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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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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咬牙道:我上大學合理合法,你沒有任何權力扣壓我檔案!

男人轉過臉,冷笑不止:398之外的事兒,我管不着也不愛管,可只要你在398農場一天,你就在我手掌心兒上。你不服氣找人吧,你可着勁找吧。

青兒面無人,這個無恥的男人挖空心思就是想得到她。見青兒不吭聲,男人走幾步,又回過頭,換上一臉笑容:今天就談到這兒吧,有什麼想法隨時找我。去我辦公室或我家都成,我家在哪兒知道吧,你要願意,去你家也成啊。他説完笑眯眯走了。

青兒盯着他的背影,怒火燒紅了眼睛,不下一滴淚。

韓陽的接手續辦得差不多了,可青兒的事兒始終讓他掛懷。依仗着所長賞識他,韓陽婉轉地託所長找許大馬,替青兒説幾句話。所長警惕起來,警告他説,葉青兒的事兒他趁早別管,管不了還惹一身騷。

正説着話青兒推門進來,她像一具行屍走,面無表情,動作機械僵硬。她拿着抹布擦拭着灰塵,然後拿着暖瓶去打水。

跟所長不鹹不淡閒聊幾句,韓陽起身告辭。在走廊裏與青兒碰個面,他下意識地想躲,大庭廣眾之下,他要把自己撇得很清,他很在意好名聲。可是青兒的目光逮住了他,説已經見過方書記。

韓陽看着青兒表情已經知道答案,仍機械問一句:他怎麼説?

青兒悽然一笑:他讓我找許大馬,我見了許大馬…下面的話兒沒法再説,那個男人想幹啥兩人都很清楚。他不缺古道熱腸,但缺失俠肝義膽的勇氣,此刻惟有默然能表明他的態度。青兒苦笑一下,拎着暖瓶孤寂地離去。

別人都躲着葉青兒,雷雷偏不,青兒的影子老在他眼前晃悠。工作時他腦子老走神,他索趁着午休時間,來到醫務室找青兒。

青兒邊吃盒飯,邊看書,神情中有一種不屈和執拗。雷雷衝動地"咣"一聲撞開門,他眼睛並不看青兒,因動緊張顯得愣頭愣腦,平時那種潑皮似的壞勁兒蕩然無存。青兒困惑地看着他,不懂他葫蘆裏想賣什麼藥。

雷雷走到她面前,突然伸出手遞過一個潔白的口罩。青兒面似寒霜,一句話不説,埋頭吃飯看書。

雷雷直愣愣地説:這是你的,我還你。

青兒裝着沒聽見,眼皮都懶得抬。雷雷倔脾氣上來,他就像個樹樁,舉着口罩戳在那兒。屋裏的空氣逐漸凝固,慢慢稀薄,雷雷知道自己終究不過這丫頭,便開口問:我給你放桌上?

青兒從牙縫裏擠出冰冷的兩個字"拿走"。雷雷問為什麼?青兒又擠出一個字"髒"。雷雷的機靈勁兒全蒸發了,他傻乎乎説:我洗過了,還用開水煮過,不信你聞這味兒。

他把口罩遞到她面前,她厭惡地偏過臉,聲音生硬地道:你自己用吧。青兒冷漠的態度並沒有嚇退雷雷他其實最怕的還是她不説話,只要她理他,哪怕罵他,他都覺興奮,他像條瀕臨死亡的魚活了過來。

調侃是雷雷的慣用武器,只要他掄起來,就沒皮沒臉,自我陶醉。這招對沉默寡言、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尤其靈驗。雷雷大咧咧道:哎,你這個態度就不對了。這口罩不是你個人的吧,怎麼能隨隨便便就送人呢?公家財產你就這麼不在乎?當然你送我,我也不拒絕,但你這是費啊,太不對啦!

青兒滿臉不耐煩,猛地抬起頭:口罩放下,你,走開!説完,她低頭幹活兒。雷雷規規矩矩將口罩小心翼翼地放桌上,然後呆立在一邊,一動不動。

青兒奇怪他既不走,也不説話,就用眼睛嚴厲地質問他。雷雷低着頭,破天荒有了點兒男孩子罕見的羞澀。青兒不清這個小鬼頭想幹什麼,也不想知道,端起飯盆就往外走。

雷雷擋住去路,她瞪着她,冷冷地命令道:起開!

雷雷抬頭看一眼青兒,立刻低下頭,聲音非常小的道歉:對不起。青兒沒聽清,抑或是沒想到他會認錯,下意識地問了句"什麼"。雷雷嘟嘟囔囔:唉,長這麼大第一次説這個,怎麼還讓我重複啊。

青兒瞪着雷雷,他起抬頭,兩人目光相遇,都是一臉針鋒相對的固執。互相瞪了半晌,青兒覺得跟這個半吊子較真太掉價,扭頭就走,把他晾在一旁。他可不是省油的燈,主席游擊戰十六字方針學得爛於心,敵退我進,敵疲我擾;況且他的天就是喜歡跟人對着幹,從中找到鬥爭的樂趣。現在他想和青兒朋友,採取死纏爛打的招數,青兒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青兒到院裏的水槽邊埋頭洗碗,雷雷左腳蹬着水槽,右手揪着一旁的樹葉子跟她瞎貧:哎,你哪個青啊?青年,青草?還是青紅皂白?

青兒壓兒就不搭理他,使勁甩着飯盒裏的水,甩了雷雷一臉。雷雷趕緊躲閃,既不急也不惱。他一個勁兒轉着眼珠子,突然叫道:噯,快看快看,你小弟弟找你來了嘿。

青兒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尖叫起來。原來水槽裏動着一隻大青蟲,肥胖胖的,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雷雷哈哈大笑:果然是你親戚啊。得,以後就叫你菜青蟲吧。

青兒氣得用水潑雷雷,他卻抓起那隻蟲子嚇唬地往青兒眼前遞,嚇得她撒腿就跑,雷雷得意地大笑不止。

下班回家,青兒滿腹心事地走在路上。身後傳來一陣口哨聲,雷雷率領着狐朋狗友呼嘯而過,青兒依然是我行我素,目不斜視。離家近了,她的腳步變得猶豫,眼睛裏出悽惶無助的神情。她不知道前面有什麼樣的污言穢語或是惡毒行為等着自己,望着自家那片平房,她深一口氣,,走得步履沉重。

令人驚奇的是,長舌婦們都圍聚在昨天往她身上潑髒水的那户人家門前,吵吵嚷嚷,議論紛紛。那户人家裏濃煙滾滾,像着了火,那個健碩的女人跳着腳罵着:哪個缺德帶冒煙的王八犢子啊,欺負到老孃頭上了,給我滾出來,老孃叫你死不了活不成。

圍觀者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幫着她罵,雷雷與一幫哥們兒混跡在人羣裏看熱鬧。原來,這婦人家的煙囱讓人堵了。婦人邊罵邊指揮男人爬上屋頂掏煙囱,男人灰頭土臉被燻得大聲咳嗽,掏了半天也沒拿出裏面的石頭。婦人跳着腳,聲嘶力竭地大罵不絕。雷雷在一旁冷嘲熱諷道:大媽,您不會得罪什麼人了吧?

婦人氣乎乎地問:得罪誰啦?我家三代貧農,紅苗壯,年年得先進,我得罪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