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少年俠骨來相護幽谷情苗便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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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聖因的丈夫本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劇盜,這時聽了子的温言軟語,卻不由得心裏甜絲絲的,便似個馴伏的貓兒,劍柄下垂,低聲説道:“因妹,原來你心裏也還有我。”析聖因星眸半睞,軟綿綿的身子斜靠着她丈夫寬厚的肩膊,如怨如少年説道:“我不關心你還關心誰呢?”那漢子苦笑道:“我道你只關心那個孩子,因為他是李、李文成的孩子!”祈聖因道:“李文成早已死了。一死百仇消,何況他本來和你沒有什麼仇恨。難道,你,你——”底下的話不好意思説出,那漢子卻替她説了出來,苦笑道:“我不是還在吃死人的醋,我只怕、只怕李文成雖然死了,他的影子卻總是還在你的心頭!”祈聖因玉顏變,柳眉一豎,霍的直身子,離開她的丈夫,冷冷説道:“大哥,你既然不肯相信我,也不肯原諒我,連一個孩子也容不下,那就不要也罷。反正這孩子也已經給人家搶去了。不過,咱們夫鬧到如此田地,在一起還有什麼味兒,不如也趁早散了吧!”她越説越氣,“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那漢子連忙將祈聖因攬住,説道:“因妹,你先別生氣,你聽我説。李文成出事之後,你離開我,我早已知道你是要去救他的孩子了。我不瞞你,在他生前,我確是一直在妒忌他,但在他死後,我也早想過了,他畢竟也還是我佩服的一條好漢,他的兒子無父無母,我還能對一個可憐的孩子存着敵意嗎?其實,你如對我明説,我也會幫你去救這孩子的,你離家後,我悄悄的隨後追蹤,卻又不敢讓你知道,就是怕你遭遇意外。”祈聖因大為動,不由得又化怒為喜,“噗嗤”笑道:“我早已知道了,要不然我剛才怎會呼喚你來?"那漢子舉袖抹去子嘴邊的血污,説道:“我之所以不願面,是想讓你單獨救這孩子,好了卻你一重心事。我打算,以後你如對我明言,我就把這孩子當作親生撫養;你如不相信我,瞞着我另作安排,我也就詐作不知,”祈聖出不由得又是,又是慚愧,心道:“想不到大哥對我這佯體貼入微。其實我對這該孩子也還沒有像他所説的那樣愛護呢。我恨他的母親,對他是在憐愛之中也有憎厭。我的心,其實還沒有大哥這樣寬大。”內疚於心,不覺嘆了口氣。那漢子以道她是失了孩子而難過,忙道:“是誰搶去的?我一定幫你搶回來,成全你的心願。”祈聖因道:“是鹿老大,我臂上的傷,也是他鹿角叉刺的。”那漢子頗詫異,説道:“是鹿老大?奇怪,他也來管這閒事,還膽敢把你傷了。我還一直以為是這臭丫頭呢。”那漢子與子情意纏綿,這時方記起了旁邊還有個江曉芙,提起劍來,説道:“待我料理了這臭丫頭,再找那鹿老大算帳。”祈聖因吃了一驚,忙拉着他的袖子道:“怎麼,你還是要殺她?哎喲——”她情急之下,用力過度,牽動傷口,半是撒嬌,半是真痛,叫出聲來。
那漢子道:“因妹,你受傷不輕,咱們可得趕快離開此地:難道還能叫這丫頭變作咱們的累贅嗎?料理了她,咱們才好走路呀!”祈聖因道:“你把金創藥給她敷上吧,也費不了多少工夫。”那漢子道:“因妹,你在江湖上也非新出道的稚兒了,怎的如此不明?”祈聖因道:“不明什麼?這女娃兒可是江海天的女兒呀!”那漢子笑道:“就因為她是江海天的女兒,更是非殺她不可,你難道還沒有聽過這句俗語,捉虎容易放虎難,咱們把江海天的女兒打得重傷,再放她回去,豈不正是自我麻煩?江海天是武林第一高手,他肯讓女兒平白受人欺負?咱們放她回去,只怕江海天不領咱們的情,他可不肯放過咱們呢!我不但要殺她,還要把她毀屍滅跡,有誰知道是咱們乾的?”祈聖因道:“我曾在蕭志遠手中搶了孩子,他認得我。後總會猜疑到我身上。”那漢子道:“那也只是猜疑而已,到底沒有真憑實據,總勝於留下活口,讓這臭丫頭後指證咱們。”這漢子説得也確是有他的道理,祈聖因心亂如麻,失了主意,拉着丈夫的袖於道,“這個,這個…”
“這個,這個”的,卻也説不出道理來,不知該不該讓丈夫殺人?只覺得殺害無辜,總是有點於心不忍。
那漢子已是極不耐煩,説道:“別這個那個的啦,常言道得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驀地舉起寶劍,一劍就向江曉芙口去!祈聖因雖是扯着他的袖子,氣衰力弱,哪裏攔阻得住?
祈聖因大驚之下,忽聽得“叮”的一聲,不知從哪裏飛來一顆石子,不偏不倚的上打中那漢子手中的寶劍,劍尖蕩歪,石子也彈過一邊,又恰恰從祈聖因的額角擦過,祈聖囚正自慌亂,忽地又遭意外,額角擦破,雖然傷得不重,已不住失聲驚呼!
那漢子大怒道:“來者是誰?但敢與我作對?因妹,你怎麼啦?”這剎那間,那漢子也不住手忙腳亂,既要防備敵人偷襲,又不知子受傷如何,必須要照顧她,一時間也就無暇再去殺江曉芙了。
飛蝗石連珠般地打來,那漢子抱看子,揮劍把石子一一打落。他已有防備,當然不至於再吃虧了。但饒是如此,被那一頓暴風驟雨般的飛石也打得他退後了十幾步。説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條人影已是如飛趕到。
那漢子凝神一瞧,淡淡的月光之下,隱約可以看得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這少年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江曉芙,“啊呀”一聲,似是吃驚不小,顧不得再用石頭打那漢子,慌忙便朝着江曉芙奔去。
那漢子也不有些駭異。心道:“哪裏來的這個小子,年紀輕輕,居然也有如此功力?”但他雖然心頭微凜,待看清楚了是個陌生的少年之後,倒放下心來,不是那麼吃驚了。
原來他最初還以為是江家的人來到,他是知道江海天未曾收過徒弟,也沒有兒子的。江家老小,共是四人,他沒見過,卻也知道,一個是江海夭的父親江南,年已將近六旬,江海天本人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另外兩人,就是他的子和女兒了,那麼這少年人當然不是江家的人。
那漢子放下了心,殺機又起,心道,“若是給他把江海天的女兒救了出去,禍患不小,一不做,二不休,且把這臭小子也殺了滅口。”他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不肯對後輩偷襲,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接我的暗器!”一抖手打出了兩枚透骨釘。但他雖是先出聲警告,手法卻毒辣非常,向少年那枚透骨釘用雙指彈出,故意得錚錚作響,另一枚透骨釘卻使了巧勁,無聲無息的向躺在地上的江曉芙打去,而且是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力道,打江曉芙那枚力道更強,由於用上了巧勁,還可以後發先至。原來這漢子已試出了少年的功力,深知一枚透骨釘未必就能傷得了他,故而用出如此毒辣的手法,教那少年無法替江曉芙抵擋,先殺了江曉芙再説。
這少年武功不弱,也具有“聽風辨器”的本領,可惜經驗無多,對這等毒辣的手法,他連想也沒有想到,更不用説有所提防了。
這少年聽得暗器俠風之聲,拔出了隨身所帶的判官筆,反手便是一挑,他辨別方向,準確之極,這一挑挑個正着;把那枚透骨釘反回去。可是就在這時,只聽得“錚”的聲,隨即是江曉芙發出了呻,一聽就知是她中了暗器。這時,他和江曉芙之間的距離還在三丈開外。
這少年又驚又怒,喝道:“尉遲炯你這惡賊,你膽敢傷害江大俠的女兒!”那漢於聽得少年叫出他的名字,吃驚更甚,原來這尉遲炯是個橫行關外的獨腳大盜,中原武林人士聽過他的名字的已經不多,認得他的更是非常之少。想不到在一個陌生的少年口中,竟然把他的名字叫了出來。
尉遲炯呆了一呆,最初還想問那少年的來歷,驀地心念一轉,舉起寶劍,便向那少年殺去!
原來尉遲炯怕問出了這少年的米歷,倘若他的師父和自己有什麼淵源的活,那就不便下手殺他了。要知那少年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他就不能不為自己打算了,若不殺人滅口,這少年將他殺了江海天女兒之事出去,江海大還焉能容得他夫活在人間?
尉遲炯心想:“即使他是我哪一個好朋友的兒子,我也是非殺他不可了!”他十八般武藝,件件皆能,劍術雖非專長,但使的是天下無雙的寶劍,在他手中,如虎添翼,一劍刺出,劍光暴長,威不可當!
這少年一個回身滑步,判官筆反手斜挑,只聽得“錚”的一聲,火星濺起,判官筆損了一個缺口,還幸他已避開正面,其偏勢,判官筆這才沒有給寶劍削斷。這少年也好生了得,他使的是一對判官筆,左乎這支判官筆一架劍鋒,右手那支判官筆迅即便戳過來,黑夜之中,認奇準,筆尖一顫,一招之內,連襲蔚遲炯前三處大。
尉遲炯來不及回劍防身,對方的筆尖已指到了他的前,尉遲炯內功深湛,這剎那間,陡地腹,筆尖戳破衣裳,就差那麼半寸不到,未刺中他的道。這少年正要跨上一步,使勁再刺。尉遲炯身形向後一挪,寶劍轉了個圈,已是一招“橫雲斷峯”向判官筆當中切下。
這少年認得寶劍的厲害,連忙移步變招,雙筆虛虛實實,攻他四脈八。尉遲炯處處需要提防,只好暫且回劍防身。要知道這少年使的乃是一對判官筆,手法又妙絕倫,尉遲炯寶劍雖利,也沒把一舉便削斷他一對判官筆,倘若只削斷一支,給另一支戳中道,可就不划算了。
這麼一來,雙筆對單劍,成了遊身纏鬥的局面。那少年身法也是輕靈迅捷之極,雙筆一出即收,一沾即退,以攻代守,迫對方防禦,剎那間拆了三十餘招,雙筆竟未曾再給寶劍削着。尉遲炯劍術非其所長,功力雖是較高,兵器雖佔便宜,但論到招數的奇,可就遠遠不及對方了。
尉遲炯心掛子的傷勢,無心與這少年久戰,大喝一聲,舍劍用掌,一掌劈出,這少年身形一晃,閃過一旁,掌力雖然也波及他,他卻沒有跌倒,趁着尉遲炯換掌之際,雙筆又攻過來。
尉遲炯大怒,劍掌兼施,劍光化作了一道光幢,護看了全身道,一掌緊於一掌,掌力向四方發出,那少年近不了他的身子,登時便給他反客為主,佔了上風。可是尉遲炯想在一時三刻之內殺這少年,也實是大不容易。祈聖因無力幫忙,焦急説道。
“大哥,天快亮,放過他吧。”尉遲炯聽了子的催促,心裏委實躊躇,這時他正自佔到上風,那少年接了他數十招,已是大汗淋漓,氣息重濁,尉遲炯勝算在,卻沒把握一定可以在天亮之前將他擊斃。尉遲炯一米擔心天亮之後,江家會有人來;二來也怕他子受傷,支持不住,須得趕快離開此地,另找個地方,給子醫治。但他更怕留下活口,後患無窮,既已勝算在,又怎肯輕輕放過?
尉遲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忽他説道:“因妹,你去看看那臭丫頭死了沒有?給她補上一劍。”他估量江曉芙着了他那枚透骨釘,早已是死多活少,但畢竟還是放心不下,故而叫子去斬草除,他子雖也受傷,但殺人的氣力總還是有的。
江曉芙氣息奄奄,卻還活着。原來她因為身穿寶甲,那枚透骨釘打不進去。但她先前所受的傷已經很重,這枚透骨釘叉正打在她心窩的部位,雖沒穿過寶甲,心臟受震,亦已是傷上加傷。
祈聖因應了聲“是。”拔劍出鞘,便向江曉芙走去,江曉英聽她腳步聲越來越近,嚇得魂不附體,連忙閉了氣息,假裝死去。
江曉芙嚇得個半死,殊不知祈聖因心裏也是又慌又亂,她探了探江曉芙的鼻息,又摸了摸她脈搏。內功深厚的人,本來可以閉息停脈,支持一段時間,但江曉芙業已受傷,呼雖然勉強止了,脈息還是微微跳動。她的鼻翼肌,由於驚慌過甚,也不自覺的微微搐。祈聖因一摸之下,當然立即便知道她是裝死的了。
祈聖因舉起了劍,對準江曉芙的咽喉,但不知怎的,卻是手顫腳軟,這一劍竟是不能刺下。這霎那間,祈聖因已是轉過無數念頭,“殺她呢還是不殺?”想到他們夫今後的安危,似是應該殺人滅口,妥當一些,但她出身於武學世家,畢竟還不似她丈夫這樣心狠手辣,殺害一個無辜少女,義覺得有點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