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最後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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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和凌瀾先是把從喬家偷偷拿到的東西送到了施柔那裏，然後便趕往t大。跟t大的工作人員涉一番之後，顧涵浩他們得知了這位藍藝心的身份，她是t大英語系的研究生。很快，顧涵浩和凌瀾在一間自習室裏找到了藍藝心。

藍藝心整個人的風格跟雪莉完全不同，倒是更像喬齊往很久的初戀女友，是個身份恬靜優雅的女孩，渾身散發着知的美。她的優雅甚至表現於在得知有兩位刑警找到自己的時候，仍舊面帶標誌的微笑，淡然處之。

“兩位找我有什麼事嗎？”藍藝心放下手中的書面向前，望着坐在她前排的正側着身子轉着頭望向她的顧涵浩和凌瀾。

顧涵浩有種直覺，好像這個藍藝心早就知道他們會來找她一樣，她的淡定太過誇張了，而且顧涵浩注意到剛剛藍藝心盯着發呆的書是翻在目錄那一頁的。

“是這樣的，我們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喬齊的消息，你是喬齊的女朋友是吧？”顧涵浩看了看周圍，幸好沒幾個自習的同學，他便壓低聲音問道。

藍藝心有點彆扭似的點點頭，“是的，我是喬齊的女友，你們想知道什麼？”顧涵浩示意凌瀾把隨身的小筆記本掏出來給他，然後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麼，一邊寫一邊問:“你跟喬齊往多久了？”藍藝心看不到顧涵浩在寫什麼，以為他是在記錄他們的談話內容，她聳聳肩膀回答:“才不過兩個月而已。”

“情怎麼樣？”顧涵浩仍舊低頭問，看也不看藍藝心。

藍藝心皺起眉頭，有些不悦。

“情很好，你們到底是為什麼要問我跟喬齊的事？”

“喬齊失蹤了，你不知道嗎？”顧涵浩仍舊不抬頭翻了一頁紙繼續寫寫畫畫的。

藍藝心低聲驚呼了一下，“什麼失蹤？他不是去旅遊了嗎？”凌瀾問藍藝心，“喬齊是什麼時候跟你説他要去旅遊的？説沒説要去哪裏？”藍藝心低下頭，了口口水。猶豫着説:“大概三四天前吧，但至於説他要去哪裏，他沒説，我也就沒問。他只是跟我説叫我這段時間不要打擾他，他想一個人想清楚一些事情。喬齊失蹤了嗎？你們確定？確定他不是一個人去外面躲清靜，再過幾天就會回來嗎？”凌瀾點點頭。心想這位女友也真夠不稱職了，還説情好呢。要是情好怎麼可能問也不問男友要去哪裏旅遊，跟誰去，去多久？

“我們從喬齊的家裏得到了你的電話號碼，”凌瀾撒了個小謊，為了配合之前顧涵浩所説的喬齊失蹤的話，“可是打過去卻一直打不通。這是怎麼回事？”藍藝心緊繃的臉舒展開來，“哦，那是因為我的手機丟了啊。我又買了一部新的手機，換了新的手機號碼。”

“丟了？什麼時候丟的？”凌瀾覺得蹊蹺，早不丟，晚不丟，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丟手機？

“大概是也是三四天前吧。”藍藝心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麼你的新的手機號是多少，可以寫在這個筆記本上嗎？方便我們以後聯繫你。我們現在還要去做其他調查工作，但稍後還會聯繫你詢問你相關的問題，希望你能夠配合。”顧涵浩一邊説一邊把小筆記本展開新的一頁擺在了藍藝心面前，然後做出了起身的動作，還用眼神示意凌瀾也起身，準備離開。

藍藝心倒是十分配合，直接就用手中的筆在本子上寫了一串號碼。藍藝心剛寫完，顧涵浩便一下子把筆記本翻回了之前的一頁，突然間把那一頁上他的塗鴉展現在了藍藝心面前。

藍藝心冷不丁看到了顧涵浩的這副塗鴉，不住全身抖了一下，然後馬上避開目光，臉陰晴不定。

凌瀾這才看到了剛剛顧涵浩一直在畫的東西，竟然是一匹馬和一把手槍！雖然顧涵浩的畫功不敢恭維，但是還是能讓人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匹馬和一把手槍。

“我聽説喬齊生前喜歡騎馬，這點你知道嗎？”顧涵浩乘勝追擊，不給藍藝心反應的機會，又咄咄人的問道。

藍藝心一隻手捂在心口，故作鎮定地回答:“好像是吧，所以你才畫了馬嗎？那麼，那把槍是什麼意思？喬齊也喜歡擊嗎？”顧涵浩用鼻孔哼了一聲，緩緩把筆記本合上還給凌瀾，“擊？恐怕不是喬齊的愛好，不是喬齊他，生前的愛好。”這一次，顧涵浩刻意放慢語速重點説了“生前”兩個字。

藍藝心的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眼神慌亂地抬頭問顧涵浩:“生前？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顧涵浩大方站起身，對着教室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同學大聲説道:“麻煩各位同學換一間教室好嗎？”顧涵浩沒有出示證件，但是他的架勢卻十分具有號召力，也有可能是大家把他當成了老師吧，很聽話地陸續離開了。在這段時間裏，凌瀾一直盯着面沉重的藍藝心觀察，突然間，她冒出了一個念頭，藍藝心早就知道喬齊已經死了！也就是説，那具屍體就是喬齊沒錯！

等到教室裏只剩下他們三個之後，顧涵浩依舊站立着，居高臨下地對藍藝心説:“事實已經再清楚不過，喬齊的案子已經基本上破了，兇手就是你，藍藝心！”藍藝心用力咬住嘴，仰着頭用倔強又含淚的眼瞪着顧涵浩。

“兇手是藍藝心？”凌瀾也急得站起身，“涵浩，兇手不是，不是雪莉嗎？”顧涵浩嘆息着搖頭，“雪莉並不是最後下手的人，按照雪莉跟宇文天的復仇邏輯，他們是不會親手殺人的，他們要做的只是佈局，引得死者最愛的人去充當劊子手。所以説，親手葬送喬齊命的是藍藝心。”凌瀾也覺得藍藝心可疑，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孩能夠做到親手殺死自己的男友，她又不是雪莉那樣的冷血殺手啊。到底這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藍藝心要親手殺死男友呢？

顧涵浩接着解釋:“藍藝心，你始終是不善偽裝的，畢竟，你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一直都是一個單純的研究生，對於命案這種事的偽裝和撒謊，你本就不在行。從我們倆一進來找你，表明身份的時候，你的淡定自若就已經出賣了你。當我説我們是為了喬齊的事來找你的時候，你也並沒有馬上追問喬齊出了什麼事，而是繼續表演你的鎮定，這一點是你的失策。最重要的是你的手機丟了這件事，我想，你的手機應該是被那個女人拿走了吧，她故意拿走你的手機為的就是讓你看起來更加可疑，讓警方馬上能夠懷疑你鎖定你，最終逮捕你。也就是説她一早就把你當成了棄子，準確來説是把你當成了傳聲機，她讓我們可以輕易逮到你，好讓你傳話給我。至於説傳話的內容，咱們待會再説。而你，當時的你自然是不知道她的目的，你只是想着怎樣才能罪，你也不想留着你的手機，因為在喬齊死去的那晚，你們倆曾經用手機通話過。你為了向警方隱瞞這一點，索就説你的手機丟了，如果我們問起那通通話你們倆説了什麼，你也可以説那個時候手機早就丟了，也許是扒手跟喬齊聯繫的，這樣你就可以置身事外。還有，我故意畫了馬和手槍突然給你看，在你以為我們已經相信的情況下，你的戒心才剛剛放下，突然毫無準備地看到了這些案發現場的元素，你的神態和肢體語言再次出賣了你。緊接着，我在你慌亂的時候説出了‘生前’這個詞，你並沒有馬上反駁我，或者發出疑問，因為你潛意識裏本就是知道喬齊已經死了，再加上之前我畫的馬和槍能夠讓你回憶起案發現場的情景，你腦子裏浮現的就是喬齊的死狀，所以也就沒有對我這句‘生前’產生牴觸的情緒。”凌瀾聽得心灰意冷，看來死者是喬齊的可能已經幾乎達到了百分百。她剛想問顧涵浩雪莉到底是用了什麼計謀讓藍藝心甘願動手殺人的，顧涵浩的手機卻響起了短信鈴聲。

顧涵浩掏出手機查看短信，他僅僅是看了一秒鐘手機屏幕，就又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施柔那邊已經證實，死者就是喬齊沒錯。”顧涵浩望着凌瀾，用悲傷的口吻宣告凌瀾那殘存的一絲絲希望也可以破滅了。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你要親手殺死喬齊？是雪莉你的嗎？還是你所説的情好都是騙人的，你本身也憎恨着喬齊？”凌瀾帶着哭腔質問藍藝心。

“不是雪莉迫她的，”顧涵浩低沉地説，“而是喬齊求她的，喬齊哀求藍藝心殺了自己，因為他不想被活活折磨致死，他哀求藍藝心或能夠給他一個痛快。當然，一開始喬齊哀求的是雪莉，但是雪莉自然是不會賞給喬齊這個痛快的，所以喬齊只好哀求那個跟自己陷入愛河的女人，雖然他明知道這樣哀求她對她來説很殘忍，殘忍到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那麼這個女人餘生都要活在手刃男友的痛苦陰影中，可是喬齊卻不得不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自私一回，因為真的無法承受活活被折磨死的痛苦。他再也支撐不住他的頭部，他不想被活活磨掉半個腦袋。我説的對吧，藍藝心？”藍藝心咬着嘴，已經咬到了沁出血絲的地步，看樣子她是仍舊想堅持無辜的假象，可是卻再也裝不下去，最後她乾脆伏在桌子上，甕聲甕氣地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