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婚前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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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御離宮之前,劉駿還特意走過來叮囑了他好一通,雖然話語十分囉嗦,絮絮叨叨説了一炷香時間,但是完全可以總結成一句話——我看好你,千萬別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哈,你要是怕自己把兒子充作女兒養的傻事兒曝光,當初何必被楚江吹了兩句枕頭風就把他賣出去?劉御很不想搭理此人,一整天也耷拉着腦袋,昏昏睡興致不高的模樣。
從今天起跟蘇濤就不容易見面了,劉御昨天白天在劉駿的注視下跟褚淵結拜了,晚上拉着蘇濤囑咐事情説了大半夜,本就沒怎麼閤眼,正好趁着這時候補覺。
有人拿着胭脂過來要上妝,被劉御一腳踹開了。
劉駿在旁邊看着,心中多多少少有點愧疚,嘆息道:“且罷了,你今天不想要搽胭脂就算了,切記後在何家不可這樣恣意妄為。”劉駿自己臉上都塗抹着胭脂水粉,他本來長得就濃眉大眼,屬於威武雄壯類型的,跟這個時代的審美觀很不符合,還非要趕時髦追,把自己一張黝黑的臉盤得又紅又白的,要多醜有多醜,難看得要死。
劉御掃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更加堅定了自己抱住柱子睡覺的心,又嫌棄宋武帝站在這裏礙事兒,挑剔道:“兒臣想自己靜一會兒。”於是劉駿就拍股走人了,他覺得自己名義上的大女兒足智多謀,最起碼是他所有兒女中最聰明的一個,應該不至於出馬腳來才對。
他就是有點擔心劉御的臭脾氣,連他這個皇帝兼親爹都能隨隨便便甩臉,去了何家很可能跟那邊的人處不好關係。
劉駿仔細一想,也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就算劉御把何家人都得罪光了,那也沒有事兒,劉宋皇家跟何家本來就不是對等的親戚關係,難道還怕何家給自己使絆子?
劉御送走了皇帝,還以為自己總算能夠耳子清靜一會兒,沒想到王狗狗湊在門外小聲告訴他,遠遠在拐角另一邊聽見紅兒説話的聲音了。
紅兒是王憲嫄手底下第一得用的宮女,這兩個人可以説是焦孟不離——劉御有時候就覺得沒準是王憲嫄眾裏尋他的愛情失敗後,終於覺察到燈火闌珊處的紅兒才是自己的真愛,兩個人就此勾搭成——紅兒過來了,就表示王憲嫄也過來了。
劉御輕輕磨了磨牙,低聲道:“説我身體不適,不好見人,快快,千萬別讓她們進來了。”想想自己還沒要走的幾天前,王憲嫄就哭得那麼慘烈了,如今眼看着就要離開了,王憲嫄還不得哭死?劉御覺得自己是真的招架不住,再三叮囑了王狗狗,自己往內室一躲,眯着眼睛聽外面的動靜。
王狗狗面無表情道:“皇后娘娘,您來得時間不妥當,殿下已經歇下了。”王憲嫄聽得一愣,眼看着花轎都要抬出皇宮了,怎麼這個時節還睡了?不過她有一個大優點就是會腦補,一想就明白了過來:“可是玉兒身體不適?”王狗狗一臉沉痛地點了點頭:“殿下自從賜婚聖旨下來後就茶飯不思,興致低落,昨熬了一夜沒睡,頭暈眼花的,剛剛送走了皇上就覺不好,因此睡下了。”王憲嫄當然知道劉駿前腳剛走,她也是派人打聽着知道劉駿不在了才過來的,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結果,在心中嘆息了一聲,終究還是哭了一鼻子:“是我對不住玉兒…”劉御着實沒有想到自己都躲開了,人家堵在門外面照樣能哭得天昏地暗的,聽話音似乎王憲嫄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哭完的,只能掙扎着爬了起來:“二狗,還不快請母后進來。”他把自己的前襟得亂糟糟的,頭髮也披散下來,踩着鞋子慢挪向外堂,半道就被王憲嫄給截住了。
王憲嫄一臉愧疚道:“我吵着你了?”
“二狗,給母后看茶。”劉御如今都懶得跟她生氣計較了,忍下打哈欠的*,淡淡道,“是兒臣不孝,累得母后擔憂。”
“你可千萬別這麼説,當初若不是我…”王憲嫄話説到一半,被身後的紅兒碰了碰胳膊肘,立刻清醒了過來,警惕而戒備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王狗狗——她至今仍然以為給大兒子貼身服侍的人是李萍,還當這小太監不知情。
王狗狗掃視了一圈屋裏的人,見劉御幅度極小地對着他點了一下頭,立刻會意過來,捏着嗓子道:“娘娘同殿下有可心話要説,小的在外面為您看門,必不讓外人打擾到您。”電燈泡走了,王憲嫄舒了一口氣,抬手拉下劉御高高豎起的衣領,紅着眼眶道:“真是苦了你了。”劉御虛歲都十三了,到了青期發育的年齡,跟以前雌雄莫辯的時候比起來,確實多了一些麻煩。
五六歲的小孩兒都差不多是一個模樣,尤其是到了冬天衣服一多,圓滾滾跟個球一樣的體型也找不出多大的差別。
可是年齡上來就很難説了,男人和女人光體型就完全不同,更何況聲音也會發生變化。
他暫時還沒有出現公鴨嗓的變聲期,不過喉結漸漸突了起來,他在自己的席麗殿裏待着,周圍都是自己人,倒是無所謂,但是外出的時候恐別人看出蹊蹺,大夏天也要穿着高領衣服遮過去。
這還是最開始的時候帶來的麻煩,想想後,麻煩肯定更多,男女第二徵畢竟很好分辨,而劉御兩輩子都不是一個特別孃的人。
王憲嫄也跟劉駿一樣擔驚受怕,萬一何家發現了蹊蹺吵嚷出來,那可如何是好?幸虧她之前做了很多準備工作,想到了各種特殊情況下的應對措施,在紅兒的提示下對着劉御一一道來。
劉御聽得她細細叮囑注意事項,都覺到自己牙疼,何家人又不是傻子,知道了這種皇家陰司,難道會傻到四處張揚?
他反倒覺得何家人知道了反而會更好,因為人家肯定會幫着他一塊遮掩,最起碼不能夠讓外人看出不對來,不然何家九族就都要玩完了。
就算劉御萬分鄙視劉宋家族成員的智商,但是他不能夠否認,當一個皇族確實給他提供了無盡的便利,最起碼他能心安理得對着何戢甩臉,何戢大氣都不能出一聲。
劉御並不認為自己在何家會受氣吃虧,腦海中胡思亂想混過了王憲嫄的一通嘮叨,見她好不容易話説到一段落了,趕忙了進去,笑道:“母后大可放心,兒子心中有數。”王憲嫄幽幽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那真是太好了。”劉御費了一番功夫才送走了王憲嫄,還沒有鬆口氣,就看到王狗狗鐵青着臉跑了進來:“您弟弟來了——”劉御愣了一會兒,皺了一下眉,疑惑道:“他來幹什麼?”其實這話問得蠢的,哪家姐姐出嫁弟弟會不來看看的,不過王狗狗也是驚訝萬分,張口結舌了好半天才道:“殿下,那接下來怎麼辦?”他們之前還真的沒有想到過這一點,誰都沒想起來皇宮裏還有劉子業這個人,主要是劉御這幾年一共也沒有見到過劉子業幾次,説過的話加起來不到十句。
小孩子大多都是不記事兒的,在劉御去雞籠山祈福的三年內,劉子業沒心沒肺的早就把這個曾經共患難過的“姐姐”忘掉了,他後來見了劉御,驚為天人了一段時間,也試圖纏着劉御上躥下跳。
只不過劉御厭煩小孩子,更厭煩蠢透了的小孩子,跟王憲嫄委婉地把事情一説,王憲嫄正是為兒子受不得亂的怪病而着急的時候,就給劉子業下了嚴令,不准他去煩山陰公主。
倆人也就能從一起出席宴會的時候遠遠看上對方几眼,劉御樂得自在,本就不理會劉子業拋過來的曖昧眼神。
劉子業這幾年仗着自己的太子身份,儼然成了宮中的小霸王,上躥下跳,囂張無比,也鬧出了不少笑話。
劉御偶爾能在王狗狗講述宮中趣聞的時候聽到點劉子業做的蠢事兒,他就覺得也得體諒一下劉駿想要換太子的行為,要換了他,生下來這樣的孩子,別説讓他繼承大統了,丟茅坑裏直接溺死的心都有。
一聽劉子業竟然過來了,劉御皺眉道:“你自己能把門守住嗎?”王狗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又想想劉子業身邊兩個肥碩無比的大太監,打了一個寒噤,低聲道:“恐怕不行,殿下。”劉御揮了揮手:“二貓在席麗殿收拾東西呢,你快點把她叫過來,務必別讓劉子業進來,不然我揭了你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