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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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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門窗,黯的四壁,連擺設在房中的桌凳櫥櫃也一律都是黯,就像曾經被火燒過一般,將房中所有的東西全都燒成了焦炭般的顏,看上去毫無光澤。

房中唯一顯眼的,便是牀上一條原本可能是白的被單,但現在早已變成了土黃

小玉正睡在那條土黃的被單中。

陽光從後窗的縫隙中斜在牀前,也照亮了小玉清麗俗的臉。她的眼睛還沒有睜開,鼻尖卻已開始聳動。

她突然嗅到了一股似酸非酸、似辣非辣的氣味。

打從夜晚開始,她似乎對各種氣味都很,除了滿牀的汗酸味之外。

小玉毫不遲疑地跳下牀,用被單將赤的身子緊緊包住,然後輕輕地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門外是一間堆滿材料和各種打造鐵器用具的工作室,穿過工作室便是廚房。

廚房的爐灶尚有餘温,像是剛剛熄火不久,灶上一隻鐵筒裏還在冒着熱氣。筒裏煮的竟是染料,那股怪怪的氣味,正是從筒裏發散出來的。

葉天是鎖匠,怎麼會突然染起東西來了?

小玉小心地將染筒裏的東西拎起來,雙手撐開一看,竟是昨夜葉天還穿在身上的那件白布小褂,這時已被染成藏青,只有前依然留着兩道月牙形的白,仔細一瞧,赫然是兩隻形狀完整的殘月環印,不僅齒痕齊全,而且上面的花紋也極為明顯。

這是怎麼印上去的?為什麼只有那兩隻殘月環印的部位不沾染料?

小褂上的水成串地朝下淌,連小玉腳下的被單都已染上了一片顏,但她卻渾然不覺,只呆望着那兩道白的印痕出神。

過了很久,她才突然想起昨夜在葉天身上嗅到的蠟燭味道,身子不微微一額,口尖叫道:“蠟染?原來他用的是蠟染!”葉天也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背後,笑着接道:“你這個女人好像還不太笨?”小玉霍然回道:“可是蠟染需要高温,你是用什麼方法把蠟燭熔化掉的?”葉天道:“熔化蠟燭並不需要太高的熱度,我若連那麼一點熱度都沒有,我還能算個男人嗎?”説着,將小玉手上的小褂往旁邊一缸清水裏一丟,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同時手掌也開始在她身上摸索起來。

小玉匆匆朝四下掃了一眼,紅着臉道:“你又來了,大白天也不怕被人看到!”葉天卻一本正經過:“小玉,你誤會了,我現在正在試驗給你看啊!”小玉臉孔忽然變得更加紅潤,氣息端端道:“原來…你練過‘赤焰掌’!”葉天輕哼一聲,道:“那種旁門左道的功夫,我還不屑於去練它。”小玉昂首吃驚地望着他,道:“難道你練的是‘玉佛掌’?”葉天笑笑道:“你知道的好像還真不少。”小玉道:“可是‘玉佛掌’是少林功夫,你不是少林弟子,他們怎麼可能把這種功夫傳給你?”葉天道:“這是個秘密,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小玉跺着腳道:“小葉,你太過分了!事到如今,你還不肯相信我?”葉天忙道:“我並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有關別人的安危,你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好處。”小玉扭着身子道:“我不管!我只認為你我之間不該再有任何秘密,否則我算什麼?

你説!”葉天想了想,道:“好吧,好在我們的立場差不多,你知道了也無所謂。我這套掌法是跟少林寺的一位高僧換來的。”小玉道:“拿什麼換的?”葉天道:“他不教,我不開。”小玉道:“開什麼?”葉天道:“關大俠身上的手銬和腳鐐。”小玉恍然道:“原來那次的行動,少林寺也有份,那就難怪連錢玉伯都抵擋不住了。”葉天道:“這是有關少林安危的大事,你可千萬不能説出去。”小玉嘆了口氣,道:“我跟誰去説?我是聶雲龍的女兒,説了也沒有人會相信我,因為我爹早就被他們安上反叛的帽子了。”葉天朝旁邊的水缸瞟了一眼,道:“就是為了那兩隻殘月環?”小玉道:“不是兩隻,是三隻。三個人同時發現的三隻殘月環和那批寶藏的秘密。”葉天微微一怔,道:“你説三個人?”小玉道:“不錯。”葉天道:“那麼除了你爹和粉面閻羅曹剛之外,還有一個人是誰?”小玉道:“就是當年押解欽犯、身受重傷尚不至死的錢玉伯。”葉天道:“照你這麼説!錢玉伯也極可能是被曹剛害死的?”小玉道:“那還用説!可嘆錢玉伯一直把曹剛當成親信,卻沒想到最後竟會死在他手上。”葉天嘆道:“由此可見那批人太沒人了;為了爭權奪利,再親近的人也照樣會下毒手,彼此本毫無道義可言!”小玉冷笑一聲,道:“不過這次姓曹的就做得太過分了。錢玉伯踉我爹爹可不一樣,人家在京裏多少有點關係,聽説上面已經有人對他的死因發生懷疑,現在好像正在派人調查中。”葉天道:“果真如此,曹剛就應該待在京裏才對,怎麼還放心跑到外面來尋寶?”小王道:“那是因為只有使用大批的金錢,才能把事情平息下來,所以這次他非得到這批寶藏不可,否則不但神衞營統領的寶座不保,只怕連老命都很難保住。”葉天道:“好,這次我們就多動點腦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得手。”小玉道:“但以目前的實力來看,我們恐怕還鬥不過他。”葉天道:“鬥不過他我們可以慢慢想辦法,就算施時間,我們也可以把他活活拖死。”小玉道:“你未免把曹剛看得太簡單了,只要他把那六隻殘月環湊齊,你想拖一天他也不會饒過你。”葉天又是一怔,道:“你説殘月環一共只有六隻了?”小玉道:“是啊,難道你連殘月環一共有幾隻都不知道?”葉天強笑道:“我當然知道,我不過是確定一下罷了。”小玉道:“而且據我所知,另外那三隻殘月環的下落已全在曹剛的掌握中,我想很快就會落在他的手裏。”葉天道:“你放心,就算他把那六隻殘月環湊齊,寶藏的地點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找到的。子還長遠得很,咱們非把他拖死不可。”他緩緩道來,語氣十分堅定,似乎極有把握。

但小玉卻連嘴巴都聽歪了,斜着眼睛瞄了他半晌,才道:“小葉,你到襄陽,究竟是幹什麼來的?”葉天眉頭一皺,道;“又是老調重彈,這幾年你至少已問了我幾十次,你煩不煩?”小玉道:“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問你,希望你能老實告訴我。”葉天道:“表面是來做生意,其實是在避禍。至於避什麼禍,要不要我從頭到尾向你報告一遍?”小玉道:“那倒不必。”葉天道:“你怎麼忽然又扯到這個問題上面來?我想你一定有什麼特殊原因。”小玉道:“我只是有點奇怪,憑你這雙巧手,何處去不得?

為什麼偏偏要躲在襄陽?”葉天嘆了口氣,道:“那是因為我發現有很多處境跟我差不多的人都躲在這裏,所以我才留下來。萬一被抓去殺頭,起碼也多幾個夥伴,總比孤零零的一個人要好得多…”説到這裏,環抱着小玉的手臂忽然一緊,道:“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你,如果當初沒有碰到你,也許我早就離開了。”小玉稍許掙扎了一下,道:“你少灌我場,我不是小寡婦,我可不吃這一套。”葉天苦眉苦臉道:“其實我説的都是老實話,信不信全在你了。”小玉抬頭正視着他,道:“那麼你留在襄陽,並不是為了那批寶藏?”葉天道:“當然不是。不瞞你説,這件事是在楊百歲那批人找到我之後,我才知道的,過去我連聽都沒聽人説過。”小玉點點頭道:“那就難怪你連最重要的關鍵都不知道了。”葉天微微一怔,道:“什麼最重要的關鍵?”小玉道:“就是那批寶藏的地點。”葉天猛地嚥了口口水,道:“你知道?”小玉道:“我當然不知道。”葉天神一變,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粉面閻羅曹剛早就知道那批寶藏的地點了?”小玉粉首輕搖,不慌不忙道:“你先不要緊張,在那六隻殘月環全部落在他手上之前,他也跟我們一樣,不過我想第一個知道的一定是他,而且子恐怕也不會太遠了。”葉天愣了一下,才突然叫道:“原來那批寶藏的地點是隱藏在殘月環裏!”小玉立刻道:“不是隱藏,是清清楚楚地畫在上面。現在你明白了吧巴?”葉天好像反而糊塗了,皺着眉頭道:“你的意思是説那環上的花紋,就是藏寶的地圖?”小玉道:“不錯。”葉天搖頭道:“錯了,簡直錯得離譜。老實告訴你,我早就下功夫研究過了,別説只有六隻殘月環,就算六十隻,也湊不起一幅地圖來。”小玉滿臉狐疑道:“不會吧?我爹明明是這麼代我的,應該不會錯才對呀!”葉天鬆開小玉,將清水中的小褂撈起來擰乾,然後攤在她面前,道:“你仔細看看,像不像是地圖?”小玉只看了一眼,便開始搖頭嘆氣,因為每隻殘月環上面,只有兩三條極其簡單的紋路,既不能彼此相連,也沒有任何標示,再多也不可能會構成一幅地圖,難怪如今看得大失所望。

葉天倒表現得很沉着,道:“當然,六隻湊在一起,也許會另有發現,不過以我經驗判斷,只憑上面的花紋想要找到那批寶藏的正確地點,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小玉沉片刻,道:“或許曹剛知道的比我爹爹多些,你還是當心一點的好。”葉天笑笑道:“他知道的再多也沒有用,我有辦法叫他永遠也找不到第六隻。”小玉吃驚地望着他,道:“你真想把你手裏的那一隻毀掉?”葉天道:“誰告訴你我手裏有一隻?”小玉道:“昨天你自己説的。”葉天道;“那只是我隨口唬唬曹剛的,其實我手裏這隻本是假貨。”小玉道:“真的呢?”葉天道:“我想應該在司徒姑娘手裏。”小玉臉孔一板,道:“東西還在人家手裏,你便説得如此有把握。看起來,你跟那個司徒姑娘的情還蠻不錯嘛?”葉天“噗嗤”一笑,道:“我發現你吃醋的功夫實在高人一等,什麼醋你都敢吃。”小玉道:“我不該吃嗎?”葉天道:“當然不該。我連司徒姑娘是誰都不知道,你吃哪們子飛醋?”小玉道:“你想不想知道她是誰?”葉天道:“你認得她?”小玉道:“當然認得。”葉天神情大振道:“請你趕快告訴我,那個女人究竟守在是什麼來歷?”小玉輕哼了一聲,道:“我現在還不想告訴你,等我哪天高興的時候再説!”説完,秀髮一甩,轉身就想回房。

誰知剛剛走出幾步,突然又縮回來,滿面驚愕地指着那間堆滿器具的工作間,尖叫道:“你那裏面一定有機關!裏面的東西好像都在動!”葉天“噓”的一聲,道:“小聲點,外面一定是來了客人。”小玉立刻壓低嗓門,悄聲道:“這麼早,誰會跑來找你?”葉天道:“一定是生客,你先進去避避。”他一面説着,一面已拖着小玉走了進去。這時堆置在室內的雜物器具,果然正在自動地朝後挪動,同時卧房的牆壁也在緩緩地往外移。

兩人走入卧房不久,那兩間房已變成了一間,原來隔在中間的那面牆壁已移到了外面,剛好將所有的雜物全部擋在牆後,連陳設在室內的櫥櫃桌凳等也都已隱入壁中。

陰暗的卧房登時變得明亮起來,而且顯得空空蕩蕩,唯一剩下來的就是一張牀。

小玉環首四顧道:“房裏什麼都沒了,你叫我躲在哪裏?”葉天回手一指,道:“你沒看到嗎?那張牀還在等着你。”小玉跌着腳道:“小葉,你是怎麼搞的!在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葉天繃着臉,一本正經道:“你看我像在跟你開玩笑嗎!”小玉看看他的臉,又看看那張牀,嚷道:“可是你怎麼可以叫我光着股躲在牀上見客!像話嗎?”葉天失笑道:“誰叫你光着股在牀上見客?你不會躲到牀後面去?”小玉指着牀後的牆壁,又急又氣道:“你自己看看,那地方能躲人嗎?”這時院中已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葉天似乎已無暇跟她多作解釋,匆匆把她往牀上一推,然後將散在牀邊的各種衣物配件,以及手裏那件半乾半濕的小褂,統統扔給她,那張牀也開始緩緩地在朝上翻,同時牀後的牆壁也逐漸在往後陷。

小玉這才恍然而悟,開心得笑嘻嘻道:“原來這裏也有機關!”葉天又“噓”的一聲,輕輕道:“你小心一點,牆壁裏邊也有。”小玉忙道:“在哪裏?你快告訴我!”葉天道:“在牆壁合起來之後,左首自然會出現一道窄門,窄門下面是一條暗道,直通石掌櫃卧房的衣櫥裏。”小玉緊抓着牀沿,道:“哪個石掌櫃?”葉天道:“就是后街‘石名園’的那個石掌櫃,我去年曾經帶他到你那兒吃過飯,你忘了?”小玉道:“是不是那位鬍子白白的老大爺?”葉天道;“不錯,正是他。”小玉道:“我知道了,只要認識的人就好辦。”葉天道:“有件事你千萬記住,你要出去之前,一定要在壁廚門上敲三下,無論有沒有人應聲,都不能多敲!”小玉道:“少敲行不行?”葉天道:“也不行,只能敲三下,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則…就麻煩了。”小玉道:“好,看在他那把年紀份上,我也不便嚇唬他,就只敲三下,行了吧?”葉天笑了笑,朝她光溜溜的身子瞄了一眼,道:“還有,石掌櫃雖然上了年紀,但也是個男人,所以你最好把衣裳穿起來,免得害他老人家中風。”小玉沒有回答,只發出一串“吃吃”的嬌笑聲。

嬌笑聲中,牀身已然翻起,整個陷進了牆壁中,牀底與牆壁頓時結合成一體,連顏也完全一樣,只是上面多了幾紅裏透黑的棗木,每子全都擦得閃閃有光,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翻起來的牀底上。

除此之外,房裏再也沒有其他東西,看來唯一可以待客之物,便是那幾棗木

葉天就站在那排子旁邊,一副靜待貴客光臨的樣子。

腳步聲響很快便已到了門外,那人似乎對葉天這棟房子特別興趣,在門前察看許久,才突然“咯”的一聲,一掌結結實實地擊在門板上。

門板顯然十分牢固,竟然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