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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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防禦圈並不堅強,可是夜北的漢子也一樣剽悍。區區幾十名真騎很快就發現,施展不開弓箭的時候,衝破五十個人的集團也變得異常艱難。
風知道勢頭不好,帶着真騎們再殺出來,身邊已經只剩下五十來人。
他望了眼身後的真騎們,他們臉上沾滿血污和汗水,每個人身上都白氣騰騰。
真騎們的目光仍然是堅定的。可風知道這堅定裏面藏着的是必死的決心。
靜炎沒有一點要救援的樣子。他本不該奢望這個,靜炎旗主的軍令什麼時候更改過?但風確實不知道為什麼只讓他的首錄出擊,這樣的犧牲多少有點孤獨和無畏。若是五百真騎同時攻擊的話,勝算要高出許多。
香豬們在不安地原地踏步。
大營後面忽然震動起來,幾千只馬蹄把高原踏成了戰鼓。第一縷晨光裏面,兩隊騎兵出現在真騎兩邊的山頭上。等待着他們的列遊音在山頭上就象一副剪影,他的馬刀落下的姿態牢牢雋刻在風的腦海裏。
那一刻,他的頭腦霍然開朗,轉頭凝視大營的方向。遠遠的看不清楚,可他知道靜炎的臉上一定又浮現出那種甜的笑容了,甜得能融化所有真騎的心。
靜炎旗主仍然是那樣未卜先知,她一直都為這五百後衞留着生機。只是,這生機要用犧牲來換取。他們的犧牲。
風微笑着點了點頭,他知道旗主永遠都不會錯,他的信賴沒有給錯對象。
而現在,他就需要象靜炎所説的那樣,取下蘇平的首級。
撥轉香豬,他對着真騎們説:“又該騎兵對騎兵啦…讓他們永遠都不敢與真騎對決!”真騎們的眼中血紅,沉默地點着頭。
風的香豬放蹄狂奔,身後是忠心的弟兄們緊緊跟隨。他揹着列遊音的方向,另一邊的山頭才是“護送”他們一路的的玄甲騎兵,蘇平一定就在裏面。
箭囊裏還剩七支箭,他取了三支搭在弓上。
對面的騎兵還看不清面目,可是雙方正在迅速接近。風的身子隨着香豬的跳動顛簸着,可他的手臂似乎不屬於身體似的輕鬆而穩定。
休軍騎兵是一把刀鋒,鋒頭上的三名騎兵必然有一個是將領。
風鬆手,箭離弦。
刺耳的呼嘯聲在整個戰場蔓延,風全力出的竟然是三支響箭二十一響箭本不是用來攻擊着甲的騎兵的,更何況休軍覺得自己還沒有進入弓箭的程。休軍使用的是獸筋木弓,雖然這是東陸各國軍隊的普遍配置,在寒冷而乾燥的夜北高原,木弓的威力卻收到很大影響。他們的箭矢在百步開外就失去了穿透皮甲的力量。風卻仗着強橫的河洛弓力讓這三支箭穿透了三名休軍前鋒的膛。他要示範給真騎們看,真騎在這場力量懸殊的對抗中所擁有的唯一優勢就是他們手中河洛的傑作。
戰馬們仍然在飛奔,它們蹄下濺起飛的冰雪。跑出十幾步以後,黑甲騎兵的身軀才搖晃着從馬背上墜落,跌入馬蹄和雪粒的中間。失去了騎手的戰馬頓時放慢腳步,不知所措地扭頭去尋覓主人的蹤跡。跟隨其後的騎兵先是被尖鋭的呼嘯震懾了,那種聲音讓人從胃的最深處到酸楚和不適,然後就忽然被那三匹無主的戰馬阻擋。緊湊的攻擊節奏變得散亂起來,整齊的蹄聲裏摻進了一連串的雜音。
這樣的情形沒有能夠持續多久。一名騎將轉眼間就踏過戰友的屍體縱馬奔出,他的機變能力證明他沒有辜負頭盔上標誌着遊擊將軍身份的長纓。騎將的額頭還裹着厚厚的白布,正是夜間被風傷的蘇平。黑甲騎兵的隊伍還在重整刀鋒般的攻擊隊形,蘇平焦灼地回頭望了一眼。這個時候的一點遲疑都能大大削弱騎兵們的攻擊力,他需要振奮手下的神。隨着一聲高喝,星一樣的白羽從他手中釋放出來,赫然也是連珠三箭。
風揚了揚眉,蘇平不在那三名前鋒當中,當響箭穿透他們膛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夜襲中他見過蘇平的身手,應該不至於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而現在他不會再放過蘇平,他太需要休軍的混亂了。
他的左手一抬“奪奪奪”三聲,蘇平的連珠箭被他左臂上綁縛的圓盾輕鬆接下。
“準頭倒還不錯嘛!”風出一絲詫異的笑意,舒展左臂,右手拇指一鬆“刷”的一聲,又放出一支箭去。
只有區區七八十步的距離了,遊擊蘇平在明亮起來的晨光中看見對方這支小小的騎兵正全力向他衝來。這真是一個可笑的場面,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妥。為首那個真騎地身影似乎顯得有些悉。他的心忽然收緊了,他想起那是誰。蘇平沒有為他的回憶擔心多久,那支強勁的長箭就穿透了他白鐵鍛造的甲和堅實的膛。長箭餘勢不衰,離開蘇平的身體,接着就釘在一名衞兵的咽喉上。那一剎那,蘇平體味道一種説不清的輕鬆,他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兩軍鋒芒的碰撞是極其短暫的事情。轉眼間,風的人馬已經穿過了般的休軍,那些在空中揮舞刀花的休軍後衞甚至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休軍騎兵的隊形不夠緊密,這原本是為了對付真騎的箭雨,卻給了真騎足夠的穿越空間。
風驕傲地看着身後的真騎,五十三人,人人浴血,卻一個都沒有少。鋒過的戰場上凌亂地躺着十來具休軍的屍體。風放聲大笑,馬刀斜斜指着正在掉頭的休軍騎兵們,問自己的屬下:“他們怎麼樣?”真騎們的嘴角都掛着冷冷的笑意,他們的高高舉起刀弓,齊聲呼喝:“哈!”鋪滿白雪的大地早已經被馬蹄和豬蹄得滿目猙獰,那支千人之眾的騎兵在掉頭的時候塵頭大作,擋住了剛剛趕到的列遊音的視線。列遊音焦急地望着中軍,不明白為什麼左相併不發佈攻擊真騎本隊的命令,幾十名遊騎,難道值得一整隊的騎兵大費周章?蘇平的隊伍也讓他到失望,一個會合之內就失去了主將,這些黑甲騎卻連一個真騎也沒有拿下,算是怎麼回事呢?列遊音撥了撥馬頭,試圖繞過蘇平的後衞。這支騎兵是沒有戰鬥力的,他想,現在該輪到銷金營的兄弟教一下這些來自都城的鋭如何作戰了。
一名騎校擋住了列遊音的去路,他的面陰沉,盔沿下的眼睛閃閃發光。
“請列都統留步。”這名小校的口氣絕對不象是對他的上級説話,馬蹄在雪地上踏的咔咔做響。他身後的幾名黑甲騎兵正在阻擋跟上來的銷金騎營。
幾百名撥給蘇平的銷金營騎兵這時候從黑甲騎兵的隊伍裏走了出來,他們疑惑地看着暴怒的黑甲騎兵們,不明白為什麼被突然劃出戰友的行列。
列遊音沒有説話,他示意那幾百名騎兵歸入自己身後的隊列,向那名小校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