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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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淵理所當然喝醉了,而且醉得着實不輕——劉御在確定了自己最新釀造的所謂美酒確實不適合人類飲用之後,嫌棄萬分地指揮着蘇濤把人當垃圾一樣丟到偏房裏面睡着了。
劉御想了半天,覺得還不到時機把褚淵拉到自己陣營——媽蛋一個喝點自制酒就醉得東倒西歪的廢物很容易保守不住他的大秘密——好吧,沒有錯,他就是在遷怒。
最終劉御把那摞地產薄紙收攏歸類了一番,能夠直接當銀票使用的東西都自己留下了,還需要費心力經營的鋪子田產都給王憲嫄退了回去。
劉御當然不會把到手的錢財吐出來的高風亮節,他只是嫌麻煩暫時給王憲嫄管理,反正以王憲嫄的格,也做不出把送出去的禮物收回來的事情。
蘇濤離開雞籠山去了一趟皇宮,很快就回來了,笑道:“殿下儘可放寬心,據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紅兒説,娘娘收到了您的囑託萬分欣喜。”王憲嫄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跟大兒子拉近雙方情的機會,有了這疊已經算是劉御私人財產的賬冊,最起碼每個月劉御都會專門跟他聯絡一番,清楚這一個月的經營情況如何。
劉御輕輕嘆息了一聲,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道:“最近沒有大事發生,總覺缺少了什麼,子過得難免無聊。”蘇濤想了半天,勉強挑揀出了一條算是大事兒的事情:“皇上昨為南郡縣公主賜婚了,選的是王家次子,褚公子落選了。”南郡縣公主本來的熱門額駙人選是褚淵的,劉御略微眯了一下眼睛:“這麼説,某個宿醉的傢伙回到了居所,可能還在頭疼,就要聽到這樣的噩耗了。”
“…小的倒是覺得,褚公子未必會覺得這是一件壞事。”蘇濤輕聲開口。褚淵的年紀着實不算小了,現在卻還拖着沒有指婚,難道劉駿真的想把一個兒子當做女兒嫁出去?
他説話的時候神情十分不對勁兒,因為預料到自己八成要被劉御罵甚至打了,蘇濤一邊説都一邊忍不住在心中罵自己嘴巴犯賤不積德,但是説完後忐忑萬分地等了半天,都不見劉御開口,一抬頭,見劉御面無表情正一聲不吭地看着他。
蘇濤被這種表情搞得差一點嚇,身體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勉強扯出來一個不算太扭曲的笑容道:“殿下可還有其他吩咐?”
“滾吧。”蘇濤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喜歡搞點小八卦的,劉御很清楚他的破病,也懶得再費力氣責罵了。
——主要是他自己都拿不準劉駿那個智硬的傢伙究竟是怎麼想的,就算真罵也是帶着底氣不足的心虛氣短的。
算算年齡,自個兒今年都九歲了,褚淵都奔二十了快,再拖也不可能拖上三年。劉御心中頗為惆悵,難道真的要在這三年時間內謀朝篡位?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了一點。
不論怎麼説,他肯定不會稀裏糊塗穿着紅嫁衣把自己嫁出去,劉御打算從今天起就正式着手準備,總不能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劉御在雞籠山頂着潛心禮佛的名頭一待待了三年,等過了三年,連給父母守孝的時間都過了,再大的孝心都該表夠了。劉駿就做主把兒子給接了回來。
劉御在雞籠山待了三年,褚淵陪了他兩年半的時間,等到了後半年,褚淵回到建康城,謀了個一官半職任着。
劉御恍惚聽説這人還得宋武帝劉駿青眼的,據説升職很快,不過他聽過就算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這段時間劉御也就只有應付劉駿派來人馬以及當着褚淵的面做戲的時候才頂着山陰公主的身份,平裏一般都是偽裝成劉子榮,不動聲在劉駿的眼皮子底下發展自己的勢力。
他通過這三年的時間,已經完全收攏了蘇濤及其手下的人馬,同時也跟雷次宗還活在人世上的那一批弟子取得了聯繫。
劉御並沒有告訴那羣儒家弟子自己頂替的身份是啥,而是以一個後生晚輩的身份跟他們藉助某些契機結識的,與外人説起來也一直表示自己是劉氏皇族一派沒落的旁支。
劉家人生孩子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幹不動之前,都是可着勁兒地生,每一代皇帝生下來的皇子公主都很多,更別説還有親王郡王,加起來零零總總本數不清楚。
劉御覺得自己佔用一個人名字的行為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反正那幫老頑固也本就不清楚世界上究竟有沒有“劉義年”這個人。
——沒有錯,為了表達自己心中對劉駿的不滿,劉御特意給自己提了兩個輩分,生生變成了劉駿的叔叔輩。
蘇濤知道這一點之後,深深覺到劉御這個人實在是太小心眼了,竟然非要在這種地方把場子給找回來。
劉御一個人佔山為王,雞籠山上他就是老大,子過得十分舒坦,如果回了建康,頭頂上一下子多了皇帝、皇帝他媽、皇帝他老婆這三座大山的壓迫,沒準還會有皇帝他小老婆來挑事,那生活水準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他不想收拾東西回去的,但是劉駿直接下了明旨催促他抓緊回去,總不能抗旨不尊,劉御跟蘇濤商量了一下,讓他選擇合適的人在雞籠山駐守着,別丟了現有的基業。
他自己不樂意地看着王狗狗把一應細軟打包準備帶走,叮囑道:“記得我之前吩咐你的話嗎?建康城中風起雲湧,一旦有人朝着我撲過來…”王狗狗一臉堅定地重重繫上包裹的袋子,點頭道:“我就一腳把他踹走,絕對做到心狠手辣,一腳斃命。”劉御對這個答案還是很滿意的,想了想補充道:“也不要見了誰都下腳這麼狠,萬一看到了皇后或者是太后,把她們踹開就夠了,最多扭了摔了股,真踹出來一個好歹,那就不太好了。”王狗狗點頭道:“殿下,您大可以放心,我絕對下腳有分寸…女的不要死,聽後您後來的吩咐,男的就都直接死?”劉御估摸着,劉駿絕對不是肯撲上來摟着他號啕痛哭表達三年未怎麼見面的思念之情,所以點頭首肯了王狗狗的説法:“嗯,就是這樣。”他對王憲嫄和路惠男的哭功深有觸——路惠男還好説,這幾年宮中也陸續出生了幾個皇孫,想必路惠男如今已經不太會把他放在心上了,但是王憲嫄見了他一定會大哭特哭,怎麼都止不住。
劉御身為人家的兒子,自然不好自己伸腿把親孃一腳踹過去——不論他心中有多想,這種情況自然就需要仰仗萬能的王狗狗了。
王狗狗深深覺到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擔子之重,他在一路上一直心神不寧,在心中演練了好幾十遍,不斷告訴自己這一次千萬不能夠辜負殿下對自己的期待。
一進了皇宮,劉御第一眼見到的不是嚎啕大哭着撲過來的王憲嫄,也不是拿手帕擦眼淚的路惠男,竟然是黑着老鴰臉的楚江郡主。
“喲,堂姑你好啊。”劉御的眼皮輕輕跳動了一下,覺察到對方趾高氣揚分明就是跑過來挑釁的,在心頭冷笑了一聲。
楚江郡主——如今的殷淑妃本來醖釀好了一肚子挑釁的話,她自覺自己能夠應對一切狂風暴雨般的鄙夷——只可惜殘酷的事實是,她被劉御輕描淡寫的一句招呼給結結實實噎住了。
媽蛋你不知道堂兄妹是不能夠接親的也就算了,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你爹把我認作是商户殷家的女兒來堵天下人的嘴巴嗎?
楚江郡主看了他好半天,才想到自己應該接話,不然就太弱了氣勢了。她張張嘴巴,正想開口,冷不丁聽到劉御説了第二句話:“堂姑幾年不見越發光彩照人了,可能是皇宮裏的水土養人吧。”楚江郡主再次陷入了沉默,她以前在劉義隆還在的時候,跟着自己的其他三個姐妹也都是養在皇宮裏面的。
所以不存在皇宮裏的水土養不養人的問題,楚江郡主估摸着這一點劉御也該是知道的,所以人家這話不是在討論皇城風水,而是譏諷她攀附權貴,要皮不要臉。
——開玩笑,憑啥一個十一歲冒頭的死孩子竟然能夠有這樣的功力?楚江郡主差一點淚滿面,她這幾年在皇宮中欺負軟柿子王憲嫄欺負習慣了,導致對王憲嫄的下一輩劉御的戰鬥力估計明顯不足,在第一次見面就被人諷刺得體無完膚。
劉御稍稍等了她三秒鐘時間,不見她繼續説話,也懶得再等下去了,繞過她走向王憲嫄的寢殿,留下楚江郡主一個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萬分尷尬地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