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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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王狗狗説王憲嫄鬧得天翻地覆,但是劉御黑着臉回到自己寢殿的時候,發現王憲嫄還是很規矩拘謹地坐在門口的小軟榻上的,神情也很緩和。
劉御估摸着王狗狗應該不至於有膽量跟他誇大其詞,再看王憲嫄的模樣,覺察到李萍在隱蔽角落對着自己打了一個手勢。
他立刻會意過來,這也就是説,王憲嫄已經被李萍找藉口給安撫住了。
王憲嫄一見劉御進來,而且臉還很難看,有點驚慌地站起身來,囁嚅着解釋道:“很抱歉,玉兒,母后不知道你出宮是去視察軍隊了,還以為你是被外面的人勾得…”劉御聽她説得不像了,及時打斷:“無妨,反正這間寢殿裏面除了朕的人就是母后的人,丟人也丟不出去,母后不必自責。”他為了配合自己的言語,還專門把表情調整成相當不耐煩還要強忍着裝成恭敬的模樣,讓王憲嫄看過後更加心虛惴惴了。
王憲嫄一聽,總覺得劉御的那句“母后的人”是在影她有意往自己寢殿裏面釘子,不自在地一低頭,方才辯解道:“玉兒,你年紀還小,母后只是生怕你被人拐得不學好了…”
“您要是説這個問題,恐怕我們就沒得談了。”劉御皺了一下眉頭,輕輕一揮手,李萍十分知趣地把透風報信的那個使宮女給推了過來。
這個長相有幾分清秀的女子已經嚇得顫顫發抖了,劉御眸光森寒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心虛的王憲嫄:“您的人您還是帶走比較好,兒子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再累母后費心了。”這番話説得很不客氣,也預示了劉御的耐心差不多宣告終結了,在角落裏杵着裝木頭的李萍和王狗狗聽得出來,處在劉御炮火轟擊下的王憲嫄同樣聽得出來。
她不敢再説什麼,最終還是帶着那名宮女離開了,劉御等人都走了,對着李萍道:“別讓她活過今天。”李萍明白劉御肯定不是讓自己去殺王憲嫄,這句話説得是那名告密的宮女,正道:“二貓明白。”殺死宮女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告密給劉御帶來了不少的麻煩,還因為這個釘子已經白了,最起碼寢殿裏所有伺候的下人都知道了,劉御選擇讓李萍在今天晚上動手,可以説竟然讓王憲嫄臉面全無,也要達到殺一儆百、殺雞儆猴的作用。
更何況這樣做也可以給王憲嫄一點教訓和警告,在成為太后之前,王憲嫄對他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劉御就納悶了,難道是自己這幾年對其的好臉給了王憲嫄某種她可以對着自己行為指手畫腳的錯覺?
他甚至在李萍離開着手死宮女之後,對着王狗狗無奈嘆息道:“所以我還是更加適合當一個純粹的壞人。”他在褚淵的事情上當了一次好人,結果用一個有用的大臣換來了一個牀伴炮友,在王憲嫄的事情上當了半個好人,結果王憲嫄連着兩次都有膽子來他這裏瞎胡鬧。
“好人難做。”面對面煞白似乎對他的話不敢苟同的王狗狗,劉御不住用自己僅存的良心發出了這樣沉痛的嘆。
————————————————————在宮女死後,王憲嫄徹底老實了下來,聽説還被嚇得大病了一場,劉御作為南北朝有數的大孝子,不僅一天三次前去探望,無數珍稀藥材還不要錢一樣往太后殿送。
也因為王憲嫄躺牀上養病,褚淵才在某天下午探聽到劉御比較清閒之後,鼓起勇氣跑來找他。
劉御對着褚淵還是比較和顏悦的,他對自己正式確立的牀伴要求從來都不高,聽話懂事不跟他鬧就夠了,如果牀上功夫出那就更好了,不過看褚淵的情況,明顯還需要多加訓練。
所以他對着褚淵的表情明顯比之前見面的時候要和善,問道:“彥回找朕可有事情?”他今天沒心情玩牀上運動,得想個法子讓對方知道,一個合格的牀伴得懂得乖乖等待他的指示。
褚淵覺得他今天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見劉御甚至都出點笑意來,頗有受寵若驚之:“臣、臣是來跟皇上回稟官員調動後一些貪墨情況的。”哦,原來人家是來找他談公事的,而不是來求□的,劉御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角,收了笑臉冷冷道:“説吧。”褚淵並沒有意識到剛剛在自己面前的是半個情人,現在的則是上司,被他前後的巨大反差得愣了一下,頗有些悵然若失,嘴巴上卻不敢耽擱,大略把事情講了一遍。
原本清苦崗位上的官員被調到了油水比較足的崗位上,因為沒有受賄經驗,不過半個月時間就已經顯了苗頭。
褚淵其實是忍不住想來看看劉御——畢竟兩個人半確立關係後劉御就沒再怎麼搭理他——但是卻還要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他憂國憂民地表示長此以往可能會出事兒。
劉御對此不以為意,他選去油水足崗位的都是經過長期觀察後發現的聰明人,聰明人總是不太有原則,很難有足夠高度的信仰,但同時,聰明人也會知道什麼錢該拿什麼錢不該拿。
他揮了揮手:“水至清則無魚,只要把事情辦得利索漂亮,拿點小錢補貼家用並不是不可饒恕的事情。有些錢拿了能升官,有些錢拿了能丟命,就看他們懂不懂這個簡單的道理了。”這其實是一個很古怪的社會現象,有的地方官員貪錢,但是能夠讓當地經濟迅猛發展,以至於被關起來之後,當地經濟停滯,反倒繼任官員專門去探望老上司取經。
褚淵明顯還想説什麼,似乎對這個説法並不認可,見劉御對這個問題興致缺缺,一點都不想跟他討論用人策略,只能悻悻然應了一聲。
劉御低頭處理了一會兒奏摺,仍然沒等到褚淵告辭的話語,不住抬頭一看,發現褚淵正十分糾結地看着自己,貌似在考慮還能找到啥話題多磨蹭一會兒説上幾句話。
不知道是古人都這麼死板,還是褚淵格如此?劉御試圖扯出一個半成型的笑容來表達善意,然則動作做到一半就停住了,他覺到彆彆扭扭的,從炮友轉變成皇帝比從皇帝轉變成炮友要容易許多。
可是總不能用皇帝的身份對着處在炮友身份的褚淵説三道四,劉御是一個很堅持原則的人,他因此指揮道:“你先出去。”褚淵還以為這是要趕自己走,愣了一下,黯然地趴地上正想答應,聽到劉御補充道:“去門口轉一圈,然後再進來。”
…
什麼意思?褚淵不是第一次在面對劉御的時候覺到自己的腦子不夠用,然則還是第一次覺這樣強烈,他不敢多説,生怕人家嫌煩改口讓他“出去後永遠不要進來”不敢耽擱,爬起身就跑了出去。
劉御耐心等了一下,順便調整自己的心情,見褚淵很快就進來了,半微笑着開口道:“下面不是有位子嗎?別跪着了,去坐一會兒,朕處理完公務後你再走。”褚淵聽得又是一愣,他以為劉御特意把自己留下了,怎麼也得説“朕處理完公務後再跟你説話”沒想到人家就讓自己看完就滾蛋。
他哪知道劉御把一方看另一方忙碌的行為歸結為特殊的漫,卻也覺得光看也很滿足了,謝恩道:“微臣遵旨。”劉御對他的配合態度很滿意,點頭道:“二狗,端幾盤糕點來,讓彥回先吃着解悶。”難得劉御以字號稱呼他,褚淵更加有受寵若驚之,道謝後接過糕點來,小心翼翼拿起一個湊到嘴邊咬了一口,同時還不斷告誡自己不能把渣子落在地上,不然就顯得太沒有教養了。
劉御見他已經開始吃了,便不再搭理他,繼續低頭看奏摺,不時用硃筆寫寫畫畫,其後翻開一本奏摺,掃了前面兩行,突然間變了臉,劈手把奏摺丟到地上,面容冷峻道:“放肆!”褚淵嚇了一大跳,抬眼看他,見劉御惡狠狠瞪着地上的奏摺,知道不是斥罵自己,方才鬆了一口氣,關切道:“皇上?”
“跟你沒關係,閉上嘴。”劉御沒好氣地説了一句,想想又覺得自己不自覺遷怒了,口氣未免太不好了一點,還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是有些棘手的事情,別管了,扯不到你頭上。”看他這幅模樣就知道出大事兒了,褚淵不敢多説,只能點頭道:“還請皇上息怒,您還需保重身體才是。”劉御帶着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彎把奏摺撿起來繼續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