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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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雷話裏有話地提醒道:得罪誰您自己知道啊。我告訴您啊,做人呢,一定要宅心仁厚,那缺德帶冒煙的事兒少乾點兒,您家煙囱子就能冒青煙兒啦。他説完,帶着一幫哈哈大笑的小哥們兒騎車離開,車鈴聲響成一片。
婦人醒悟,跳着腳喊:你個小混蛋雷雷,你給我回來,你知道是誰幹的?是不是你這個小兔崽子乾的,我告訴你啊,別以為你爸以前在省裏當官兒就了不起,現在還不和我們一樣,農工一個…
雷雷等人吹着口哨"甜"從青兒身邊經過,她看着雷雷,雷雷衝她眨眨眼睛,揚長而去。
回到家裏,母親已經擺好飯菜。青兒大呼痛快,興奮地給母親講剛才的所見所聞。葉母猜測説一定是雷雷那幫小子學電影裏小兵張嗄的損招,青兒説看來這裏還是有好人。
葉母也為女兒的事兒發愁,她嘆口氣道:今天見着方書記老婆了。她拐彎抹角跟我説,金場長要退了,許大馬肯定當場長,老方不願意得罪許大馬,找他一點兒用也沒有。
青兒説她想去一趟省城,找校領導説明情況。葉母幫不上女兒的忙,心裏有愧,此時無話可説。
收拾完碗筷灶台,窗外已經漆黑一片。青兒拿起書,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她想起雷雷,原來這個混世魔王並沒有那麼壞,也有風趣可愛的一面。而此時,雷雷卻沒有閒着,凡是對青兒惡言惡語,有不良企圖行為的人,都是他打擊報復的目標。今晚,他要對付的是談虎變、人見人怕的"南霸天"許大馬。
一羣人藏在許大馬家門外樹後,個個擦拳磨掌,像打了素般興奮。大頭問許大馬真的一個人在家?黑皮説,他老婆打麻將去了,半夜才回來呢。雷雷瞪着眼讓小聲點兒,他正捏着嗓子醖釀情緒呢。
幾個哥們兒倒是噤聲,擠眉眼表情豐富。雷雷憋着氣,將嗓子得又尖又細,貓叫般喊:許副場長,許副場長在家嗎?大家夥兒咬住嘴,硬是生生把笑聲鎮壓下去。屋裏許大馬拖着腔調問"誰呀?"雷雷尖細着嗓子,學嬌滴滴的女聲:我是三隊小麗啊,許副場長,我有點急事兒。
這幫小子笑得要暈過去,又不能出聲,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青筋直蹦,好比下不出蛋掙扎的雞。可雷雷一本正經,側耳聽着屋裏的動靜。
一陣沉重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雷雷打了個手勢,眾人迅速躲到樹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桶豬泔水"咣噹"砸下,連桶帶泔水一股腦兒砸在許大馬頭上。他當時就蒙了,想不出誰敢暗算自己。
哥幾個看着許大馬的狼狽相,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之聲決堤而出,騎上自行車扭頭就跑。許大馬憤怒又瘋狂,扯着嗓子罵:他媽的有沒有王法啦,被老子逮到筋扒皮、關閉…
男孩子們瘋狂地騎車猛跑着,既興奮又害怕。黑皮動得直結巴:雷…雷子,就不怕許大馬報復咱啊?雷雷不屑地説,398恨許大馬的人多了去了,想他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他們本都排不上號。末了他提醒説,大家夥兒別犯傻,自己招供去啊。
眾人把頭搖成撥鼓,異口同聲説:那不能,那不成傻子啦!
麻桿突然好奇地問雷雷,怎麼想起折騰許大馬來啦,跟他有仇嗎?雷雷眼神變冷,聲音冷刀子似的説:仇大了去了,這老東西糟踐了我一個…他截住話,不知怎麼説下去,他還不清青兒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大頭義憤填膺地罵,死催的許大馬敢糟踐咱雷司令的親戚,往死裏折騰他。其他人也紛紛討好地説狠話,大罵許大馬。
雷雷也不好説明,臨分手時他警告説:都給我記住了,許大馬詐死也不能説啊!誰説誰是叛徒!
黑皮興致地問:雷子,明兒咱噁心誰去?
雷雷冷靜地説:明兒想起來再説吧。
復仇大計得以實施,雷雷心情大好。家裏黑燈瞎火,他估計母親已經睡,正躡手躡腳推開房門時,燈"啪"一聲亮了,嚇得他一哆嗦。雷母端坐在桌前,瞪着兒子,雷雷趕緊陪着笑臉道:我晚上加班來着。
雷母冷着臉説:正經班都不好好上,還加班?睜眼説瞎話!
雷雷嘿嘿笑着:其實我特想閉眼説實話,可一見您吧,這本能就想編瞎話。這都是打小給您得,從來不信任我,我説什麼您都不信。
雷母生氣地説道:你就貧吧,早晚有一天壞在這張嘴上!
雷雷不滿地辯解:您當我愛説話呀,我在外面話少着呢,我不為逗您一樂嘛。要不,您又該想我爸了。
這句話杵到雷母痛處,雷母神黯然。雷雷見狀拔腳就想往自己房間溜。雷母喝住他,問二強家煙囱是不是他堵的。雷雷神坦然,當下矢口否認。雷母説二強老婆來告狀,説他一晚上都在他們家周圍瞎轉悠。
雷雷火了,張口罵道:我,他們家在不在農場啊?我愛轉哪兒就轉哪兒,她管得着嘛!
雷母抬手就是一巴掌:嘴這麼髒!
雷雷也不躲,生生挨母親一嘴巴。雷母立刻心疼,趕緊過來查看,責備説:這孩子怎麼不躲啊,你以前老躲的…她搬過雷雷的頭,看他的臉是否紅腫,雷雷絲彆着臉不讓母親看。
他聲音傷地説:媽,我都快20了,您別老動手,別老打我的臉。
雷母聞言手鬆開,雷雷神黯然地推門走進自己的房間。
他和衣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想青兒,手習慣地去枕邊摸收音機。枕邊是空的,他着急地翻身下牀,在屋裏亂翻一起,怎麼也找不着。他知道收音機被母親沒收了,沮喪仰面倒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