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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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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藥張似乎並不認識他,但仍然忍不住口讚道:“閣下好快的刀法!”何一刀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好像對這種讚美之辭早已司空聽慣,不足為奇。

膏藥張忽然嘆了口氣,道:“像這種快速有效的刀法,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了。”何一刀的神一動,道:“你以前見過這種刀法?”膏藥張傲然道:“見得太多了。”何一刀冷笑,一臉死不相信的表情。

膏藥張笑了笑,道:“不過像閣下這麼利落的刀法,江湖上已不多見,最多也不過三五人而已,只是在下眼拙,一時認不出閣下究竟是其中的哪一位?”何一刀道:“你何不猜猜看?”膏藥張膘着何一刀手中那柄連殺三人、滴血不沾的鋼刀,沉着道:“閣下莫非是人稱雪刀子的韓光韓大俠?”何一刀悶哼一聲,道:“你為什麼不説我是快刀侯義?”膏藥張斷然搖首道:“你不是侯義。”何一刀道:“何以見得?”膏藥張道:“我認得他,而且我們之間的情深得不得了。”何一刀一面打量着他,一面又在冷笑。

膏藥張道:“你別看我只是個賣膏藥的郎中,他已是江湖第一名刀,但他若見到我,還是得喊我一串大哥,因為我們是過香、磕過頭的把兄弟,我相信他爬得再高,也不會把我忘記。”何一刀一聲不吭,只狠狠地瞪着膏藥張,他對膏藥張稱快刀侯義為江湖第一名刀,不僅反,簡直到了痛恨的程度。

膏藥張本看不見他的臉,仍在繼續道:“想當年我們是一起闖過江湖的,他幫我背過藥箱,我替他做過刀靶…他能練成今天這套無人匹敵的刀法,我膏藥張多少也有點功勞…”何一刀截口道;“你説你叫膏藥張?”膏藥張道:“不錯。”何一刀冷笑連連道:“難怪你敢替他信口胡吹,原來是個賣狗皮膏藥的!”膏藥張怔怔道:“我幾時替他胡吹過?”何一刀道:“老實告訴你,快刀侯義那把力還不夠快,雪刀子韓光更是差遠了。

放眼武林,能夠當得起江湖第一名刀這六個字的,只有一個人!”膏藥張道:“哦?但不知是哪一位?”何一刀道:“我,也就是何一刀。”膏藥張呆了呆,道;“原來閣下就是龍四爺手下的何一刀,真是失敬得很。”何一刀道:“還有,只有我何一刀的刀法,才稱得起無人匹敵的刀法,這件事,希望你清楚。”膏藥張勉強地點點頭,道:“方才多謝你救了我,改天我再登門致謝,我現在要告辭了。”何一刀道:“等一等!”膏藥張道:“何兄還有什麼言教?”何一刀道:“你不必跟我稱兄道弟,我不是快刀侯義。”膏藥張立刻換了副神態,畢恭畢敬道:“是是是,但不知何大使還有何吩咐?”何一刀道:“你也不必向我致謝,我方才出刀本就不是為你,是為你手上那個東西。”膏藥張苦笑道:“看來這東西的魔力還真不小?”何一刀道:“你只要把那個東西拿給我,你就可以走了。”膏藥張搖頭道:“這件事恐怕礙難從命,這是我朋友的東西,我一定得帶回去。”何一刀道:一你不要忘了,如非我適時出刀,那個東西早就落在別人手上了。”膏藥張道:“那是我技不如人,沒有話説。如果讓我慷朋友之慨,把東西雙手捧給人家,這種事我膏藥張可幹不出來。”何一刀道;“看不出你還是個蠻講義氣的人!”膏藥張道:“所以我才能到快刀侯義這種好朋友。”何一刀又在冷笑,過了很久,才道:“你説你曾經做過侯義的刀靶,不知是真是假?”膏藥張道:“當然是真的,這件事在江湖上知道的人也不少,你不妨去打聽打聽!”何一刀道:“那倒不必,我只是隨口問問——你既然陪他練過刀,我想你的刀法也一定錯不了。”膏藥張道:“如以刀法而論,那我比他可差遠了,當真動起手來,最多也只能頂個五六招而已。”何一刀揮動着鋼刀,慢慢地繞着膏藥張走了一圈,忽然道:“我有個建議,你要不要聽聽?”膏藥張道:“不聽行不行?”何一刀道:“不行。”膏藥張無奈地笑笑,道:“那你就説吧!”何一刀道:“咱們就以五招為限,我贏了,東西自然歸我。

如果贏不了你,我回頭就走,絕不跟你嚕嗦半句。”膏藥張道:“萬一我贏了呢?”何一刀道:“那你就是江湖第一名刀,而不是膏藥張了,到時候不但東西歸你,何某這條命也同時奉上,你看如何?”膏藥張昂首哈哈一笑,道:“好,好,能與號稱江南第一快刀的何一刀一搏,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何一刀居然挑起大拇指,道:“夠豪氣!”膏藥張將殘月環往帶上一別,雙臂錯動,沉重的關刀“呼”的一聲打了個圈圈,大喝道:“客套免了,請出招吧!”何一刀道:“這是第一刀,你注意了!

”話猶未了,刀鋒已到了膏藥張的頭頂上。

膏藥張冷笑一聲,不退反進,亮晃晃的大刀也直向何一刀面門劈去,雖然慢了一步,但刀沉力猛,氣勢凜然,得何一刀非撤刀不可,否則就算膏藥張頭頂開花,何一刀也非死即傷。

何一刀迫於無奈,只有縮身收刀,避回原地,冷哼一聲。

道:“這算什麼刀法7簡直是想同歸於盡嘛!”膏藥張得意洋洋道:“這就是我膏藥張以慢制快的絕招,你想要贏我,起碼也得留下半條命!”説話間,何一刀早已鋼刀揮動,接連三刀連續劈出,而膏藥張刀隨人轉,關刀舞得虎虎生風,不就不顧本身生活,刀刀都在跟何一刀玩命,每一刀都在萬分驚險的情況之下,硬把何一刀的招式給退回去。

直到第五招,何一刀突然衝入刀幕,探身欺近膏藥張身前,但鋼刀尚未劈出,膏藥張沉猛的關刀又已橫掃而至,眼看着刀鋒已掃到何一刀身上。而何一刀就在千鈞一髮間,陡然就地一撲,竟從膏藥張腳下翻滾到背後,身形隨之一而起,同時鋼刀也自膏藥張間抹了過去。

膏藥張好像沒事的人一般,藉着關刀舞動之力飄出幾步,回身道:“第五招已過,你還有什麼話説…”話沒説完,神忽然一變,抬手指着抱刀而立的何一刀,嘶喊道:“你…你用了第六招…”何一刀冷冷道;“你算錯了,我在你面前並沒有出刀,在你身後那一刀才是第五招。”膏藥張身子已開始搖晃,嘴裏卻還在連連喊着:“卑鄙…卑鄙…”喊聲越來越弱,壯的身軀和沉重的關刀終於同時倒了下去…鮮血如決堤般的湧出,染紅了身旁的土地,也染紅了間的殘月環。

何一刀足尖輕輕一挑,那隻染滿鮮血的殘月環已飄落在他手裏,他擦也不擦,隨手就扔了出去。

丁長喜適時自陰暗的角落中閃出,抬手接個正着,看也沒看便已揣入懷中,兩眼卻直瞪着何一刀,語氣中充滿了不滿的味道,道:“你每次解決問題,為什麼一定要殺入?”何一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不殺人,怎麼能解決問丁長喜嘆了口氣,道:“長此下去,遲早有一天你會惹出大禍來!”何一刀竟滿不在乎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若是怕惹禍,還出來闖什麼江湖?”丁長喜再也沒活可説,調頭就走。

何一刀“鏘”的一聲還刀入鞘,也昂然闊步地跟了下去,轉眼便消失在黑夜中。

四周裏又沉寂下來,薄霧很快地掩沒了四具屍體,卻掩不住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

馬車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不停地搖晃,葉天和小玉兩人的身子也在車廂裏搖晃不已。

車簾低垂,車廂裏很暗,略得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葉夫和小玉卻一點不方便的覺都沒有,因為有很多事是不需要用眼睛的,只要有手、有鼻子、有嘴巴以及其他的就夠了。

簾外愈來愈靜,坐在外面的曹老闆好像睡着了,連起初揮動鞭子的聲音也沒有了。

葉天真有點擔心,生怕他從車轅上掉下去,正想掀開簾子看一看,卻被小玉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

黑暗中,只覺得小玉像條獵犬般的在他身上嗅了又嗅,道:“咦,你身上是什麼味道?”葉天道:“當然是男人的味道。”小王道:“不對,這跟你平時的味道完全不同。”葉天道:“哦?你好像對我身上的味道很有研究。你倒説説看,平時我身上是什麼味道?”小玉沉着,道:“平時你身上最多也只有汗臭味,可是今天…我怎麼嗅都覺得有一股蠟燭的味道,而且味道還大得不得了。”葉天道:“你胡扯什麼!我身上又沒裝着蠟燭,怎麼會有那種味道?”小玉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葉天道:“我想一定是你的鼻子出了病。”小玉道:“誰説的!我的鼻子一向都靈得很…你再讓我仔細嗅嗅,看會不會搞錯。”接着葉天一陣子“嗤嗤”的笑聲,可能是嗅到了他的癢處,忍不住發出來的。

過了一會,小玉的語氣十分肯定地道:“錯不了,是蠟燭的味道。”葉天笑着道:“你這個女人疑心病實在太重了,人家都説常跟疑心病重的人打道會短壽,我為了活久一點,還是趁早躲開你為妙。”説完,很快地把身子縮到車角上。

小玉輕哼了一聲,道:“果然在找理由躲我了。”葉天道:“我再不躲你,身上還不知會變出什麼味道來。”小玉道:“其實你想離開我,只要你説一聲就夠了,我絕對不會死纏着你不放,我是個很想得開的女人,跟那些幾輩子沒見過男人的寡婦可不一樣,你放心好了。”葉天嘆了口氣,道:“疑心病又犯了。”小玉也幽幽一嘆,道:“你知道嗎?我過去一直不肯把我的身世告訴你,就是怕有這一天。”葉天道:“這跟你的身世有什麼關係?”小玉似乎怔了一下,道:“你不是因為知道我是聶雲龍的女兒,害怕了,才想藉故開溜?”葉天道:“你是聶雲龍和鐵蓮花的女兒又怎樣?那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小玉吃驚道:“原來你連我娘是誰都知道?”葉天道;“鐵蓮花是武林中出了名的大美人,像我這件男人,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底細?”小玉道:“這麼説,那個黑袍怪人是哪一個,你想必也清楚得很?”葉天道:“我當然清楚,聶雲龍和鐵蓮花夫婦死在‘粉面閻羅’曹剛手上,曾經轟動一時,江湖上哪個不知道?”小玉道:“我有一個這麼可怕的仇人,你難道一點都不怕受牽連?”葉天道:“怕有什麼用?就算沒有你這段仇恨,他也不會放過我的。”小玉道:“為什麼?”葉天道:“你想想看,當我打開那扇門之後,他真的肯把寶藏分給我一份,乖乖放我走路嗎?”小玉道:“恐怕不可能。”葉天道:“不是恐怕,是一定。到時候他一定會要我的命。”小玉道:“你既然知道他的陰謀,為什麼還要被他利用?”葉天道:“那是因為我比他更需要那批財寶,而且當年巧手賽魯班公孫柳留下的那扇門,對我也是個極大的挑戰,我非要把它打開不可。”小玉急道:“可是粉面閻羅曹剛那個人難對付得很,你鐵定不是他的對手。”葉天道:“我知道,不過我也有我的打算,到時候他也未必能穩勝算。”小玉道:“你有什麼打算?能不能先透一點,好讓我安心?”葉天道:“至少我可以找幾個幫手,只要有財寶可分,我相信不要命的人多得很。”小玉道:“原來你是想以多為勝?”葉天道:“也可以這麼説。”小玉道:“如果你想用這種方法,除非現在動手,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葉天道:“為什麼?”小玉道:“粉面閻羅曹剛是幹什麼的,你知道嗎?”葉天道:“我當然知道。”小玉道:“你既然知道他的身分,想必也知道他屬下高手多不勝數,你想找幫手,難道他就不會調人嗎?”葉天道:“嗯,有道理。”小王道:“所以我認為像他那種人,你給他的威脅越大,他給你的壓力也就越大,對付他唯一的方法就是偷襲,最好是趁現在先把他幹掉再説。”葉天道:“不行。如果現在把他幹掉,那扇門就永遠打不開了。”小玉沉默了一會,道:“小葉,那批寶藏,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葉天道:“當然重要。”小玉道:“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葉天道:“我的窮朋友太多,如果我有了錢,大家的子都會好過一點。”小玉道:“除此之外呢?”葉天嘆了口氣,道:“當然,我也想把我毀掉的家業重新整頓起來。興旺幾百年的江陵葉家毀在我這一代,總是一件令人很不甘心的事。”小玉道:“如果你真有心重整家業,也並不一定非靠大批的金錢不可。”葉天道:“不靠錢靠什麼?”小玉道:“你可以自己努力奮鬥,然後再討個能幹的老婆,生幾個長進的孩子,孩子長大了再生一大羣孩子,有個兩三代也就起來了。”葉天似乎呆了呆,道:“要兩三代才能起來?”小玉道:“是啊!你沒聽人家常説興家三代、敗家一代這句話嗎?”葉天道:“我等不及,我一定要在我有生之年,重新把家業整頓起來。”小玉沉着道:“如果你實在着急的話,你不妨多討幾房老婆,多生幾個孩子,那樣也許會快一點。”葉天立刻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小玉哼了一聲,道:“不過你選老婆的時候,最好把眼睛睜大一點,萬一討個女賊,或是不三不四的寡婦回來,將來生下孩子也一定都是敗家子,到那個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了。”葉天一陣急咳,道:“這個方法雖然不錯,但對我來説還是太慢。我非得把那批寶藏到手不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絕對不能讓它從我手中溜走。”語聲只頓了一下,又道:“而且還有那扇門,我也非把它打開不可,我倒要看看名滿天下的巧手賽魯班公孫柳究竟高明到什麼地步。”小玉幽幽一嘆,道:“好吧,你既然非這麼做不可,我也只好合命相陪。”葉天忙道:“等一等,你這麼説,就未免太過分了。”小玉道:“怎麼過分?”葉天道:“我這樣做,一半固然是為自己,另一半也是為了你。你怎麼可以一點都不承情,反而把人情賣在我頭上?”小玉道:“為我?”葉天道:“是啊,我這也等於是在幫你報仇!”小玉道:“你若真想幫我報仇,最好是趁現在他還疏於防範的時候動手。等他的入手陸續趕來,那時候我們想近他的身只怕都很難。”葉天道:“那你就太多慮了,就算我們不想接近他,他也會來找我們的。”小玉道:“可是到那時候,他絕對不可能再給我們出手的機會”葉天道:“那也不要緊,好在我們並不想在外面動手。”小玉不解道:“你為什麼一直要在裏面動手?那樣做對我們也並不一定有利!”葉天道:“但也絕對無害。你想想看,以他目前的身分,如果我們明目張膽地在外面把他幹掉,難免會有後患。為了殺他一個人而連累大家,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小玉想了想,道:“在裏面殺他也沒什麼差別,我們還是要擔責任的。”葉天冷笑着,道:“擔什麼責任?他自己不小心以身殉寶,我們這些僥倖逃出來的人,有什麼理由要替他擔責任?”小玉不講話了。

葉天繼續道:“所以我勸你稍安勿躁,安心等着甕中捉鱉吧。”小玉道;“但你也莫忘了,到時候我們也都變成了甕裏的王八,説不定全部毀在他的手上。”葉天道:“那就得看他調來的是些什麼人了。”小玉道:“他那邊來些什麼人,且不去管他,我們這邊呢,你打算帶準進去?”葉天道:“現在談這件事還言之過早,到目前為止,真正屬於我們這邊的,也不過僅僅四個人而已。”小玉道;“哪四個人?”葉天道;“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外面的曹老闆…”話還沒説完,小玉便已湊上來,直湊到他身邊,才悄聲細語道:“小葉,這個人你不能算在裏面。”葉天一怔,道:“為什麼?”小玉道:“你想一個整天跟銀子和女人為伍的人,會有什麼大本事?而且憑他那副身材,莫説抵擋不住粉面閻羅的掌力,便是掌風已足以把他疾倒了。這種人你把他算在裏面,豈不是誤了大事?”葉天“嗤”地一笑,道:“小玉,這次你可看走眼了!”小玉竟不服氣道:“會嗎?”葉天道:“這個人的長相和習,從年輕的時候就是這副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可是他卻幹過幾樁震撼武林的大事,我想至今老一輩的人都還記得,而且其中有一件,和令尊也有切身的關係。”小玉道:“真的?”葉天道;“當然是真的。那已經是七八年之前的事了。那時候‘神衞營’的統領還不是曹剛,而是‘飛天鷂子’錢王伯,這個人,你聽説過吧?”小玉道;“嗯、”葉天道:“那一次就是由錢玉伯親自押解一批欽犯上京,當時令尊也是押解鐵犯的侍衞之一。那些欽犯之中,有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我想你也一定聽説過。”小玉道;“哦?但不知是哪一位?”葉天道;“就是名滿武林的關正卿關大俠。”小玉道:“關大俠是‘月同盟’的首腦人物,我當然聽説過。”葉天道;“那次重創錢玉伯、營救關大俠出險的那件案子,就是要錢不要命曹小五的傑作之一。”小玉一驚道;“就他一個人?”葉天道:“當然不止他~個,但能夠參加那次行動的,鐵定都是一高手、如果他沒有那種身價,就算他想參加,人家也不會答應的,你説是不是?”小玉道:“那當然。”葉天道:“我也就是在那一年認識他的。”小玉似乎又吃一驚,道;“你也參加了那次的行動?”葉天道:“那時候我還年輕,聲望和武功都還差得遠,當然沒有資格參加,不過事後關大俠的手銬和腳鐐卻是我替他打開的。”小玉道:“由此可見當時你的名氣也不算小,否則他們又也麼會找上你呢?”葉天嘆了口氣,道;“也就是由於那次的事情,才得我惹火上身,不得不離家出走。沒想到事隔多年,居然又在襄陽遇見他。你説像這種好幫手,我們打着燈籠恐怕都找不到,怎麼可以不把他算在裏面呢?”小玉道:“好吧,那麼第四個呢?”這次輪到葉天不講話了。

小玉立刻往後縮了箱,酸味十足道:“又是那個姓蕭的騷寡婦,對不對?”葉天道;“不錯,正是她。”小玉道;“我真奇怪,那個騷寡婦有什麼好?你為什麼非把她拉在一起不可。”葉天咳了咳,道:“你也不能太小瞧她,她那條十丈軟紅,也難對付得很。”小玉哼了一聲,道:“鬼才相信呢!什麼‘十丈軟紅風飄,快如閃電利如刀’,可能嗎?”葉天道:“為什麼不可能?”小玉道;“你也不想想看,一條軟軟的紅綠,能夠飄出去已經很不錯了,還怎麼可能快得起來?”葉天道:“我看過,的確不慢。”小玉道:“就算她不慢,她真的能夠把那條紅經使得像刀劍一樣鋒利嗎?”她一面説着,一面還在間的短到上拍了一把。

車廂裏很暗,葉天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語氣也不難猜出她這時的臉一定很難看。為了避免火上加油,他只有笑呵呵道:“那還用説,她當然沒有你這柄短劍來得鋒利了。”小玉冷哼一聲,道;“所以我認為與其濫竿充數,還莫如趕早想想別的辦法。”葉天無可奈何道;“好吧,依你看,應該想什麼辦法呢?”小玉沉了一下.道:“我着楊百歲這個人還不錯。功夫也十分了得,而且他手下還有索命金錢彭光等那些人物,你何不找他談一談,看彼此能不能合作?”葉天道;“楊老頭倒還好談,但他背後那位司徒姑娘卻神秘得很,這條路走起來恐怕不太容易。”小玉又想了想,道:“丁長喜跟何一刀如何?你和龍四爺處得好像還不錯,這條路應該走得通才對!”話剛講完,馬車也忽然間停了下來。

葉天急忙挑起車簾,道;“曹兄,外面是否有什麼動靜?”曹老闆回首道:“沒有。我只是想起有件事忘了告訴你。”葉天道;“什麼事?”曹老闆道:“方才在我們趕到那片樹林之前,丁長喜和何一刀已經先去了,只是一直未曾面,不知那兩個傢伙在搞什麼鬼?”小玉突然尖叫一聲,道:“唉晴!剛剛我們在車廂裏的談話,你都聽到了?”曹老闆笑嘻嘻道:“我身子雖然很輕,隨時都可能被人家的掌風震倒,但聽覺卻靈得不得了,你們每句話都拼命往我的耳朵裏鑽,我想不聽都不行。”小玉嗔聲道;“你這個人壞死了!”曹老闆道;“還有,我的嗅覺也靈得很,我不但嗅到了蠟,還嗅到了一股酸味,而且還酸得要命,比打翻了醋罈子還酸。”小玉紅着臉,瞪着眼道:“你只管説好了,我發誓這個月的房租不付了。”曹老闆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幹道:“你一年不付也沒關係.我可以從小葉的金子里扣!”説完,得意地哈哈一陣大笑。

葉天卻忽然一嘆,道:“如果方才我們留下的那隻殘月環落在丁長喜手裏,那就糟了,到時候他來個翻臉不認帳,粉面閻羅再追着我們要東西,那麼一來,我們三個的樂子可大了。”曹老闆一怔,道:“不會吧?東西是他自己丟掉的,他憑什麼向我們追討?”小玉道:“是啊,他又沒有託我們看管、無論是誰撿去,也跟我們扯不上關係呀!”葉天道:“我就怕他是故意留給我們的,到時候他不找我們找誰?”小玉道:“可是像那麼珍貴的東西,他有什麼理由故意留給我們呢?”葉天道:“我就是因為找不出適當的理由,所以才不敢把它帶回來。”小玉道:“原來你不肯把那個東西帶回來,是怕中了他的詭計?”葉天道:“不錯,那姓曹的一向工於心計,對付那種人,還是小心一點為妙,寧願吃點虧,也絕對不能上他的當。”曹老闆好像也明白了,不住地點着頭道:“你顧忌得很有道理,我仔細想想,這其中一定有鬼。粉面閻羅曹剛不可能是如此心大意的人,否則神衞營的統領也輪不到他來幹了。”小玉也一面點頭,一面斜着眼睛膘着葉天,道:“我們要不要折回去看看?”葉天道:“去看什麼?”小玉道:“也許那隻東西還留在那裏?”葉天道;“留在那裏又怎麼樣?我不是告訴你,那隻東西不能動嗎?”小王道:“可是…我們至少也應該把它上面的齒痕印下來才對。”葉天道:“怎麼印?印在什麼地方?”小玉道:“當然是印在模子上。”葉天道:“模子呢?”小玉眼睛又開始在葉天身上打轉。

葉天苦笑道:“你這個女人疑心病也真是重得可以,你不是已經摸過兩次了嗎?要不要我把衣服光給你看看,你才肯相信?”小玉嘆了口氣,道:“我並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覺得那隻東西既然經過我們手裏,不把它印下來,實在太可惜了。”葉天道:“一點都不可惜.以後你就知道了,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小玉道:“好吧,我只好相信你,但願姓曹的那傢伙也相信你,不會來找你麻煩。”葉天道:“其實地來找我也沒關係,我只要把他往丁長喜身上一推,一切問題全都解決。”曹老闆接口道:“對.讓丁長喜跟那傢伙鬥鬥也好,那兩個正好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材.鬥起來一定過癮得不得了。”小玉道:“只可惜丁長喜的實力差得太遠,就算龍四爺全力支持他,也絕非粉面閻羅曹剛的對手。”葉天道:“那不正合你的心願?”小玉一愣,道:“咦!這是什麼話,丁長喜與我非親非故,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葉天道。

“當然有關係。”小玉道:“有什麼關係?你倒説説看。”葉天道:“你方才還不是打算叫我找他合作嗎?”小玉道:“是啊。”葉天道:“丁長喜鬥不過那姓曹的,是不是要找幫手?”小玉道:“那當然。”葉天道;“你猜他第一個要找的是誰?”小玉眼睛眨了眨,道:“總不會是你吧?”葉天笑笑道;“為什麼不會是我?你不妨想想看,在襄陽,除了我魔手葉天之外,還有什麼人有資格限他們合作?”小玉半信半疑地瞟着他,道;“你目前真有這種身價?”曹老闆又已接口道:“我想應該有。咱們姑且不談實力,就以魔手葉天這四個字,也應該夠了。”小玉搖頭道:“那你們就太不瞭解粉面閻羅曹剛了,對付他那種人,絕對要靠實力,名頭再大也曉不倒他的!”曹老闆道:“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憑實力相搏,那是以後的事。目前在襄陽的這些武林人物,不論是從外地趕來的,還是地頭蛇,幾乎都想尋得這批寶藏,我相信每個人都希望能與魔手葉天合作。丁長喜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如果他要找合作的對象,第一個要找的毫無疑問,鐵定是小葉。”小玉道:“他的目的,當然也是想叫小葉替他開門,但現在鑰匙還都沒找全,那扇門還遙遠得很,眼前他要對付的是曹剛,要找也一定會找像雪刀子韓光那種人,找小葉有什麼用?”曹老闆道:“你這種想法就錯得離譜了。雪刀子的刀法固然了得,但也只不過是一把刀而已,在粉面閻羅眼中,也並不一定有什麼分量,但小葉卻不同,他目前不僅有號召力.而且還有不容忽視的牽制力量,只要有他手,連曹剛也不免有所顧忌,像這種人,丁長喜不找他找誰?”小玉沉默片刻,道:“那也好,讓他主動來找我們合作,總比我們去找他好談得多。”葉天道:“就算他主動來找我,我也不會輕易答應他的。”小玉一怔,道:“為什麼?”葉天道:“那傢伙已經滿肚子的鬼主意,再加上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何一刀,我們跟那種人合作,以後還會有太平子過嗎?”小玉急道:“可是目前我們除了找他之外,還能找誰呢?”葉天一嘆道:“只可惜雪刀子那個人很難拉攏,否則倒且是一個好幫手。”小玉咬着嘴想了想,道:“多給他點好處行不行?”葉天苦笑道:“他跟曹老闆可不一樣,你想拿硬東西是絕對打他不動的。”小玉道:“什麼硬東西?”葉天道:“像金子、銀子、刀子、錘子等等,只要是硬東西,全都不行”曹老闆哈哈一笑道:“嗯,的確跟我不一樣,我只要有第一樣已足夠了。”小玉笑了笑,又道:“如果來軟的呢?”葉天道:“那就得看彼此的緣分了。有緣的,你不求他,他越會為你賣命;無緣的,你就算磕破了腦袋,他也懶得看你一眼。”曹老闆立刻道:“對,雪刀子韓光就是這種人。想當年梅花老九剛剛出道江湖,受‘飛虎幫’扶制,無法身,韓光得知此事一夜間連傷十四名高手,將梅花老九救出虎口,然後調頭就走,不但不取分文報酬,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留下。這件事當時也曾經轟動江湖,但你一定沒聽説過,因為那個時候你還太小,只怕還在穿開襠褲呢?”説完,哈哈一陣大笑。

小玉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沒正經!”曹老闆臉一整,繼續道:“還有一年,‘萬劍幫’老幫主病危,屬下幾名當權人物為了爭奪幫主寶座,個個招兵買馬,不遺餘力。其中有個最可能登上幫主寶座的人物,幹方百計地找到韓光,允以高位,許以萬金。當時連我都動心了,可是韓光卻不為所動,拂袖而去,白白喪失了大好機會。”小玉急忙追問道:“結果怎麼樣?那個人有沒有登上幫主的寶座?”曹老闆道:“當然有,所以我才説他白白喪失了大好機會。”葉天也接道:“也正因為這個緣故,這幾年韓光絕少在萬劍幫的地盤走動,好像生怕惹上是非。”小玉道:“但像雪刀子韓光那種人,應該不是怕事的人才對!”葉天嘆道:“那是以前,現在可不一樣了。”小玉道:“為什麼?”葉天道:“因為他有了梅花老九。”小玉道:“當年他救了梅花老九以後,不是連名字都沒留,調頭就走嗎?怎麼現在兩人又搞在一起了?”葉天道:“那是事隔多年,兩個人第二次見面以後,才慢慢開始的。”曹老闆笑接道:“那個時候你已經長大了,早就不穿開襠褲了。”小玉似乎聽得入神,只白了曹老闆一眼,立刻道:“什麼叫慢慢開始的?你趕快説給我聽。”葉天道:“聽説有一年韓光重病客棧中,那時梅花老九已經名滿江湖,剛好帶着一批手下投宿在同一間客棧,很快便發現那個重病的人,正是她多年尋訪不遇的恩人,於是她立刻辭掉所有約請,遣散所有的手下,親自照顧韓光將近半年,可是當韓光病情好轉之後,突然留下所有的銀兩,又偷偷溜掉了。”小玉忿然道:“那韓光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葉天道:“是啊。但梅花老九這時已非吳下阿蒙,雪刀子韓光想甩她可不容易。

於是從那時開始,兩個人便你追我躲,連續了好長的一段時間,直到最後幾年,才慢慢地安定下來。”小玉聽得粉首連搖道:“奇怪,雪刀子哪一點好?看上去好像個瘟神似的,梅花老九怎麼會喜歡那種人?”葉天道;“也許她是恩圖報吧!”小玉道:“就算她當年受過韓光的恩惠,在客棧服侍他那半年也足以抵消了,何必一定要以身相許?那也未免太不值得了。”曹老闆嘴道:“男女之間的事,很難以常情來衡量。就像小葉吧,他有哪點好?

還不照樣有人愛得他死去活來,你説是不是?”小玉輕哼一聲,道:“總之我就是不喜歡韓光那種人,而且認為他不夠牢靠,所以我想我們還是跟丁長喜合作算了。”葉天勉強點了點頭,道:“好吧,到時候只要他出的條件還過得去,我一定答應他。”小玉似乎又是一怔,道:“什麼?你還想向他要條件?”葉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當然要,否則我們憑什麼白白替他抵擋粉面閻羅曹剛?”小玉急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們也正在需要人手幫忙啊!”葉天淡淡道:“我知道,但那是以後的事。眼前是他找我們,不是我們找他,不先讓他付出點代價,怎麼説得過去?”曹老闆在車轅上聽得不住地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小玉卻整個傻住了,過了很久才道:“小葉,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麼厲害的人嘛!”曹老闆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你錯了,他一向都是個厲害角,否則他早就沒命了。”小玉道:“我不信。”曹老闆道:“你不妨想想看,如果他不夠厲害,當年怎麼可能逃過神衞營三十六名高手的追殺?那個時候,我想令尊也極可能在這三十六名高手之內。”小玉呆了呆,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曹老闆道:“大概總有六七年了吧!”小玉道:“那也不能説他厲害,充其量也只能説他比一般人機警罷了。”曹老闆笑了笑,又遭:“還有,當他預知大禍將臨前夕,他斷然散盡家財,連祖宅也親手付之一炬,只氣得那批遠道趕來想撈些油水的神衞營高手個個吹鬍子瞪眼,那又怎麼説?”小玉似乎大吃一驚,道:“有這種事?”曹老闆道:“千真萬確,而且當事人就在你身旁,你不信可以問問他!”小玉呆呆地望着葉天,臉上充滿了敬佩的神

葉天笑笑道:“這也不能説我厲害,最多也只能説我做事比一般人果斷,對不對?”小玉猛一點頭,道:“對,這也正是男子漢大丈夫應有的氣概!”曹老闆一旁苦笑道:“這也不厲害,那也不厲害;找丁長喜要點條件,你反而説他厲害,你究竟在想什麼?我真被你搞糊塗了!”小玉眼睛翻了翻,道:“你胡扯什麼!我幾時説過他厲害?

跟丁長喜那種人談生意,不先撈點血本回來,那不變成傻瓜了?你糊塗,小葉可不糊塗,他當然要那麼做!”説完,還搖撼着葉天的胳臂道:“小葉,你説我講的對不對?”葉天只好點點頭道:“對,對,對極了!”這次輪到曹老闆傻住了,張口結舌地望着小玉,半晌沒有吭聲。

小玉回望着他,道:“咦!你還發什麼呆?趕快走吧!”曹老闆揚起鞭子,遲遲疑疑道:“是到鼎廬,還是到小葉家裏?”小玉道:“當然是到小葉家。”葉天眉頭緊緊一皺,道:“到我家幹什麼?”小玉道:“我還有件事,要跟你好好研究一下。”葉天道:“你打算跟我研究什麼?”小玉道:“你身上的味道,我一定要搞清楚,你身上為什麼會有蠟燭味道!”——赤雷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