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倚天屠龍記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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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一行人徑向北行，不多已經到了元朝的京城大都。蒙古人自恃勇武，鐵騎所到之處，曾囊括了亞歐大陸的廣大區域。此時雖已分裂為大元帝國和各大汗國，卻仍幅員遼闊，連貝加爾湖、西伯利亞一帶，也盡在元朝疆域之內。

此時朱九真的語言通技能便又派上了用場，她見多識廣，對各地的風土人情無有不，哪怕是在大街之上和那些金髮碧眼之輩談，也是頗為投機，令對方大起知己之心，不多時，便探到許多要緊機密事。

一行人在客店裏投宿，待到諸事安定，朱九真便別有深意地提起蒙古人倒行逆施諸事。原來蒙古人是遊牧民族出身，仍處在落後的奴隸社會，入主中原之後，積習難改，將漢族人變成四等奴隸，漢人婦女更是如同兩腳羊一般，毫無人權可言。

眾人雖然都是身負武功之輩，不至於被普通的元兵肆意欺凌，但是蒙古人暴政已久，也飽受壓迫，此時聽朱九真舊話重提，便有同仇敵愾之心。張無忌又想起小時候曾經被元兵擄走，被玄冥神掌折磨數年之事，更覺氣憤。

朱九真因道:“我打聽得幾後便是一年一度的皇上大遊皇城的子。皇上、皇后、貴妃、太子、公主什麼人皆會出面。我有意趁機行刺那狗皇帝，諸君可願助我一臂之力？”黛綺絲等人原本是被她用生死符制住的，此時想也不想，自然慨然應諾。唯有謝遜，並不清楚朱九真手上實力，略有遲疑道:“此事非同小可，恐要徐徐圖之。教主千金之軀，何必冒此大險？”黛綺絲知道他心意，冷笑着嗆他道:“謝三哥放心。你那無忌孩兒功夫不弱，斷然不至於有什麼閃失。再不濟咱們叫他看門接應便是。”張無忌見朱九真笑盈盈望着自己，怎肯在這個時候示弱，紛紛和旁人一道，主動請纓，要接下最要緊的那樁事。

謝遜見朱九真不慌不忙，頃刻之間安排妥當，便私下裏囑咐張無忌道:“大元皇帝乃一國之君，身邊護衞高手自然不少。朱姑娘勇氣可嘉，行事卻未免急躁。她是教主，我拼就一死，也要聽命於她。但你卻不可魯莽，時時刻刻當以保全自己為重。”張無忌含淚應了。

這邊朱長齡也在和衞璧偷偷商議事情。衞璧自從受了陳友諒蠱惑，辦砸了朱九真付他的事情後，朱九真對他就再也沒有過好臉，夜裏雖有移枕相就之舉，卻也只拿他當工具一般使用，只顧自己快活，全然不顧他受。此時衞璧已有幾分心灰意冷，心中不住想起武青嬰昔的好處，又想起武青嬰因朱九真之故慘死，格外心中忌憚，只是不敢吐心事。

朱長齡道:“好外甥你對真兒一心一意，我自然是看在眼裏的。哪怕是辦砸了事情，也是太過在意真兒的緣故。她是個固執脾氣，其實私心還是戀着你的。幾後我們去謀刺那狗皇帝，你若能立個大功，還怕她不對你回心轉意？”衞璧心中苦笑，口頭連連稱謝。

數之後，蒙古皇帝果然如約大遊皇城。明教諸人按照原先計劃，正舉事，奈何剛剛形跡，朝廷高手頻出，明教這邊選出的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雖然倉促應對，卻渾然不懼，雙方一通混戰。混戰之中，朱九真乘人不備，潛伏在高樓房舍之間，大刺刺從無盡空間裏取出一把重型狙擊槍來。這把狙擊槍自然是她明星志願世界中收羅到的上乘貨。

元朝皇帝身邊高手雖多，但冷兵器時代，哪裏抵擋的了這個，隨着幾記完美的拋物線滑過，皇帝前飆出幾股鮮血，頹然倒地。霎那間，整個皇城便更是混亂。在混亂之中，朱九真再接再厲，又將皇太子、皇子、公主、皇后等一干人等盡數死。原本朱九真還想趁勢結果了汝陽王、趙、王保保等人，無奈眾皇親國戚見勢不好，紛紛躲避，一時之間，竟然尋不到下手的機會，只得就此收工。

元朝皇帝和皇太子一死，蒙古人一時失了主張，先前那些和明教人對攻的武林高手也失了氣勢。此消彼長之下，蒙古人大敗。奈何在元朝大都中居住的都是些被奴化許久的漢人，奴顏媚骨，自甘墮落，否則趁勢一鼓作氣，率領民眾造反，將這座城市佔領，也未嘗不可。

當夜汝陽王以鐵腕手段，將大都收歸己手。朱九真便率明教諸人退至百里之外，清點傷亡，大肆慶功。

黛綺絲喜道:“經此一役，我明教之名威傳天下，天下人皆知明教教主為民出害，將那狗皇帝擊殺。只是教主好膽識，竟接連擊殺了皇太子、諸皇子，這下羣龍無首，韃子們光爭位就要忙一段時間了。”朱九真笑道:“擊殺狗皇帝非我一人之功。乃是先師所傳無敵霹靂雷火彈的功效。此彈發之後速度極快，令人防不勝防，故能一舉奏功。”她信口開河，將重型狙擊槍的子彈説成是無敵霹靂雷火彈，料想即便有人看到死者屍體，也可將話圓的跟真的似的。

謝遜心中也暗覺慚愧，暗想原來她有這般利器在手，無怪乎藝高人膽大，敢提出刺殺方案。單憑此舉，她於黎民百姓之功便不在昔年神鵰俠楊過之下。此等女子，哪怕私德略有不妥，但既然無忌對她死心塌地，也就罷了。

謝遜看了一眼張無忌，見他正傻傻地盯着朱九真看，彷佛能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一般，不由得暗歎一聲，突然提高聲音講道:“雖然我教此番大勝，但是事先分明走漏了風聲，想是有叛徒混跡其間，教主不可不查。”一邊拍了拍手，就有人押了衞璧進來。

朱九真高高坐在高台之上，望着跪在地上的衞璧。只見衞璧此時神慘淡，一雙眼睛望着朱九真，眨也不眨。

謝遜大喝一聲道:“稟報教主，衞璧勾結蒙古韃子，我教機密，其罪當誅，請教主定奪！”朱九真嘆了一口氣，冷着臉聽謝遜和衞璧一問一答，期間謝遜數次指出衞璧言語之中不盡不實之處，終於坐實了衞璧因不忿武青嬰之死，伺機報復，勾結蒙古人的罪名。朱長齡還要替外甥求情，朱九真卻搖搖手，示意將衞璧押下。

慶功宴後，張無忌低聲問謝遜道:“義父，衞璧果真出賣了真姊嗎？”謝遜見左右無人，方沉聲説道:“衞璧他行事卻有不當之處，但我教機密者另有其人，已被義父當場處死。我將所有罪責歸於他一人，卻是義父為了你的一片苦心。無忌，你明白不明白？”張無忌呆立半晌道:“只是這樣一來，叫我面對真姊，如何心安？”謝遜罵道:“他和你未婚行為不檢，已是大大的對不起你。你以德報怨，一味被別人欺負而不自知，又叫我九泉之下面對你父母，如何心安？”深夜，朱九真去見衞璧，衞璧反覆澄清。朱九真冷笑着説道:“我也深知你還戀着我，不會輕易背叛我，但你因武青嬰之事恨我，也是事實。如今我叫你陪她作伴，好不好？”衞璧只當她要殺自己，大聲討饒，早被朱九真一掌劈昏。她乾脆利落，使個傀儡人易容成衞璧的樣子，將他偷樑換柱換出來，又將他一路送回紅梅山莊去。這時衞璧才知道，當初被砍作泥的武青嬰，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幾個人驚懼於朱九真手段，在紅梅山莊中相顧無言，卻什麼事情都不敢做，唯恐惹怒了她。

這壁廂朱九真快刀斬亂麻，索判了衞璧五馬分屍之刑，又叫張無忌親自行刑，以解謝遜心頭之怨。心中卻想到橫豎傀儡人死不能算死，待到謝遜離開後，還不是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睡多少美男都隨便。

誰料張無忌果然是個良善子，軟綿綿得見不得人死，竟然暗地裏將傀儡人衞璧放了，回來卻對着謝遜滿口謊言，面不改。朱九真聽了暗暗心驚，對張無忌倒是高看了幾眼。然而待謝遜提及為他倆主婚一事，朱九真卻仍然設詞推託。

這謝遜正在和朱長齡商議結親之事，朱九真突然話鋒一轉，問道:“謝法王這些子苦練九陰真經，可有進境？若此時和成昆那廝對陣，有幾成勝算？”謝遜神抖擻，霎那間，報仇的心思便佔據了上風。於是眾人齊齊往少林寺而去，將化身為圓真的成昆力斃當場，又三言兩語説清了昔投靠蒙古人的西域少林寺僧人以大力金剛指擊傷武當俞岱巖，致使兩家不睦的陳年舊事。謝遜大仇得報，得少林寺佛法點化，隱隱竟有皈依佛門之心，張無忌苦勸不得，便隨他去了。

繼而張無忌外公殷天正油盡燈枯，壽終正寢，噩耗傳來，張無忌大哭一場，朱九真見他哭得悽慘，便好心安他，想不到他嗚咽着説:“我義父皈依佛門，外公業已離世。你此刻功成名就，任什麼人都知道你是以霹靂雷火彈擊殺元朝皇帝的巾幗英雄，羽翼已成，再無需藉助我的勢力。我既已成無用之人，不如，你就此退婚，另覓佳婿？”朱九真被他説中了心事，臉上一紅，見他哭得這麼悽慘，也覺得不厚道。勉強勸着道:“你外公剛剛離世，豈有在這個時候説成婚退婚的？早早奔喪去是正經。”遂和朱長齡、黛綺絲、範遙等人分道，先去江西奔喪。誰知道剛到江西，朱元璋便從濠州傳來消息説，峨眉派、丐幫不知何事上門挑釁，朱長齡落在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