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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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呆了一呆,答不上話,心中暗道:我好意警告於你,有什麼不對?這四大凶人天生惡,你如不小心防備,定然要吃他們大虧。
只聽紅衣凶神問道:“車行何處?”李中慧道:“回去。”紅衣凶神應了一聲,馬車便向前奔馳而去。
李中慧取下面紗,很仔細的在車上搜了一遍,不見有何異狀,才低聲對林寒青道:“你相信那紅衣凶神的話麼?”林寒青道:“不相信。”李中慧取下面紗,笑道:“他説的都是實言,你為什麼不相信?”林寒青道:“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説謊?”李中慧道:“四大凶人如會説出這般的謊言,那也把他們看的大陰狠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有一件事情請教。”林寒青道:“什麼事?”李中慧道:“西門玉霜、白惜香和我,你喜歡哪一個?”林寒青想個到她會突然提出此事,不怔了一怔,道:“這個.都談不上,不過,三位都是在下心中敬佩的人物。”李中慧道:“千萬年來,武林中事,大都由你們男人主宰,但是此刻,卻出現了一個新的形勢,數十年內武林的劫運,可能要掌握在女人手中。”林寒青輕輕嘆息一聲,道:“白惜香和那西門玉霜以及李姑娘,都算得不世怪人…”李中慧接道:“不要把我扯進去,我武功不如那西門玉霜,講智謀難及白惜香,兩雌相爭的武林形勢中,我不過擔任穿針引線人。”林寒青道:“白姑娘居於幕後,真正和那西門玉霜對面鬥力、鬥智的還是你李姑娘,”李中慧道:“我擔憂的是那白姑娘身體太過虛弱,難以支持到分出勝敗。如着她不幸中途而逝,這一場衞道之戰,咱們是必敗無疑!”她臉突然一整.變的十分凝重,接道:“因為我是女人,對女人知之較深,萬一那白惜香中途不幸而逝,這付擔子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林寒青茫然説道:“我…”李中慧道:“不錯,你,如果你不願眼看武林遭劫,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林寒青一皺眉頭,道:“哪兩條路?”李中慧道:“一條是真心全意的去愛那西門玉霜。如若她對你動了真情,就不會作出狠毒的事來。”林寒青道:“另一條呢?”李中慧道:“你這種人做不出來,不説也罷。”林寒青道:“何以見得?我偏要做出來給你瞧瞧。”李中慧道:“暗攜劇毒,藉機會毒殺那西門玉霜。”林寒青道:“暗施毒手,未免有欠光明。”李中慧道:“兵不厭詐,愈詐愈好。為了千百人的生死,毒殺個西門玉霜,有何不可?”林寒青道:“到時候再説吧!現在未免言之過早。唉!我一個堂堂男子,受你們這般擺佈。後江湖之上,不知把林寒青説成一個什麼樣的人物了。”李中慧笑道:“武林豪俠,香閨情郎,傳誦千古,不知羨煞多少美丈夫…”只聽車外傳來紅衣凶神的聲音道:“稟告教主,行車已至宅院。”李中慧戴上蒙面黑紗,低聲對林寒青道:“不論你是否願意,都得裝出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扶着我走進去。”掀開車簾,行了出去。
這是一處高大的宅院,紅門綠瓦,一看就知是豪富之家。
林寒青扶着李中慧當先而行,四大凶人魚貫隨在身後,過得大門,是一座很大庭院,庭院中栽植了不少花樹。
李中慧回頭對四大凶人説道:“你們就留在前院廂房中吧!二門為界,不聽招喚,不得擅入二門。”四大凶人應了一聲,齊齊欠身作禮。
李中慧扶着林寒青,突然加快了腳步,直入二門。
林寒青低聲問道:“這是什麼所在?”李中慧道:“玄皇教徐州分舵,快些扶我進入東面跨院中。”林寒青目光轉動,整個的廣大宅院中,不見人跡,當下加快腳步,向東行去,繞過一片花畦,果見一個月門。
李中慧放開了扶在林寒青肩上的右手,快步進入月門,直奔上房。
這是座市設雅的小廳,左角處一道小門,通往卧室,李中慧取下了蒙面黑紗,笑道:“隨便坐吧,在這裏我是主人,該我來侍候你了。”林寒青道:“在下心中有點疑問,不知是否可問?”李中慧道:“你説吧!”林寒青道:“這樣大的宅院,定然是豪富之家,應該僕從如雲才是,何以竟不見一個人跡?”李中慧笑道:“僕從女婢,都已經連夜遷走,如今留在這宅院中的都是我玄呈教中高手,表面上你瞧不出一點戒備,事實上卻是戒備森嚴,步步殺機。”林寒青道:“我怎麼瞧不出一點形跡?”李中慧道:“他們各人都有着一定的方位,有的隱身在花叢之內,有的藏在房中,一經發動,連鎖攻敵,你不解奧秘,自然是瞧不出什麼了。”林寒青道:“是啦!你準備今夜誘那西門玉霜到此,把她搏殺於此?”李中慧道:“我作此佈置之時,確有此心,但這等孤注一擲之策,太過行險,萬一不成,豈不是反蒙其害,此刻,我已改變了主意。”林寒青道:“你這預定之謀,那白惜香可曾知道?”李中慧道:“不知道,今咱們吳氏宗祠之行,變化又出我意料,使我自覺才智實難和那西門玉霜匹敵,更減我行險之心。”林寒青道:“此刻你作何打算?”李中慧道:“依照白惜香之言行事,撤除這宅院中的戒備。”林寒青道:“撤除戒備,未免太過行險,在下之意,暫時按兵不動,作個備而不用如何?”李中慧道:“嗯!瞞得過你,卻瞞不過西門玉霜。咱們這等森嚴的戒備,只怕要起她反抗之心,引起一場火拚,既然不打算上刻和她翻臉動手,那就不如大方點好,撤除戒備。”林寒青道:“李姑娘思處周詳,在下難及。”李中慧笑道:“西門玉霜來時,你難道也要這般稱呼我李姑娘?”林寒青道:“不稱你李姑娘,那要稱你什麼?”李中慧道:“這樣太生疏,如何能騙過那西門玉霜?”林寒青道:“如何才能騙得過她?”李中慧道:“你今年幾歲了?”林寒青道:“虛度二十一秋。”李中慧道:“可有姊妹兄弟?”林寒青道:“上無兄姊,下無弟妹.就是在下一人。”李中慧道:“嗯!所以,你格很孤獨。”林寒青輕輕嘆息一聲,言又止。
李中慧道:“我小你三歲。可以稱你為兄。”林寒青道:“這個,這個…”李中慧道:“不用這個那個,你如是不願叫我妹妹,那就叫我的名字好了。唉!咱們雖是在作戲,也得要讓那西門玉霜看起來有如真的一般…”微微一笑,接道:“我要用最温柔的辦法,使你覺女人並不可怕。”林寒青只覺得無言可對,淡淡一笑,默不作聲。
李中慧突然起身行到門口,高聲問道:“何人當值?”只聽月門外有人高聲應道:“在下當值,教主有何吩咐?”李中慧道:“你進來,我有話説。”語聲甫落,大門外微步走進來一個全身勁裝的大漢。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見那大漢一身草綠衣褲,左肩背刀,右肩上卻斜着一個圓形綠筒,既不像兵刃,也不像晴器,不知裝的何物。心中暗道:這玄皇教總是不了形跡詭異。
只見那人抱拳對玄皇教主施禮道:“教主有何吩咐?”李中慧道:“傳我之令,要他們一律撤出此宅。”那大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李中慧道:“神、煞、鬼、魂,四大凶人留在這裏。”那大漢絕不多問,回身抱拳,聽完之後,又轉身而去。
林寒青道:“玄室教規戒倒很嚴。”李中慧道:“四大凶人,天是何等的惡毒,但他們也將逐漸的屈服在我李中慧的手下。”林寒青道:“姑娘這統馭之能,實叫在下敬服,能使那四大凶人馴服,恐難再找出第二個人。”李中慧道:“那是誇獎了,西門玉霜和白惜香能耐,決不在我之下,我能作到,絕對難不住她們。”林寒青正待答話,曾見那綠衣大漢,又匆匆走了進來,報道:“屬下已傳教主之令,三十八位高手,盡皆撤出此宅。”李中慧道:“你們在十里外第二分舵,候我之命,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一步。”那綠衣大漢應了一聲,回頭就走。他説話時,一直是抱拳而立,畢恭畢敬。
李中慧待那綠衣大漢背影消失,牽着林寒青走回客室,笑道:“現在,這座廣大的內宅中,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了。”林寒青道:“如若那西門玉霜要來,大可暢行無阻了。”李中慧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道:“怎麼,你很懷念她?”林寒青先是一怔,繼而微微一笑,道:“咱們這話般安排,不都是等着讓她瞧的麼?”李中慧長長嘆息一聲,道:“假如一切發展,都在那白惜香預料之中,我真不知要如何排遣心中一股嫉忿和化苦。”緩緩向內室走了進去。
林寒青望着她的背影,出無限的淒涼,步履間,亦顯得沉重無比。似是腿雙上帶了重鉛,行動十分緩慢。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天已完全黑了下來,李中慧進入卧房之後,似是投放到海中的砂石,不再聞一點聲息。
林寒青突然覺着腹中飢餓起來,但又不便呼叫,只好強行忍了下去。
月上樹梢,夜空寂靜,除了風拂花草,發出輕微的沙沙之聲外,廣大的宅院中,再也聽不到別的聲息。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李中慧定是睡着了,如是那西門玉霜此時來到,真不知該如何對付她才是。心念未完,突然火光一閃,回頭望去,只見李中慧那卧室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片燈光。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你睡醒了麼?”房中傳出來李中慧的聲息,道:“睡醒了,現在什麼時光?”林寒青道:“初更將過,二更未到。”李中慧道:“你去前院要那紅衣凶神進來。”林寒青略一沉,依言而去,帶來了紅衣凶神,説道:“人已請到了。”卧室中傳出來李中慧的聲音,道:“要他進來。”林寒青聽得怔了一怔,暗道:你那閨房重地,豈可隨便讓人進去?只道聽錯了話,接道:“可是要他進入房中去麼?”李中慧道:“不錯,要他一個人進來。”林寒青口中應了一聲,心中卻是大奇怪,忖道:什麼話,非得要他進入房中去講麼?
紅衣凶神回顧了林寒青一眼,大步直向房中行去。
林寒青緩緩坐在一隻木椅上,等了足足有將近一頓飯的工夫之久,才見紅衣凶神大步走了出來。
在這段時光中,林寒青心底生出了各種揣想,眼看那紅衣凶神出得房來,問也沒有問他一聲,揚長而去,心中突然有種説不出來的忿怒,但又無法發作,望着紅衣凶神背影消失,呆呆出神。突覺一隻手伸了過來,搭在肩頭之上,耳際間同時響起了李中慧的笑聲,道:“你在想什麼心事?”林寒青只覺由心底生出了一種厭惡之,伸手一撥,推開了李中慧道:“不用你管。”李中慧微微一笑,道:“你心中可是很討厭我?”林寒青冷冷説道:“不錯!怎麼樣?”李中慧突然晃燃火摺子,點起了房中的燭火,笑道:“別忘了今夜咱們還得合作對付那西門玉霜。”林寒青目光一轉,發覺了李中慧眼圈紅腫,似是剛剛哭過一場,中憋的怒火,再也無法發作,淡淡一笑,道:“李姑娘説的是。”李中慧看他突然之間,嫉火全消,不一呆,黯然垂下頭去,説道:“想那西門玉霜就要來了,咱們也該準備一下才是。”林寒青緩緩站了起來,道:“在下聽候吩咐。”李中慧緩緩轉過身去,直入卧室,片刻之後,高聲叫道:“掛上室門,熄去燭火,進入卧室來吧!”林寒青依言熄去燭火,掛上室門,緩走入內室。
只見李中慧身披薄紗,擁被而坐,伸出纖纖玉手,指指那榻邊木桌説道:“此刻,我已經是病人了,你必得好好服侍我。”林寒青道:“好吧!你現在要什麼?”李中慧道:“先給我倒杯茶來。”林寒青轉身取過茶杯,倒上香茗,轉臉看去,李中慧已仰卧下去,錦被覆體,只出一個頭來,長髮散垂枕畔,眉目間似笑非笑,柔聲説道:“送過來。”林寒青緩步行近榻前,放下茶杯,道:“西門玉霜還未到來,這般造作豈不是早了些麼?”李中慧道:“到時候也許你作的不像,豈不要出馬腳?”林寒青送上香茗,坐在木椅上,一語不發。
那李中慧出身武林第一世家,人既美豔,才華又高,江湖之上,人人對他敬重,這幾受盡了林寒青的奚落,愈想愈覺羞忿難耐,冷笑一聲,轉過身去。
林寒青似是自知言語神態間有些過分,轉目望去,李中慧已背轉去,心中想説幾句抱歉之言,又覺着羞於出口。
香閨錦帳,紅燭高燒,這該是多麼香豔的風光,但事實上,卻是一個尷尬異常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