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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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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靜無聲,屋裏仍是一片漆黑,被人領到牀榻跟前時晚媚低頭,甚至聽到了牀榻上那人的心跳,覺察出他的心跳似乎比常人緩慢。

“首先恭喜你任務成功,證明我沒有選錯人。”許久那人才發話,語氣還是一貫的高在雲端。晚媚低頭,心下剛剛鬆了口氣,卻聽見那聲音又道:“不過你似乎犯了一個錯誤,沒讓血蠱血,我想你應該為自己辯解一下。”晚媚遲疑了一會,最終抬頭據實以告:“我覺得韓修這個人…至少應該有保留全屍的資格。”榻上那人冷笑了聲:“因為他一片痴心是嗎?因為作為女人,你也渴望那種生生死死的愛情。”晚媚沉默,不否認心事被命中。那人於是放低聲音問她:“那麼你覺得愛情是什麼,又或者愛情象什麼。”

“芍藥。”晚媚幾乎毫不猶豫回答。那人沉默,伸手輕輕打了個響指。屋裏於是突然有了微弱的光亮,成串的熒火緩緩飛來,最後聚集在他掌心,攏成一團白光。

晚媚張口結舌,以為自己見到了只該在夏天出現的螢火蟲。

“這個不是螢火蟲,這個叫做熒蠱。”那人道,蒼白修長的五指輕輕揮動:“你看看,你所謂的愛情是不是這個模樣。”晚媚又是張口結舌,眼看着那團熒光在他手間翻轉,最終變成了一朵緩緩開放的芍藥。

剔透,那的確是一朵純潔的芍藥白,晚媚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那麼我將她給你如何。”那人輕聲,手指拂動,於是熒光飛舞,那朵芍藥真的朝晚媚而來。

晚媚伸出右手想要接住,那朵芍藥卻象鬼影一般穿過她手,接着又上她膛,忽一下沒入了她身體。這一驚非同小可,晚媚低頭,看見皮膚下的確是有團微弱的熒光,在她身體裏如水銀般四散。

在驚叫出口之前她已經倒地,榻上那人吹起簫,幽幽引她入夢。夢起初是個美夢,晚媚發現自己赤身躺着,身下柔軟芬芳,是一片芍藥花瓣鋪成的海。

有人從遠處來,眉眼模糊,不過最終握住她肩頭的手很温暖,吻很纏綿,處處透着憐惜。

那個吻後來一路下行,濕滑的含住她尖,舌頭輕輕挑動。晚媚嚶嚀了一聲,身子拱起尖發燙,那熒蠱趨熱,於是一下全都湧到她尖,在雙峯下熒熒發亮。

再過一會熒光又往下動,全都聚集到了她款擺的間。夢裏那人顯然已經吻上了她肢,在肚臍處挑逗,仰卧的晚媚有了覺,‮腿雙‬錯摩擦,私處開始濕潤。

最後那人終於吻上了她私處,温柔仔細的乾每一滴愛,接着舌尖挑動,來回打圈每一下都推起波瀾。

前戲已經足夠,所以被穿透時晚媚沒有絲毫痛苦,只覺得身體裏的空終於被填滿,每一記送都在她心底開出朵歡愉的花來。

私處越來越濕潤滾燙,晚媚兩腿摩擦的更勤了,尖也高高立起,身體彎折成一個半弓。熒蠱於是也都湧到她下體,在愛氾濫到極致時穿過她私處,在她體外又聚攏成一朵芍藥白。

晚媚的快在這時也達到頂峯,喉嚨裏掙扎嗚咽了聲:“別停…”而後全身繃直呼暫停。熒蠱這時也如煙花盛放,忽一下升到半空四散,最後又急急下墜,全都重新沒入了她身體。

晚媚知足,伸手去攬夢中人的頸脖,終於看清那人有七分象足了小三。兩人臉孔越挨越近,就快要貼面時突然有鮮血狂湧,小三頸間多了血線。

鮮血鋪天蓋地,身後花海瞬時無綜,晚媚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血池裏,身旁是小三分成兩截的頭和身子,而她自己頸間也正炸開一條血線,越來越深如女鬼張開的血

一聲驚叫之後她終於醒來,睜眼時看見喉頭熒光搖曳,竟是開着一朵黃花紅蕊的地湧金蓮!屍花向來是只在死人身上盛放,晚媚吃吃發不出一個字來,魂魄都要駭散時才看見那朵金蓮緩緩飛離自己喉頭,最終又回到了那隻蒼白的手間。

一切只是場夢,可晚媚仍是冷汗連連,伏低身子許久才道:“多謝公子給晚媚教訓,晚媚以後絕不敢再痴心妄想。”那人搖頭:“這個教訓不是我給你,我只是引你看清自己的心意。

是你自己認為愛情最終會變成朵地湧金蓮,認為它會毀了你的一切。”晚媚抬頭怔忡,看着那團化做金蓮的熒蠱漸漸四散而去,屋裏的光亮不夠照見那人面孔,只讓她隱隱瞧見了他膛,一個披着錦袍半、消瘦卻緊實的膛。

“其實你也不必憂心。”待熒蠱散盡那人才又發話:“你不是韓修,在愛情前程兩難時,你會懂得選擇。

現在你要考慮的事情是,你有沒有預備好接受懲罰。”晚媚瞠目,還沒及細想,那人的右手已經划來,袖內利光一閃,已經劃破了她右腕動脈。

鮮血淋漓而落,這次不是做夢,晚媚強迫自己不要腳軟,定定立在原處,覺到那人又將一個軟綿綿的物事放到了她傷口。

“這個是血蠱,足十人血成的血蠱。”那人道,伸手一把攬她入懷。

兩人合時晚媚覺傷口的血止住了,而那隻蠱蟲正沿着她血逆行,越來越燙,和慾火一起幾乎要把她焚盡。

事過之後那人握着她手睡着,鼻息均勻微弱,而晚媚則圓睜着眼,不知過了多久才覺得身子漸漸涼快。

又是約莫一個時辰那人醒來,鬆開五指要晚媚下牀,要她發掌看看。晚媚將信將疑的劈了一章,只覺得掌勢凜冽,去時勁風呼嘯竟象含了內力。

“一隻成的血蠱可抵常人練內功五年。”那人緩聲道:“將來你會成為天殺,天殺習武,靠的全是血蠱所給的內力。”

“讓你明白你失去的是什麼,這便是你該得的教訓。”那人緊接着又道,右掌抵上晚媚後背,內功在她四肢遊走,幾個來回便廢了她剛剛聚成的內力。

這一下痛苦又遠非先前能比,晚媚緊咬住牙關才沒發聲,之後許久都不能立起。

從她姿態當中那人體會到堅定,於是語氣稍緩:“既是明白,那你就走吧。”晚媚躬身行禮:“多謝公子,公子真是能察人心。”

“那是因為我是個瞎子。”那人輕笑:“你們明眼人看天地,我就只好看人心。”晚媚被傳走後小三去廚房,劈好木材預備做夜宵。

身後有了極輕的腳步聲,小三回頭,見到來人面孔後低身下跪。來人是風竹,絕殺的影子,鬼門中所有影子的統領。

風竹看他一眼,彎拾起他砍柴的長劍,森森問道:“據鬼眼説你一下就削斷了韓玥的佩劍,用的是不是這把?”小三低聲回了句“是”

“地殺執行任務時所得寶物可以歸自己所有,但前提是要上頭允許,這個你知不知道。”風竹又彎低身子,看他時眼裏象含着塊冰。小三點頭:“這個我知道,是我覺得這不過就是把快劍,本不算什麼寶物,這才沒有上報。”風竹垂眼,從出把彎刀來,對牢月光和長劍輕輕一碰。

中於是殺出一記寒芒,彎刀勢強,最終在長劍上磕出了個小小缺口。

“的確不是寶物。”風竹冷哼了聲將劍拋下:“不過這個結論不該你下。

你主子初來不懂規矩,你就替她受罰。”小三低頭,風竹於是將手扣住他肩,在他筋絡處催動內力。周身如有千百隻蟲蟻在遊走,小三咬牙,一口氣憋的緊了,最終張嘴竟是吐出口血來。

風竹冷笑,最後發力又催他吐了口血,這才收勢搖頭:“怎麼你竟受傷了,早知道我應該手下容情。”

“韓玥號稱遼東第一劍,在他手底受傷也不稀奇。”小三低聲回道,彎下去抓住了那把破魂劍,目送風竹腳步最終走遠。

迴轉後晚媚發現桌上有碗紅棗小米粥,心下一暖,可最終還是沒喝,一回身鑽進了被褥。先前到底是受了驚嚇,她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最後滿頭是汗的驚醒過來。

外頭天微微發青,是到了鬼都打盹的寅時。晚媚心下惆悵,於是輕聲出門,穿過遊廊來到小三窗前。紙窗緊閉着,不過上頭有個破,晚媚於是將眼湊了上去,想瞧瞧小三睡着的模樣。

屋裏沒有點燈,小三也在牀上,不過卻沒有睡,而是盤腿坐着,手裏拿了那把破魂劍。

劍是玄,本來長三尺,他在原處催動內力,那劍竟漸漸又長出三尺青芒來,寒意森森象是要離劍而去。

最後關頭小三收住了內力,幾個吐吶後掩住口皺眉,而劍也立時收起了青芒,變成了把尋常的玄鐵劍。

這時又亮了些,晚媚眯眼,第一次捕捉到了小三眼底隱忍的光。最終她什麼也沒做,只是轉身,屏住呼悄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