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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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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由於《美味情緣》的拍攝進入收尾階段,秦孟也忙碌起來,常常早出晚歸,白天本見不到人。

這段時間裏,胡寧遠自己去醫院拆了石膏。醫生説他恢復得不錯,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不能劇烈運動。醫生一定想不到這傢伙打了石膏不但到處亂跑,還能打架。

等胡寧遠指揮手下二黑去幫他繳費拿藥時,恰好碰到了帶着小孫兒的秦孟母親。

“秦阿姨。”胡寧遠以前常去秦孟家蹭吃蹭喝蹭住,和秦家人都悉,一見秦母就熱情地打了招呼。

“寧遠,聽説你腿傷着了,好些了嗎?”秦母大概是從秦孟那邊聽説胡寧遠受傷的事,把他拉到一邊噓寒問暖。

胡寧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事了,今天剛拆了石膏。”

“我們家秦孟沒給你添麻煩吧?”

“哪裏,都是秦孟照顧我。他還給我做飯呢。”秦孟以為他在開玩笑,“他十指不沾陽水的,哪裏會做飯。”説話間,秦煜抱着秦母的腿,從她背後偷偷探頭看着胡寧遠,一雙眼睛靈動無。胡寧遠衝他一笑,他又悄悄縮了回去。

“這是小煜吧。長得真可愛。”胡寧遠蹲下來,逗秦煜玩。

秦母忙教育秦煜,“乖,叫叔叔。”秦煜怯生生的,一頭扎進秦母懷裏,只出小半個側面,嘴裏支吾道:“他不是我叔叔。”秦母皺了皺眉,“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平時看到老二‘叔叔叔叔’的,叫得可親熱了。”胡寧遠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小孩子嘛,認生。”秦母抱着秦煜站起來,頗有些吃力,她抬手頭髮,髮間不知不覺又添了不少銀絲。只聽她嘆道:“寧遠,你也幫我勸勸秦孟,早點找個可靠點的姑娘結婚生子吧。我和你叔叔年紀都大了,等不了那麼多子了。”胡寧遠只覺得心裏頭沉甸甸的,“阿姨,你別這麼説。叔叔的病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還能怎麼樣呢。”秦母垂下眼,眼裏的神讓人看不清楚,“好了,我該上去了,你叔叔找不到人會着急的。有空和秦孟一起回家,我給你燉個骨頭煲好好補補。”胡寧遠點了點頭,目送秦母裏去。秦煜趴在秦母肩頭,只出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胡寧遠。

當天晚上秦孟晚上和劇組的人一起出去吃了飯,回家已經很晚了,身上還帶着濃重的酒氣和煙味。

他一開門,就看到胡寧遠像個幽靈一樣坐在黑暗裏,被電視機發出的光芒照得一臉慘白。

他剛要去摸開關,就聽見胡寧遠説:“哥,你來,我有話問你。”秦孟鬆了鬆領口,朝他走過去,“怎麼了?”胡寧遠拍了拍身邊的位子,示意他坐下。

“叔叔的病怎麼樣了?”秦孟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半晌才輕聲説:“胃癌中期,醫生説還有治療的希望,可能要切掉半個胃,但是要轉院去a市。”

“這事拖不得,怎麼還不轉院。”秦孟有些尷尬,“我現在暫時…”胡寧遠打斷他,“還缺多少?”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給他,“這裏有二十萬,先拿去用吧?”

“寧遠…”秦孟話到嘴邊又不知該怎麼説了,老爺子的病確實拖不得,晚一天都要命。

如果他和胡寧遠不是這種關係,或許他早就向他借錢了,他也知道自己自己開口,胡寧遠一定會借給他的。

胡寧遠明白秦孟心裏不舒坦,故意和他開玩笑。

“行了,別搞得和我求你似的。這錢就當是我借你的。你要是還不出來…”

“怎麼?”

“那就…以身相許吧。”胡寧遠本來想説償,但一想,又覺得太情|了。

“沒想到我還值錢的。”秦孟接過銀行卡在指尖摩挲着,心裏有些動。胡寧遠為他報復了苟一波,又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借錢給他。這些好,他都看在眼裏。

原本他只是想補償前世對胡寧遠的虧欠,沒想到卻越欠越多。看來除了以身相許,他真的無以為報。

胡寧遠賊笑着捏着他的下巴向上挑了挑,調戲良家婦女似的,“快讓本大爺看看,你到底值不值這個價。嗯,小娘子果然標誌。”

“去!”秦孟打掉他的爪子。

“幹什麼,你還想包養我啊?”胡寧遠靠在沙發靠墊上看着他,“我倒是想來着。”秦孟一聽來了興致,拿腔拿調地和他開玩笑,“胡先生打算花多少錢啊?開個價吧。”

“唔…二十萬一個月?”

“行啊。別忘記下個月把錢打我卡上啊。”笑着説完,秦孟摸了把胡寧遠的腦袋站起來回房間。

胡寧遠靠在沙發上,重重呼出一口氣。心裏那點對秦家父母的愧疚,總算壓下去了。

****豪情大酒店的豪華包廂內,幾個男人正聚在一起雲吐霧。為首的正是胡靳武。

“武爺,你這事也做得太不厚道了。一筆生意分七成?!哼,你讓哥幾個喝西北風啊?”一長相兇悍的光頭男人説。

胡靳武從阿忠手裏去過一支雪茄點上,笑着搖搖頭,“路光,我這也是小本生意,兄弟們願意接,就接。不願意,我再找別人。”路光一手拍在茶几上,震得沒放穩的茶杯哐啷一聲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媽的!你別倚老賣老!你不就仗着那幾個馬來西亞人在你手裏!你只要動動嘴皮子,哥幾個可是要真刀真槍拿傢伙上的!告訴你,要不五五分,否則沒門!”房裏的空氣霎時凝重起來,幾方人馬都下意識地把手伸向褲袋,危險一觸即發!

這時,突然有人笑了一聲,這笑聲沙啞,如同鋼絲鋸骨般,帶着一股説不清道不明的血腥味。

“唉,光哥,別發這麼大火,有事好好商量。”路光看了眼坐在斜對角漂亮得像個小白臉的仇彪,不屑道:“怎麼商量?這事他媽怎麼商量?”笑聲的主人仇彪嘴角牽起一抹笑意,狹長的眼睛打量着在場每一個人,不知在算計着什麼,這神情更襯得他頰邊的那道疤猙獰可怖。而他沙啞的聲線,更是和這張白淨的臉孔格格不入,卻又有着微妙的平衡,“我看不如這樣,武爺,光哥,你們二位各退一步。武爺六,我們四,大家都有個賺頭,怎麼樣?”胡靳武不表態,只一心一意着雪茄,將煙灰點在旁人的手心裏。

他不發話,路光也只是獰笑着,一副“老子不干你奈我何”的表情。

半晌,才聽胡靳武幽幽道:“四六開可以。不過,我聽説最近總有幾個小賊在我賭場裏搗亂。嘖,那人説自己誰的手下來着?”阿忠立刻站出來,“他説是慶祥哥手下的。”胡靳武點點頭,“嗯,慶祥哥,聽着的。”路光有些尷尬,難以維持之前的囂張神,“慶祥是我的手下。”

“這樣再好不過,路光,你倒是説説,你的手下在我的賭場出千搗亂,該怎麼管教?”路光蹙眉,咬牙寒聲道:“砍掉兩個手指!”

“好!快!”胡靳武揮了揮手,阿忠立刻退了下去,不一會就捧着兩個血淋淋的手指頭上來了。

路光看也不看,一口乾了杯中鮮紅如血的葡萄酒,將水晶杯隨手丟在地毯上,“四六,就這樣定了!告辭!”説完,帶着他的手下離開。臨走時,還瞥了做在角落的仇彪一眼。

“還不跟上去?”胡靳武將這情景看在眼裏。

“不着急,他跑不了。”兩人相視一笑。

仇彪又問,“你確定路光真的會上當?他可不傻。”胡靳武還是風度翩翩的模樣,可説出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慄,“路光最要面子,喜歡在手下面前立威。我當着他的面教訓了他手下人,等於直接打了他一巴掌,他怎麼可能不想辦法報復回來。肯定要在貨時候搞花樣。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武爺高見!”仇彪拍拍手,從他身後走出兩個俊美少年,看樣子十八歲左右,正是最鮮可口的年紀。

“這是我的一番心意,還請武爺笑納。”胡靳武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那麼客氣幹什麼,”下一瞬,他的手就撫上了仇彪的手,“你我何必客氣?”仇彪裝作去拿酒杯,躲開了胡靳武的騷擾,臉上雖掛着笑,這笑意卻無法直達眼底。他温順道:“武爺説得對。”

“今天我做東,請你洗桑拿。”

“不了,我還有事,要回去了。”

“阿忠,送客!”仇彪進入電梯後,臉上那點温順的假笑瞬間卸下,此時任誰站在他面前,都要被他面上散發的寒意嚇出一身白汗。

隨着vip電梯不斷下降,只聽叮的一聲,終於在底層停了下來。電梯門一開,仇彪就與站在門外的胡寧遠打了個照面。

胡寧遠被他那兩顆眼珠子一瞪,只覺得全身惡寒,如墜冰窟。

胡寧遠常年跟在胡靳武身邊,自然是認得仇彪的,只是從來就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他朝仇彪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剛想擦身走近電梯,卻被仇彪攔住,“小少爺怎麼這麼冷淡。”胡寧遠不耐煩與他糾纏,“讓開,我還有事。”説着一揮手,就要推開仇彪。然而他腳傷還沒好,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就要向後倒去。幸好仇彪反應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拉進懷裏。

“你用的什麼洗髮水,怎麼這麼香?”仇彪附在胡寧遠耳邊,糙沙啞的嗓音穿透耳膜直衝腦際,在胡寧遠心上一下一下鈍鈍地磨着。

胡寧遠剛想推開他,突然聽到一個無比悉的聲音喊道:“寧遠!”他一轉頭,只見穿着一身米白休閒西裝的秦孟正站在不遠處看着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