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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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揚了上來,問道:“林兄見過周大俠了?”林寒青道:“見過了。”李文揚道:“他的傷勢如何?”知命子反口問道:“令妹至遲需得幾趕到?”李文揚見聞廣博,一聽知命子反問之言,已知周簧的傷勢有變化,略一沉,道:“如若舍妹尚在家,以她腳程,快則三夜,遲也不會超過五。”知命子道:“唉!只怕他已經等不及了!”李文揚道:“怎麼?他的傷勢有了變化?”知命子道:“他自被貧道敷過物藥,養傷密室之後,神智從無今這般清醒,貧道擔心他傷勢要變…”忽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了進來,道:“你這小牛鼻子,也不睜眼瞧瞧你們這座荒山野廟中,有幾樣值錢東西,還怕老夫輸了你們不成…”於小龍突然一側身,疾如矢般,躍出室外。
那青衣少女眼看於小龍急竄而出,生恐落後,緊隨着疾向室外衝去。
知命子一皺眉頭,道:“什麼人?好大的嗓子。”舉步向外走去。
李文揚道:“這聲音好生耳,我去瞧瞧。”喝聲中人已向外行去。
不見他衫奔行,但舉動卻是快迅如電,身形一閃,人已搶到青雲觀主前面。
林寒青突然低聲説道:“老前輩留步。”知命子左腳已跨出門外,陡然轉過身子,道:“什麼事?”林寒青道:“晚輩那位小師弟,淘氣得很,請道長多多照顧,他如問起晚輩,就説我守護密室,侍奉周老前輩。”知命子微微一怔,道:“你要到哪裏去?”林寒青悽苦一笑,道:“我要去追回那失去的一瓶參丸。”也不容知命子答話,飛身一躍,破窗而去。
知命子急急叫道:“使不得。”縱身追出窗外。
兩人相差也不過一剎工夫,但知命子追出後窗,只不過遙見一點白影,閃了幾閃,隱失不見。
他呆呆的站在屋頂上,自言自語的説道:“好俊的輕功,當真是長江後推前,一代新人勝舊人。”只聽那沙啞的聲音,傳入耳際,道:“青雲觀主在麼?”知命子神智一清,趕忙跳下屋頂,躍入室中,關好後窗。
一陣步履聲傳入室中,夾着李文揚清亮的聲音,道:“你這老偷兒跑到青雲觀來幹什麼?”知命子轉頭望去,只見一個五旬左右的瘦矮老兒,留着一把山羊鬍子,滿臉倦容,一身塵土,大搖大擺的和李文揚並肩而來。
於小龍和那青衣少女,緊隨在兩人的身後。
那矮瘦老者,突然大邁一步,跨入室中,也不容李文揚為他介紹,一抱拳道:“道長可是青雲觀主麼?”知命子合掌應道:“貧道知命子?尊駕貴姓?”那矮瘦老兒微微一笑,道:“不雅得很,老偷兒楊清風。”知命子道:“久仰大名了。”楊清風目光轉,打量了房中佈設,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訪問觀主一聲,周大俠周簧,可是落腳這青雲觀中麼?”知命子一皺眉頭,道:“楊大俠問他則甚?”楊清風道:“風聞他受仇家暗算,身受重傷,不知是真是假?”他這等單刀直入的坦然問法,一時之間,真還使知命子無法作答,措詞難籌,沉不語。
李文揚接道:“怎麼?老偷兒,你也作了東海雙蛟的爪牙了?”楊清風愣了一愣,迢:“老偷兒這名號雖然不雅,但自信還有幾分骨氣,李公子這話未免問的太小覷我老偷兒了。”李文揚道:“那你打聽那周大俠下落作甚?”楊清風突然放聲大笑一陣,道:“首年老偷兒受過他救命之思,特地趕來探看一下,順便送上一瓶療傷之藥…”語音一頓,突轉淒涼道:“萬一不幸,周大俠已經去世,老偷兒也要在他的墳前祭奠一下,聊表寸心。”知命子道:“周大俠傷得很重,只怕不是一般物藥能夠奏效。”楊清風道:“如是一般物藥,老偷兒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送到青雲觀來。”知命子道:“什麼物藥,可否先容貧道一看?”楊清風探手人懷,摸出一個玉瓶,遞了過去,道:“如若老偷兒沒有走眼,這該是參仙龐天化調製的千年參丸。”於小龍目光一掠那玉瓶,立時驚叫道:“啊!是我們丟的千年參丸。”忽然想起了林寒青,大眼睛四下一轉,登時湧現出一臉愁苦,接道:“觀主,我大哥哪裏去了?”知命子輕輕咳了一聲,道:“他有事去了,就要回來。”伸手接過玉瓶,打開瓶,登時滿室清香撲鼻,點頭説道:“不錯,果然是當今武林中第一等療傷聖品,參仙龐天化苦心調製的千年參丸。”楊清風一抱拳,道:“周大俠傷勢好後,請代老偷兒問候一聲,我這裏告辭了。”轉身大步行去。
知命子高聲説道:“楊大俠請留步片刻,貧道尚有事請教。”楊清風停了下來,説道:“觀主有何見教?”他雖有不雅的偷竊之名,但做事講話卻是乾脆利落,豪異常。
知命子長嘆一聲,道:“周大俠確在我青雲觀中,得你楊兄這一瓶千年參丸,周大俠一條命算是撿了回來,貧道這裏代為謝過。”説完,單掌合,欠身作禮。
楊清風哈哈一笑,道:“我者偷兒受過周大俠救命之恩,也該當一報,在下也不再打擾觀主,就此別過。”説完就走,轉身急奔而去。
知命子望着楊清風的背影輕輕嘆息一聲,説道:“此人雖負偷兒之名,但為人卻是豪放得很。”李文揚目光一轉,不見林寒青,不一皺眉頭道:“林兄哪裏去了?”知命子素來不善謊言,李文揚這一追問,立時張口結舌的答不出話,呆了半晌,才一跺腳,道:“唉!他如多等候片刻工夫,也不會負咎而去了。”李文揚吃一驚,道:“他到哪裏去了?”知命子道:“他因周大俠傷勢嚴重,非得千年參丸始能相救,抱咎失藥追尋遺失參丸去了。”李文揚道:“天涯茫茫…他要到哪裏去找?”知命子:“唉!陰差陽錯的是這瓶失了的參丸,重又回到了我們手裏。”李文揚忽然驚叫一聲,道:“糟糕!”那一直未開過口的青衣少女,突然接口説道:“大表哥,什麼事糟糕了?”李文揚道:“林寒青外和內剛,表面上冷若冰霜,內心中卻仁慈無比,雖然身負絕世武功,卻無法應付江湖上的險詐,何況…”知命子似已經意會到李文揚言中的未盡之意,也不失聲接道:“李公子可是怕他孤身涉險去找那參仙龐天化麼?”李文揚道:“不錯,這失去的參丸,又如投在海中的沙石,天涯遼闊,他又毫無可資追尋的線索,如何一個找法,但想到此丸乃參仙龐天化煉製之物,極可能去找龐天化了。”知命子眉宇間泛現出一股焦急之情,道:“果真如此,那就危險太大了。”李文揚嘆息一聲,道:“龐天化孤方自賞,從不和武林同道來往,只怕家母也不識他。”知命子接道:“據貧道所知,中原武林同道中,和參仙龐天化攀得上情的,只有武當派外家名宿,十方老人桑南樵。”李文揚接道:“十方老人桑老前輩,在下倒是識得,只是此人有如閒雲野鶴,行無定處,一時那裏去找?”忽聽那青衣女失聲叫道:“啊!那小鬼頭哪裏去了?”李文揚、知命子同時聽得一怔,轉臉看時,果然於小龍已然不見。
李文揚一跺腳,道:“該死,倒是忘記留心他了。”那青衣少女道:“咱們快些追吧!”李文揚道:“其人輕功不弱,只怕此刻已走出數里之外,咱們哪裏還能追趕得上?”知命子道:“唉!當真是一誤再誤,貧道一生之中,就未作過這等糊塗之事。”且説林寒青離開了青雲觀後,一路施展輕功提縱身法,疾如破空矢一般,直向江岸奔去。他為了趕路,避開了人行官道,認定了方向越嶺而行。
一路上從不停歇,趕到江邊,已累得汗水濕衣。
他捧起江水,沖洗下臉上汗水,使自己的神智冷靜了下來。
抬頭看去,只見一葉漁舟,遠行在十丈左右。
林寒青目光過人,凝神望去,只見那般梢之上,站着一個身披袈衣,頭戴竹笠的老人,立時一提丹田真氣,喊道:“老伯伯,可否把漁舟駛過來,載帶在下渡過江面,當重金相謝。”他喝的聲音,聽起來不大,但遠隔在十數丈外的老人,在江濤奔騰聲中,仍聽得異常清楚。只見他收了漁網,轉過身來,打量了半天,才看到林寒青,搖櫓緩緩駛來。
那漁舟距岸尚有二丈多遠,林寒青已迫不及待飛躍而上。
他輕功絕佳,落在那小小的漁舟之上,有如輕葉飛絮,小舟動也不動一下。
那老人大為驚愕的打量了林寒青一眼,道:“啊!年輕人,你可是會飛麼?”林寒青淡淡一笑,道:“我不過練過幾天武功罷了,有勞老伯伯把我送過江去,我有樁緊急之事要辦。”那老人點點頭,雙手搖櫓,向對岸劃去。
林寒青目往那滔滔江,看了一陣,臉忽然大變,一伏身,鑽入艙中,閉上雙目,倚在艙壁上,臉上一片青白。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光,突然那老人叫道:“相公,船已靠岸了”林寒青睜眼望去,只見太陽已然偏西,當下縱身一躍,飛登上岸,探手從懷中摸一塊金錠説道:“老伯伯,這點銀錢,酬作酒資,謝謝你啦!”轉身大步行去。
那老人接過黃金,定睛一看,立即高聲叫道:“太多了,老漢如何能受?”林寒青頭也不回的大步行去。
他心急如焚,匆匆而行,直向桃花店中奔去。
桃花依舊,盛放風,桃花店仍然是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