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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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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天驅那麼説,不光是馬賊們,馬賊頭目的臉上也出不愉的神。馬賊的規矩:不要趕盡殺絕,搶錢搶馬的時候人總是儘量不殺的,對付官兵也只是在必要的時候才下狠手。這天驅如此説話,顯然是壞了馬賊們的規矩。

馬賊頭目輕輕咳嗽了一聲,天驅也不看他,仍然是淡淡地説:“私事。”馬賊頭目輕輕打了個呼哨,笑了笑,策馬往馬賊羣中退去了。

局面忽然變得詭異,卻解決了界明城和四月的燃眉之急。他們暫時不用和四十八箭對抗。

“你又不是天驅,那麼神秘兮兮地做什麼?!”四月的倏馬噠噠地走了過來,她象是恢復過來了,臉蛋紅噴噴的,眉高高地豎着,一臉的生氣。界明城的身軀得筆直,可四月知道他傷得不輕,眼神裏滿是擔心。她勒馬立定,斜斜擋在了界明城和那天驅的中間。

“小姑娘知道什麼!”天驅冷冷地説,他本不用搭理四月,可是剛才四月展示的實力讓他心懷戒據。

“這是我們的事情。”界明城展顏一笑,左手一掀斗篷,做了個請便的手勢。用傷手暢地做出這個動作,他背上霎時出了一片冷汗,但他想讓四月和天驅都看清楚,他傷得沒有那麼重。

“戴個指套就冒充天驅啦?”四月不依不饒“知道不知道只有引弓的時候才戴鐵指套?”天驅的馬背上只有一杆長槍,沒有弓箭,聽到這話的馬賊們不由隱隱一陣騷動。界明城知道四月在瞎掰,他猶豫了一下卻沒有阻止他。不管原因是什麼,四月似乎比他更確信面前的這個天驅是個冒牌貨。

天驅原來是一臉的不屑,聽見馬賊們的騷動,終於煩噪起來。他把食指豎在嘴上,對四月輕輕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真噁心!”四月厭惡地嘟囔着,她也不是什麼動物都喜歡。長長軟軟黑黑的那條煙蟲撲打着翅膀直撲過來的時候,她的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她釋放了風,呼嘯的旋風把她緊緊裹了起來,隔絕了煙蟲噴吐的長舌。

“羽蛇?!”界明城着實嚇了一大跳,他一直把對手當成武士來對付,卻沒想到這是個秘術士。他對秘術不悉,卻碰巧見過這一種,那是在宛州青石遇見的一個辰月教秘術士施展的。使用谷玄系秘術的人當然不會是天驅的成員,他這才明白四月的判斷。

能夠使用羽蛇的秘術士實力不俗,但是四月自保顯然沒有問題。這也正是那天驅的目的。用羽蛇纏住了四月,他的目光投向了界明城。要是目光可以殺人,那一定就是來自谷玄的力量了。

三十二一股小小的旋風在地面上盤旋,漸漸離開了佈滿了蹄印的道路,悄悄深入到潔白的雪原裏面去了。它“嗚嗚”地呼嘯着,身軀裏嵌着些被捲起來的雪粒,顯得俏皮活潑,再不是撕裂“羽蛇”時候的狂暴模樣。四月目送着那旋風離去,表情就好象是看着自己的寵物。銀的長髮被風吹亂了,幾縷紊亂的髮絲掠過了她的臉龐,她伸手捋開,嘴角一彎,臉頰上又浮現出兩粒深深的酒窩來。

這是個安靜的時刻,相隔百步的兩方都在吃驚地看着這個酒紅眸子的女孩。

她的氣度從容,身材纖弱,哪裏象是剛才那個驅使着暴風絞裂那個假天驅的強大秘術士?界明城提着彎刀,默然不語,嘴裏卻微微有些發苦。一滴殷紅的鮮血凝聚在下垂的刀尖上,許久,才“啪嗒”一聲落在雪地上。

四月驅動倏馬往前走了兩步,漂亮的一個翻身,從地上拾起了一團血模糊的物事,正是那假天驅的右臂。她從斷臂上摘下那枚天青的指套,笑地朝界明城扔了過來:“物歸原主才是正途呢!”界明城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冰涼的覺。指套入手的剎那,左肩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提醒他傷勢實在不輕。

忍痛捏着那指套,他苦笑了一下:“也不是我的呀!”

“好歹你是個天驅啊!”四月不以為然地皺了一下眉“比冒充天驅的辰月教更有資格拿這個東西。”界明城沒有出聲,把指套收進了囊中。

“自己的那一枚,總還是要從老師那裏獲得的。”他想“而這枚指套,代表的是哪一個被這秘術士所終止了的天驅傳承呢?”沉默着的馬賊們終於騷動了起來,馬賊頭目一聲令下,四十幾張強弓都拉得滿滿的。

“他不是個天驅。”界明城對馬賊們高聲解釋“他是辰月教的。”

“我不知道什麼是辰月教,我對天驅也沒什麼興趣,我只知道他是朋友,而你們不是。”馬賊頭目回答,他的聲音嘹亮,可是界明城可以聽出他的底氣不是那麼足。畢竟,他沒有下令讓馬賊們放箭。

就算放箭,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你們能做什麼呢?”界明城問馬賊們“報仇?”他沒有掩飾語氣中的一絲譏削,那譏削也是對他自己的發出的。想到自己剛才一心焦慮得只是如何保護四月的平安,界明城自嘲地笑了一笑:以四月的實力來看,比她更不需要保護的人大概不多。馬賊頭目沒有回答,見過剛才的暴風,他毫不懷疑對面這個紅眸子的女孩可以用唱輕易把他的弟兄們全部絞碎。他看的見,弟兄們堅定的臂膀後面是充滿了恐懼的眼神。而那個已經變成了碎的非先生,要是真象行者所説的那樣,是天驅的死對頭,只怕名聲也好不到哪裏去。實際上,自從非先生來到他們中間,他們刀頭血的子確實忽然多了起來,不少弟兄對這個非先生也是頗為畏懼的。義氣和理智,是個兩難的決斷。

界明城把一大袋金銖拋在了地上:“如果你們需要這個,拿去!今天的殺戮已經夠了。

馬賊頭目的眼睛眯了一下,打了個呼哨,忽然扭頭就走。馬賊們先是一愣,接着紛紛如夢方醒地收起弓箭,調轉馬頭,跟了下去。只有那個小賊停了一下,氣恨恨地望着界明城和四月:“我倒是不太喜歡非先生的,不過這樣殺人,未免也太…”他搖了搖頭“氣!”‮腿雙‬一夾馬肚,追趕同伴去了。四十多人,不一刻功夫走的乾乾淨淨,只留下地上雜亂的蹄印,提醒着剛才的混亂和喧囂。

“你還能嚇唬人的。”四月笑着對界明城説,她的笑聲還是又甜又脆的,只是漸漸低落了下去。

界明城回過頭去,心情有些複雜。雖然是才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他卻總覺得很難把這個笑的女孩子和剛才那個役風的憤怒秘術士聯繫起來。眼睛才落到四月的臉上,他就暗暗叫了一聲:“壞了!”‮腿雙‬用力一夾,白馬衝着四月的倏馬猛衝了過去。

倏馬是通靈的獸類,見到白馬直撞過來,居然不躲不避,只是把身子側了一側,四月歪倒的身軀就落入了界明城的膀臂。

太陽已經西斜了,幾匹馬的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很枯燥的樣子。除了細碎的馬蹄,一點聲音都沒有,道路也因此變得更加漫長。

界明城望着遙遠的山峯,走到那裏大概還要三五天的功夫,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會出現。懷裏的四月還沒有醒過來,界明城和馬賊們都高估了她的力量。

界明城猜測四月是使用什麼方法釋放出超出她能力範圍的強大秘術,隨後就因此耗盡力量陷入了昏當中。對於秘術,界明城並不悉,可他能夠想象四月使用的方法一定非常險惡,幾層冬衣都已經被冷汗濕透,就是因為那短暫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