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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眾裏尋他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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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足足有一分多鐘,仇笛和對座的馬樹成都一言未發,時間過了一半,仇笛把帶來的東西都放到桌邊時,他才囁喃地説了第一句話:“謝謝”

“不客氣。”仇笛笑了笑回道:“服刑就快結束了,您好像一點都不高興?”

“如果讓你進來,你會很緊張而且恐懼的。”馬樹成面無表情地道:“就像,在這兒住習慣後,又要出去一樣。

“據説這兒是所大學,能學到的東西很多?”仇笛笑着問。

“對,最起碼你能學會,窺破別人的陰暗心理,比如,我們並無情,你一共來了三次,而且往我服刑人員的賬上留了五千塊錢,我就看得出,你所圖不軌。”馬樹成笑道,不過還不如不笑,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一臉褶子,白森森的牙着,像個巫漢。

“對,你都看穿了,就應該知道,也許我們有機會可以成為朋友的。”仇笛道。

馬樹成微微一皺眉頭道着:“這一行,朋友可都是用來出賣的,我們所做的事,言而總之就是兩件:出賣別人,出賣自己。結局大多數是很可悲的。”

“對,但更可悲的是,這個世界太缺乏公平,有的人得到太多,有的人一無所有,甚至連出賣自己的機會都沒有。”仇笛道,眼裏閃過一絲悲涼,對於面前這位的經歷,他有同身受的悲憫。

馬樹成微微動容,他疑惑地看着仇笛,看着他臉上和所言不同的世故,輕聲、低沉、不屑地道:“你在…可憐我“不。”仇笛搖搖頭,糾正道:“是,我們”話題,中止在這裏了,馬樹成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仇笛,黝黑、目不斜眼,儀表堂堂,過了好久,他眼光裏的疑惑慢慢地成了笑意,仇笛也微微地笑了,和這種人打道是很難的,他們識人良多,而且有自己的準則,如果發現對他不利,這種人會馬上選擇無視你。

正如謝紀鋒所講,商諜這一行留下的有兩種人,一種是人渣,一種是人。其實這是一個意思,那個人能不是渣到極致?

這位好像也是了,仇笛三次上門,並沒有得到多少好臉,會面的時間很快結束了,就在兩人這種複雜的對視中結束的,起身的時候,馬樹成隨着管教的腳步走着,像想起什麼來似地道着:“你這個人真小氣,每次來就這麼點東西…都是些不值錢的吃的,看樣子,你們在外面過得不怎麼樣啊?”媽了個x的,一聽這話包小三就火了,騰聲站起來,仇笛一把把他拉住,笑着道:“確實不怎麼樣,外面可沒裏面好混。”

“那去找找二皮吧,他叫丁二雷,住在門頭溝蘋果園那片,多上那麼一個朋友,你們以後就好混點了。”馬樹成頗有深意地看了仇笛一眼,提着東西,跟着管教,揚長而去。

包小三和耿寶磊愣了,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只有仇笛笑了,看了幾次,花費數千,沒白於,終於觸摸到了這個老諜的**…

不過還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難,管千嬌居然不認識這位叫二皮的丁二雷,拐彎查户口,確有此人,但找到住址的時候,早人去樓空了,那是個辦暫住證登記的住址,以京城數千萬的人口,鑽這類空子隱匿身份,還真不難,三人連番尋覓了三天,在這個區愣是沒找到蹤影。

再和管千嬌商量時,管千嬌無意中提及馬樹成手下曾經有個做各類假證的高手,而且不是路邊辦證小廣告的那種,小到畢業證、學位證,大到護照、片身份證、公證文件等等,帶水印的都不在話下,這個線索仇笛在行內一打聽,了,謝紀鋒居然打聽出來了,就這麼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得到了一個手機號碼。居然是個高端人士,只和客和客介紹的客人打道。

三人馬不停蹄的,又到門頭溝區,循着定位,摸到了城子街水廠路,公站後,尚是一片老城區的地方,裏面狀如宮的衚衕繞來繞去,不是一般地難找。

耿寶磊四下看着,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腳下隨時可能出現的爛菜葉、剩飯,以及用過的安全套套,好不難堪地道着:“這鬼地方怎麼找啊?”

“是啊,老謝都説了,只能電話預約,人家不見面啊。”包小三道,以他的社會經驗,這種事他很理解,藏在這種犄角旮旯,絕對不是個什麼好貨

“可必須得找啊,要這麼點小事都辦不了,馬樹成會小看咱們的,甭説拉人家辦事了,他出來理都不理你。”仇笛道,他能理解監獄裏那位的心態,要試試你的斤兩。

“可這怎麼找啊?”耿寶磊和包小三停下來了,又是一個丁字衚衕。

仇笛想了想,四下看了看,一咬牙道:“這樣,找防範最嚴的院子,這號人,都是屬地老鼠的,藏得深,而且膽小。

方位大致確定,三人又轉悠了兩條衚衕,在衚衕盡頭,看到了鐵門上的佈線加小攝像頭,四周看看地形,死衚衕,不過院子二層直通衚衕的另一頭,從那兒可以跳下去,而且房子的平台連着隔壁,不到一米的距離。

“我敢打賭,十有**就藏在這兒。”仇笛遠遠指着。

“那就不好辦了,要是窩點,一敲門人就跑。”包小三道。

“這樣,你敲門…等我從這兒上去。”仇笛附耳安排着,片刻,他手足並用,一面託牆、一面兩腳蹬牆,把自己平平地道上幾不可攀的衚衕,到了牆頂,他示意着包小三敲門。

包小三咚咚一擂門,居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找誰?”咦,攝像頭上,還帶着傳音呢,包小三吼着:“找丁二雷。”

“不認識。”那聲音道。

“找二皮。”包小三再吼。

“沒聽説過。”那聲音道。

“開門,查水錶。”包小三舉着證件,藍本帶國徽,警證。

“那等等啊。”聲音一滯,沒音了。

你甭想等着門開了,這時候,窩在牆頭的仇笛看着一個提着大褲衩的貨從二樓奔出來,一貓也攀上牆了,剛一攀上,那人就見得一個人沿着一腳寬的牆蹭蹭蹭朝他奔來了,而且朝他扔了一塊板磚,嚇得他一骨碌摔到樓梯上了,手抱頭,哆嗦地喊着:“投降投降…別打我啊,我全待。”膽怯成這樣,還真不多見,仇笛拎着人,下去開了門,又關上,揪着那人領子問:“再説,你不叫二皮。”

“耶耶耶,警察叔叔,您認錯人了,我真不認識二皮,二皮誰呀?”那猥瑣男懵地道。

不會真認錯了吧?耿寶磊都有幾分相信了,包小三在拔手機號,可院子裏卻聽不到鈴聲啊,他都有點相信了。仇笛又加重語氣問着:“真不認識?”

“真不認識,您看…我有駕照,您看,我叫馬海生…”那男子掏着證件,恭敬遞給相貌兇惡的包小三,他最怕這人,一看就是個不擅言辭,用拳頭講話的爛貨。

果真如此,包小三遞給仇笛,仇笛把證往他口袋裏一放,那漢子正覺得逃過一劫進,不料仇笛摸着他口袋,直接把他的手機摸走了,那漢子倒也不介意,一摸口袋,連錢包也遞給包小三了,包小三眼光一滯,耶,裏面厚厚的一摞錢呢。

這麼急着擺平啊,這更確定了仇笛的判斷,他拉着這傢伙的手機菜單,看看通話最多的號碼,示意着這貨別説話,他摁着一個常用號碼,一摁免提,接通時,都不説話,對方是位女人,在嚷着:“喂喂,二皮…怎麼不説話?大上午你發什麼?不知道老孃於一夜多累啊。”吧嗒,仇笛關機了,三人不懷好意地看着二皮,這貨的表情可豐富了,苦不堪言地道着:“哎呀,警察叔叔太英明瞭,這招都能想出來…算你們狠。不過我已經改歸正了啊,什麼假證什麼假護照,我是絕對不做的。”此時才看清遍尋不到的二皮,瓜子臉,八字鬍,漢頭,花襯衫,實在不像改歸正的樣子,仇笛示意着進屋,被兩人挾着的二皮尚在不迭地自證清白嚷着:“警察叔叔…真的,不信你們搜啊,真沒做過…我離開這行已經很久了。”

“不是吧,剛才駕照不是假的嗎?”仇笛冷冷一句,把這貨噎住了,馬上口吻又變成了,就只做了這一本,自用,不是違法販售假證。

進了這貨的房間,很意外地是,居然很整潔,包小三嚇唬着這貨蹲下,仇笛在房間裏尋來尋去,不時地觀察這傢伙的眼神,當他走到後窗前,發現一處地方非常髒時,他回頭看了看,那傢伙明顯有點緊張,仇笛跟着手推,小櫃子下別有天,一條幽深的樓梯通道直下一層,或者更深。

“把他帶下來。”仇笛道。

果真是暗室,直通地下,等找到燈源,帶下來的二皮已經是一臉如喪考妣,不迭地求着:“真沒開工啊,現在滿大街小廣告騙人的,我們這種高級技工早沒活路了,不信你查查,這兒只有做案工具,絕對沒有作案證據。”仇笛四下看看,裁割機、電腦、打印機、各種油墨、還有不知名的各種工具,或許,這裏還真找不到半成品的假證,不過他懶得找了,笑着看着緊張到哆嗦的丁二雷問道:“知道我們是誰嗎?”

“警察叔叔,難道…”丁二雷緊張地道。

包小三把證件遞給他,一看證件,差點把丁二雷氣昏過去,赫然是“裝證”剛才人家捏着“裝”兩個字,只了個證,氣得他一股坐地上,苦不堪言地道:“你們誰呀,這也太無恥了,不能這麼不要臉吧,這不坑人呢嗎“你不應該難受啊,你應該很慶幸我們不是警察。”仇笛蹲着笑着道。

對呀,如果不是警察,豈不是逃過一劫了,丁二雷一下子興奮了,警惕地看着仇笛,狐疑地問:“那你們是…這地方沒人知道啊?”

“可你有留的業務聯繫電話,跟着電話就能找到。”耿寶磊道。

“不可能,這地方多少户呢?那部電話不在我身上。”丁二雷不信道。

“問題是,不是所有的户,都往門上裝高端監控啊,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你要不跑,我本不敢進來。”仇笛笑着道。

哎呀,丁二雷一拍自己額頭,直拍仇笛馬,大拇指豎着:“厲害,你們厲害…説吧,找我於什麼?不過,違法的事,我絕對不於啊。”這尼馬滿口瞎話的,錯不了,正是屢受打擊,生存能力極強的那類,仇笛把他手機扔回去,要着包小三手裏的錢包,也扔回去,慢慢地起身道着:“個朋友,請我們吃頓飯怎麼樣?”

“那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丁二雷樂了。

“以後有事會找你的別躲啊,能挖到你第一回,就能挖到你十回。”仇笛道。

這個…好像有問題了,丁二雷呲着嘴,差點就要哭出來了,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很能博得別人同情哦,他像被實在不想為娼一樣難受地道着:“大哥,一看您就是大人物…別跟我們這些混飯吃的小人物過不去啊,真有點事,我們可經不起折騰啊…”這是在探對方底子的一種方式,不是絕對信任或者絕對安全,他是不會上路的,當然,還得有絕對適合的價格,仇笛笑道:“我不是大人物,你也不是小人物,能讓馬樹成看重的人物怎麼可能是小人物?”這個價格足夠説服力,丁二雷一愣,愕然看着仇笛,似乎那個名字不該從仇笛的嘴裏説出來。

“別傻了,同行,有興趣幫點忙,沒興趣,各於各的,我們前天剛去看過馬樹成,他快出來了,你特麼有點不夠意思啊,都沒去瞧過老馬。”仇笛信步上階,邊走邊道,他招招手,耿寶磊和包小三,跟着他上去了。

像是良心受到了譴責,丁二雷顯得有點傷心,有點難過,直抹鼻子;不過在最後一刻,他還是省悟過來了,直追上了樓梯。

於是,已經走出很遠的仇笛三人,聽到了一聲急切的、飽含深情的呼喚,三人駐足停步,飛奔而來的二皮,像找到組織一樣興奮,像追美女一樣急切,那深情的聲音是:兄弟們,別走…兄弟們,等等我…兄弟們,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