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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破壞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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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言談風雅,待人親切,天波府自佘太君以下都喜歡這個身居驕位卻無驕氣的年少公卿,佘太君還有一幼女,名楊梓存,小名楊八妹,年方十八,因平時喜愛舞刀劍,利潑辣,開封城的世家子弟都不敢問津,是以至今未許配人家。

佘太君退到後堂,讓人把長子延平和長孫宗保喚到身邊,開口問道:“宗保,聽説周宣娶了唐國公主為是嗎?”楊宗保不明白祖母為什麼問起這個,答道:“是,周宣娶了唐國公主後馬不停蹄又跑去江州娶了奉化節度使的女兒,他目前已經有了四個

“啊,四個了!”佘太君詫異道。

楊延平道:“母親大人,那周宣是一品國公,四個妾又算得了什麼,誰又會象咱們楊家子弟這麼不好女呢。”楊宗保笑道:“周宣卻有些奇處,他不依唐國風俗禮儀分什麼一正、兩平這些規矩,説要按他故國澳國的禮儀來辦…祖母和大伯還不知道吧,周宣還是南海萬里外的一個島國的王子,國破家亡亡到了唐國,所以他照他故國的禮儀來辦,所有室一視同仁,地位平等…”佘太君笑道:“這倒是稀奇事,孃家地位不同,哪有什麼平等!”楊宗保道:“孫兒在吳國公府住餅幾,他四個室各居一院,互不相擾,每夜還聚在一起調絲竹,周宣享盡齊人之福,孫兒曾聽他言道,要娶八個子。”佘太君問:“那個羊姑娘也是周宣的子嗎?”楊宗保道:“是吧,不過因為羊姑娘與父母離散,周宣尚未與她舉行婚禮。”楊宗保沒説羊小顰極有可能是遼國第一權臣韓德讓之女,這若是讓朝廷知道,説不定會起什麼風波。會給周宣惹麻煩。

佘太君點頭道:“這周宣很是知禮…”又問:“他對女子舞槍不會嫌惡吧?”楊宗保不明白祖母問這些做什麼。老老實實答道:“周宣心寬廣。有常人難及地高論。他不喜嬌弱無用地女子。他府上地女子每早起要健身…”楊宗保話沒説完。就見佘太君雙掌一拍道:“那就好。你們説我把梓存許配給周宣如何?”

“啊。八姑嫁給周宣!”楊宗保張大了嘴合不攏。

楊延平也是目瞪口呆。

楊宗保回過神來了。心道:“我和周宣稱兄道弟、平輩論。八姑嫁給他。他不成我姑丈了。豈有此理!”當即反對道:“祖母大人。此事萬萬不可!”佘太君道:“有何不可,周宣不是説要娶八個子嗎,梓存嫁過去又不是做妾!”楊宗保急中生智。説道:“祖母大人三思,若那周宣是我大宋的國公,那八姑嫁給他是好事。但周宣是唐國的國公,我楊氏為宋臣,與別國的高官聯姻,縱然皇帝不怪罪,也必遭人猜忌。”楊延平也道:“宗保説得對,請母親大人三思。”佘太君嘆了口氣:“我真是老糊塗了,我愛周宣人才,倒忘了他是唐國的大臣,宋、唐這些年雖然沒有兵。但也説不上和睦,隨時可能會因為西蜀趙德芳而燃戰火,那時我楊家豈不是要受牽連,罷了,此事再也休提,你們出去飲酒吧。”楊宗保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回到席上向周宣敬酒,心道:“好懸,差點讓你成了我姑丈。那我臉往哪擱!”周宣並不知道楊宗保破壞了他的一樁好姻緣,娶楊門女將,想想都來勁啊,可惜被可惡地楊宗保給破壞了,這朋友不地道,這是損友啊!

申時三刻,周宣向佘老太君告辭,照楊宗保囑咐,向佘老太君請求讓楊宗保陪他到處逛逛。佘老太君自無不允。

楊宗保讓周宣的親兵先把周宣和四痴的馬匹牽回館驛。他讓府役備了兩輛馬車,周宣與羊小顰一輛。他和四痴一輛四痴看了看周宣,周宣微微而笑,四痴道:“我不慣坐車,我自乘馬。”説話時,一個紅齒白的藍衫公子大步進到前院,説道:“宗保,去看相撲是吧,怎不請我去?”看了看周宣、羊小顰和四痴,點頭致意。

楊宗保傻了眼,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向周宣引見:“周兄,這位是我八…八叔…”周宣奇道:“你那幾個叔伯我不都見過了嗎,哪裏又冒出一個八叔?且慢,這是女子吧?”那藍衫公子瞧着周宣的眼神,就知瞞不過去,乾脆道:“什麼八叔,我是你八姑,這位是周國公是吧,楊梓存這廂有禮了…”拱手作揖,一派朗男子派頭。

周宣趕緊回禮,打量了這個楊八妹幾眼,銀盆大臉,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眼睛大而有神,眼梢上挑,英氣,若不是嘴的弧線過於秀氣,那她這容貌就比她侄兒楊宗保還要英俊幾分。

楊宗保二十一歲,楊梓存十八歲,侄兒比姑姑還大三歲,但長輩就是長輩,楊宗保不敢失禮,陪笑道:“姑姑,小侄今要陪周兄,姑姑就不要去了吧?”楊八妹星眸一瞪:“我自去,又不要你陪。”便吩咐府役備馬,不一會牽出一匹火紅大馬,翻身上馬,朝周宣等人一拱手,風風火火,先去了。

壯漢柳原笑道:“楊八姑真乃女中豪傑,有貴府太君當年之風。”楊宗保看看周宣,心知周宣不會知道他祖母曾想把他這個姑姑許嫁給周宣,但心裏總是有點地,姑姑獨自走了最好,這要是和周宣在一起,難保不會發生什麼事,説道:“那我們也去吧,柳原,帶路。”只有周宣和羊小顰乘車,楊宗保、柳原還有四痴都是乘馬,前往六里外的汴河天漢橋西的“柳原相撲社。”周宣見羊小顰純美的容顏籠罩着一絲哀愁,心知今得知父母的消息對她來説觸動很大,母親又已死去,再怎麼隔膜也會傷心,便輕輕擁着她的香肩,説道:“顰兒不要難過了,我會陪你到母親墓前祭拜的。”羊小顰抓住周宣的手,貼在自己嬌的臉頰上,説道:“公子,大典之後就回金陵,不去遼國。”

“為什麼?”周定驚詫道。

羊小顰沉默了一會,説道:“我有些擔心。”周宣深深了口氣,羊小顰是個極聰明、極地女子,從那兩個遼人所説的話中已經瞧出事情相當複雜,他們去遼國很可能陷入漩渦和危險之中,羊小顰是擔心他周宣啊。

周宣捧起她雪白的臉蛋,在她自然紅潤地上吻了一下,輕鬆笑道:“顰兒擔心什麼,南漢之行那麼多風險我都不怕,北遼又怕什麼?再者我早就想與遼國好,準備洽談購買戰馬之事,你父現為大遼丞相、封爵齊王,這些年又一直派人尋找你,到了遼國,我們直接去見他便是。”羊小顰“嗯”了一聲,腦袋輕輕靠在周宣肩頭,脯貼着周宣膛,覺他左強勁的心跳,象鼓點一般敲打在她右上天漢橋畔的“柳原相撲社”與金陵城魏王徐勉宏大的鬥雞場頗為相似,也是環形建築,裏面分兩大層,下面一層數十個房間是相撲手平時住宿、練功的場所,上面一層又分四層,每一層都有一百五十個座位,四層可容納近六百名看客,中間是一塊方圓十丈的空地,鋪着堅硬厚實的木地板,正中一座八尺高的擂台,下面由六十四木支撐,台板厚達八寸,結實無比。

第三層看相撲擂台最佳,也有若干隔開的單間雅座,以拱貴客觀賞相撲,柳原領着周宣、楊宗保、羊小顰、四痴來到三層一個單間,讓一個小廝侍候着,他忙着張羅比賽去了。

周宣和楊宗保並肩憑欄下望,卻見底層擂台東、南、西三面亞已經有了不少看客(北面是相撲手上台通道),這些人看擂台要仰望,但因為離台更近,更受熱血地相撲愛好者喜歡,沒得坐,站立半宿也心甘情願。

忽然人羣騒動,好象起了什麼爭執,就聽“砰”的一聲,一人直栽進擂台柱子下面去,隨後人羣一分,藍袍公子楊八妹楊梓存走出來了,指着栽在台下那人道:“小小的教訓你一下,再敢無禮踢斷你的腿!”人羣中隨即有人説道:“這是天波府的楊八姑啊,陳閒真是吃了豹子膽了,敢調戲她,這下子要回家躺幾天了。”楊宗保頓覺頭大,他這個姑姑比他還會惹事,楊宗保早幾年也是一言不合就老拳相向的,中了武舉後就老成許多了,現在輪到他這個十八歲的血氣方剛的姑姑惹事了,她姑姑男裝俊俏,出外常有好男風的輕薄男子上前搭訕挑逗,無一不遭到痛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