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冢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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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以來,金一第一次見到了那麼多的官。和在涼州所見到的老百姓截然不同,這些官所穿的衣料閃閃亮,更佩戴着各種金玉佩飾,彷彿這世界的顏,一下子就為之豐富了許多。
看到了新鮮的東西,金一自然是興高采烈,跟在宇文邕的馬後左顧右盼,驀地,一雙悉卻又陌生的眼睛,讓他心裏一沉。那是獨孤伽羅的眼睛,又大又亮,金一原是看的了;可是,這雙眼睛原本是那樣清澈,此刻卻蒙上了一層陰影,在那陰影之中,倒映出的是一個人的身影。
這個人,身當出的文武百官之,年紀也只有三十出頭,相貌眉眼間與宇文邕竟有五分相似,正在城門口率領百官接天王大家的歸來,他的口中大聲報着官名:官府大冢宰,都督內外諸軍事,宇文護,恭大家歸朝!”
“他就是宇文護麼?”金一心中立時瞭然,這就是當年害死了獨孤信,得年方十歲的獨孤伽羅懷着滿腔仇恨,遠走北的宇文護麼?據説,他還先後害死了兩位天王,那是宇文邕的兩個哥哥…此刻,宇文邕的眼神,是否也和獨孤伽羅一樣?
身在宇文邕的背後,金一看不到他的眼神,不過,諸多的官員和各種禮節,沒多久就讓他頭昏腦脹,失去了興趣,若不是錢神突然出聲提醒,幾乎就錯過了那道暗中注意他的眼神:“阿一,那個大官在看你哩!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安好心。”金一猛一抬頭,正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眼眸,那種黑是比最深的夜更深的黑,天上的太陽映在那雙眼睛裏,竟也失去了光芒,重重疊疊的人影在那黑的眼睛中掠過,留不下半點影跡。
“宇文護?!”金一隻覺得心旌一陣搖動,幸好心田中的蓮花悠然香氣散,才穩住了他的心神,不由得暗自惕醒:“這人好似和天王大家是同出一脈,可這眼神的魄力,好似不在大家之下…”卻不知,對於他的反應,宇文護也在暗中吃驚:“好小子,被我這黑光一照,竟只是微微失神,別的且不説,這份護心守神的功夫着實有些功底,夠得上仙道士的水準。王老三説這小子練的是旁門左道,只怕不盡不實。”雖説心中有所警惕,但宇文護手握大周的實權已達十年之久,可以説是這一方天下的實際上的天王,單單一個初出茅廬的金一,哪怕能和絕世名將蘭陵王戰成平手,也還不足以讓他傾注過多的心神。他的注意力,仍是放在自己的堂弟身上,宇文邕如此急匆匆地趕回來,甚至丟下了自己還沒過門的子,其中必有重大的圖謀,而且十有**,就是針對自己的。
這份疑問,一直到宇文邕迴轉廟堂,拜祭過祖先之後,才得以部分澄清。大周天王接突厥公主回朝之後,第一道政令卻和這件朝野上下期待已久的大事毫無關聯。
“即起,命天官府與官府商議,鑄行新幣,凡現存行用各種錢幣,一律收回府庫,熔鑄為新幣。”宇文邕此言一出,百官頓時為之洶洶,鑄行新幣,這是何等大事,大家事先沒有和百官進行任何商議就下了決斷,如何使得?
宇文護眯起眼睛,腦中想起的是之前所聽到的那個消息:“宇文邕在涼州下令,蒐羅各種民間錢貨,尤其是古錢…本朝太祖也曾鑄行布泉幣,不過並未要求以此替代現有諸錢貨,而宇文邕卻比太祖更進一步。這道政令一出,勢必會有大量的古錢落入宇文邕的手中,假如這就是他的目的,此舉無疑頗為高效。”擾攘片刻之後,羣臣的目光都落在宇文護的身上,身為百官之,總攬軍政大權於一身,他不開口表態,那就什麼事都不用辦了。
隔了好一會,宇文護方欠身道:“大家此議,乍聽起來有些突兀,細想起來卻又藴含深意。本朝自太祖鑄行布泉幣至今,已逾十四年,其間並未再新幣,公私行用多有不便,説來也該再一次新幣了。只是,大家有意用新幣將民間錢貨盡數換回,這卻未免不妥,民間所用錢貨,有許多仍舊是漢時的五銖錢,久年深,錢文模糊不清,錢上的金銅磨損甚多,而新鑄之錢勢必量足錢重,這換用起來,恐怕朝廷的府庫要吃不少虧呀。”金一站在殿角,以他的耳力,若是想要聽清殿上説了些什麼,自不是難事,不過他對於朝廷大事興趣缺缺,尤其羣臣你一言我一語,説的都是什麼税賦啦祿米啦錢銀啦,對於他來説,本是比天書還要晦澀的東西——天書如果放到他面前,恐怕還好懂一些。
幾番想要離開,無奈金主卻對此事極為緊張,對於金一的不上心大為不滿,死活不許他走開半步,一定要在這裏聽壁角,金一拿他沒辦法,再説初來乍到,他也沒什麼地方好去的,也只得繼續站着。
正在無聊,忽然覺得有幾道目光在注目着自己,金一轉頭望過去,只見三五名軍將,穿的都是和他一般的千牛衞的黑戎裝,正向他打量,眼光頗有些不那麼友好。
何田田傷勢沒有痊癒,要和公主的車駕一道慢慢前來,李大白進城之後就望唐州總管府的留守處去了,此刻金一身邊,竟沒有半個他認識的人。對於這些態度好象不那麼友好的同袍,金一一時也想不出要如何上前搭話,雙方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會,他索就轉過頭去,不管了。
一聲並不響亮,金一耳中卻像打了一個悶雷似的,整個靈台都為之微微震顫:“這人是誰?好強!這份魄力,比起史萬歲來分毫不差…”他再次轉過身來,只見一名千牛軍主大步走近,此人身量極高,足足比金一高了兩個頭還不止,站在三尺外,就好象一座山要壓過來一樣,居高臨下的眼神中冷冽如冰:“你是新來的?怎麼沒有統軍和軍主帶你,獨個在這裏閒晃?”金一一怔,隨即笑道:“我名金一,在涼州新近跟隨大家,尚未有軍主統屬。這位想來是留守長安城的千牛軍主了,不敢請教上下如何稱呼?”
“韓擒虎!”名如其人,此人當真是氣勢如猛虎一般,讓金一不想起了自己所悉的另一頭猛虎,順口就説了出來:“韓軍主,好氣勢,與我那家僕竟不相上下!”韓擒虎的眼睛立時就瞪了起來,旁邊那幾個看熱鬧的千牛衞可傻了眼:這新來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把千牛三傑之一的韓擒虎視為自己的家僕!
在金一而言,這也不算是多麼失禮的話,金虎貴為一方妖王,千年的道行豈同等閒?這中土神州或許有人能制住他,不過至少也得是天道士那樣的級數,這韓擒虎氣勢人,本領雖然未知,以王伯元在宇文邕面前的地位來看,想必韓擒虎也不至於能和天道士並駕齊驅!
韓擒虎瞪了一會眼睛,見金一泰然自若,非但沒有故意挑釁的輕佻之意,也沒幾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鱉樣,心裏倒犯了嘀咕:“此人能進入千牛衞,又是大家親自拔擢的,想必有幾分本事,倒不可小看了他。”便冷然道:“不敢當,想來尊僕武藝高強,還在我之上,可惜今無由得見,不過我聽人説,上之所好,下必甚焉,尊僕若是羣絕倫,諒來金兄弟也非庸手,幾時大家較量一番,也好讓我開開眼界?”周遭都是千牛衞,那是大週一等一的強兵,平眼睛都生在額角上,怎能讓一個新來的如此放肆?聽見韓擒虎出言挑戰,都圍攏過來起鬨。
金一對此倒不陌生,在涼州時他和史萬歲等軍將相處,也大致瞭解這類人的脾氣,若是一味服軟奉承,他倒看不起你,非得你拿出真本事,再有真心,才能相處融洽。此時見韓擒虎挑戰,便微笑道:“我的能為尚不及我那家僕,不過也想見識見識大周玄甲天兵的武藝,時間地點,任君選擇就是。”擒虎喝了一聲,眼睛死死盯着金一,瞳仁裏有種火焰已經開始燒了起來:“此時正在當值,待下了班,我命人來請你!”彼此定了約會,眾千牛衞也不敢擅離職守,便即漸漸散去。金一又有些無聊起來,冷不防殿上三聲鐘響,裏面又是一陣呼喝舞蹈,羣臣次第退出,宇文護走在最後,出得殿角時眼光一掃,正和金一相對,眼角不微微搐了一下,隨即大步走出。
金一正望着他的背影,便有人來傳他上殿,但見宇文邕大馬金刀坐在寶座上,臉上出得意的笑容:“金千牛,適才我已令臣下擬旨,鑄行新幣五行大布,以此回收民間錢貨,你可知意在何處?”不必細想,只要覺到靈台中金主的動,金一便能知道箇中的用意:“大家這是要盡力蒐羅民間行用多年的古錢,以便恢復我錢神的神力。”
“不錯!”宇文邕一拍手,欣然道:“你錢神的神力世間罕有,幾乎沒有法術能夠抵擋,只需你的神力強上一分,我這裏勝算便多一分。不出意外的話,十之內,第一批古錢便可收回府庫。”説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拍手道:“對了,須得找一個人為你安排諸事。來人,給我找楊素上殿!”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