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眾裏尋他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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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送,蘭桂飄香,出京五環外,沿途已是樹多人稀,滿眼金黃。
開往豆各莊的6ll路公,載着一車昏昏睡的旅客,這輛公的終點站是第二監獄,車上的一半旅客是服刑人員的家屬,大包小包揹着、抱着,很多是送冬衣來了。
後排,仇笛、包小三、耿寶磊意外地出現在這個意外的環境裏。
仇笛在看地圖,即便京裏廝混數年,沒去過和不知道的地方還是很多,很多得靠地圖解決方位問題,但特麼鬱悶的是,電子地圖居然不提供第二監獄的方位,只能在普通地圖冊上找到新月異的路,看了會,抬眼裏,沒想到這裏還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啊。
山是垃圾山,水是臭水河,看到高牆大院的影子,就在山水夾恃的中間。
“環境越來越差了啊,我記得上學時候來京城,沒這麼恐怖啊?”仇笛慨了句。
“倒數二十年還青山綠水呢,你咋不多往前追憶追憶?”耿寶磊唱了句反調,包小三從前座回頭要説話,耿寶磊一摁他腦袋打斷道:“你就別説了,一看到垃圾堆,你就有家的覺是不是?”包小三皺了皺眉頭,指着耿寶磊訓丨着:“雖然你説的是事實,但是哥很不愛聽,再埋汰我小心我揍你啊。”
“威脅無效,我能威脅到你的地方更多,吃飯不叫你,喝酒不算你,泡吧不帶你,瞅見漂亮妞也不介紹給你,哼”耿寶磊雙手叉前,直接排出了幾條,果真是威脅更大,包小三瞬間陪着笑臉,諂媚似地討好着:別呀,一看咱倆就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扔下我你忍心啊?
慣的嘴官司加麻表白開始,仇笛抱之以一笑,就像大學寢室裏那種無底線無節的親密關係,是單身吊絲們的唯一寄託。
歸京月餘,由夏入秋,許是都在不斷成長的緣故,許是眼界在不斷開闊的緣故,三人明顯都無法滿足曾經那種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的生活賺來的小錢,當仇笛把心裏那個組織一個“商諜聯盟”的想法和兩人討論時,沒想到得到了一致的同意。
其實不難做出決定,畢竟已經嚐到甜頭了,就像大姑娘上牀、登徒子嫖堂,食髓知味後再讓他純潔清高,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哎,仇笛。”耿寶磊慢慢側過頭,輕聲把仇笛從沉思中喚過來了,小聲問着:“這個人,你來看過他?”
“來過,和千嬌一起來的,千嬌的第一個老闆,原鼎言商務調查的創始人,馬樹成,今年快奔四了。”仇笛道,耿寶磊聽得此言,明顯有點懷疑問:“成不,找個猥瑣老男入夥?人還在監獄?”
“再有一個月,他就出獄了。”仇笛道。
“這種人,值得嗎?”耿寶磊心疼道,據説仇笛在這個上面,已經砸了幾千塊錢了。
仇笛附耳小聲説着馬樹成的案子,是國內為數不多的因為侵犯個人信息問刑的人員,起因是接了一單債務調查的生意,為債權人準確、及時地找到了債務人以及隱匿財產,卻不料變生肘腋,債務糾紛引發了兇殺案,非法拘加故意傷害,最終把提供消息的馬樹成牽涉進去了,以侵犯個人信息罪,被判徒刑一年零六個月。
“就是因為這個,鼎言垮掉了?”耿寶磊若有所思地問,商務調查這個雷區經歷了警方的大整頓之後,整個行業十不存二,鼎言的倒閉正是兩年多前大整頓時候的事,仇笛點點頭道:“領頭羊都被抓了,能不垮麼?這個行業賣的是個人信譽,就哈曼,謝紀鋒要出了事,用不了一星期,人就得跑完。”
“那你找他,意義何在?折了一次的人,在這行再立足不那麼容易啊。”耿寶磊小聲問。
“錯,你應該換個角度看問題,最終定罪的就是這一樁事,你覺得他就這一樁事?沒有其他問題?”仇笛道。
“懂了,嘴牢,是種優秀品質。”耿寶磊笑道。
“更優秀的是,他當庭認罪,主動賠償了受害人家屬四十萬…其實如果判刑,附帶民事賠償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就不賠錢,他也就是判一年半。”仇笛道。
“耶,我明白了,你找了個腦瓜進水的?”包小三愣愣地聽着,嘴道。
“寶磊,你覺得呢?”仇笛徵詢地問。
在對與錯、在善與惡、在生存壓力和生活尊嚴之間糾結了這麼久,耿寶磊或許已經能夠理解那種你無法評述對錯的人生,他笑了笑道:“那這個人值得,對自己做的事,有羞恥心、有愧疚,進而敢作敢當,也是一種優秀品質仇笛笑了,無言地攬着耿寶磊的肩膀,只有包小三嗤鼻不屑,一豎四指頭凜然道:“四十萬?擱我們那兒能買一羣媳婦,傻x”他憤然回頭坐好,大有道不同不相為謀之勢,仇笛和耿寶磊笑笑,不和理想單純的包小三同志爭論這種嚴肅話題了。
車到站,三人提着大包小包,多半都是吃食,在獄外排隊,和銀行叫號差不多,輪到誰,誰才能進去,這種地方也是有潛規則的,而且仇笛應該已經走通了,聯繫到了一個電話,不多會,一位管教於部出來,招手讓他們進去,直領着三人到第一層會客的地方等着。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啊,藍白相間的獄服,清一水的;光溜於淨的大禿瓢,清一的,包小三忍不住笑了,耿寶磊碰碰他,示意這貨安靜,可怎麼安靜得下來,家屬見服刑親人,大部分表情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説着説着就號陶大哭。
“至於嗎?這年頭找個管吃管住的地方容易麼?”包小三不理解地看着,很慨道。
仇笛氣得回頭了,警示着他:“一會兒閉上你的臭嘴啊,我可在這個上面花了不少錢,要因為你黃了,你説結果是什麼?”這種威脅最有效,包小三一捂嘴,暫停姿勢,我不説可以,讓我給你錢怎麼可能?
等待了不長時間,管教帶着人就來了,比較人化,是開放式的,而且管教很照顧,給了他們一個靠牆角窗户的位置,帶到面前時,管教站到了不遠處等着。
初次見面,着實把耿寶磊和包小三雷了一傢伙,坐在桌對面的馬樹成留着短髮,很短,髮花白,人形削瘦、面悽苦、額上皺紋幾層,乍一看,怎麼也像在舊社會被迫害了幾十年的苦男,還是那種身心都被迫害的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