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過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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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分局的辦公區裏面，凌瀾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周圍是所有辦公區裏面的同事，大家緊緊把她跟顧涵浩包圍在了中央。

“是這樣的，我有個同學小顏，前天剛剛失戀，正想不開尋死覓活呢，大學時候我們倆關係不錯，她這個樣子，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於是就提前回來住到了她家陪她開導她。早上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我就想回家洗澡換衣服，可是剛洗澡完睡了一會兒，小顏就把電話打到家裏來了，我怕她一直打會吵醒涵浩，就趕忙又趕回小顏家。這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又把她哄睡，就想着先來分局看看。”凌瀾給大家解釋着。剛剛，她已經大概知道了情況，就是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因為昨晚在彼得教堂，他們發現了一具跟她長相極為相似的女死者。

柳凡一直緊緊抓着凌瀾的手，她這會兒依舊紅着眼，但嘴上卻是大笑的弧度，“可是，那為什麼顧隊給你打手機打不通啊？”

“別提了，我這手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間就壞掉了，”凌瀾把手機往桌子上一丟，“本來我是想借用小顏的手機給涵浩打個電話的，但是後來一想，還不如給他一個意外驚喜。”曲晴一把抓過凌瀾的左手，“你的戒指呢？不會是丟了吧？”凌瀾笑着搖頭，“當然不是，那戒指我要是丟了，恐怕死的心都有啦！那麼誇張的鑽石我一個人出門可不敢戴着，我放在家裏，鎖起來啦。幹嘛突然問我的戒指啊？”曲晴眨着眼神秘兮兮地告訴凌瀾，“昨晚那個女死者戴着跟你一樣的戒指，一模一樣的，所以我們才以為那具屍體就是你啊！”凌瀾撇撇嘴。一來，她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人跟自己長得那麼相像，二來，她也不相信那麼一顆摧殘的大鑽石會戴在屍體上，兇手居然沒把它偷走！

跟大家又繼續聊了幾句，凌瀾便被顧涵浩給拉進了辦公室。顧涵浩把辦公室的門鎖好，轉身便再次緊緊抱住了凌瀾。

“凌瀾，太好了，我不是在做夢吧？”顧涵浩用力聞着凌瀾的頭髮，那股悉的味道讓他瞬間便全身注滿了力量。再不是剛剛那麼虛弱到打算去醫院的行屍走。

凌瀾緩緩推開顧涵浩，“要不，我咬你一口。看看疼不疼？”顧涵浩忙伸出手來讓凌瀾咬，他突然想起了上午的時候，當他看見凌瀾睡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也以為是做夢，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頭。當時之所以沒有覺，恐怕是因為他咬得是當時已經壓到麻痹的左手手指吧。

凌瀾才捨不得咬顧涵浩，她看到顧涵浩這副落魄樣已經十分心疼了，她把顧涵浩扶到沙發上，兩人並排坐下，“涵浩。原來你這麼在意我，因為悲傷過度，你甚至都沒發現我沒收拾浴室。又把頭髮得滿洗手池都是，還把髒衣服撇在了洗衣機外面。這可不像以前那個明察秋毫的你啊。”顧涵浩苦笑着把凌瀾摟入懷中，“是啊，臨走前我進了洗手間，居然本就沒注意到這些。以為失去你的悲傷，把我整個人都毀了。”凌瀾鼻子一酸。發誓一般地宣告:“涵浩，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聽凌瀾這麼講，顧涵浩的心如同有暖經過一般，舒坦到了極點，“哦，對了，你趕快給你父母打個電話，他們也着急知道你的去向呢。”凌瀾歪頭笑問顧涵浩，“怎麼，你給我父母打電話了？這麼説，你都知道了？知道他們不反對了？”顧涵浩馬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是啊，老天還是對我不薄。”凌瀾再次親了顧涵浩一下，這才起身去用顧涵浩的座機給家裏打電話。而顧涵浩，仍舊坐在沙發上，看着凌瀾的身影，聽着她跟父母抱歉地保平安，聽父母的嘮叨，他終於控制不住地笑出聲來，憑生第一次，他覺到了如此劇烈的喜悦。

顧涵浩辦公室外，辦公區裏的同事早已經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自己的工作。鄭渤在離開凌瀾辦公桌之前，看了看凌瀾擺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間心裏閃過一絲疑慮，他拿走了那部突然壞掉的手機。

隨着電梯門開啓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袁峻一邊着氣一邊跑進來，大叫着跟大家宣佈，“那個，施柔的檢測結果出來了，那個死者，女死者的dna跟凌瀾不符，也就是説，她，她不是凌瀾，她手上的鑽戒，那鑽石也是假的！凌瀾，凌瀾，沒死！”眾人像看小丑一樣看着狂奔之後氣都不勻的袁峻，聽着他似乎在報道爆炸新聞一樣的口吻，最終還是有人忍不住大笑出聲，大家一起衝袁峻揮揮手，笑着調侃道:“切！我們早知道啦！”袁峻徹底傻了，他站在原地一時之間本摸不清狀況，還是柳凡捂嘴笑着走到袁峻身邊，小聲提醒，“凌瀾這會兒正在顧隊辦公室裏呢！”

“啊？”袁峻總算是明白過來，確認凌瀾沒死的事實，讓他整個人本來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這會知道凌瀾已經跟他一門之隔，更是興奮難耐，他乾脆連門也沒敲，直接衝進了顧涵浩的辦公室。

“太好啦！”袁峻推門而入，看到了凌瀾，想也沒想便衝了過去，給了凌瀾一個熊抱，“你真的沒死！”這一幕不驚呆了被緊緊抱住的凌瀾，更是讓門口的柳凡和屋子裏的顧涵浩尷尬不已。

最終，顧涵浩輕輕咳了兩下，這才讓袁峻恢復了些理智。

“對，對不起，”袁峻馬上鬆開了凌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失態了。”凌瀾撲哧一聲笑出來，給了袁峻的肩膀一拳，“你太讓我動啦！”邱局長主動給顧涵浩放了假。要他帶着凌瀾先回家休息，明早再來上班。雖然放不下教堂女屍的案子，但是顧涵浩還是聽話地帶着凌瀾回了家。

下午三點整，兩人回到家裏。本來顧涵浩是打算跟凌瀾一起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神的，可是凌瀾心裏還惦記着她那失戀的同學小顏。因為自己的手機壞掉了，凌瀾就用家裏的座機給小顏打了過去。

“喂，小顏，你沒事吧？我一會兒就去你那，你不要胡思亂想啊！”凌瀾一聽小顏馬上接聽了電話。連珠炮似的趕緊囑咐。”

“我沒事了，”小顏的聲音變得正常了許多，“凌瀾。謝謝你陪我，不過今晚你不用過來了，我姐知道我這個情況，已經趕過來照顧我了。麻煩你從老家趕回來，真是不好意思。”凌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全身放鬆，“太好了，有你姐姐在就好，小顏，你要想開一些啊，那種負心人。本沒必要為他傷心…”

“那就這樣吧，”小顏突然打斷了凌瀾的話，“我姐叫我呢。先不説了，咱們再聯繫。”凌瀾有點莫名其妙，她驚奇於小顏怎麼突然就冷靜了下來，而且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依賴她變成了想要急於擺她。

“這麼説。你今晚可以安心留在家裏嘍？”顧涵浩倒是十分慶幸這個結果。

凌瀾聳聳肩，“我怎麼覺得小顏突然就把我給棄如敝屣了呢？”顧涵浩拍拍凌瀾的肩膀。

“傻瓜，你該為她的轉變高興吧？”兩人吃過晚飯，洗了澡，躺在牀上準備早早休息。但是凌瀾卻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久久不能入睡。

“涵浩，你説，那個女死者真的跟我長得那麼像嗎？以至於你們全都能夠認錯？”顧涵浩也一直在糾結於這個問題，“是啊，真的是一模一樣，再加上那戒指，我們就都以為…唉，那個時候一直聯繫不上你，又聽説你已經回了s市，所以我們才都以為那個女死者就是你。”凌瀾轉個身，面對顧涵浩，“你説，會不會是我有個雙胞胎姐妹？當年，陳欣在醫院裏掉包嬰兒，偷偷抱走了雪莉，也就是説，當時的醫院裏應該是少了一個嬰兒才對。可是當時的醫院裏似乎並沒有什麼丟嬰兒的事件發生，我在想，會不會是我的親生父母，他們本來產下的是一對雙胞胎，可是陳欣卻買通了醫生護士，稱雙胞胎中有一個女嬰沒有存活下來？”顧涵浩微微搖頭，“凌瀾，你這麼想很自然，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剛剛我收到了施柔的短信，她跟我説，那具女屍的臉做過整容，而且在女屍的左上，還有一顆紋上去的痣。”凌瀾聽得倒了一口冷氣，因為她的左上就有一顆痣！

“這個女死者，她是刻意要模仿我的？”凌瀾顫聲問顧涵浩，“可是，可是，左上的痣這一點她又是怎麼知道的？這麼私密的地方，應該只有你知道啊。”顧涵浩吐出一口氣，“不，不僅僅是我知道，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那就是宇文天。”凌瀾只覺心一沉，沒錯，她想起來了，宇文天曾經在她所住的公寓洗手間裏安裝了攝像頭，宇文天把她全身上下看了個遍！

“你是説，這個女死者是宇文天害死的，宇文天故意要把她整容成我的模樣，甚至連痣都作假，為的就是過一把癮，過一把親手殺死我的癮！這算什麼？是彩排？還是，還是殺人預告！”顧涵浩不忍心看凌瀾嚇到渾身顫慄，他忙把凌瀾摟入懷中，“先別多想，也許，事情沒我們想得那麼糟糕。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從現在開始，我們形影不離，我做你的貼身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