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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青龍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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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頭兒笑道:“年輕人,跟在我身邊一輩子,那滋味並不好受。”郭璞雙眉微揚,道:“既如此,我答應,不過我也有個附帶要求…”胖老頭兒道:“年輕人,你説!”郭璞道:“將三陣改為十陣,我逐一領教十位的絕學!”胖老頭兒笑道:“年輕人,你怕三陣對你太少?”郭璞淡淡笑道:“大袍哥錯了,不是對我而是對貴會,這十陣之中,只要我有一陣輸,我立即是大袍哥的!”大姑娘大急,但她未開口。

那位師爺面有喜,突然笑道:“年輕人,你是視‘哥老會’無人?”胖老頭兒臉一變,道:“年輕人,你未免太狂了!”郭璞淡淡説道:“大袍哥,-贏是我自己的事!”胖老頭兒雙目暴異采,猛一點頭,道:“好!年輕人,你比我年輕時還狂,就這麼説定…”郭璞揚眉説道:“哪位賜教?”胖老頭兒喝道:“麼弟!”常老麼應聲而起,略整衣衫,舉步走向郭璞。

郭璞道:“麼老,十陣費時不少,我想彼此無須多説無謂廢話!”常老麼一點頭,道:“閣下説得是,請發招!”郭璞道:“非我僭越,實不敢不領麼老相讓之情,請小心!”話落,抬手,五指一晃向常老麼左肩搭去。

常老麼左肩一矮,向右滑步,右邊一掌由下而上,閃電一般拍向郭璞左肋,出手之快,令人咋舌。

自然,郭璞頭一招不過是虛應故事,用意只是引得常老麼發招,如今一見常老麼出手,他便真玩藝兒抖手而出,左掌下揮,五指一翻已輕易扣上常老麼左腕脈,一觸即松。

他雖是一觸即松,常老麼卻是嚇了一跳,左半邊身子,猛然一麻,緊跟着他紅了老臉。

郭璞淡然説道:“麼老,承讓!”常老麼竟沒能走完一招,滿座為之震驚。

大姑娘瞪了美目,那位師爺臉一變。

胖老頭兒則動容喝道:“好身手,麼弟回來,九弟!”身材跟常老麼差不多的老九應聲而出。

他身材跟常老麼差不多,遭遇也跟常老麼差不多,勉強走完兩招,左肩上被郭璞輕輕拍了一掌。

緊接着,老八三招未畢,衣袖穿

老七五招,抱腕而退。

老六六招方畢,大腿上讓人點了一腳。

老五在第五招上敗下。

老四在七招上被點了一指。

老三走完八招,前心被抓了一把。

老二勉力九招,腋下破兩處。

每人多一招,半招不差,簡直是技驚四座,震懾全廳。

大姑娘嬌靨上的神難以言喻。

那位師爺一臉驚駭狠毒之,目光亂轉,似乎想玩什麼鬼主意。

胖老頭兒則神極其凝重,霍地站起道:“年輕人,你的身手是我生平所僅見…”郭璞淡淡笑道:“那是大袍哥誇獎,和諸位垂愛!”胖老頭兒道:“年輕人,別往我兄弟臉上貼金了,動手之前我請教…”郭璞截口説道:“大袍哥,十陣過後,我自當奉告!”胖老頭兒一點頭,道:“好,年輕人,就這麼説!”閃身欺了上去。

一接上手,郭璞則立刻覺出,這位領袖“哥老會”、稱霸大西南的大袍哥,果不等閒,功力至少要比那老二高出兩籌,掌力之雄渾,招式之奇絕,稱得上武林罕見。

高手過招,迅捷如雷,轉眼已是九招過去。

在那胖老哥兒第十招發未發之際,忽聽一聲狠毒冷笑超自上座,那位師爺猙獰陰狠地忽抬右掌。

郭璞雙眉陡挑,大喝説道:“姑娘及十位小心!”飛起一指,虛空點了過去。

那裏大姑娘等剛一怔,那位師爺已悶哼一聲垂下右腕,右掌中一把黑砂般物灑落,正好全灑在他自己腿上,慘叫一聲,往後便倒。

而這裏那胖老頭兒瞪圓了眼,直望着郭璞呆在那兒。

定過神來,那九位只當大哥受傷,大喝一聲,人影閃動,齊向郭璞撲了過去。

而這一聲大喝也驚醒了胖老哥兒,他一揮手,喝道:“不得無禮,後退!”那九個,硬生生地一起煞住身形。

胖老哥兒望着郭璞,神情肅穆地開了口:“南海郭家‘震天指’,閣下究竟何人?”郭璞身形一震,旋即笑道:“大袍哥,十陣輸贏未定…”胖老頭兒道:“不打了,‘哥老會’從今聽你的就是!”郭璞道:“謝大袍哥,那麼大袍哥不該忘記郭家燕南!”胖老頭兒臉一變直了眼,失聲説道:“你,你,你是六少…”郭璞抬手扯下了人皮面具,大姑娘那兒美目一亮,立即怔住了,他則微微一笑,道:“闞老,忘了,頑皮的燕南?”胖老頭兒身形一抖,鬚髮俱顫,道:“果然是六少,果然是…天…”老淚一湧,突然跪了下去。

他這一跪,滿廳一怔,跟着要跪。

郭璞忙伸手把他架起,道:“闞老,你這是折煞燕南!”胖老頭兒站了起來,但他一句話未説,反手便向自己天靈拍去,郭璞五指一翻已把他那隻手拉了下來,沉聲急道:“闞老,你這是幹什麼?”胖老頭兒分毫動彈不得,悲笑説道:“六少,闞奎還有何顏面見老人家的後人?您還是讓我自絕死了吧,免得…”郭璞正説道:“闞老,你要這樣説,燕南罪孽就大了,要讓老人家知道,非活劈了我不可,闞老,我還有話説!”胖老頭兒闞奎苦笑説道:“六少,您何不早説!”郭璞笑道:“我要早説了,還能領教諸位的絕學麼?”那九個都紅了臉,闞奎道:“六少,是老人家派您來…”郭璞搖頭説道:“不,闞老,是我自己跑來的。”闞奎訝然説道:“武林中多年未見…”郭璞笑道:“闞老,你知道今天這成都城中,來了個要押解人犯進京的郭璞?”闞奎忙點頭説道:“我知道,敢莫六少就是為他而來?”郭璞搖頭笑道:“不,闞老,郭璞就在眼前。”此言一出,全廳大驚。

闞奎一怔直了眼,半晌始詫異絕地道:“怎麼,六少您就是那郭…”郭璞點頭笑道:“闞老,説來話長,讓我先料理了那位師爺之後,待會兒咱們再坐下好好兒談,行麼?”有了這句話,大夥兒才想起了師爺,忙轉頭回顧,那位師爺臉烏紫,嘴角滲血,敢情已…

闞奎神情一震,道:“六少,他嚼舌自絕了!”郭璞點了點頭,道:“不只是嚼舌,而且還咬碎了預藏口中的毒藥…”他頓了頓,接道:“闞老,此人是何來歷?”闞奎道:“五年前在街上碰見的,我見他是無所不通、足智多謀的人才,所以把他拉進‘哥老會’…”郭璞道:“這一拉,闞老差點自己也拉進去!”闞奎剛一怔,郭璞已走過去探手摸向那位師爺間,翻腕,取出一物,平託掌上,道:“闞老請看,這是什麼?”敢情那是塊“血滴子”牌。

羣情震動,闞奎變,道:“原來他是‘血滴子’,怪不得…”倏地住口不言。

郭璞卻留了意,道:“闞老,怪不得什麼?”闞奎滿臉羞愧地説道:“稍時容我詳稟!”一揮手,向着那八個保鏢喝道:“把他抬往後院埋了!”那八個之中兩名應聲而出,彎要抬。

郭璞及時説道:“碰不得,兩位最好找付皮手套戴再抬他,他身上那些鐵砂淬了毒,一粒足致人於死!”那兩個一驚忙縮回了手,闞奎擺手説道:“去找付手套去!”那兩個應聲而去,這裏闞奎為郭璞介紹了他幾個兄弟,自然,那全是“哥老會”輩份高的首腦人物。

那是,老二莫衝,老三杜子惠,老四師震,老五邊千,老大穆和,老七高泰,老八金風,老九艾布,老麼常飛,最後闞奎向大姑娘抬了手:“秀姑,過來見見六少!”紅衣大姑娘闞秀姑紅了嬌靨,垂下螓首,近前-了一-:“見過六少!”郭璞忙還一禮,道:“不敢當,闞老,這位是…”闞奎道:“十幾年前收的螟蛉義女,十八、九的大姑娘了,既不懂事又像個野小子,六少以後…”闞秀姑那張臉好紅,郭璞忙道:“闞老,沒那一説,你當年如何?”闞奎大笑了,道:“六少是第一個幫她説話的人!”闞秀姑那雙既黑又亮的美目,向着郭璞投過深深一瞥。

郭璞心頭一震,忙移開目光。

適時,那兩個保鏢進來抬走了那位師爺。

於是,闞奎命大夥兒入座,卻把自己的座位讓給郭璞,郭璞如何背受,幾經推讓,郭璞坐在了左首。

坐定,闞奎肅容説道:“六少,闞奎還沒問老人家安好!”郭璞點頭説道:“他老人家安好,只是近年來懶得過問江湖事了!”闞奎嘆道:“老人家當年縱橫宇內,叱吒風雲,與胡、傅兩家並稱,何等英雄,只可恨那胤禎當年…”搖頭一嘆,道:“闞奎該死,當年要不是老人家,哪有闞奎的今?今的闞奎卻辜負老人家大恩,竟為滿虜所用…”郭璞道:“我卻以為闞老必有苦衷!”闞奎一嘆説道:“六少,闞奎如今只有以這點苦衷,來為自己説話了…”抬手一指闞秀姑,接道:“六少,你看秀姑這丫頭,可有什麼病?”闞秀姑嬌靨一紅,垂下螓首。

郭璞目光一凝,隨即挑起雙眉,道:“闞老,闞姑娘臉白裏微微泛青,莫非…”闞奎點頭説道:“這丫頭中了一種慢之毒…”郭璞道:“我明白了,是適才那‘血滴子’…”闞奎點頭説道:“正是那匹夫,起先秀姑每隔五發狂一次,那匹夫給她點藥吃吃就好了,我可是一直被矇在鼓裏,只當秀姑是天生的瘋症,反至後來那匹夫勸我投在嶽鍾琪手下,我沒有答允,他才了猙獰面目,説是嶽鍾琪派來的,並以秀姑的命威脅我,我才明白,如此…”郭璞他搖頭一嘆,道:“這是滿虜的一慣枝倆,不能怪你!”闞奎道:“謝謝六少…”郭璞突然説道:“闞老,闞姑娘的痛可仍是隔五一狂?”闞奎點頭説道:“正是,多年來都是如此!”郭璞眉鋒一皺,道:“闞老,可見過闞姑娘服用的解藥?”闞奎點頭説道:“見過,那是紅丸藥。”

“好!”郭璞一點頭,道:“闞老先派個人在那匹夫的身上或住處搜一搜,把解藥搜出來,每五給闞姑娘服用一顆,等我回去後,我再想辦法向大內找那除之藥,差‘洪門’人專程送來…”闞奎忙道:“謝謝六少,謝謝六少!”説着,他忙支一名保鏢去辦此事。

適時,闞秀姑猛抬螓首,道:“六少,大恩我不謝了!”入目那異樣目光,郭璞心頭為之一震,忙道:“闞姑娘這是什麼話,衝着當年那份情,我也應該!”闞奎一旁説道:“六少,闞奎屢受大恩…”

“闞老!”郭璞截口説道:“怎麼你也來了?”闞奎赧然一笑道:“六少,闞奎不説了,從今天起,我撤回‘哥老會’在‘查緝營’的所有人手…”

“不!闞老!”郭璞搖頭説道:“仍舊這麼幹下去,不必撤回。”闞奎呆了一呆,道:“六少,這是為何?難道您不能寬恕…”郭璞搖頭説道:“闞老,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闞奎目中異采一閃,道:“六少,我明白了,您是要我…”郭璞道:“明白了就好,只是千萬留心那位統帶,此人不好應付。”闞奎點頭説道:“我明白,六少,此人陰狠毒辣,狡猾詐,的確是個難對付的人,不過沒關係,必要的時候我會擺了他,只是,六少,‘哥老會’良莠不齊,這麼多年了,難免會有些人…”郭璞道:“我明白,這是難免,對於這些人,那就看闞老了。”闞奎雙眉一挑,道:“六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常老麼突然説道:“六少適才説起年羹堯,使我想起一件事,六少在京裏‘順來樓’上獨退虯髯公師徒三個,救了年羹堯及貝勒海青,而後又有人阻攔鄒太極,那莫非…”郭璞道:“阻攔鄒太極的也是我。”常老麼道:“這麼説來,那年羹堯真是有心…”郭璞點頭嘆道:“無論怎麼説,他是個值得敬佩的人物,可惜我晚胤禎一步,白白毀了一位英豪虎將…”接着就把他勸説年羹堯反正的經過説了一遍,一直説到了年羹堯被害,海貝勒一怒闖宮。

聽畢,在座羣豪莫不動容嘆。

闞奎説道:“六少,那麼嶽鍾琪此番…”郭璞截口説道:“曾、張二先生來説岳鍾琪的時機很對,嶽鍾琪眼見以年羹堯的功勞權威尚且不免,於己身之危,本有反正起兵之意,可惜曾、張二先生與人的印象是秀才起事,難有大成,所以嶽鍾琪改變了主意。”闞奎道:“那麼現在再勸,您看還行麼?”郭璞搖頭説道:“不行了,時機已過,嶽鍾琪的心已向…”莫老二突然説道:“那麼,六少,咱們作了他。”郭璞搖頭説道:“不,此人跟年羹堯一樣,是個不可多得的奇豪將才,我要再等待有利的時機説服他。”莫老二默然未語。

闞奎道:“六少,您真要押曾、張二先生進京?”郭璞點頭説道:“不錯,不過,大內我已打通了門路,他兩位或有驚,但絕無險。”常老麼道:“那大少何不在半途把二位…”郭璞淡淡笑道:“那樣我就沒法回去了,就是能回去也得不到別人的信任了。”

“説得是!”闞奎點頭説道:“只是,六少,恐怕您這一路的兇險…”

“那是在所難免!”郭璞笑了笑,道:“‘大刀會’、‘鐵騎幫’、‘洪門天地會’,還有四海八荒、三山五嶽的忠義豪雄,都在‘潼關’一帶等着我呢!”闞奎道:“那麼您…”郭璞道:“我就是拚着這條命也要使曾、張二先生安全地抵京。”常老麼道:“六少何不表明身分?”郭璞搖頭説道:“我不願讓太多的人知道我,況且,只一表明身分,便再能有所拚鬥,那也不夠真了。”常老麼點了點頭,默然未語。

闞奎説道:“六少,你怎麼會突然…”郭璞笑了笑,道:“闞老,我是受一個人的委託。”闞奎忙道:“是誰委託了六少?”郭璞道:“苦大師!”此二字一出,滿座肅然,闞奎猛然一震,驚喜道:“這麼説來,六少該是那位‘丹心旗’主了?”郭璞點頭説道:“正是,闞老!”闞奎慌忙離座而起,郭璞忙道:“闞老,你可別再…”闞奎肅容説道:“六少,禮不可失。”説着,率眾拜下,一拜而起。

郭璞趁答禮之勢,跟着站了起來,道:“闞老,天不早,我該走了。”闞奎忙道:“六少,您怎能走?好歹也在我這兒盤桓兩天。”郭璞搖頭説道:“闞老,不行,那會引嶽鍾琪起疑。”闞奎遲疑了一下,道:“那…六少在這兒吃過晚飯…”郭璞笑道:“不了,闞老,那也不行,我跟海貝勒的兩個護衞約好了,上燈時在‘蜀中客棧’前見面,別讓他們人等我不到,又驚師動眾,到處找我。”闞奎道:“既如此,我不敢再留六少,他年六少返家時,老人家面前,請代我請個安,還有幾位少爺!”郭璞點頭笑道:“這我做得到,闞老,記住一點,往後萬一有什麼困難,託‘洪門’中人盡給我送個信兒,我會替你解決的。”闞奎道:“謝謝六少…”郭璞轉望闞秀姑,大姑娘她一臉惆悵黯然之

郭璞心頭震動,忙笑道:“姑娘請放心,不出半個月,‘洪門’中人一定把解藥送到。”闞秀姑道:“謝謝六少,六少什麼時候再來‘成都’?”郭璞強笑搖頭,道:“那難説,姑娘…”闞奎突然説道:“傻丫頭,想見六少還不容易,等六少大功告成之後,爹送你到老人家面前去,包管你天天見六少。”闞秀姑美目中異采一閃,紅了嬌靨,垂下螓首。

郭璞忙道:“闞老説得是,我走了,不方便,諸位都別送,還是讓我自己走吧!”説着,他拱起了手。

闞奎忙道:“既如此,闞奎不送了,六少一路順風!”闞秀姑倏抬螓苜,美目中淚光隱現,也道:“六少走好,我不送了!”於是,在“哥老會”羣豪珍重聲中,郭璞走了。

羣豪雖説不送,到底仍送出了大廳。

請看第七卷“哥老會與九指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