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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死亡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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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掛上電話,回頭給了凌瀾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後便開始穿衣。

凌瀾也跟着匆忙穿衣,她一邊穿一邊好奇地問:“我剛剛好像聽袁峻説了‘滅門案’,不是我聽錯了吧?”顧涵浩三下兩下已經穿好了衣服,已經打開了牀頭櫃的屜把配槍別在了間的槍套裏,“沒聽錯,是滅門案。”凌瀾的心一抖,這也太巧了吧,自己正好就在構思有關滅門案的故事,結果現實中,滅門案就真的發生了。都説不幸言中的人是烏鴉嘴,難道她是烏鴉手?

“本來近郊那裏不是咱們的轄區的,”顧涵浩一邊出門一邊解釋,“但是袁峻説這家人的户籍是景江區的,今晚是在別墅裏度假。”凌瀾也顧不得自己的衣服穿得亂七八糟,緊緊跟在顧涵浩身後,“兇手為了殺他們,追到了度假別墅?”顧涵浩重重嘆了口氣,回頭望着凌瀾,“巧了,這起滅門案也有一個女倖存者,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到底是尋仇滅門,還是兇手隨機選擇被害人犯案,等她醒了問問就知道了。”凌瀾不想到了自己小説中的女倖存者,小説中,那個倖存者被送去醫院後不治身亡,但願現實中不要再與她的小説雷同啦。

顧涵浩開着警笛警燈,一路暢通無阻,儘管如此,到達郊外的度假別墅還是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自從凌瀾下車的那一刻,她便受到了來自於周圍環境還有人羣的那種緊迫和壓抑,她自己也沉浸在濃重的悲傷中,心裏默默祈禱,這宗滅門案中不要有孩子。

夜晚郊外的別墅顯得孤零冷清,尤其是這座小巧的別墅,位置偏僻。加之實在是小巧,很容易被人忽略。凌瀾心想,兇手選定在這裏犯案也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踩着石階步入警戒線之內,顧涵浩和凌瀾走到了別墅門口,門口正在打電話的柳凡看到顧涵浩和凌瀾趕到,便跟電話那邊的人説了“再聯絡”掛上電話,柳凡把手裏的手套和鞋套遞給他們,然後彙報案情,“死者一共四名,算是一家四口。有父親席佔同,母親郭麗梅,他們的兒子席可繁。還有一名女子名叫唐小莫,應該是席可繁的女朋友。我們在唐小莫的手機裏發現了席可繁的手機號,上面的名字寫着‘老公’,但是我剛剛查過,他們兩人並沒有登記結婚。”此時別墅裏還亮着燈。白晃晃的燈光下,觸目可及的都是扎眼的紅。凌瀾只是放眼掃了一圈,就被震撼到渾身發抖。只見地面上,茶几上,樓梯上是各種各樣的血跡,有滴落的。飛濺的,靜態出來的,還有拖拽的。

緊接着出現在視野之內的是客廳的沙發。沙發附近倒着一個50多歲的男人,不用説,這就是那位父親席佔同了。看他倒下的姿勢,顯示他臨死前正在做着一種四肢張開的誇張動作,凌瀾心想。大概是他擋在家人之前,面對兇徒的防禦姿勢吧。只可惜。他的防禦還是失敗了。這個男主人沒能保護他的家人和他自己。現在,他的半邊身子已經被自己的血浸染,前還着一把菜刀。

席可繁,這個家庭裏的第二個男人,正倚靠在樓梯扶手那裏,前一片狼藉,不知道被第二把菜刀捅了多少下,他的血噴濺在一旁的白牆壁上,又在牆壁上紛紛畫下垂直向下的豎線。

“樓梯的拖拽血是屬於郭麗梅的,兇徒應該是把郭麗梅拖上了二樓。”柳凡小心翼翼地踩着樓梯上沒有血跡的地方,帶領着顧涵浩和凌瀾往上走。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郭麗梅拖上二樓呢?”凌瀾一邊上樓一邊小聲嘀咕着,隨後她晃晃頭,這種變態殺人狂的舉動也許除了因為變態,沒有別的理由。

柳凡聳聳肩,表示她也不清楚兇徒的意圖,繼續介紹,“唐小莫死在了卧房的牀上,沒有被侵犯的痕跡,郭麗梅則是在卧室的門口咽的氣。你們看,二樓走廊的這個痕跡,施法醫剛剛説這是郭麗梅自己爬行留下的血痕跡。”顧涵浩順着柳凡的所指方向,望向卧室的門口,“你剛剛説死在卧室牀上的唐小莫只是郭麗梅兒子的女朋友?”柳凡點點頭,“沒錯,我剛剛打電話調查過,席可繁和唐小莫還沒有登記結婚。”凌瀾似乎想到了什麼,為什麼一個母親要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用盡全力爬向兒子的女朋友?原因很可能就是為了給兇徒造成錯覺,讓兇徒認為這就是她的女兒,從而讓藏在閣樓裏的女兒逃過一劫!而事實上,閣樓裏的女兒席可星就真的逃過了這一劫。凌瀾望着郭麗梅的屍體,一時間鼻子發酸。

看見顧涵浩趕來,蹲在牀邊給唐小莫驗屍的施柔站起身來,“我推定的死亡時間是在凌晨一點到兩點之間,這四名死者的死亡順序分別是席佔同、席可繁、唐小莫,最後是郭麗梅。其中席佔同和唐小莫都是一刀斃命,郭麗梅則是腹部中刀,血過多致死。席可繁是跟兇徒對抗時間最長的一個,他的手臂上有很多防衞的傷痕。”袁峻這個時候也趕到了卧室這邊,“顧隊,足跡分析員發現了兩組不同的腳印,兇徒應該是有兩名。鞋印是42號左右大小的旅遊鞋鞋印。”

“兩個人都沒發現閣樓裏的席可星?”凌瀾想不通,這座別墅就這麼小,通往閣樓那邊也還有樓梯,兇徒有兩個人,居然都沒發現?還是説,兇徒本就知道這個家庭只有四口人,而對於唐小莫的存在並不知曉,所以在成功殺死了兩男兩女之後就認定任務已經完成,所以心大意就離開了?

袁峻擺擺手,低沉地回答:“不對,這兩人中的其中一個上了閣樓。”説完,袁峻帶領着顧涵浩和凌瀾往閣樓走去,“你們看,上下閣樓的血腳印只有這麼一組,所以説上樓的只有一名兇徒。不僅如此,我想,席可星一定是看見了兇徒的長相,因為,因為,她似乎是留下了死亡訊息。”

“哦?”顧涵浩從進來之後就沒説過幾句話,現下一聽説有死亡訊息,他終於按捺不住顯示出了濃厚的興趣。

凌瀾卻是心直口快,“這怎麼可能?既然兇徒上了閣樓,也讓席可星看到了他的長相,但卻沒發現席可星,就讓她逃過了這一劫?這名兇徒難道眼神不好?還是説,他最後大發慈悲了?”袁峻撇撇嘴,他可不相信犯下這樣罪行的殺人狂能在最後大發慈悲,他寧願相信兇徒眼神不好這個説法。

“事實上,這個上閣樓的兇徒不但沒有發現席可星的存在,沒發現席可星留下的死亡訊息,很可能更是在離開之後報了警。”顧涵浩暫時放下了死亡訊息的事,轉而問袁峻報警的事。

“是這樣,柳凡剛剛跟報警中心的人仔細問過,也聽了報警的錄音,報警電話是在凌晨兩點五分的時候打過去的,報警的是個聽起來30歲左右的男人,他只是説了地址,説出了人命。警員問他的姓名以及所處的位置,他一概不説,也表示不會留在現場等待警察到來。總之,他頗為神秘冷靜,説完就掛斷了電話。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大家才懷疑報警的就是兇徒之一。”顧涵浩不太同意袁峻這種先入為主的説法,“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僅僅憑着兩組鞋印和匿名報警,本無法確定兇徒是否有兩人。咱們還是先看看席可星留下的死亡訊息吧,對了,你剛剛説,似乎是留下了死亡訊息?為什麼用似乎這個詞?”説話間,三個人已經爬上了閣樓,閣樓空間狹小,站着三個成年人已經是十分擁擠。袁峻小心地轉身,面沖天窗下的低矮壁櫃,“顧隊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也是懷疑這是死前訊息,但是這又不太像什麼死前訊息。”顧涵浩兩步邁到壁櫃前,蹲下身,用袁峻遞來的手電去照壁櫃的裏面,這一看不要緊,就連他也着實大吃一驚。的確,這也算死前訊息嗎?死前訊息不都是會留下一些暗示兇徒的字符或者圖案嗎?可是,這算什麼?

“到底是什麼?”凌瀾不顧空間仄,乾脆蹲到了顧涵浩的身邊,伸着脖子往裏看,“什麼?這算什麼死前訊息?”袁峻解釋,“可是這的確就是用席可星的血寫上去的,而且是剛剛寫上去不久的文字,總不可能是兇手寫的吧,兇手要是發現了壁櫃會放過席可星?而且你們看兇徒的鞋印也表示他本就沒有靠近壁櫃不是嗎?”凌瀾想象了一下,當時的席可星就像是自己小説裏的女主角一樣,蜷縮着身子躲在這個壁櫃裏,驚恐悲憤加,在無以復加的恐懼之下,她會做什麼?想來想去,凌瀾認為這血應該是席可星咬破嘴下來裏的,她的手指也很可能會沾到自己的血,也有可能會用沾血的手指在壁櫃的一側胡亂地畫着什麼,但是唯獨不該胡亂畫出這麼三個字——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