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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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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陣陣鶯聲燕語,衞冰朔收回目光,那雙狀似多情的眼一一掃過每個環伺在他身邊的紅粉佳人,畔勾起一抹足以令人臉紅心跳的笑容。

“都坐下吧!”他的語氣帶着一絲命令,“你們都圍着我,我怎麼享用小菜啊?”他眸光一亮,緊盯着几上的家常小菜,他坐了下來,不管她們七嘴八舌的話語,徑自舉箸吃起美味的小菜。

“衞爺,別這樣嘛!我們可以餵你啊!”鳳蝶撒嬌的道,還不忘對豔娘投去一抹挑釁的眼神。

紫薇也跟着附和,“是啊!讓我們餵你,一個人用膳多乏味哪!那滋味一定更美味。”

“不,不用了,我又不缺手缺腳的。”手上的筷子沒有停止進食,衞冰朔抬眸朝她們輪掃視一眼,帶着警告意味的道:“要嘛就乖乖坐着陪我,要不就離開,我可不勉強。”衞冰朔講完這番話後,就不再搭理她們,他邊吃菜,邊酌酒。

姑娘們見狀,紛紛搶着替他倒酒、添菜。

姚採靈回到畫舫最後方的一個房間裏,她背倚在合上的門板上,纖手捂在口上,思緒依然縈繞在衞冰朔的身上。

她發現自己愈來愈無法抵抗他投注在自己身上那過分熱切的目光,只要他用着斜挑的眼神、輕佻的話語面對着她,她便無法抑制自己為他而悸動的心房。

姚採靈瓣揚起一抹苦笑。

是啊!只要是女人,都無法不被他俊美的臉龐、拔的身軀和那如子般狂放不羈又狀似多情的勾魂笑容給引,進而喜歡上他的吧!

意識到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姚採靈甩了甩頭,走近桌畔,點亮燭火,坐了下來。

她拿起桌上半完成的織錦,專注心神在手上的工作,不再去想那擾人的男人。

這件織錦是城裏一方富豪的小妾要的,她以緹花織法,用着錯綜複雜的紋路織成,變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姚採靈的專長是織錦,在雲孃的錦雲織坊當織錦娘子,她的手藝在雲孃的教導下,有着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趨勢。

她十二歲那年,與她相依為命的孃親因病去世,無依無靠的她,幸得雲娘好心收留她,於是她就住在織坊裏。

這幾年裏,她出的手藝讓她闖出些名號,除了放在織坊賣的織品總是銷售一空外,她還接到許多指定要她織錦的衣裳、鴛鴦錦被…等等織物。

她會搬進畫舫住也不過是十天前的事,因為她每天煮完晚膳後,天都已黑了,還碰過一次被登徒子糾纏,衞冰朔知曉後,就強勢的要她在這裏住下來。

雲娘也很贊成他的做法,並允許她把織品拿來這裏做。

她瞧了眼角落,那裏有云娘派人送來的一台織布機,可提供她做更繁複的織布。

姚採靈專注的織着,直到手上的織錦完成,燭火也將燃盡,她才放下手中織布,站起來伸伸懶,動動身子,然後吹熄燭火,卸下外衣,上牀睡覺。

畫舫甲板上置放着一方紫檀木長方几,几上有一張白的琴,它在月光的照拂下泛着温柔白光芒,琴座美華麗,琴音美妙動人。

而那撥琴絃的主人有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撥出的琴聲細細如溪水穿過石縫般緩慢而輕柔,從他的指間瀉出來。

昂藏而坐的身軀渾身散發一種優雅而陰鬱的氣質,那很優很美,如同天庭瑤音般的琴聲,飄幽地迴盪在畫舫、在海面上,令聞者心之蕩然,意識輕易地被它所召喚,惑於那美妙動人的琴音中…

當琴聲慢慢拔高,漸漸轉強,扶搖直上,越昂揚,如蛟龍穿雲般,再徐徐轉弱,之後,竟令人到寧靜與祥和。

那琴聲恍若能縱人心般使人不自覺沉浸在琴音中,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彈奏之人。

姚採靈站在畫舫內室那片由白貝殼編織而成的簾幕後,望着衞冰朔的側臉。

海上的夜風輕揚,也順道揚起了他束在肩後的黑髮,給人一種瀟灑不羈的覺。

雖然他常常與各種不同風情的女人飲酒作樂,似是多情風,但據她的觀察,他卻如同風般令人無法捉摸,除非他願意,否則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輕易的抓住他,讓他心甘情願的為她而不再飄泊。

就在姚採靈怔忡冥想之際,琴聲忽然丕變,如一陣清風拂面般和着幾不可聞的雨聲悠悠響起,像是在低語,也像是在傾訴,時而清亮,時而沉緩,低淺唱,纏綿悱惻,忽高忽低,忽輕忽響…

幾個盤旋之後,便徹底地低沉下去,極低極細,低到了極處,琴聲似乎藏着訴不盡的綿延苦意,琴聲幽幽,細雨綿綿,若有似無…

姚採靈怔仲的凝望着他的側面,覺得在他落拓瀟灑的外表底下,彷佛藏有深沉的憂鬱與哀傷,好像他曾經歷巨大的傷痛而能彈奏出如此動人心絃的琴音來。

“既然來了,怎麼不過來?”聽見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姚採靈這才回過神來。

她伸手掀開簾幕,抬眼就望見他已停下撫琴,反倒在一旁的方几倒起酒來。

他舉杯朝她遙遙一敬,仰首一口飲盡,斜視着她的那雙如寒潭般幽深的雙瞳和嘴角有着似有若無的淡淡嘲諷,與深埋其中的孤寂桀驁。

她只遲疑了一會兒,便舉步向他走去。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此刻已值深夜,她睡到一半,被細雨綿綿的雨聲給擾醒,便了無睡意,乾脆穿好衣裙,出來走走,沒想到會遇上他。

衞冰朔沒有回答她的話,只對她道:“坐,陪我喝酒。”他的話讓姚採靈柳眉微蹙,嗓音稍冷地道:“我可不是陪酒的花娘。”聞言,衞冰朔挑眉一笑,大掌拍了拍身旁的圓凳,“我很清楚,只是像個朋友般的坐下來陪我喝酒也不行?”瞥見他眸底深處的一抹嘲,她瞪了他一眼,坐了下來,“我不喝酒。”瞧她不自覺嬌態瞋眯着他,瓣嘟起,衞冰朔眸底倏忽一亮,卻識相的沒有點出,因為他明白只要他指了出來,她絕對會惱羞成怒的拂袖而去。

奇異的是,這刻的他,想要她陪在身邊。

“不勉強。”衞冰朔瓣微彎地道,徑自倒酒、喝酒。待他又豪邁的飲盡一杯後,他慵懶的瞄了她一眼。

“這麼晚了,你怎麼也還沒睡?”他濃眉揚起問道:“該不會我的琴音擾你清眠了吧?”姚採靈瞥了他一眼,搖搖頭,“不,是被雨聲所擾,翻來覆去後睡不着,索就起來了。”

“不是我吵醒你就好。”話題到此,兩人默然無語,衞冰朔繼續喝酒,姚採靈則盯着几上美麗的琴,冷冷琴絃在微弱燈光的照映下泛着温柔的白光芒,令人不由自主的受太引,心生喜受。

“這琴真特殊,它有名字吧?”不假思索的,姚採靈興致濃厚的問道。

衞冰朔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舉杯的手先是一滯,隨即一飲而盡,深幽的眸閃過一抹陰霾,連語氣都不自覺的染上了陰鬱。

“凰凰琴。”不察他情緒變化的姚採靈,雙眼依然晶亮的凝視着這樂器,粉輕喃道:“凰凰琴…真好聽的名字,是你取的吧?”當她抬頭望着他時,他臉上的神情有着一抹嘲諷。

“不,這琴是傳襲而來的,本來就為這名了。”

“是嗎?”姚採靈恍若受到它的召喚般,不由自主的伸手就想撫摸它。她的手才剛碰到琴絃,就聽到他疾言厲地喝阻。

“不準碰它。”姚採靈從未聽過他如此聲俱厲的和她説話過,倏然被他給驚嚇住,駭然的瞪視着他。

見她神情劇變,眸底有着驚懼,衞冰朔意識到自己嚇到她了,於是幾個吐納,收斂心神後,對她解釋道:“它本身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要是沒有內力修為的人隨意碰它,會被它所傷。”這把鳳凰琴本身藴含着千年功力,要不是有基本內力心法,是無法駕馭它的。

“原來如此。”聽他如此解釋,姚採靈釋懷地道。

雖然他沒有一句道歉的話,但她從他不自在的神情裏看出他的歉意,就不在意了。

姚採靈微偏螓首,不看他那張陰霾又充滿致命引力的臉龐,水眸望向海面,隔着雨廉,別有一番朦朧美

突然,一陣清香醇厚的酒味撲鼻而來,酒杯倏然湊在她畔,她愕然回視,卻見他揚眉一笑,笑得有些輕狂又含着幾分肆,不惹人厭,反而透出幾分魔魅與威,令人臉紅心跳。

“你…”粉微啓,才開口説了一個字,那酒杯便傾倒,酒頓時充滿口腔,她連忙將酒汁嚥,喉嚨裏立刻酒香滿溢,微苦而後甘甜。

從未喝過酒的姚採靈霎時頰腮生暈,愕然過後,被酒意醺染的水眸媚態橫生,眼兒斜睨嗔瞪,嗓音虛軟而變得柔美,反倒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你怎麼可以擅自這麼做?”衞冰朔修長的手執着空了的酒杯,薄微勾笑痕,人又魅惑,那雙鳳眼朝她拋去了一記挑逗人心的眼神,輕佻地道:“可這酒確實美味甘醇,對吧?”姚採靈依舊瞪着他,卻無法説出反駁的話,因為酒的餘香還在喉嚨、齒生津回甘,不過她抗議着他的恣意妄為。

“但你也不該不經我的同意,就灌我酒。”

“要是我不這麼做,不管我怎麼勸説,你肯定不會喝,那你就永遠無法品嚐、領會酒的醇香美味,不是嗎?”他朝她笑得蕩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