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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盡釋恩仇迎俠女分清斜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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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約定了記號,宇文雄便即跨上赤龍駒飛馳而去。葉慕華這才有餘暇向仲長統解釋:那匹“一丈青”是他從萬家莊偷來,而又給風從龍搶走的。關於風從龍入川的陰謀,他也對仲長統説了。

朱家兄弟説道:“萬家莊的人昨晚倒是有個護院到了歸德堡了。”仲長統道:“聽説歸德堡昨晚出了事,可是你們鬧的?你們的仇報了沒有?”朱家兄弟道:“是飛鳳山的耿秀鳳昨晚來攻打歸德堡,我們只是給她作個內應。那歸老賊打傷我們的五弟,舊仇未報,又添上了新仇了。”一行人邊走邊説,葉慕華這才知道朱家原來是歸古堡的佃户,荒年不出租,父母都給歸家迫死。朱家兄弟那時不過五六歲,和另外一些族人逃荒在外,後來投入丐幫,也做過劫富濟貧的俠盜。幾年前才以“外鄉人”的身份,重回歸德堡的。

他們離開家鄉二十多年,當年的“鼻涕蟲”都已變成了身材魁偉的中年漢子於了,更兼説的又是外地口音,歸古愚當然不會知道他們就是被自己迫死的佃户的兒子。莫説歸古愚,甚至連他們的木村人都不認得他們了。

他們假充是仰慕歸德堡興旺的外地難民,走難到此,來求蔭庇的。他們答應了歸家苛刻的條件,香歸家開墾荒地,地上的收成對分,所養的家畜十頭獻三頭,另外還要每年替歸家做兩個月沒工錢的苦工。他們之所以答應這些苛刻的條件,就是為了換得歸古愚的允許,準他們在歸德堡居住下來。

他們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報仇。可是住下來之後,他們才知道報仇實是不易,歸家不但有四個本領高強的護院,歸古愚本身的武功,也遠在他們之上。他們在歸德堡住了幾年,始終都沒有找到報仇的機會。

朱家兄弟有一個從前在綠林結的朋友,如今投入飛鳳山,在耿秀鳳手下當了一名頭目。這次耿秀鳳和歸德堡結了樑子,這人就替耿秀風拉攏丁朱家兄弟,兩人訂下盟約,裏應外合,攻破舊德堡,殺掉歸古愚給朱家兄弟報仇。不料仇沒報成,朱家兄弟反而受了傷。

葉慕華聽了朱家兄弟的故事,義憤填,勸他們道:“這些害人的土豪惡霸,將來義軍都要把他們剷除的。不過目前義軍是首先要對付清廷,一時無暇理會這些小丑。待我從四川回來之後,一定助你們一臂之力。”朱家兄弟道謝了葉慕華,説道:“我們的私仇不勞葉大俠費心。我們準備去投奔耿寨主,相信耿寨主受了一次挫折,決不會就此罷休的。”仲長統道:“我早就聽説歐陽伯和夫婦收了一個總兵官的女兒做徒弟,卻原來就是你們的耿寨主。

“這倆兩年來在綠林中的後起之秀,你們的耿寨主也算得是一個了。但不知她是總兵的女兒,卻何以當上了強盜頭子?”葉慕華把其中的原因告訴了仲長統,但卻瞞過了他與耿秀鳳之間的情事。

朱老大因為偷聽了他們剛才審問風從龍的那些話,是知道他們的情事的。説道:“葉大俠,多謝你昨晚全力相助,飛鳳山的兄弟受傷很多,大隊想必走得老遠,你就耽擱一兩天,和我我們一同去見見耿寨主如何?”仲長統最歡喜給年輕人做媒,他雖然不知葉、耿之間的情事,但聽了他和朱家兄弟的話,也猜到了幾分,哈哈笑道:“對,耿秀鳳既然是你的朋友。你理該去看看她的。我本來要去探江海天的,如今改了主意,也去小金川了。有我替你照顧宇文雄,你可以放心。”葉慕華面上一紅,期期艾艾他説道:“不,不。我和你們的寨主已經見過了,我也沒有什麼特別事情要去找她。”朱老大道:“但你們可一直還沒機會説話呢。風從龍的口供,我剛才雖然告訴了耿寨主,但只怕還有遺漏,你不想和她親自説一説嗎?”朱老大特地“點”他一下,用意也是想撮合他們,讓葉慕華親自向她解釋,以便兩人言歸於好。

仲長統不知就裏,笑道:“少年人就是臉皮薄,探訪一個朋友也用得着面紅?”説話之間,已到山下,忽見兩個少女騎着馬跑來,後面還跟有兩騎無人乘坐的駿馬,原來是耿秀鳳派她的兩個侍女帶了坐騎來接朱家兄弟的,宇文雄那一匹棗紅馬也帶來了。

年紀較大的那侍女笑道:“葉公子也在這兒,這更好了。我們的小姐説,這匹棗紅馬她剛才以為是無主的坐騎,借用了一下。如今始知是時公子的朋友的,特地叫我們帶來歸還原主。我們想省點功夫,不去找尋原主了,就請葉公子代你的朋友收下吧。還有,我們的小姐也託我們向葉公子道歉,昨晚多承大恩,無以為報,反而得罪了公子了。葉公子有什麼話要我們轉達小姐麼?”其實耿秀鳳只是要她回馬匹,“道歉”的説話,卻是她擅自替她的小姐説的,她是耿秀鳳的貼身侍女,知道小姐的心事。

葉慕華道:“有倒是有點小事人你們的小姐有件東西…”那侍女道:“怎麼樣?”葉慕華本來想把那金鉸託她還,忽地又改了主意,説道:“你們小姐失落的東西恰好我撿着了,待我從川北迴來,自當親到貴寨拜訪,原壁歸趙。就是這件事情,請你們轉告小姐。”他説得含含糊糊,好像那件東西他井沒有帶在身上,故而要以後才能歸還。這侍女是知道他接了耿秀風當作暗器的金鋇的,笑了一笑,説道:“哦,有這麼巧的事情,我們小姐失落的東西,恰好你撿着了,既然如此,是該你親手還才對。”朱老大道:“葉兄,你決意不和我們一同去了?”葉慕華道:“我與宇文雄有約,如今得回他這匹坐騎,我想馬上趕去會他。這件事緊要一些,飛鳳山以後再去,也還不遲。”仲長統道:“好,先公後私,你作的也對。你的馬快,那你就先走吧。老叫化隨後就來。多一個人,沿途也好接應。”於是葉慕華騎馬先走。這匹棗紅馬雖然比不上赤龍駒,也比不上“一丈青”卻也是匹異常的駿馬。葉慕華和耿秀鳳雖沒機會談,但心頭的結則已解開。此時他只剩下唯一的心事:宇文雄能不能追上風從龍呢?

宇文雄是和葉慕華約好了的,每走十里左右,就留下一個記號,倘若擒獲了風從龍,則再加一個十字。葉慕華一路前行,果然發現有宇文雄沿道途留下的記號,但卻沒有發現十字。

第一天葉慕華並不擔心。第二無可就有點心慌了。因為按照他的估計,赤龍駒跑得抉,第二天是應該可以追得上風從龍那匹坐騎的,可是仍然沒有發現十字。

“難道是鳳從龍躲了起來,宇文雄卻趕過前頭去了?”

“又難道風從龍走的是另一條路?”若是第一種情況,那倒問題不大。宇文雄能夠趕在他的前頭先到小金川,任務便已達成,至多是遺憾未能殺掉風從龍而已。若是第二種情況,風從龍另抄捷徑,先到小金卅,禍患可就大了。但入川的大路,這條“大路”還是鑿山貫通的,倘若另走其他小路,更是崎嶇難行。何況也沒聽説另有其他小路。

葉慕華心裏想道:“風從龍也是急於入川報訊的。除非他真是受了重傷。否則決不會躲起來。”葉慕華雖然沒有發現十字,但沿途看見宇文雄留下的記號,知道他並無意外,雖是有點掛慮不知風從龍的行蹤,也還可以放心。

到了第三天,他可就真是大大吃驚了。這一天走了三十里之後,便再也沒有發現宇文雄留下的記號。他又再走回頭來搜索,把附近的樹林都走個遍,仍然沒有發現宇文雄,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記號突然中斷,那就是説明宇文雄在這一帶十里之內的地方出事了。偏偏這十里之內,都是荒山峻嶺,連一家人家都沒有。葉慕華本就無從查問!

宇文雄怎的突然失蹤了呢?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説宇文雄當之事。

這一宇文雄正走到一處險峻的山路,忽聽得“呼”的一聲,一顆石子從山上打下來,恰恰打着了赤龍駒的前蹄。赤龍駒跑得飛快,從山上飛下的一顆小石子居然能夠恰恰打着它的前蹄,這人的暗器功夫端的是高明到極!

赤龍駒不但是恰被打着前蹄,而且是正中關節。赤龍駒一聲大叫,前蹄屈地。去勢正急,突然煞住,饒是宇文雄武功不壞,騎術也相當高明,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受此襲擊,赤龍駒突然倒下,他也不住給拋了起來,重重地摔了一個筋斗!

宇文雄未曾爬起,只所得山頭上有人哈哈笑道:“爹爹,你真是神機妙算,果然是他們報訊的人從這裏經過。哈哈,這小子我認得,他是江海天的二徒弟宇文雄!”宇文雄抬頭一看,只見山上出現了三個人,這三個人他全部隊得,老的那個是楊鉦,小的那個是他的兒子楊梵,還有一箇中年漢子,則是青城派的蒙水平。

原來楊鉦父子在羣雄大鬧天牢那晚僥倖逃了出來,楊鉦老巨滑,那晚他在天牢看見江海天師徒與尉遲炯夫婦已經會面,便知假葉凌風的事件一定要揭穿,於是黑夜逃出京城,趕回四川報訊。其時宮中也正在混戰,他們一來是沒有時間,二來也沒有膽量到宮中去聽取大內總管的指示了。

蒙水平則是混入青城派的清廷細,也是奉命參加援川這一支義軍並與葉凌風直接聯絡的人。葉凌風派他出來打聽消息,與楊鉦父子遇上。

楊鉦預料義軍方面一定有人入川報訊,於是在與蒙永平會合之後,便決定分頭行事。楊鉦因為自己的真面目在氓山之會已被揭破,不便直接到葉凌風所統領的那支義軍之中,與其輾轉使人去通知葉凌風,不如就由蒙水平原人回去稟報。而他們父子則準備在入川必經之路上,選擇一處險要的地方埋伏,截擊義軍方面入川報訊的人。楊鉦認為這樣雙管齊下,可以更保“安全”免得義軍方面的使者有人漏網,萬一趕過了他的前頭,先到小金川。

楊鉦父子比宇文雄先出京城三天,但因宇文雄馬快,恰好在楊鉦父子與蒙水平會合之後不久,他騎着赤龍駒從這路上經過了,其時蒙水平正帶領楊怔父子選好一處地方埋伏尚未離開。

且説楊鉦飛石打傷了赤龍駒,將宇文雄摔下馬背之後,他兒子告訴他宇文雄的身份,楊鉦不由得喜氣洋洋,哈哈笑道:“好,先捉江海天的徒弟,也好出一口氣。哈,這匹坐騎也很不錯,敢情就是江家的那匹赤龍駒吧?梵兒,你會拿那小子,為父的降伏那匹龍駒。哈哈,江海天的徒弟和坐騎都到了咱們的手裏,這仇也算報了一大半了。”江家的赤龍駒因為隨着主人的緣故,名馬俠士,相得益彰,在江湖上也是早已馳名的了。楊鉦曾兩次在江海天手下受挫敗。

如今有機會可以搶得江家的名馬,既可以誇耀人前,又可以報兩番受挫之辱,還焉肯放過?至於宇文雄他本就不放在眼內,宇文雄既被打落馬背,他也就不屑親自出手了,不過,他也有點害怕兒子打不過宇文雄,於是又加上一句道:“永平,你去助阿梵一臂之力!”楊梵笑道:“爹,你放心,這小子我還怕打不過他嗎?”由於楊鉦想獲得這匹名駒,用力道恰到好處,赤龍駒受了點輕傷,還能掙扎起來,繼續奔跑,不過一足微跛,膝部麻痹未過,跑得當然遠遠不如原來之快了。楊鉦施展輕功追逐赤龍駒,赤龍駒也似知道他的厲害,在山坡上東奔西竄,到處亂跑。

宇文雄這一跤摔得很重,剛剛爬起,楊梵已經胞到,青竹杖一招“毒蛇出”便向宇文雄部點去,獰笑説道:“好小予,看你這次還跑得掉?”眼看青竹杖就要點着,宇文雄腳步一歪,恰好避開。説時遲,那時快,佩劍已是倏的出鞘,反手一,撥開了楊梵的第二杖,宇文雄第一招用的是“天羅步法”第三招用功是“大須彌劍式”兩者互相配合,奧妙無窮,故而雖然在摔傷之後,也能與楊梵周旋,不至於被他的突襲擊到。

但宇文雄投入江海天門下雖有年多,得師父的“親炙”卻不到一個月,論起真實的本領,他比楊梵還略遜一籌。不過好在他這一年苦練大須彌劍式,在劍法和內力上則並不輸給楊梵。

楊梵在片刻之間,急風暴雨般的連使了二三十招進手招數,宇文雄的劍光舞成一團,潑水不進,只聽得“叮噹”之聲不絕於耳,青竹杖上傷痕斑駁,不進劍光圈內,楊梵心裏也不由得暗暗心驚:“只是隔兩三個月,這小子的武功竟然進如斯!”蒙永平趕到,説:“楊兄不必心急,看我破他!”身形一閃,撲入宇文雄的劍光圇內,手使一柄虎頭鈎,便要把宇文雄的青鋼劍奪走。

原來“天羅步法”源出青城派,後來經金世遺加以增添加進,傳給了江海天,又比原來的青城步法妙了許多,但畢竟是源出青城,而宇文雄又練得不如蒙水平之純,故而在步法上反而給他剋制了。

虎頭鈎本來是長於對付刀劍之類的兵器的,蒙永平只道是撲進了他的劍圈內,只要使個“鎖”字訣,就可以把他的青鋼劍奪走,不料只聽得“嗤”的一聲。虎頭鈎上的月牙並沒有鎖着劍鋒,蒙水平的右臂卻給劍鋒劃開了一度傷口,他可以剋制宇文雄的“天羅步法”卻剋制不了他的“大須彌劍式”但楊梵也不閒着,蒙永平撲人劍光圈內之時,已是打破了宇文雄的防禦。楊梵一杖戮進,恰恰與宇文雄劍傷蒙永乎的同一時候,他的青竹杖也戳中宇文雄。蒙水平受傷大怒,呼的一掌擊下。

楊梵道:“留活口,另打死他。”蒙永平略略收了三兩分力道,這一掌仍是重重的打在宇文雄身上。就在這個時候,忽聽得有人喝道:“誰敢在此行兇?”正是:卻喜荒林逢大俠,不教賊子得逞兇。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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