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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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電話上聽來,所有的南美人好像都差不多。兩回都是男的。我想是同一個聲音,不過我可不敢保證。重要嗎?”我可不知道。禮拜天呢?那天是考爾德倫自己打的電話嗎?
“禮拜天我不在這兒。”
“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嗎?”
“他那兒電話在大廳裏,我看響了他也不會去接,”
“我還是需要這個號碼。”他給了我,外加皇后區巴尼特大道的一個地址,我從沒聽過巴尼特大道,只得問副經理知不知道考爾德倫住的是皇后區哪個地帶。
“皇后區我什麼都不知道。”他説“你該不會真要上那兒吧?”他説得好像我得申請一張護照,而且要帶足食物跟水。
“因為我很肯定考爾德倫一兩天以後就會回來上班。”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這是個肥缺。”他説“如果他不馬上回來的話,工作就丟了。這點他很清楚。”
“他的出勤紀錄怎麼樣?”
“非常好。而且我敢説他生這病絕對合法。可能是那種要發三天才會好的病毒,最近很多人都被傳染了。”我直接從星河旅館的大廳打公共電話到考爾德倫住的地方。鈴響了很久,九或十下,才有個講西班牙文的女人來接。我請她找奧克塔維亞·考爾德倫。
“nosetaaqui。”她告訴我。他不在這裏。
我試着用西班牙文造問句。esenfer摸?他生病了嗎?我不知道這樣講她懂不懂。她回答時用的西班牙文和我在紐約聽到的波多黎各口音大相徑庭,而當她想配合我講英文時,她不只口音過重,詞彙也嚴重缺乏。nosetaaqui,她不斷地説,而這是她説的話裏我惟一聽得懂的。nosetaaqui。他不在這裏。
我回到旅館。我房裏有本紐約五區的袖珍地圖,我在皇后區的目錄查到巴尼特大道,翻到那頁仔細搜尋。找到了,是在伍賽德一帶。我詳細研究地圖,搞不懂為什麼一個拉丁美洲人聚居的出租公寓會設在愛爾蘭人集中的地帶。
巴尼特大道只有十到十二條街,從東往西,由四十三街延伸到伍賽德大道。搭地鐵的話不只一個選擇。我可以搭獨立路線的e或f線,或者是irt法拉盛線。
要是我真想去那兒的話。
我從房間又打了一通過去。電話依舊響了很久,這間是個男的。
我説:“請找奧克塔維亞·考爾德倫。”
“momento——”他説等一下。啪,然後就傳來一聲重擊,好像是話筒被他拋下後撞到牆上的聲音。之後除了隱約聽到收音機播放的拉丁美洲新聞廣播以外,什麼聲音也沒有。他回到線上時,我正想要掛上話筒。
“nosetaaqui。”他説。在我還沒來得及用任何語言接腔前,他已經掛斷。
我又看了一次那本袖珍地圖,心想伍賽德這趟非跑不可嗎?
當時已是通高峯時間。如果執意要去的話,就得一路站到那裏。而這樣做,就真能完成什麼大事嗎?我可以想象自己跟沙丁魚擠罐頭一樣。在地鐵車廂裏頭,為的就是要讓人家當面跟我説nosetaaqui。我到底圖什麼?他不是在幻藥度假,就是真的病倒了。不管怎樣,我都沒機會從他口中挖出什麼。就算我真的把他找到,頂多也只是nosetaaqui的代替品:nojose。我不知道,他不在這裏,我不知道,他不在這裏…
狗。—槌學堂·e書小組—喬·德金禮拜六晚上盤問過考爾德倫,當時我正到處跟一堆寄生蟲和無賴漢放話找人。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從搶匪身上搶走一把槍。索尼婭·亨德里克斯則混着伏特加和柳橙汁,下大量安眠藥。
就在那第二天考爾德倫打電話請病假。再過一天,一個穿呢格子夾克的男子跟蹤我進了戒酒聚會,警告我不許再查金·達基的案子。
電話鈴響了,是錢斯。他留過口信。顯然他沒耐等我回電。
“只是好奇。”他説“有眉目了嗎?”
“應該有。昨晚收到警告。”
“什麼樣的警告?”
“有個傢伙要我別惹麻煩。”
“確定他是指金?”
“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