,由獎目,皆為名士。天下推知人,稱蕭功曹。嘗兄事元德秀,而友殷寅、顏真卿、柳芳、陸據、李華、邵軫、趙驊,時人語曰“殷、顏、柳、陸,李、蕭、邵、趙”以能全其也。所與遊者,孔至、賈至、源行恭、張有略、族弟季遐、劉穎、韓拯、陳晉、孫益、韋建、韋收。獨華與齊名,世號“蕭、李”嘗與華、據遊洛龍門,讀路旁碑,穎士即誦,華再閲,據三乃能盡記。聞者謂三人才高下,此其分也。有奴事穎士十年,笞楚嚴慘,或勸其去,答曰:“非不能,愛其才耳。”穎士數稱班彪、皇甫謐、張華、劉琨、潘尼能尚古,而混俗不自振,曹植、陸機所不逮也;又言裴子野善著書。所許可當世者,陳子昂、富嘉謨、盧藏用之文辭,董南事、孔述睿之博學而已。

子存,字伯誠,亮直有父風。能文辭,與韓會、沈既濟、梁肅、徐岱等善。浙西觀察使李棲筠表常主簿。顏真卿在湖州,與存及陸鴻漸等討摭古今韻字所原,作書數百篇。建中初,由殿中侍御史四遷比部郎中。張滂主財賦,闢存留務京師。裴延齡與滂不協,存疾其,去官,風痹卒。

韓愈少為存所知,自袁州還,過存廬山故居,而諸子前死,唯一女在,為經贍其家。

殷寅者,陳郡人。邵軫者,汝南人。

陸據,河南人,字德鄰,後周上庸公騰六世孫。神宇警邁,善物理。年三十始到京師,公卿愛其文,譽之。天寶十三載,終司勳員外郎。

柳並者,字伯存。大曆中,闢河東府掌書記,遷殿中侍御史。喪明,終於家。初,並與劉太真、尹徵、閻士和受業於穎士,而並好黃老。穎士常曰:“太真,吾入室者也,斯文不墜,寄是子云。徵博聞強識,士和鈎深致遠,吾弗逮已。並不受命而尚黃、老,予亦何誅?”並弟談,字中庸,穎士愛其才,以女之。

士和字伯均,著《蘭陵先生誄》、《蕭夫子集論》,因榷歷世文章,而盛推穎士所長,以為“聞蕭氏風者,五尺童子羞稱曹、陸”皇甫冉,字茂政,十歲便能屬文,張九齡嘆異之。與弟曾皆善詩。天寶中,踵登進士,授無錫尉。王縉為河南元帥,表掌書記。遷累右補闕,卒。

曾,字孝常,歷監察御史。其名與冉相上下,當時比張氏景陽、孟陽雲。

蘇源明,京兆武功人,初名預,字弱夫。少孤,寓居徐、兗。工文辭,有名天寶間。及進士第,更試集賢院。累遷太子諭德。出為東平太守。是時,濟陽郡太守李倰以郡瀕河,請增領宿城、中都二縣以紓民力。二縣,隸東平、魯郡者也。於是源明議廢濟陽,析三縣分隸濟南、東平、濮陽。詔河南採訪使會濮陽太守崔季重、魯郡太守李蘭、濟南太守田琦及源明、倰五太守議於東平,不能決。既而卒廢濟陽,以縣皆隸東平。召源明為國子司業。

安祿山陷京師,源明以病不受偽署。肅宗復兩京,擢考功郎中、知制誥。是時,承大盜之餘,國用覂屈,宰相王璵以祈禬進,中禱祀窮夜,中官用事,給養繁靡,羣臣莫敢切諍。昭應令梁鎮上書勸帝罷祀,其他不暇及也。源明數陳政治得失。及史思明陷洛陽,有詔幸東京,將親征。源明因上疏極諫曰:雨積時,道路方梗,甚不可一也。自大旱,秋苗耗半,斂獲未畢,先之以清道之役,申之以供頓之苦,甚不可二也。每立殿廊,見旌旗之下,餓夫執殳,僕於行間,見二三;市井餒飠孚求食,死於路旁,見四五。甚不可三也。姦夫盜兒,連牆接棟,磨礪以須陛下之出,御史大夫必不能澄清止。甚不可四也。聖皇巡蜀之初,都內財貨、吏民資產,糜散於道路之手,至有乘馬駃驢入宣政、紫宸者。況陛下初有四海,威制不及曩時遠矣。今茲東行,殆賊臣誘掖陛下而已。《詩》曰“三星在霤”謂危亡在於須臾,臣不勝嗚咽,為陛下痛之。願速罷幸,不然,窮氓樂禍,已扼腕於下。甚不可五也。方今河、洛驛騷,江湖叛渙,《詩》曰:“中原有菽,庶民採之。”彼思明、楚元,皆采菽之人也。陛下何遽輕萬乘而速成之?甚不可六也。大河南北,舉為寇盜,王公以下,廩稍匱絕,將士糧賜,僅支月,而中官冗食,不減往年,梨園雜伎,愈盛今,陛下未得穆然高枕,殆繇此也。自非中庸指使,太常正樂外,願一切放歸,給長牒勿事,須五六年後,隨事蠲省。今聚而仰給,甚不可七也。李光弼拔河陽,王思禮下晉原,衞伯玉拂焉耆,過析支,不可至。御史大夫王玄志壓巫閭,臨幽都;汝州刺史田南金逾闕口,遏二室;鄧景山凌淮、泗,愾然而西。狂賊失勢,蹙於緱山之下,北不敢逾孟津,東不敢過[b124]子,計反接而至矣。陛下不坐而受之,乃親征,徇一朝之怒,甚不可八也。王者之於天地神祇,享之以牲幣而已。記曰:“不祈方士。”彼巫愚祝,妄有關説,甚不可九也。天子順動,人皆幸之之謂幸,人皆病之之謂不幸。臣等屢怫視聽,聯伏赤墀之下,頓顙涕而出,雖陛下優容貸罪,凡百之臣必昌言於朝,萬口謗於外,甚不可十也。臣聞子不諍於父,不孝也;臣不諍於君,不忠也。不孝不忠,為苟榮冒祿,圈牢之物不若也。臣雖至賤,不能委身圈牢之中,將使樵夫指而笑之。

帝嘉其切直,遂罷東幸。後以秘書少監卒。

源明雅善杜甫、鄭虔,其最稱者元結、梁肅。

肅,字敬之,一字寬中。隋刑部尚書毘五世孫,世居陸渾。建中初,中文辭清麗科,擢太子校書郎。蕭復薦其材,授右拾遺,脩史,以母羸老不赴。杜佑闢淮南掌書記,召為監察御史,轉右補闕、翰林學士、皇太子諸王侍讀。卒,年四十一,贈禮部郎中。

部分譯文宋之問字延清,又名少連,汾州人。

父宋令文高宗時任東台詳正學士。之問形貌魁梧,善於論辯。二十歲時,武后召他與楊炯分別代行掌管習藝館。多次遷升為尚方監丞、左奉宸內供奉。武后遊洛陽龍門,詔令從官賦詩,左史東方箈先寫好,武后賜錦袍。之問隨即也獻,武后看後十分歎賞,把給箈的錦袍改賜給之問。

那時張易之等受到特殊的愛寵,之問與閻朝隱、沈亻全期、劉允濟傾心媚附。

易之所寫的各詩文全是之問、朝隱等人所做,甚而至於為易之捧壺。到易之被殺,之問貶瀧州參軍,朝隱貶崖州參軍。之問逃歸洛陽,躲在張仲之家。適逢武三思再次當權,張仲之與王同皎商議殺掉武三思以安王室。之問知道了,就讓侄子宋曇與冉祖雍去告密,請求以功贖罪。為此提升為鴻臚主簿。世人不屑他的醜行。

景龍年間,升為考功員外郎。諂媚太平公主,所以被任用。及至安樂公主權盛,又去巴結她。太平公主因之很恨他。中宗準備任他為中書舍人,太平公主揭發他主持貢舉時收受賄賂的醜行,於是貶為汴州長史,還未去,改調越州長史。任內頗能盡力為政。遍遊剡地山水,飲酒賦詩。其詩傳到京師,人人傳誦。

睿宗立,宋之問以詐兇險作惡太多罪放欽州。冉祖雍歷任中書舍人、刑部侍郎。曾在省中擁飲酒,被御史揭發,貶為蘄州刺史。這時也放嶺南。

兩人同賜死桂州。之問得詔令後心驚跳,左右徘徊,不能自裁。祖雍請求使者説“:之問有兒,請讓他與之訣別。”使者同意,但之問慌亂失措,不能安排家事。祖雍怒,説“我與你同有負於國家,罪有應得,還有什麼可遲疑的?”於是飲酒進食洗沐後自盡。祖雍,是江夏王道宗的外甥,中了進士,當時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