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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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聲得得,車聲轆轆,直馳“天橋”!
這時的“天橋”正是熱鬧的時候,在那人羣中馬車緩緩地馳近了那座賭棚,今夜,賭棚出奇的冷靜,也許是經過老車把式午間一鬧,沒人再來上當了!
賭棚門口,那兩個打人的地痞,正抱着胳膊靠在棚子上,瞧那遠遠的熱鬧一片。
一見馬車來到,兩人一怔,站直了身子,着那跳下馬車的海騰,投過詫異一瞥,道:“這位是…”海騰手中不知拿了個什麼東西,向兩個地痞眼前一晃道:“這兒誰當家,我是‘海貝勒府’來的。”兩名地痞一見那東西,再一聽話,臉上立即變了,連忙打揖哈請人入內。
海騰卻冷然搖頭説道:“不必了,麻煩找當家的出來一趟…”話聲剛落,賭棚裏已飛步走出了那姓杜的漢子,他滿臉堆笑地嘿嘿笑道:“在下杜時,是雲三爺的大徒弟,雲三爺跟大內…嘿嘿,都是自己人,這有何見教?”海騰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當家的?”
“不敢!”杜時忙道:“是三爺派兄弟在這兒照顧…”海騰冷冷説道:“剛才那句話,是誰教你説的?”杜時一驚,一時未能笞上話!
海騰冷笑説道:“你有幾個腦袋敢在這兒胡説八道?這話也是隨便説得的麼?我看你是自己找麻煩!”他居然官腔十足,可是那杜時就吃這一套,連忙帶着驚慌陪上笑臉:“是兄弟該死,説溜了嘴,下次小心就是,您這位大駕光臨,有何見教?”海騰把手往前一伸,一直到那杜時眼前,攤開手掌,掌心上,是一塊漆黑的牌,道:“先看清楚了,我是海貝勒府來的,而且是奉海貝勒爺之命,待會兒再找你説話!”杜時忙暗笑説道:“不必,不必,您這是什麼話,兄弟我哪敢不信…”話雖這麼説,他到底還是向着牌溜了一眼!
海騰收回牌,冷冷説道:“你既然信了,我就要找你説話了,聽説你們賭場內裏不但玩假施詐,還打人搶錢…”這一下杜時可着了慌了,他不明白那鄉下佬怎會有這麼大神通,一狀告到了“海貝勒府”!
心中雖直打鼓,可是表面上他裝作一副詫異神,瞪目愕然搖頭説道:“沒有啊,這是誰説的,那才是天大的冤…”
“枉”字未出,海騰冷哼一聲,反手挑開車簾,那位鄉下佬,老車把武當門而坐,還直哼哼!
海騰冷然説道:“你認不認識這老人家?”杜時更沒想到這鄉下佬竟坐了馬車來,當下大驚失,尚未説話,老車把式已然吃力地抬起了手,向着兩名地痞一指,帶着哼哼地道:“就是這兩個!”那兩名地痞頭一低,腳下便要開溜。
海騰陡然沉喝:“站住!”那兩名地痞還真聽話,一哆嗦,沒敢再動!
海騰冷然轉瞧杜時,道:“你怎麼説?”任憑杜時滑狡詐,一時間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説不出!
海騰冷笑一聲,道:“你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你知道他是誰?‘廉親王’-晉幹格格的老僕人,貝勒爺剛才大發雷霆,要親自來,你知道這要是貝勒爺親自來了,會有什麼後果?多虧了那位格格寬懷大度,不願把事情鬧大,貝勒爺這才要我來一趟,現在廢話少説,要你這兩個手下叩頭賠罪,三個響頭,一個不許少。”叩頭賠罪,雖説離那熱鬧的一片尚遠,不怕人瞧見,可是那多丟人,杜時猶豫了一下!
海騰變喝道:“這是貝勒爺的待,已是天大的便宜,你可不要不知足,要是等貝勒爺找上了雲領班,那可就麻煩得很!”腦袋要緊,三個頭換條命,那也該很划得來!
杜時機伶一顫,不敢再猶豫,忙白着臉喝道:“該死的混帳東西!你兩個還不快向老大爺叩頭!”那兩名地痞哪敢不聽,顫抖着跪了下去,乖乖地叩了三個頭,還真響,腦門上都青了!
海騰望着那兩名地痞叩完頭爬了起來,又道:“把這位老人家的銀子,一個不許少的出來!”杜時應了一聲,連忙道:“聽見了麼?快滾進去拿去!”兩名地痞如逢大赦,三步並兩步地跑進賭棚,轉眼間手捧着那條褲帶又跑了出來,戰戰兢兢地遞向海騰!
海騰接過來之後,轉身給了老車把式,道:“老人家,你點點看,少不少?”老車把式真地把銀子都抖了出來,這一抖不要緊,十錠銀子中有五錠是石頭,他立即叫道:“好啊!你們打了人,搶了銀子,如今又給我老人家掉了包,拿石頭欺騙我老人家!”他話未説完,海騰已然變説道:“姓杜的,你好大膽,這怎麼説!”杜時既驚又怒,轉瞪兩名地痞喝罵説道:“不長進的混帳東西,這是怎麼回事,説啊!”兩名地痞直了眼,傻了臉,囁嚅説道:“不知道,我兩個連動都沒動!
…
”老車把式帶着哼哼叫道:“這麼説來,是我老人家訛人?我老人家多少銀子沒見過?”海騰冷哼了一聲,杜時連忙陪上笑臉:“老大爺,您別誤會,是多少?我照賠!”老車把式哼哼説道:“我老人家的銀子其是十兩,如今只有五兩!”話未説完,杜時已然向着兩名地痞瞪眼沉喝道:“該死的混帳東西,還不進去如數拿來!”兩名地痞那敢怠慢?飛也似奔進賭棚,捧了五兩銀子出來,恭恭敬敬地雙手遞向海騰!
海騰接過五兩銀子,冷冷説道:“這件事就算了,以後見着這位老人家,要客氣點!”杜時哪敢説別的?只有連聲唯唯!
海騰轉身上了車,龜奴抖繮揮鞭,駕着車馳出“天橋”!
剛出“天橋”背後賭棚方向傳來了兩聲殺豬般大叫,這個跟頭栽的不小,想必那兩名地痞正慘着呢!
車抵“貝勒府”海騰進去覆了命。
未幾,海貝勒陪着梅心走了出來,海貝勒要親自送梅心回去,海心以夜深為辭,稱謝婉拒了,於是,梅心在海貝勒的摻扶下上了車,緩緩馳離了“貝勒府”一直望着馬車不見,海貝勒才帶着海騰回到了府門!他的神中有點黯然,也有點依依!
歸途中,老車把式樂不可支,他如今的表現,一點也不像個被人打傷了的人,只聽他嘿嘿笑道:“這一頓拳腳挨的值得,不但受了那兩個免崽子三個響頭,而且還賺了五錠雪花花的白銀子,不錯,不錯,真不錯!”隨聽梅心笑道:“我的收穫更大,老爹,你看見那幾個大內侍衞‘血滴子’了麼?”老車把式道:“瞧見了,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尤其帶班的那個,好不陰鷙,我瞧着就不順眼,姑娘,這個人可不好鬥!”梅小道:“雲家十兄弟個個陰險詐,此人更為雲家十兄弟之最,我一眼就覺得他是個難對付的人…”老車把式道:“怎麼,您問出來了?”梅心道:“我沒有問,是海青自己説的…”接着就把適才勾心鬥角的事説了一遍!
只聽者車把式擊掌恨聲説道:“好啊,這一下狐狸們現了形了尾巴…”忽地改口説道:“不過,姑娘,您要是動動腦筋,趁此機會假他們自己主子之手除了他們,不是更好麼?”梅心淡淡笑道:“我要是這麼做了,豈不令海青動疑?乍聽起來,我是幫他們説話,其實,老爹,你等着看吧,我已然在他們之間播下了猜忌,替他們幾個種下了殺身之禍!”老車把式笑道:“您由來高明,我自活了這麼大年紀,要是能及您一半兒,我這一輩子就不算白活了!姑娘,咱們怎麼辦?”梅心道:“回去再説吧!”於是,車內寂然無聲,只有那馬蹄得得聲與轆轆車聲劃破了寒夜的冷寂,傳出老遠…
第二天那位郭璞搬進了“四海鏢局”也許由於總鏢頭的器重,雲珠姑娘的熱和勁,所以鏢局上下都對他刮目相看!
頭一天,沒什麼事做,只是跟着那位鏢局的總帳房悉悉鏢局的帳務,正如秦七所説,他該做的份內事少得可憐,的確是輕鬆空閒不過的!
可是總鏢頭半真半假地待了,要郭璞除了管管雜帳以外,還要兼個他那掌上明珠的西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