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天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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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瀾從會議室裏面走出來的時候，辦公室裏已經沒人，大家都已經收拾一下下班了，但她看見顧涵浩的辦公室裏面還亮着燈。

顧涵浩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便走出辦公室，“凌瀾，怎麼樣，有什麼結果嗎？”凌瀾失落地點點頭，“有結果了。”顧涵浩歪着頭，奇怪地問:“有結果怎麼還這個反應？難道説，結果不太好？”凌瀾深一口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結果是有了，只不過，這個結果卻是另一個謎題。而且這個結果在當時看來，是十萬火急的，可是現在看來，卻已經是遲了。”顧涵浩十分好奇凌瀾的説法，他也終於理解了以往自己先得知答案後，其餘人迫切想要從自己這裏探知結果的心情。

“走，咱們去吃飯，找個安靜人少的餐館，邊吃邊説。”顧涵浩拍拍凌瀾的肩，轉身便回去辦公室穿外套。

兩人來到了家附近常去的餐館，因為跟老闆識的關係，老闆特意給他們安排了最角落的包間。等到飯菜上齊了，凌瀾這才關緊門，邊吃邊説。

“我發現這部小説只是在前四分之三的篇幅裏使用了那個用座位來指示身份的暗號，後面的四分之一部分，也就是小説的高氵朝部分，作者再也沒用過這個暗號，甚至再也沒有標註過什麼期。”顧涵浩琢磨着，難道説這個作者已經失望，不打算再用暗號來暗示老師自己的身份了？

凌瀾喝了一口飲料，整理了一下思緒，“破解暗號的過程我就不説了，大都是機械的排列組合，我就直接説我剛剛得出的結果吧。小説的後面四分之一的篇幅裏。每一個章節都不例外，都是按照同一個規律掩藏信息的，而且他隱藏的信息已經不再是暗示自己身份的信息了，而是直接説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向外界傳遞着自己想説的話。”

“什麼規律呢？”顧涵浩雖説十分好奇那個名字，還有所謂的向外界傳遞的話，但是按照順序來問，還是應該先了解一下這個隱藏暗號的規律。

凌瀾掏出平板電腦，打開了小説的頁面，“拿這一章節打個比方吧。忽視段落，只看句子。第一句的第五個字，第二句跳過。第三句的第五個字…”顧涵浩先不去管為什麼凌瀾要用這樣的規律提取文字，單單看她提取出來的這兩個字“我”

“是”就可以預料到後面的內容就會是這個真正作者的身份。這個時候，顧涵浩已經不再去懷疑凌瀾利用她的這種規律提取得來的暗號是不是巧合了，因為下午凌瀾已經成功解讀了有關座位的暗語。他現在對於凌瀾在這方面的天賦和才能是持百分百的相信的。

顧涵浩於是便按照凌瀾的那種規律，接着把第五句，第七句，第九句話的第五個字提取出來，寫在了凌瀾隨身的小筆記本上，結果卻本就連不成語句。

“這是怎麼回事？”顧涵浩意識到。可能自己誤解了其中的規律。

凌瀾搖搖頭，“不是簡單地把單數句子的第五個字提取出來那麼簡單的，而是按照505的規律不斷繼續下去的。也就是説。第一句的第五個字拿出來，第二句跳過，第三句的第五個字拿出來，這是一個505，然後再繼續下一個505。也就是第四句的第五個字拿出來，第五句跳過。第六句的第五個字拿出來，以此類推。”顧涵浩沒有馬上去按照這個規律去提取文字，而是狐疑地問凌瀾，“為什麼是505？這個505又是什麼意思？”凌瀾很嚴肅地問顧涵浩，“從形狀上來看，505這三個數字能讓你想到什麼？”顧涵浩只是稍稍這麼一想，馬上便頓悟，“sos！他難道，是在求救？”

“沒錯，”凌瀾很滿意顧涵浩能夠這麼快想到答案，果然她跟顧涵浩溝通是毫不費力的事情，“這個作者，他不但在求救，而且，是在一遍遍地求救，所以505這個規律是不斷重複下去的。按照這個規律，我提取了相應的文字，這一章節作者想要傳達的話就是:我是辛宴，救命，有人要殺我。”顧涵浩全身一凜，這部科幻小説的作者竟然是那個辛宴！艾雲飛口中的那個智障！

“怎麼會？辛宴，他不是被他父親給打傻了嗎？一個被打傻的孩子，能寫出這樣的小説？”顧涵浩不可思議地反問，“不僅如此，還能在小説裏暗藏這些暗語？”凌瀾眼睛放光，很興奮地回答:“如果説只是個在學習和行為方面看起來智力有障礙的孩子，不能完全肯定他就不能寫出這樣的小説，據我所知，有很多智力有缺陷的孩子有可能在文學或者繪畫音樂等等其他方面展現出過人之處，更何況，這部科幻小説本來就是幻想題材的。可是呢，我仔細看過這部小説，從頭到尾，就果真如欒夕燃老師所説，沒有錯別字，沒有語病，連標點符號都沒有用得不當的地方。我覺得一個智力有缺陷的孩子，本不可能如此嚴謹。而且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這部小説裏面暗藏的玄機，所以我認為，寫出這部小説的作者不但不可能是個智障，在他那個年紀來看，本就是個天才！”

“你的意思是説，辛宴本就沒有被他的父親給打傻，相反，他是個天才？”顧涵浩總結了凌瀾的意思。

“是的，”凌瀾邊説邊把平板再次擺在顧涵浩面前，“我記得艾雲飛跟咱們講過，辛宴被他父親給打傻，變成智障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在學期快結束的年尾，大約是12月中的時候。你在看這部小説，12月初刊登的章節還是標明瞭詳細期，也就是説是在用座位的規律來暗示自己身份的，可是緊接着在12月8刊登的這篇章節裏，就變成了直接表明身份，並且求救的暗號。”顧涵浩馬上明白了凌瀾的意思，“也就是説，辛宴在還沒有變傻之前，他還是想用暗示的方法讓老師知道他才是小説真正的作者，而就在他被他父親打傻之後，他便直接表明了身份，並且求救。看來，辛宴變成智障這件事就是一個事態的轉折點呢。”

“不僅如此，”凌瀾循循善誘，“你應該還記得，賀家滅門案的時間吧，恰好就在12月10，依我看來，轉折點本不是辛宴被他父親打傻，而是在於賀家的滅門案！”顧涵浩有些糊塗了，既然已經推測出了小説真正的作者是辛宴，而且賀維嘉也已經知道了作者是辛宴，那麼賀維嘉的死前訊息難道不是在指名兇手是辛宴嗎？怎麼滅門案最大的嫌疑人又變成了要求救的受害者呢？

凌瀾繼續説下去，“我想，辛宴本就不是什麼滅門案的兇手，他只是個受害者而已，你看，他的確是求救了，可最後他還是莫名其妙地死了，不是嗎？我認為賀維嘉臨死前留下的死亡訊息本值得就不是辛宴，指的還是霍然，畢竟這部小説名義上的作者就是霍然。”

“你不是説霍然看起來不像是兇手嗎？”顧涵浩反問凌瀾。

凌瀾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可能是我看錯了吧，我想兇手就是霍然，因為辛宴後面的暗語差不多就指明瞭這個事實。”顧涵浩拍了一下腦袋，自己怎麼就把後面的暗語的事情給忘了呢？

“剛剛在會議室，我按照505的規律把小説後面四分之一的暗號都給解讀了出來，第一句你剛剛也看到了，説的是；我是辛宴，救命，有人要殺我。第二句是:救命，霍天勤要殺我。第三句是:因為他兒子，霍天勤要殺我。第四句:我看見了，霍然拿着刀。第五句:我不敢説，因為沒人會信我。”顧涵浩聽得只覺得後背發涼，這麼説來的話，辛宴竟然就是賀家滅門案的目擊證人！可是隻要稍微想一想，辛宴當時的處境，怪不得他不敢直接站出來説明自己看到的一切，首先他應該是一直受着霍家的壓迫的，否則他也不會當霍然的替寫；其次，辛宴的父親本就是個暴君，本就不會保護他，也不會相信他；最後，霍然的父親霍天勤是警察啊，而且就是負責賀家滅門案的警察，辛宴就算站出來説出了真相，他也只是個孩子，怎麼對抗一個成年人警察？這個可憐的孩子，他是希望有人能夠讀懂他小説裏面的暗語，然後能夠找到他，給他提供保護啊，他是希望能夠在有人保護的情況下站出來説出真相的。

凌瀾深深地嘆氣，“辛宴這孩子真是可憐，他無依無靠的，唯一的親人也是個待他的養父而已。我想，他當時只能選擇裝瘋賣傻來保護自己了，因為他在求救，一定是因為霍然在賀家殺人的時候看到了辛宴這個目擊證人。霍然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父親，霍天勤為了保護親生兒子，所以才想要殺辛宴滅口的。辛宴為了自保，只好裝出自己已經被父親給打傻了，希望能夠拖延時間甚至逃過一劫，儘管是這樣，我想那個時候的辛宴也一定時刻都在被霍然和霍天勤監視着吧，所以他才要通過小説向外界求救。”顧涵浩只覺得心裏酸酸的，為什麼在當時就沒有凌瀾這樣的有心人注意到辛宴的暗號呢？結果辛宴還是死了，這個可憐的孩子恐怕終究還是被霍天勤給滅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