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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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視四周,試圖把裘琳的影子排出腦海。他的營帳正架設在以後大廳所在的位置,這裏的地面相當平坦。內環的城牆要建在山丘的下坡處,外牆則位於其下,兩者之間至少相隔一部分的天然屏障。在城牆之外,一座城鎮某年某月將沿牆築起,裏面住的都是英格蘭人與韋爾斯人的後裔,而他的紅狼旗幟將飄揚於這些建築之上。
那並不表示他會在這個地方待那麼久。他會為亨利建城堡,他會為國工蓋一座堅固的堡壘,以保護國王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所擁有的權益。但他不會一輩子都住在一冱裏,只要倫敦依然是權勢的中心——而那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
“權勢是會消滅的東西。”一個彷佛發自蘭德心底的話語突然響起。但那並不是他的心在説話,而是有某個東西來到他的左邊。蘭德猛然轉身面對這個腳步靜若無聲的束西,就在同時他發覺自己確實有一點反應過度。
紐霖站在那裏,用那雙失焦的奇怪眼睛瞪着他。
蘭德的背脊泛起一股涼意,差點就要伸出右手握住佩劍的劍柄。這個詩人實在有夠怪異,所以沒有必要讓自己那批緊張兮兮的手下,又發現這個古怪的矮子還能看穿人的心思。
見這個詩人只是一直盯着他,蘭德説道:“沒有一個活着的人不渴望獲得更大的權勢。”紐霖聳聳一邊的肩膀。
“一個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慾望,不會讓心望控制自己。”蘭德?起眼睛。要不是希望與韋爾斯人維持和平,他早就把紐霖和那套胡言亂語一起銷聲匿跡了。但這個人在韋爾斯這裏是一個很受敬重的詩人,再加。蘭德的手下又都非常害怕這個古怪的傢伙,所以蘭德更尤其不能表現出受他影響的樣子。簡言之,蘭德必須忍受這個詩人的存在。
但蘭德死也不能讓這個人妨礙到他。
“告訴我裘琳那個女人的事情。”他改變話題要求道。
“她答應教我説你們的語言。為什麼那天晚上她要喬裝成一個男孩子的模樣?”紐霖笑了。
“裘琳。不錯,她現在是一個女人了,可是跟我當初在墓上面發現的那個哭泣的孤兒比起來,她仍然沒有多大的不同。”
“是你收養了她?”
“我們一起收養了她。她跟我學語言,跟杜伊學用匕首,跟奈絲學烹飪,跟老明娜學縫紉。”蘭德考慮着要不要問下一個問題。
“沒有,她沒有丈夫。”蘭德還沒想出要怎麼問,這個身形畸形的矮子就先回答了。
蘭德抿緊嘴巴,好不容易才忍住不讓自己去想,這個詩人是否真會讀心術這樣荒謬的問題。那個女人很漂亮,任何腦子正常的男人都會猜想她是否已經結婚了。紐霖能夠歸納出這一點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為什麼那天晚上她要裝扮成男孩子?”他堅持要問清楚。
紐霖很慢才回答他這個問題。
“我們心母如男人給女人許多自由。可是碰到有關戰事的時候,我們跟你們英格蘭人就沒有什麼不同了。打仗的是男人,不是女人。她沒有獲得同意兑也可以來,可是她卻穿上年輕士兵的衣服以隱藏自己的真實身分。”
“她後來説話的時候就漏了身分。她有沒有因為自己的欺騙行為而受到處罰呢?”紐霖微笑着,他怪異的眼光自蘭德的瞼上移開,轉望向山下的某處。這次輪到蘭德推究出紐霖的心思。
“她來了。”雖然蘭德已經看到她的身影,紐霖仍然開口説道。
她毫不猶豫地走上山坡。她經過的時候工人都停下工作,像沒有女人的男人必然會做的那樣盯着她的背影。也許那種飢渴的眼光會使她到不安,可是她仍然不動聲。她快速地走着,筆直地朝向他走過來。雖然她穿着厚重的綠斗篷,頭上還繫着帽兜,蘭德還是到體內興起一股彩分明的慾望。
他不比手下好多少,他心裏這麼罵着自己。然而為什麼他應該有所不同呢?他是一個已三星期未曾享用過女人的男人。就算裘琳是一個缺牙的老巫婆,他那男的慾望也不會減少幾分。他好不容易才憑着強烈的意志力馴服了褲襠之間的那個野獸。
她在他的面前停下,但只迅速地望他一眼之後就轉頭看紐霖。
“代得達。”她説着,同時對紐霖一笑。然後她回過頭來看蘭德,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
“這意思是‘我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代得達。”蘭德重複着。
“魁濤。”她回答道,對他的發音並未表示認可與否。
“你也一樣。”紐霖説道:“我教你的時候,是從我們周遭的世界開始。石頭和樹木,天空和大海。”
“不錯。”她看着詩人,彷佛在試圖探索他話中更深一層的意思。
在此同時,蘭德也在解析着他所觀察到的情形。裘琳並不真的想教他説她的語言,她寧願靠煮飯或洗衣服來賺錢。但既然她已經答應教他韋爾斯語,紐霖就在勸她要把工作做好,即使不是她想做的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