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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奇峯平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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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院,蕭涵秋遇見了鄒長風,他跟鄒長風打了個招呼之後,徑自走出了護國寺大門。

護國寺前,算得十分熱鬧,吃的,用的,看的,玩的,賣什麼的都有,蕭涵秋是連看都未看一眼便一直往前行去。

蕭涵秋走了,護國寺門口站起個賣糖葫蘆的小販,一路吆喝着,跟在蕭涵秋之後也離開了護國寺。

蕭涵秋是順着護國寺前大街前走。那小販也擎着糖葫蘆往前走,始終落後蕭涵秋十丈左右。

蕭涵秋對此似乎茫然無覺,本來是,他走他的,人家走人家的,路是人走的,街上行人也多得是,一個小販有什麼稀罕,隨便數數這一帶便有十幾個。

走着,走着,蕭涵秋突然拐人一條衚衕內不見了。

那小販竟也連忙加快步履跟進了衚衕。這就有點稀罕了!

那小販拐人衚衕後,立即停身住步,愕在了那兒!

這條衚衕裏,不能説沒有人,有,不過那是在衚衕裏嬉戲的幾個小孩子,卻單不見了那蕭涵秋。

小販瞪了眼,傻了臉,他遲疑了一下,拔腿便要往前追,突然背後伸來一隻手,拔下了他一串糖葫蘆。他一驚轉身回顧,一瞥之下,更驚了,差點沒嚇出病來,眼前,蕭涵秋手捏一串糖葫蘆含笑而立。不錯,這小販還算鎮定,剎時間他堆起笑臉:“你這位相公真會開玩笑,嚇了我一大跳!”

“是麼?”蕭涵秋笑了笑道:“是沒想到原走在前面的,突然變到了身後?”那小販強笑説道:“你相公説笑了,人又不是神仙,那有原在前面走,突然變到了身後的,我怎麼沒瞧見?”蕭涵秋道:“沒瞧見?你剛才不是在找我麼?”那小販簡直有點心驚跳,道:“相公真會説笑,你要幾串?”敢情好,他兜生意了!

蕭涵秋突然笑道:“我全要,糖葫蘆,還有你閣下!”那小販還待再説,蕭涵秋已然淡笑又道:“你閣下是來自東西兩廠,還是索霸王的手下?”那小販有點笑不出來了,但他究竟仍擠出了一絲笑意,道:“相公,你這是説什麼呀?”蕭涵秋雙眉一挑,臉微沉,道:“你閣下既然跟蹤我,就該知道我是誰,在我面前別來那一套,你也該知道,既被我發覺碰上了,不説實話那也萬難身,當着路人,我不想用強,給你留點面子,可是你別不知好歹,要惹火了我,我可沒有什麼顧忌!”那小販臉一變,手裏邊賣糖的玩藝便往下滑,嘴裏還一個勁兒地裝糊塗,臉上仍堆着笑。

蕭涵秋冷瞥了他一眼,冷然説道:“我知道你手裏的東西有文章,藏有歹毒暗器或兵刃一類,你要是還想要你這兩隻手,我勸你少動歪腦筋!”那小販機伶一顫,未敢再動,嘿嘿笑道:“南龍聖手書生誠然高明,看來我們大爺是低估了你!”蕭涵秋雙眉一挑,道:“這麼説來,你是索飛的手下!”那小販毅然點頭説道:“正是,蕭大俠打算把我怎麼樣?”’蕭涵秋冷笑説道:“看來,我剛才在護國寺裏就該給他點顏看看,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不難為你…”那小販神情一喜,蕭涵秋突然又道:“不過,我要麻煩你替我帶句話給他,他北虎鐵膽神力霸王索飛,也是個英雄人物,要找我就正大光明地找我放手一搏,以決雌雄,用不着以這小家子氣,有損聲名的低劣手法對付我,那會讓人恥笑,沒事了,你走吧!”那小販如逢大赦,剛要轉身。

蕭涵秋一擺手,道:“慢點,把你的東西留給我一樣!”那小販一驚,道:“蕭大俠,閣下…”蕭涵秋擺手説:“別緊張,我指的是糖葫蘆!”那小販神情一鬆,略一遲疑,隨即把手中物遞了過來。

蕭涵秋伸手接過,道:“好了,如今你可以走了!”那小販聞言,應了一聲,轉身飛竄而去。

望了那狼狽背影,蕭涵秋笑了,拿着那些個糖葫蘆,向衚衕中那些小孩兒走了過去。他把那些糖葫蘆分給每一個小孩兒,不要錢的糖葫蘆誰不吃,你爭我奪,轉眼而光。望着那些樂得合不攏嘴的小孩兒們,蕭涵秋也笑了,然後邁動步履,飄然走出衚衕口。他暫時沒有回客棧,他几几乎在整個北京城兜了一大圈,街上,已經不見捉拿叛逆蕭涵秋的榜文告示。他也遇見過不少東西兩廠與錦衣衞的高手,可是,雙方面而來,擦臂而過,恍若陌生路人。如此看來,這封信裏所説,果然不假!他這才回了客棧。入夜,皇城中一片寧靜!

皇城外雖然是萬家燈火明滅閃動,然而,皇城內卻只剩下了殘星般的三兩點,稀少得很!這是一座連雲巨第大宅院,圍牆丈高,門樓高築。

那硃紅的兩扇大門緊閉着,門首兩盞大燈,石階下兩尊對峙獅子,氣派,宏偉而莊嚴!隔着丈高圍牆內望,庭院重疊,深不知有幾許!

樹海蒼蒼,黝黑一片,只有偶而夜風過處,現出一兩點燈火,那燈光,在樹間,樓頭。,就在這萬籟俱寂夜漏已深的當兒,驀地裏,一條頎長白影劃破寧靜夜落在這連雲巨第大宅院的最高一片屋面上。白影,在那處屋面上風而立,衣袂飄飄,一動不動。

他未動,這連雲巨第大宅院內,竟也毫無一絲動靜,仍然像剎那之前那樣地寧靜,靜默。

片刻過去,白影有點詫異了,他遲疑了一下,突然揚聲發話:“江湖草民,夜來拜謁紀總督,那位代為誦報一聲。”話聲方落,庭院角落有一個清朗話聲:“無須通報,紀奉先在此。

隨着話聲,一條淡青人影騰直上,投向白影停身屋面,隔數尺一停身,身法之輕快,堪稱爐火純青!

那是位長眉鳳目,面如冠玉,俊美絕倫,英拔,且隱隱有懾人之威的中年青衫人!

他鳳目威稜閃動,深深打量了眼前白影一眼,似乎有點動容,白影是位丰神絕世,倜儻不羣的白衣書生。

青衫人的俊美,可謂世間罕見,但跟當面白衣書生一比,他立刻遜三分,相形見絀。

他呆了一呆,訝然問道:“閣下是…”白衣書生灑施禮,道:“江湖草民蕭涵秋見過總督!”青衫人又復一怔,急道:“閣下莫非有第一奇才之稱的南龍聖手書生?”蕭涵秋含笑謙遜,道:“那是江湖朋友們的抬愛,面對總督,蕭涵秋不敢!”青衫人電閃掠近,出雙手握上蕭涵秋雙腕,滿面驚喜,無限動地道:“紀奉先可謂有眼無珠,仰慕多年之人當面,竟然懵懂不知,茫然不識,閣下,我心儀已久,只恨無緣,不想今夜俠駕突降,得謀一面,紀奉先何可支…”原來青衫人竟是馬上馬下,萬人難敵,當朝柱石,蓋世虎將,朝野同欽的總督小温侯紀奉先。由這幾句話可知,此人果然是位英雄!英雄見英雄,自不免惺惺相惜!蕭涵秋由衷佩地説道:“總督垂顧,使我這江湖草民受寵若驚,引傲畢生,蕭涵秋更是仰慕半世,只恨官民相隔,身分懸殊,無緣拜識虎駕,一直視為生平一大憾事…”紀奉先朗笑説道:“閣下,這麼説來,你我神已久。”

“不敢!”蕭涵秋道:“是江湖草民仰慕多年!”紀奉先眉鋒一皺,道:“閣下,你知我紀奉先為人。”蕭涵秋道:“自然,所以朝野同欽。”紀奉先道:“那不敢當,不過,閣下既知我紀奉先為人,就不該自稱什麼江湖草民,要知道,紀奉先老早就想你這個朋友,你我之間沒有什麼官民之分,也沒有什麼身分懸殊,你只當我是半個武林人紀奉先好廠,其實,那總督二字,你也未必放在眼內…”蕭涵秋截口説道:“總督,蕭涵秋不敢。”紀奉先又復眉頭一皺,道:“昂藏鬚眉大丈夫,蓋世英雄頂天立地,閣下,我説句不該説的話,你這第一奇才未免令人失望!”蕭涵秋道:“那非我之過,皆因總督虎威太以懾人。”紀奉先揚眉笑道:“這才不愧第一奇才,罵人的本領的確高明。”蕭涵秋道:“總督,我句句由衷!”紀奉先道:“閣下又怎知我不是字字發自肺腑?”這位奇豪虎將好犀利的詞鋒。

蕭涵秋笑了笑,改口説道:“白難進皇城,只好夜晚登府拜謁,驚擾之處,尚祈…”

“又來了。”紀奉先截口説道:“閣下看得見,我現在是個閒員,所以我這府中沒有-個會武的護衞.幾個下人,如今睡得也正香甜,便是敲鑼也轟他們不醒,我是早發覺有人劃空而來,只不過,我不知道閣下是路過,還是專為找我,所以我未便冒然出聲現身,算起來該是我迓太遲!”怪不得蕭涵秋站了半天,未聞動靜。

蕭涵秋道:“總督奈何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紀奉先呆了一呆,失笑説道:“好,算我説錯了話,以後不客氣了,行麼,走,閣下,我不能在屋面上待客,你我客廳談去!”不由分説,拉着蕭涵秋縱身下屋,穿過別院,直奔大廳,半途,一名下人模樣的黑衣漢子睡眼惺鬆的倉惶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