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蘭州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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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數時間，秦慕白大半時間泡在皇宮裏。（_泡&書&吧）跟着內苑監、禮部、太常寺、鴻臚寺等等若干相關衙門的官員們，悉和練習各項婚儀事項。

都説皇帝的女兒不愁嫁，還不就因為她有個好父親？皇家的婚姻，很少有不帶政治彩的。這樣的婚事，也早就超越了婚姻本身，更多的時候要作秀，要上演政治戲。

原本按傳統習俗來説，皇帝嫁女，頂多是朝廷大臣來恭賀，大肆熱鬧鋪張一回也便罷了。但這一次皇帝嫁的是最愛的女兒高陽公主，駙馬是近年來風頭勁盛的軍界少壯派翹楚秦家三郎秦慕白，那就更有大戲可做了。

十二衞大軍的重要將領，那是首先要出席的，另有兵部、南北二衙也不必説。此外，秦慕白就任職官的襄陽、曾經工幹過的絳州、再有就是蘭州河隴等地的各方州縣，都破例派官員來恭賀。

這些地方的官員來恭賀倒也説得過去，但在他們的帶領之下，好多地方官員也一起跟風跑來長安來，以恭賀大婚為由，或來聯繫京城的路子或來與秦慕白套近乎，再不濟也能套一套同僚之間的情。為官不易嘛，多個朋友多少條路少個敵人少堵牆的道理都懂。

於是，秦慕白的婚事，漸漸演變成一場“公共盛會”諸地官員抱着不同的目的雲集京城，蔚為大觀。

連來登門到秦府拜會的，也要踏破了門檻。

秦慕白很是無奈，又不能伸手去打笑臉人。於是白天大半時間他索躲在皇宮裏不出來，以免面對那些登門造訪應接不暇的客人，焦頭爛額口乾舌躁。

這一過，就是十天。

婚期已然近在咫尺，只剩五天。

秦慕白和高陽公主都有些疲憊了，結個婚，如同打一場仗。

這一偷得空閒，秦慕白和高陽公主一起去到後宮護國天王寺，在清善大師那裏討了個清淨，煮了茶，聽她講禪。但二人今天都沒心思聽什麼深的佛理，沒半晌就都昏昏睡。高陽公主甚至都直接趴在桌几上睡着了。

秦慕白給她披上了自己的鬥蓬，對清善大師歉意的笑道:“大師勿怪，連期學習各類禮儀，公主怕是累壞了。”

“無妨。就讓公主殿下在這清淨之地睡上一覺吧，秦駙馬不妨將她送到禪房。”

“也好。”秦慕白便將高陽公主抱起送到一單幽靜的禪房內，託兩名尼姑照顧，自己重回了禪堂。

“秦駙馬今何得閒暇到了敝寺，可有指教？”清善大師微笑問道。

“大師，秦某連盡觸浮華，心疲累倦了，只想圖個清淨，因而便來了。”秦慕白説道。

“紅塵三千，翻滾下來誰能不累？”清善大師唱了個佛諾，説道，“德妃娘娘也三不五時的到敝寺來，或佛頌經，或參禪靜思。世間浮躁，人心思安。也是常事。”秦慕白擰了擰眉頭，説道:“也並非完全如此。也不知為何，近來我特別覺心浮氣躁，心中一股無名業火總是不受控制的隱隱升騰。以往司空見慣的一件小事，也能觸動的我肝火。夜晚睡着了，也是睡不安穩。偶爾做些惡夢，或是夢到金戈鐵馬的沙場征伐，血千里。”清善大師怔了一怔，説道:“駙馬大喜將近，每都是接觸一些喜慶物什，緣何做了這樣的夢？”

“我也不知道。”秦慕白長吁了一口氣，悶悶的道，“我從來沒有這樣過。就算是真到了邊關前線，隆隆戰鼓之中也能睡得安穩。如今回了家，卻是心神恍惚不得安寧。”清善大師點了點頭，説道:“那便是將軍有所思，夜有所夢。所謂魂牽夢縈，身在那處，反而安穩自若；但若離開了，卻是反覆思量。將軍，你的人雖在長安，心卻不在長安。”秦慕白一怔，頗有一點醍醐灌頂的覺，點頭道:“大師所言甚是。我雖是在準備與公主成親，但連番的儀禮應酬已經讓我疲於應對，沒了半分大婚的喜意。反而，我放心不下蘭州的城池和軍隊，時刻思念父親。兒將大婚，父卻在外，這是一件遺憾。如今邊關多事，我在家中喜宴賓客作樂，父親卻在冷月邊關餐風宿戎馬倥傯，我心中甚是不安。”

“原來如此。”清善大師雙手合十，閉目道，“阿彌陀佛，秦駙馬忠體國孝順仁悌，令人佩。但僅僅如此，還不足以亂了駙馬心神。定然還有別的事情。”秦慕白雙眉重擰沉半晌，突然心中一亮:對了！連來我只顧着婚禮的事情，也沒怎麼歸家，都把蘇憐清那邊的事情給忘了！

“多謝大師，秦某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大師恕罪，秦某有事料理現在就要出宮，公主殿下就暫託大師照顧了。”

“駙馬放心去吧！”秦慕白離開護國天王寺，在玄武門軍監那裏討了一匹馬，騎上之後直接飛奔出宮到了秦仙閣。

蘇憐清已經在秦仙閣裏，等了快整整一天了。

“將軍，你讓老孃好找！”二人方才坐下，蘇憐清就急道，“連尋你，就是不見人，你早出晚歸，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轉託他人之口對你説。”

“現在説，簡明扼要。”秦慕白説道。

“好。”蘇憐清喝了一口茶水，了一口氣説道，“澹台姐妹已經成功潛伏到漢王身邊了。漢王對她姐妹二人喜歡得緊，還説要納她們為孺人。姐妹倆也用了些手段吊足了他的胃口，就是一直不肯就範。”

“説重點。”

“她們打聽到一則重要消息！”蘇憐清説道，“近幾，漢王與房遺愛都藏在了東宮之中，夜與太子商議一些機密之事，旁人都近身不得打聽不到什麼消息。只有一次漢王多喝了一些，命澹台姐妹起舞伴隨，酒後胡言説了一句，那廝有什麼了不起，如此風光！小王便要當眾折了他的威風，讓他顏面掃地身敗名裂，遲早結果了命！”

“説我？”秦慕白眉頭一擰。

“還能是誰呢？”蘇憐清正道，“雖然他沒有點名道姓，二女出於謹慎也沒敢多問。但左右猜測，定是針對於你。你近不是要大婚了麼？動靜大，風光無限。你又與他有仇隙，不是針對你還能針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