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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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暗中留神四周,希望能找出西門玉霜留下的痕跡。
登上了幾層石級,到了二門前。綠衣惡煞飛起一腿,踢在門上,砰然大震,木門大開。
李中慧緩步登上石級,低聲對林寒青道:“對我親熱一些。”林寒青一皺眉頭,伸出右手,拉住了李中慧的柳。
綠衣惡煞狠狠瞪了林寒青一眼,道:“莫告教主,還要往後面走麼?”李中慧道:“嗯!到後段瞧瞧。”綠衣惡煞回頭行了幾步,又轉過身來,問道:“在這荒涼陰森之處,可許出手殺人?”李中慧道:“那要看對方是什麼人了。”綠衣惡煞道:“在這等荒涼所在,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好人。”李中慧道:“許你出手,但卻不許你妄傷人命。”綠衣惡然冷然一笑,道:“好!那我就把他打成殘廢就是。”轉身向前走去。
李中慧施展傳音之術,對林寒青道:“身置險地,分有惡僕,隨時可能回口反噬,這是個內憂外患的險場,你必得保持鎮靜,隨時準備應變。”林寒青只覺肩頭上陡然挑起了一付千斤擔子,似乎李中慧已把自己生死,付託於他,不心頭一震,暗道:明明是你要來此地,無事找事,事到臨頭卻把擔子放在我的肩上。但想到她是一個女
之輩,也只好承擔下來,説道:“如咱們遇上兇險,你一定會是死在我後面。”李中慧笑道:“咱們是一對同命鴛鴦,你如真的在吳氏宗祠中遇難而死,我想活只怕也活不下去。”談話之間,已到了後殿,只見後段殿門緊閉,四無人跡。
綠衣惡煞直將到殿門前面,才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敬稟教主,可要打開殿門?”李中慧道:“自然要打開殿門。”綠衣惡煞冷笑一聲,道:“咱們玄皇教中規矩,太過森嚴,在下請示教主之前,不敢擅自作主。”飛起一腳,踢在緊閉的殿門上。
此人功力驚人,那樣厚重的殿門,竟然被他一腳踢的呀然大開。
只見殿堂中,一條長長木幾,正中一座金字牌位,寫的是“吳氏歷代先祖神位”旁邊依序排列了無數小形金字牌,上面各寫名號。
除了這些供奉的牌位外,再無其他之物。
黃衣怒鬼道:“哼!臭牌位倒是不少。”只見李中慧那蒙面黑紗四下轉動,打量了一陣,沉聲對綠衣惡煞、黃衣怒鬼説道:“你們到門外把風去。”黃衣怒鬼道:“如有人要進正堂,可要放他進來?”李中慧道:“那就先通報我一聲。”黃農怒鬼道:“如他不待,硬向裏闖,那該如何?”李中慧道:“你要雙手何用?為何不出手攔阻他?”黃衣怒鬼道:“我怕殺了人受斷指之罰,縱有一身武功,也不敢施用出來。”李中慧道:“點他道,生擒活捉,不得傷他
命。”黃衣怒鬼道:“咱們神、煞、鬼、魂四兄弟,殺人成習,一向出手很重,只怕是難以拿捏到那傷而不死之處。”李中慧道:“你只要不怕那斷指之罰,儘管殺人就是。”黃衣怒鬼哈哈一笑,道:“在下生有十指,殺一人斷一指,也該有十人好殺!”笑聲中轉身一躍,和綠衣惡然並肩躍出室外。
林寒青眼看兩人避出室外,説道:“你把兩人譴出室外,不知是何用意?”李中慧道:“等一個人。”林寒青道:“什麼人?”李中慧道:“西門玉霜。”林寒青吃了一驚,道:“西門玉霜?她是和你約好的麼?”李中慧道:“你破壞了她的預布毒計,使她吃了一次敗仗,被訂立城下之盟,三月內不得在武林中胡作非為,她心中對你之恨,尤過白惜香。”林寒青淡淡一笑,道:“你被她許為敵手之一,如有殺你的機會,也決不會輕輕的放過你。”語聲甫落,突聽黃衣怒鬼大喝之聲,道:“站住!你找什麼人?”李中慧道:“西門玉霜來了,你要小心一些。”只聽綠衣惡煞怒道:“好小子!你要找死,怪不得我了。”只聽呼呼兩聲,緊接着傳入了一聲悶哼,似是有人在室外拚了兩掌,一人吃了苦頭,悶哼出聲。
林寒青伸手探入懷中,取出參商劍,道:“我去瞧瞧。”李中慧一把抓住林寒青,道:“不用多管閒事,惡煞、怒鬼,決然攔不住西門玉霜。”但聞黃衣怒鬼的聲音喝道:“敬稟教主,有人闖進來了。”餘音未絕,突見一個青衣人大步走了進來。
來人臉上帶着一副血紅的面具,只出兩隻神光炯炯的眼睛,不停的轉動。
林寒青暗提真氣,短劍平,蓄勢戒備。
李中慧冷冷喝道:“取下你戴的面具!”那青衣人道:“你為何不先取下你蒙面黑紗?”李中慧道:“我不用了。”青衣人道:“為什麼?”李中慧道:“因為我不取下蒙面黑紗,你已知是誰了。”青衣人道:“你猜猜我是何人?”李中慧道:“西門玉霜。”青衣人道:“我家東主,是何等高貴的身份,豈肯輕易來此?”李中慧道:“她既和我約好,為何不親自趕來?哼,沒有信用!”那青衣人冷冷説道:“她也不用前來,已瞭解你們的一舉一動。”李中慧道:“我和那西門玉霜相約,除她之外,不和別人談話,不論你是什麼身份,咱們也不用多搭訕,我們告辭了。”那青衣人緩緩取下面具,看去果然是一位紅齒白的俊俏人物,但她髮型來變,一眼就可瞧出來是女子穿着男裝。
只見她轉動身子,望着那木幾供奉的長列牌位,説道:“不行啊!人家是和你約好而來,不肯和我搭訕,怎麼辦呢?”只見那正中牌位之後,人影一閃,室中突然多了一個長袍白髮的老人。
李中慧道:“你可是很留戀那梅花主人的昔年事蹟?”那人淡淡一笑,避而不答的反問道:“你一定要見我麼?”李中慧道:“我們要見的是西門玉霜。”那人道:“我就是。”李中慧道:“我如何能相信你?”西門玉霜緩緩取下面具,冒出一張宜嗔宜喜,絕世美麗容貌,接道:“教主你該信了吧!”李中慧道:“還是有些不信。”西門玉霜道:“為什麼?”李中慧道:“你的聲音有些不像。”西門玉霜微微一笑,道:“你要聽哪一處的方言?”李中慧道:“這一句像了。”西門玉霜道:“你心中再無懷疑了麼?”李中慧道:“你相約我們在此相見,自己知故玄虛,先要屬下來戲
我們一番,不知是何用心?”西門玉霜道:“我要防你不來,防你借用化身,防你在這裏設下埋伏,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李中慧道:“好!咱們不談這件事了,你約我來此,是何用意?”西門玉霜望了林寒青一眼,道:“不知可否造出你護駕之人?”李中慧道:“不用了,他和我情同一人,福禍與共。”西門玉霜道:“林寒青?他不是和那白惜香走在一起麼?”李中慧伸手掀開蒙面黑紗,道:“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西門玉
兩道眼神一直盯在林寒育身上,瞧了一陣,道:“你可是説他對你很好麼?”李中慧道:“海姑石爛,此心不變。”西門玉霜道:“我只瞧他水汪汪一雙桃花眼,就可斷言他風
成
,你如太過相信他,必然要吃苦頭。”李中慧心中暗道:“白惜香果有先見之能,看來她就要上鈎了。”口中卻冷冷説道:“你約我們來此,只為了講這幾句話麼?
西門玉霜道:“我要奉勸一件事情。”李中慧道:“什麼事?”西門玉霸道:“我要你放棄和我敵對之想。”李中慧道:“什麼條件?”西門玉霜道:“你説吧!”李中慧道:“如你肯放手江湖中的恩怨,咱們立時可化敵為友。”西門玉霜道:“你不要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愛惜你的才華,才這般奉勸你,如不肯聽我忠告,到時候可別怪我手段毒辣。”李中慧心中暗暗吃驚,忖道:如若立刻鬧翻,眼前就要吃虧,當下笑道:“任你手段通天,我至少還可有三個月子好過。”西門玉霜道:“還有八十六天好活,如若你不肯答應,約期一屆,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玄皇教主。”李中慧眼看林寒青已引起她的注意,當下説道:“如無別事待商,我們就要告辭了。”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你可知三月後的殺身之禍,已於今
種下?”李中慧道:“我知道,咱們今
一晤,更合你救我之心,能得你這般看重,本座甚為榮幸。”西門玉霜冷冷説道:“你如有求我的事,今夜三更時分再來,萬一不能來、讓他來也是一樣。”李中慧怔了一怔,道:“求你?”西門玉霜冷然一笑,道:“怎麼?你敢説不會麼?”李中慧緩緩戴上蒙面黑紗,道:“也許會,如若我有需要,定然會依約而來。”西門玉霜道:“咱們這場約會,叫作不歡而散,唯一的收穫,是又何下今夜之約。”李中慧心中動了懷疑,問道:“你好像很有把握,料定我們今夜要來?”西門玉霜道:“不錯,就是你們兩個人中的一個,唯一不敢斷言的是你們哪個敢來而已…”話聲微頓,又道:“一個人生死大事,不是兒戲,別延誤時間,耽誤了
命。”李中慧道:“誰的
命?”西門玉霜道:“眼下還不知道是誰,不過一定是你們兩人中的一個。”李中慧怒道:“你可是暗中對我們下了毒手?”西門玉霜笑道:“我一直站着未動,何況你武功雖然非我之敵,但警覺
甚高,就算我確有暗算你的用心,只怕也難得手。”李中慧暗道:這話倒也不錯,她武功雖然高過我,但如説暗算我,諒她還難辦到,便牽着林寒青一隻手,大步出了銅門。
只聽身後傳來西門玉霜的連聲冷笑,道:“任你是鐵打金剛,銅澆羅漢,也難忍受那毒發作之苦。”李中慧充耳不聞,直出大廳。
轉頭望去,只見那綠衣惡煞和黃衣怒鬼,並肩站在室外,那股囂張不可一世的氣焰,早已消失不見,想是剛才吃了苦頭,才變得這般老實。
李中慧裝作不知的説道:“你們兩人斷後。”牽着林寒青當先而行。
出了吳氏宗祠,紅衣凶神和白衣怨魂竟然一齊了上來,齊齊欠身作禮。
林寒青見兩人突然這般的馴服起來,心中好生奇怪。
只見李中慧一揮手,道:“不用多禮。”直上篷車。
四大凶人一反常態,魚貫的隨在身後而行,直待李中慧登上篷車,放下了車簾,紅衣凶神才恭恭敬敬的説道:“敬京教主,行在何處?”李中慧道:“原路折返。”紅衣凶神應了一聲,馳車而行。
林寒青低聲説道:“怎的這四人好像換了四人般,變得馴服起來了?”李中慧道:“他們吃了西門玉霜的苦頭。”林寒青道:“那西門玉霜一直隱身在那靈牌後面,從未和四人見面,四大凶人如何會吃了她的苦頭?”李中慧緩緩取下了蒙面黑紗,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好毒辣的手段!”這句話突如其來,只聽得林寒青莫名所以的問道:“怎麼回事?”李中慧道:“唉!我們上了西門無霜的當了。”林寒青道:“你越説,我是越聽不明白了,上了她的什麼當?”李中慧道:“咱們都中了毒。”林寒青吃了一驚,道:“中了毒?”李中慧道:“不錯,她藉着和咱們講話的機會,暗中施放出無無味的毒粉。”林寒青暗中運氣一試,只覺毫無異樣之
,説:“我怎麼覺不出來?”李中慧道:“如能覺得出來,也不是西門玉霜了。”伸手撥開車簾,向外瞧了一眼,道:“轉向左面。”紅衣凶神應了一聲,馬車轉入左面一條小路上。
林寒青茫然説道:“咱們要去哪裏?”李中慧道:“去見白惜香。”林寒青道:“你們好像都事先安排了約會,卻把我一個人矇在鼓裏。”李中慧道:“這有什麼不好,反正你也吃不了虧。”她似是自知説錯了話,回目一嘆,柔聲説道:“別怪我,我心裏煩的要死!”林寒青淡淡一笑,默不作聲。
李中慧輕輕嘆息一聲,道:“你怎麼不説話,可是生氣了?”林寒青搖搖頭道:“反正咱們是志在行謀,扮裝的假風虛凰,不論你如何責罵我也不要緊。”李中慧冷笑一聲,道:“所以,你一點也不關心我中毒的事?”林寒青訝然説道:“你中了毒?”李中慧道:“西門玉霜捨不得對你下手,只有拿我來出口氣了。”林寒青只覺她一言一字中,都充滿了忿之情,很難想出適當的措詞回答,長長嘆息一聲,垂首不言。李中慧似是心頭怒火更大,冷然接道:“你明白了吧!西門玉霜要咱們三更時分赴她之約,是説給你一個人聽的。”林寒青心中茫然,暗道:這不是如了咱們之願麼?你發的什麼脾氣?”只聽紅衣凶神説道:“啓稟教主,前面已無行車之路。”李中慧整好蒙面黑紗,一掀車簾跳了出去。
林寒青看她憋了一腔怒火,似是隨時隨地都可能暴發起來,心中暗道:我離你遠些,你就是想發作也找不到我的頭上。
只聽李中慧高聲喝道:“為什麼不下來?躲在車中幹什麼?”林寒青呆了一呆,躍出馬車,目四顧,只見一片荒野,心中大為奇怪,暗道:四面不見一處房屋,白惜香住在何處?
李中慧道:“瞧什麼?跟着我走就是。”林寒青暗道:好男不跟女鬥,你脾氣大,我不相惹你就是,隨李中慧身後行去。
李中慧行了幾步,突然回身對四大凶人説道:“你們好好地守在車旁,不用跟着我了。”也不待四大凶人説話,轉身疾奔而去。
林寒青看她愈跑愈快,也只好放腿疾追,片刻間已跑了四五里路,到一片雜林旁邊。
緊依雜林之旁,有一座茅草農舍,李中慧四下打量一陣,直奔入農舍中。
雖是茅屋土牆,但卻打掃得十分乾淨,廳中放了一張木桌,兩張竹椅。
李中慧輕輕咬了一聲,道:“白姑娘在麼?”右側布簾啓動,緩步走出來一身雪衣的白惜香。
她已換着女裝,長髮披垂,襟黃花,清雅絕俗,弱不勝力,右手扶在土牆上,嬌聲笑道:“請入我香閨吧…”目光轉註到林寒青臉上,接道:“深山育俊鳥,茅屋出佳麗,看看我今
容
如何?”李中慧突然除下了蒙面黑紗,搶先説道:“果不出白姑娘的預料,我見到了西門玉霜。”白惜香笑道:“那很好啊!”李中慧道:“想不到她竟然暗中施毒。”白惜香笑容一斂,道:“有這等事,咱們到裏面談吧!”當先掀簾而入。
李中慧、林寒青緊隨着進了內室。
內室中佈設的簡單,除了一張木榻上,繡被錦帳之外,只有兩張竹椅。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這般嬌弱的身體,卻偏又喜歡過這些奇奇怪怪的生活,夜宿荒廟,出入茅屋,這女子也算得一位奇人。
只見白惜香舉起了雪白的衣袖,拂試一下竹椅上的灰塵,説道:“兩位隨便坐吧!”李中慧回顧了林寒青一眼,道:“你説吧!把詳細的經過之情,告訴白姑娘。”林寒青心中暗道:最難測度女人心,果是不錯,她急急忙忙的趕來此地,大有片刻延誤不得之勢,但此刻卻又似不着急了,心中在想,嘴裏卻是仔細的説出了部吳氏宗詞中的經過。
白惜香聽得十分仔細,凝目沉思了一陣,才道:“如是經過不錯,她可能真的暗中動了手腳,縱然是用毒,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毒品。”李中慧道:“我相信她不是虛言恫嚇,今夜三更之前,必然會毒發作。”白惜香道:“你們運氣試試內腑,看看是否有中毒之徵?”林寒青道:“在下覺不出來。”李中慧道:“如是能查覺出來,咱們也可能早作準備了。”白惜香突然微微一笑,道:“不用怕,她在施用詐語。”李中慧道:“那她是虛言恫嚇了?”白惜香道:“那也不是,她先用詐語在你們心靈之中植下了中毒的印象,使你們心中疑神疑鬼,赴她之約。”李中慧道:“她何不約我們三更赴會就是,為什麼要施用詐語?”白惜香道:“她找不出藉口,説你們中了毒,豈不是很好的辦法。”李中慧道:“唉!她這般作法,用心何在呢?”白惜香道:“她要在你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陰影,使你揮之不去,先自亂了章法。”李中慧道:“今夜可要赴她之約?”白惜香搖搖頭:“不要去,如若處處在她的意料之中,咱們就先自落了下風。”李中慧道:“難道置之不理麼?”白惜香道:“那未免太過李強,咱們要想個出她意外的辦法才好。”李中慧道:“想什麼辦法呢?我實在想不出更好之策,還得白姑娘藉着代籌。”白惜香道:“那西門玉霜如等至三更時分,不見你們赴約,必然
忿異常,先讓她氣上一陣,待三更過後,你再遣人送上一封信,告訴她你毒
發作,如她一定要見你,就要她和那送信的同來見你…”李中慧道:“如她不肯來呢?”白惜香道:“我想她一定會來,如她不肯來,咱們再想辦法不遲。”李中慧道:“那我要怎麼辦呢?”白惜香道:“你會裝病麼?”李中慧道:“維妙維肖。”白惜香道:“那也不要,你要讓她一眼之下,就瞧出你是裝作…”目光轉到林寒青的臉上,道:“你要去陪着李姑娘。”林寒青道:“這個自然。”白惜香道:“你要對李姑娘愛護備至,裝出一副情深萬種的模樣。”林寒青道:“這要如何一個裝法?在下只怕是力難勝任。”白惜香笑道:“你如不善裝作,那就當真作吧…”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另一方面,你要對那西門玉霜冷淡,但也不能不理她,這中間要如何拿捏得恰到好處,你自己瞟着辦吧!”李中慧道:“白姑娘一番話,使我茅
頓開;這辦法確然不錯,先使她氣怒難乎,失去了冷靜,才可能衝動從事?”白惜香道:“你果是聰明絕倫,一點就破。”李中慧道:“小妹就此別過,我也該去準備一下了。”白惜香突然一整臉
,十分莊嚴的對林寒青道:“你要牢牢記着我的話,不可擅自作主,也不可任
行事,自作聰明,需知此事關係天下英雄安危,你不能破壞大計!”林寒青道:“在下盡力而為就是。”白惜香道:“好!你們可以回去了,我也要搬家了。”李中慧道:“搬家?”白惜香道:“不錯,你們來此一次,定然已引起西門玉霜的懷疑,我如不及早搬走,定然會被她尋着。”李中慧道:“那我們要如何找你?”白惜香道:“不用你找,我自會通知你們。”李中慧輕輕嘆息一聲,道:“看將起來,你比我辛苦多了。”白惜香道:“我覺得很快樂,能碰上西門玉霜這般的勁敵,或可能多活上一些
子。”李中慧道:“我們就此別過。”一欠身,牽着林寒青走了出去。
白惜香望着兩人並肩而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泛起一陣莫名的傷,舉起衣袖,掩面奔上木榻。
李中慧似是盡掃愁苦,一路上喜氣洋洋,笑語如珠,和來時大不相同。
林寒青心中暗自奇怪,忍不住問道:“什麼歡樂事,值得你這般高興?”李中慧道:“怎麼?你不高興麼?”林寒青道:“我想不出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李中慧笑道:“我適才被西門玉霜一番作語蒙藏了靈智,不知要如何才好,因此才覺着十分煩惱,但聽得白姑娘一番話,解去我心中之結,自然是變的高興了。”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李中慧突然加快了腳步,奔到馬車停留之處,只見神、煞、鬼、魂四大凶人,都在閉目調息,頭上汗水隱隱,似是剛經過一番惡戰。
紅衣凶神微一睜眼,立時欠身説道:“教主回來了。”李中慧道:“你們剛才和人動過手了?”紅衣四神道:“來人武功高強,大出我們意外,我們四兄弟一齊出手,才把他退。”李中慧道:“來人是誰?”紅衣凶神道:“不知道,他既不肯通報姓名,亦不肯現示真面目,但手中的劍招,卻是辛辣的狠。”李中慧啊了一聲,道:“那人是男的還是女的?”紅衣凶神道:“男的,他要搜查教主的車馬,被我攔住,説不過三言兩語,那人突然拔劍出手,而且出手到招毒辣無比,屬下接他兩劍,幾乎被他刺中。”李中慧道:“你們辛苦啦!”打開車簾,躍上馬車。
林寒青緊隨着上了馬車,説道:“四大凶人突然對你這般馴服起來,只怕是別有原因,你不能掉以輕心。”李中慧笑道:“你為什麼這樣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