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薄命紅顏情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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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皇城中的一座廣宅大院!這座廣宅大院氣派,莊嚴、肅穆,庭院重疊,深不知有幾許。
夜深,人靜,唯在後院一座小樓上,燈光猶透窗格,燭火未熄,人兒未寢,好寧靜的一方!
小樓上,透過輕紗窗格往內看,那是樓頭繡房,姑娘家的蘭閨,蘭閨中香冷金猊,被翻江,玉鈎牙牀!地上,鋪着一層層厚厚的紅氈。
温馨的小樓中,散發着一股淡淡幽香!在那漆桌之上,一盞八角琉璃宮燈之下,此際正對坐着兩位風華絕代,美絕塵寰的人兒。
一位身穿黑衣。一位則是一襲雪白晚裝。
那位黑衣少女之美豔,能使那位玉面素心豔羅剎索霜猶遜三分,索霜剛健,她則帶着點兒嬌柔與自然的尊貴。
那位穿雪白晚裝的,不像是個少女,那成的風韻,倒像極了初嫁未久的一位新婦。
黑衣少女的一雙美目中,隱萬種同情,憐憫,愛憐,悲痛,一直望着白衣婦少那清麗的嬌靨。
而白衣婦少那清麗出塵的嬌靨上,神情很是憔悴,人比黃花瘦,望之令人心碎腸斷淚盈眶!
那本該紅潤的嬌靨上,顯得有點蒼白,尤其那失的香,白裏猶帶着三分黃,有點像大病初癒!看起來,楚楚堪憐!
那眉宇間,恍若心事重重,又像是經過一番難言痛楚的折磨,像這麼一位人兒,她出來的,就該是悲痛,幽怨,與説不盡的辛酸!
然而,她卻顯得出奇的平靜,更近乎冷漠,那張臉上不帶一絲情,僅僅那雙目光中,略透一點期待的神。
這種靜默的氣氛,第一個忍不住的是黑衣少女,她雙眉微皺,櫻微啓,輕輕地低喚了一聲:“姐姐…”白衣婦少的失香邊浮起一絲難得的笑意:“妹妹,天大的大事,你也歇歇再説。”黑衣少女道:“姐姐,我歇得夠久了。”白衣婦少道:“為什麼不能多歇一會兒。”黑衣少女口齒啓動,言又止,終於默然。小樓中,又是一片靜默,但這靜默很沉重。
良久,良久…
白衣婦少突然輕呼一口大氣,道:“妹妹,你請説吧!”黑衣少女剎時間動起來,急道:“恭喜姐姐,賀喜姐姐,他還活着!”白衣婦少嬌靨突起輕顫,美目之中也現淚光,只是那張憔悴的嬌靨上的神,仍十分冷靜,道:“妹妹見着了他?”黑衣少女點了點頭。白衣婦少道:“跟他談話了麼?”黑衣少女點了點頭説道:“跟他談了很多!但只是那些該談的。”白衣婦少點頭説道:“告訴了他,妹妹是受人之託?”黑衣少女道:“我説了,姐姐!”白衣婦少道:“他沒問是誰麼?”黑衣少女道:“問了,我照姐姐的叮囑,沒告訴他!”白衣婦少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妹妹為我會忍得住的,那我就放心了,別的,自然是有關孩子的前因後果,對麼?”黑衣少女又點了點頭,沒説話。
白衣婦少道:“對此,他怎麼表示?”黑衣少女道:“他表示歉疚,他發誓非找回那嬰兒不可,要不然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姐姐,我也罵了他!”白衣婦少點頭説道:“沒人比我更瞭解他,他説得出,做得到,至於妹妹罵了他,妹妹該知道,那並不能怪他,那皆因令兄…”忽地住口不言。
黑衣少女揚了揚眉,道:“怎麼説他不該辜負姐姐的信賴與託付。”白衣婦少道:“那是因為他不知道那孩子是我的骨,否則他就是捨命…”黑衣少女截口説道:“姐姐,只要是託付他跟信賴他的人,我以為對誰都該一樣!”白衣婦少微微地垂下了螓首,道:“説來説去都是我母子命太苦,要受一輩子的苦難折磨…”忽地抬起螓首,笑接道:“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這幾年來,我體會的太多了,原先,我以為上蒼對我太苛,如今,我把它委諸於命,人力無可挽救的命,妹妹,不談這些了,他是不是已老了?”黑衣少女揚了揚眉,道:“倒未見他怎麼老。”白衣婦少臉上浮現一絲輕微的笑意,道:“還好…”伸出顫抖的手,摸了摸自己冰涼的面頰,悽惋一笑,接道:“倒是我自覺老多了,模樣兒也憔悴得羞對銅鏡,要是讓他看到,他不知要…”嬌靨一紅,隨之一片黯然,住口不言。黑衣少女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説得沒錯,姐姐是一輩子也不能忘情於他的,只是,姐姐,你還怕他傷心麼?要不是他…”白衣婦少輕搖螓首,截口説道:“妹妹,我不是説過了麼?這都是命!”黑衣少女哼了一聲,道:“姐姐的想法我不敢苟同,這不是命,這完全是他的錯,姐姐之所以有今,完全是他一手鑄成的,當年要不是他説什麼江湖生涯不適合姐姐,一個人躲得遠遠的,説什麼姐姐也不會…”白衣婦少:“妹妹,萬般冥冥早定,半點由人不得,假如他當年點了頭,要了我,説不定如今另有一番遭遇。”黑衣少女口説道:“什麼遭遇都該比如今好。”白衣婦少身形一陣輕顫,道:“這倒是,妹妹,便是死都比如今好,我要不是為了孩子,我絕不會苟活偷生,忍羞含垢片刻的。”黑衣少女默然,沒有説話。
白衣婦少又道:“其實,妹妹,現在想想倒是如今好,儘管這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可是至少我一個人承受了,並沒有連累他!”黑衣少女嬌軀猛地一陣顫動,啞聲説道:“姐姐,你太痴情,太傻了…”白衣婦少臉上浮現一絲甜笑意;“這是緣。”倏地,一絲悽楚的黯然神,取代了那極其短暫的甜笑意,她木然道:“也是命。”黑衣少女道:“既是姐姐對他不能忘情,何妨見他一面,跟他談談,然後讓他把姐姐帶出去,遠走高飛…”
“不!”白衣婦少神情立趨冷漠,急忙説道:“我如今跟他只是朋友,把過去的一切已忘得乾乾淨淨,不想再見他,一輩子也不想再見他了!”黑衣少女美目視,道:“姐姐,你何必自欺欺人,對我,你不該這樣,對自己,你更無須如此,那未免太殘酷了些!”白衣婦少像是突然間崩潰了,神情一黯,悽楚説道:“妹妹,你沒有説錯,我是自欺欺人,妹妹想想我現在的處境,還見他幹什麼?又有什麼臉面見他?白璧生瑕,清白染污,一個殘花敗柳破身子,還指望他要我麼?就是他不計較,會要我,我能以這麼一個身子待人麼?此生已矣,倘若真有緣,但卜來生了!”黑衣少女道:“姐姐,該知道,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白衣婦少緩緩説道:“弱女子都命苦,既然生來命苦,還有什麼好説的。”黑衣少女雙眉一軒,還待再説。
白衣婦少已搖頭又道:“什麼都別再説了,什麼都別再提了,目前我唯一的希望,只在孩子身上,只希望他能趕快長大成人,能夠在這濁世中自己站得起來,我也就再沒有牽掛了。”黑衣少女道:“可是,姐姐,孩子他…”白衣婦少道:“我明白妹妹的意思,別讓我有機會,一有機會,我仍然是要不顧一切地把他送出去的,我絕不能讓他跟着令兄長大,絕不能讓他學令兄的樣,將來成為第二個令兄。”黑衣少女沉了一下,道:“姐姐真忍得骨分離之痛苦?”白衣婦少道:“只要是為我的孩子好,我能忍人所不能忍,受人所不能受,妹妹也親眼看到過一次了,只要能使他離這環境,我情願一輩子不見我的孩子…”黑衣少女動容説道:“姐姐,你本是個最為不凡的當世奇女子,也該是天下最偉大的母親,讓我好不欽敬!”白衣婦少淡淡一笑道:“那沒有什麼,天下為人父母者,對他們的子女都會這樣,也都應該這樣,並不值得…”黑衣少女皺眉道:“只是,像費嘯天那種人,已難找到第二個!”白衣婦少身形一陣輕顫,道:“提起費大俠,令我愧疚難當,一輩子難安,為我母子倆,連累他犧牲了一條命,沒個人收屍埋骨,此恩此德我母子今生是無法報答的了…”黑衣少女道:“姐姐,這是捨生取義,武林豪雄講究的便是這個,但凡有血之人,義之所在,他願意死,可以死,重如泰山,費嘯天當年一念之誤錯投西廠,眼見自己成了佞殺害忠良無辜的工具,他早有身之心,如今他所以千里送嬰,甘願一死,也是希望捨生取義,以贖前愆。”白衣婦少道:“那是他的事,對我母子來説,費大俠他不啻重生再造的大恩人,他年我會讓孩子為他供個長生牌位,焚香,朝朝頂禮,來生為犬為馬也要報此大恩。”黑衣少女嘆道:“他固然令人敬佩,姐姐也令人敬佩。”白衣婦少道:“為人豈能知恩不報,武林中有句話説得好,‘受人點滴,當報以泉湧’!”黑衣少女默然,沒有説話。
沉默了一陣之後,白衣婦少突然一笑又道:“妹妹,我忘了問你,你見着他的真面目了麼?”黑衣少女道:“就是見着,所以我才説他未見老!”白衣婦少美目凝注,道:“妹妹以為他長得如何!”黑衣少女心頭一跳,臉上發熱,道:“姐姐,什麼長得如何?”敢情,她裝了糊塗。
白衣婦少卻未放鬆,道:“我指的是他的人品!”黑衣少女哦了一聲,淡淡説道:“原來姐姐是指這個,倒不愧那第一美男之譽!”白衣婦少點頭説道:“其實,又豈止是人品?南龍聖手書生樣樣傲誇宇內,武林公尊第一,要不然我也不會…”倏地悽惋一笑,改口説道:“妹妹,你對他的印象,僅僅如此麼?”黑衣少女心頭猛又一跳,臉上更紅,道:“是的,姐姐,緣只一面,是僅僅如此!”白衣婦少道:“妹妹希望見他麼?”黑衣少女強作淡然,道:“我不以為有這個必要!”白衣婦少道:“妹妹適才説我自欺欺人,如今妹妹這又叫什麼!”黑衣少女神立見不安,有點鎮定不住,道:“姐姐,我沒有自欺欺人的必要!”白衣婦少道:“妹妹,同為女兒身,妹妹應該知道,對這方面,女人最,有沒有,妹妹自己明白!”黑衣少女目光微垂,睫眨動,柔荑捏着羅帕不住地扭,答話的聲音,輕若蚊蚋:“姐姐,我自問沒有!”白衣婦少朗地笑了,柔婉説道:“這幾年來,承妹妹看得起我,我也視妹妹為閨中知己,事事推心,妹妹何能忍心這樣對我?”黑衣少女剎時間面紅過耳,螓首倏垂,好半天抬不起來,白衣婦少美目中異采閃動,趁勢説道:“妹妹,你我情同手足,情非淺,誰都想把心事訴諸一個知心人兒面前,那麼,妹妹,把你的心事告訴我,多少我會替妹妹拿個主意。”黑衣少女不理不睬,仍低着螓首。
白衣婦少道:“妹妹是不願告訴我,還是認為我拿不出好主意?”黑衣少女連忙搖了搖螓首。
白衣婦少邊浮現一絲笑意,道:“那麼,妹妹,有什麼怕看我,又有什麼怕告訴我的?”黑衣少女仍不答話,也不抬頭。
白衣婦少笑了笑,道:“我始終認為妹妹是位行事不讓鬚眉的巾幗奇英,卻料不到一旦涉及一個情字,妹妹也難免那世俗忸怩女兒態!”一句將生了效,黑衣少女猛抬螓首,高挑黛眉,嬌靨上,猶帶着三分未退的嬌羞紅,道:“姐姐,不是我不説,實在是面對姐姐,我羞於啓口!”白衣婦少道:“我不以為有什麼羞於啓口的,我跟他,已成過去,那山盟海誓也已成過眼雲煙!”黑衣少女道:“可是他對姐姐,姐姐對他,都未能忘情!”白衣婦少道:“如今的這個情字,已不同於從前。”黑衣少女還想説,白衣婦少已然又道:“除非妹妹不把我視同閨中知己,紅粉密友,要不然,我希望妹妹毫不隱瞞一絲地告訴我。”黑衣少女有點幽怨,也有點黯然地笑道:“姐姐這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為我做嫁衣裳的好意,我只能心領,因為那是一件萬難而絕不可能的事。”白衣婦少道:“這也是妹妹不説的理由之一?”黑衣少女點頭説道:“是的,姐姐,除了剛才那理由外,便是這個。”白衣婦少道:“我願意聽聽妹妹那既萬難又絕不可能的理由。”黑衣少女遲疑了一下,終於鼓起了勇氣,揚眉説道:“第一,我看得出,聽得也不少,他是個極為專情的人兒,他既有姐姐在先,絕不可能移情別愛…”
“妹妹!”白衣婦少截口説道:“這麼一個人,不值得傾心麼?
難道妹妹希望他輕易地見異思遷,移情別戀,喜新厭舊麼?”黑衣少女咬了咬鮮紅的下嘴兒,道:“那倒不是,每一個女兒家莫不以嫁得一個專情兒郎為一生之最大心願,女兒家求也求的是這種夫婿,我承認他的一切,都能令每一個女兒家傾心,甚至於不克自拔,可是,姐姐,也就因為他是這麼一個值得人傾心的人,所以我説那絕不可能!”白衣婦少笑了笑道:“假如妹妹只有這一點顧慮,我勸妹妹儘可放寬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克服這一點,甚至於讓他跪求妹妹!”黑衣少女臉一紅,垂下目光,道:“我不敢奢望這樣,他當世第一,那也會很委曲他…”白衣婦少道:“可是咱們女兒家,不能反過來去求男人,我更不能讓妹妹反過來去求他呀,你説是不,妹妹?”黑衣少女道:“話雖這麼説,可是我知道那近乎不可能。”白衣婦少道:“難道説,我會拿妹妹的終身大事開玩笑?”黑衣少女忙搖頭説道:“姐姐,我不敢這麼想,也本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説他,他這個人太以不凡,也就因為…”白衣婦少道:“這麼説來,妹妹是信不過我了!”黑衣少女忙道:“那也不是…。
白衣婦少又截了口,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麼妹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黑衣少女一時未能答上話來,半晌始道:“就算姐姐能克服這一點,我還有第二點理由。”白衣婦少道:“事在人為,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妹妹願意,在我來説,便沒有不可克服的困難,妹妹且説説看!”黑衣少女猶豫了一下之後,才紅着嬌靨道:“姐姐知道,北虎鐵膽神力霸王索飛,有個美豔無雙,巾幗奇英的妹妹,叫‘冷麪素心豔羅剎’索霜?”白衣婦少點頭説道:“我聽妹妹提起過,怎麼樣?”黑衣少女道:“據我所知,她對他也一見傾心,不可自拔…”白衣婦少搖頭説道;“他就是這麼個害人的人…”話鋒微頓,接道:“只是據妹妹所知?”黑衣少女道:“事實上也是這樣,姐姐該知道,那絕對可能!”白衣婦少點頭説道:“是的,妹妹,我知道,但,妹妹,絕對可能又如何!”黑衣少女道:“索飛兄妹稱奇於世,兄妹兩無論什麼事都是敢做敢為,尤其索霜這麼一個愧煞鬚眉的奇女子,她一旦對某人動了情,她會不顧一切地明白表示的!”白衣婦少淡淡一笑道:“妹妹,敢於表示又如何!”黑衣少女道:“這一點我不如她…”白衣婦少笑了笑,道:“妹妹,你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兒家?”黑衣少女紅着臉,搖頭説道:“姐姐問得有多妙?我那裏知道?”白衣婦少淡淡笑道:“所以妹妹得聽我這個過來人的!”黑衣少女口説道:“我沒有不聽啊!”白衣婦少為之難以忍俊,道:“既然聽,那就好辦。”黑衣少女此際才猛悟失言,臉一紅,低下了頭!
“妹妹,你放心!”白衣婦少道:“索霜不足慮,休説他不會對索霜如何,便是會對索霜如何,我既有辦法克服他對我的那一點,難道我就沒有辦法克服他對索霜的那一點?再説,妹妹無論那方面,也都比索霜只強不弱啊!”黑衣少女微微抬起了螓首,道:“那是姐姐跟我情同姐妹,先人為主的觀念使然,其實,我自認為我不如索霜多多!”白衣婦少道:“妹妹,謙虛是一種美德,可是過分的謙虛,就變成了虛假,再説,這種事,也不能謙讓,懂麼,妹妹!”黑衣少女忍不住皺眉赧笑道:“姐姐,你這是教我搶…”搶什麼,她臉上一紅,沒有説出口。
白衣婦少卻搖頭説道:“不是搶,妹妹,事實上,索霜本不是你的對手。”黑衣少女美目奇光陡盛,道:“怎麼説,姐姐?”白衣婦少道:“妹妹自己對我説的,難道忘了,索霜是個訂了親的姑娘?”黑衣少女似乎有點失望,目光奇光倏斂,搖頭説道:“那沒有用,姐姐,我剛才説過,索霜不是世俗女兒家,她敢做敢為,不會為世俗禮教所束縛的,只要她打算做一件事,任何人也無法阻攔她!”白衣婦少道:“照妹妹這麼一説,她果然是個不平凡的奇女子,只是,妹妹,乃兄索飛是個頂天立地的鐵錚奇豪,英雄人物,他該不會允許他妹妹這麼做吧!”黑衣少女搖頭説道:“那很難説,索飛由來疼愛他這唯一的妹妹,天大的事,一旦磨久了,或者索霜使了,他也只好由她。”白衣婦少道:“可是,妹妹,這不是別的事,聽你説,索家在北六省武林,是個極有聲望的世家,多少年來一直領導北六省同道,索飛他怎會願意在親家面前説不出話來?”黑衣少女道:“無如,索霸王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白衣婦少道:“任何人天不怕,地不怕,他不會不怕個‘理’字,尤其索飛英雄蓋世,他絕不會不講理!”黑衣少女苦笑説道:“看來,在口舌上,我永遠説不過姐姐。”白衣婦少道:“妹妹,這也是千古不移的一個‘理’字,我説的是理,還有,妹妹,你可知道索霜的未婚夫婿是誰?”黑衣少女一驚,道:“莫非姐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