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三角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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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瀾跟辛宴一樣，心裏不是滋味，但她不想沉浸在辛家父子的糾結情之中，她更加在意的是賀家滅門案的真兇。凌瀾一直盯着坐立不安的欒夕燃，等待着顧涵浩能夠快些講到欒夕燃的部分。

“沒錯，兇手不是辛建誠，當然，也不是你，賀家命案的時候，你被看車棚的張大爺給揪着往派出所走，後來你從張大爺手裏逃，那也是十幾分鍾後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再去犯案的話，時間本就不夠，”顧涵浩邊説邊把目光轉向霍家父子，“當然，兇手也不是霍天勤，有鄰居們的證詞，霍天勤的不在場證明堅不可摧，兇手也不是霍然，霍然不是兇手的證據比他父親的不在場證明還要堅不可摧。排除了這些人之外，現場還有誰呢？”席可星被顧涵浩這話説得莫名其妙，她不可思議地問，“顧隊長，你在用排除法嗎？你説現場，難道説，那個兇手就在我們之中？”顧涵浩理所應當地點點頭，“是的，兇手就在我剛剛説的這幾個人之外，剩下的人之中。”一時間，會議室裏面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警方人員跟剛剛顧涵浩排除掉的那幾個人一起把目光投向了顧涵浩圈定的嫌疑人，分別是剛剛開口的席可星，席可星身邊一臉莫名其妙的艾雲飛，艾雲飛對面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張大爺的孫子張棟，以及張棟身邊身體抖成篩糠的欒夕燃。

兇手就在這四人之中。

顧涵浩清了清喉嚨，“兇手也不是欒夕燃，她只是目擊者，案發時候她就藏在賀家的陽台裏，當然，她是知道兇手是誰的。”再排除掉欒夕燃。只剩下三個嫌疑人。

張棟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忙擺手大聲説，“我可不是什麼兇手啊，當年我還是個孩子，再説我今天來是為了指證欒夕燃跟賀維嘉父親有姦情的，顧隊長，你不是這麼跟我説的嗎？”顧涵浩對張棟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放心，我沒有懷疑你，現在就把你也排除在外。你也不是兇手。”顧涵浩這話一出口。席可星全身一抖，扭動僵硬的脖子，轉頭去看身邊坐着的艾雲飛。

艾雲飛被席可星這麼一看。急得張大嘴巴，尖利地驚呼，“別，你看我幹什麼啊？我不是兇手啊！顧隊長，你不是在耍我吧？”顧涵浩微微一笑。

“既然張棟説到了欒夕燃的姦情問題，那咱們就説説15年前，圍繞在命案周圍的另一個故事吧。這個故事跟之前的賀家和霍家的糾葛幾乎是沒什麼關係，但是卻是同時進行的。也正是這個故事，直接導致了賀家的滅門案。這個故事的名字就叫做，通姦。”

“通姦”兩字一出口。欒夕燃倒了一口冷氣，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指甲恨不得嵌進裏。

這段故事顧涵浩並不打算自己講。而是把接力給了身邊的凌瀾。

凌瀾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講述，“15年前，欒夕燃老師23歲，剛剛大學畢業到三中任教。她是辛宴班級的班主任老師，也是霍然班級的語文老師。我記得欒夕燃老師曾經跟我們説過。賀維嘉是她的得意門生，兩人相處像朋友一樣，賀維嘉有什麼心裏話都會跟欒夕燃老師講，欒夕燃老師也讓賀維嘉做了她的語文課代表。事實上，欒夕燃老師一定是主動跟賀維嘉示好的，一個老師主動對一個學生好，學生自然會受寵若驚，接受老師的好。當時的賀維嘉哪裏知道，她的老師對她好，其實是因為她的父親，因為她的老師想要取代學生母親的位置，當她的繼母！當然，也是為了頻繁以家訪的名義出入學生的家，跟學生的父親見面，幽會。這一點，張棟可以證明。”

“沒錯，我親眼見過，見過這個女人跟賀維嘉的父親兩人在單元門後面擁抱接吻，看見過好幾次！”張棟適時開口，給凌瀾幫腔。

“賀家滅門案的那天晚上，應該就是欒夕燃跟情夫約好在他家幽會的時間，只是不巧，突然回家的賀維嘉，以及本來不該出現的賀維嘉的母親全都出現在賀家，當然，還有一個不速之客霍然，這些人打亂欒夕燃跟情夫的約會計劃。霍然，當你尾隨賀維嘉到她家裏的時候，其實你的老師欒夕燃就已經躲在卧室裏面了。後來，你離開後，賀家夫婦回來，就在你離開的二十分鐘裏，欒夕燃和賀家三口人起了爭執。賀維嘉和她的母親馬上就明白了欒夕燃的歹毒用心，假借孩子老師家訪的名義，其實是為了進行這麼骯髒的勾當，我想當時賀維嘉母女兩人一定是對欒夕燃動手了，幾個人扭打在一起。緊接着，滅門案的真相便出現了。”凌瀾一面説一邊望向顧涵浩，把接力又傳回給他。

還沒等顧涵浩開口，席可星先大叫起來，“不是我，不是我啊，我當時雖然恨賀維嘉，但是，但是…”艾雲飛冷哼一聲，白了席可星一眼，“如果不是你的話，那就更不可能是我啦，我跟賀維嘉本無冤無仇！”顧涵浩趕忙再次維持秩序，“先別急着澄清自己，是兇手，再澄清也沒有用，不是兇手，那就更沒有必要去澄清不是嗎？”看席可星和艾雲飛兩人安靜下來，顧涵浩低頭牽起嘴角神秘一笑，低聲道:“其實兇手早就已經把他的殺人動機間接地告訴我們了。”凌瀾一聽這話，馬上絞盡腦汁地回想，席可星和艾雲飛的口供飛快地在腦子裏閃現，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是誰説過什麼話，間接表明了動機。

顧涵浩看了鄭渤一眼，衝他點點頭，鄭渤按了一下鼠標，一個聲音迴盪在會議室裏面。

“我們的班主任老師是個善良的女老師，她曾經去辛宴家裏家訪過，希望能夠勸説辛宴的父親不要待孩子，可是那次家訪之後，班主任老師便再也不敢去辛宴的家裏了，現在想想當時老師的反應，恐怕是受了辛宴父親的恐嚇或者是騷擾吧。我們為了討好老師，讓她不要找我們的家長，於是便主動提出要去辛宴家裏探望他，跟他道歉。等辛宴回學校之後，我們四個會當他的朋友，幫助他學習，跟他一起玩。老師相信了我們的話，説會看我們的表現，如果我們真的能做到的話，就不會找我們的家長。一開始，我們也是真心悔過的，對辛宴好了有一週的時間。可是一週之後，我們…”錄音被鄭渤給按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艾雲飛身上，因為這段錄音就是之前警方給艾雲飛錄取的口供錄音。

“我讓袁峻跟柳凡問過15年前欒夕燃的同事，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欒夕燃去辛宴家裏家訪的事情，顯然，欒夕燃老師在去辛宴家裏家訪之前沒跟任何人説過，家訪之後也沒跟任何人説過。可是艾雲飛，你卻知道這件事，難不成是欒夕燃老師單單就跟你説了這件事？不但告訴你她去了辛宴家裏家訪，還告訴你她收到了辛建誠的騷擾？”顧涵浩不等艾雲飛回答，又去問席可星，“席可星，如果我沒説錯的話，當初提議跟辛宴修好去討好老師的人也是艾雲飛吧？”席可星呆愣愣地點頭，“是的，那陣子欒老師很生我們幾個的氣，艾雲飛顯得十分着急，好幾次去跟欒老師承認錯誤。可是，可是，這跟命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為艾雲飛同學跟欒夕燃老師之間，存在着一段不為人知的師生戀關係，”顧涵浩幽幽地道，“案發那天，艾雲飛同學是尾隨着欒夕燃老師去到賀維嘉的家裏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時艾雲飛就跟後來的辛宴一樣，躲在車棚那裏，偷看賀家的情況。所以車棚的張大爺才會在指認辛宴的時候，説艾雲飛那張臉也有些印象，很可能是張大爺在車棚上先後看見過兩張男孩的臉，只不過後來，他忍無可忍出去揪住男孩往派出所送的時候，逮到的是辛宴。”凌瀾緊緊盯着仍舊是一臉沉着的艾雲飛，對顧涵浩發問:“難道説，就在賀家一家三口跟欒夕燃扭打在一起的時候，衝出來保護欒夕燃的人就是艾雲飛？他因為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被欺負，一時衝動，就殺了賀家三口？”顧涵浩打了個響指，“沒錯，而被救下的欒夕燃則是躲進了陽台，她也被當時的艾雲飛給嚇壞了。但即使艾雲飛如何殺紅了眼，但他仍不捨得對他傾慕的女老師下手，他也知道，欒夕燃不會把他給供出去，因為供出了他，也就等於承認了自己身為一名教師，同時跟自己的男學生和女學生的家長有染。這段三角戀一旦曝光，欒夕燃恐怕也就沒有立足之地，也不會有後來源源不斷的封口費。”顧涵浩説完這話，鄭渤開始總結他電腦屏幕上欒夕燃這些年來的賬户收入，每年，都會有一個海外的賬户往她的賬户裏匯入一筆錢，而追蹤這個海外的賬户，雖然是繞了幾個彎子，但還是找到了源頭，這個源頭就是艾雲飛。

“艾雲飛，這就是物證，不容你狡辯，”顧涵浩又指了指一旁近乎於崩潰的欒夕燃，“而她就是人證，人證物證俱在，現在就簽了認罪書，是你最明智的選擇。”顧涵浩冷靜地對同樣冷靜的艾雲飛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