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道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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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安慈神病院出來的時候，雷聲已經停止，但是大雨依舊瓢潑。顧涵浩和凌瀾儘管是撐傘走到車子前，但因為風大的原因還是差不多全身濕透。坐到駕駛座上，顧涵浩並沒有心思馬上啓動車子，他只是在默默發呆，顯然是還在消化剛剛雪莉給出的答案。

凌瀾在一旁拍了拍顧涵浩的手，“涵浩，利用申羽慈讓雪莉張口這個計劃簡直是絕了，剛剛雪莉提出不想轉移到安全屋，她這種極盡崩潰的狀態居然不想馬上離開這裏，恐怕就是真的信了申羽慈，她相信不久之後宇文天會來解救申羽慈，那個時候會把她一起帶走。”顧涵浩這才回過神來，“是啊，當雪莉提出她想加入證人保護計劃重新開始的時候我便知道，她是真的上了套。她那麼愛喬齊，又怎麼可能把喬齊排除於自己的未來之外呢？顯然，她所謂的什麼加入證人保護計劃不過是個幌子，她真正想要的，還是申羽慈許給她的，跟喬齊兩人遠走高飛的未來。雪莉這個女人，為了愛情，真是單純得可以，也自私得可以。”凌瀾嘆了口氣，“你把雪莉這樣關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環境裏，用孤獨這種酷刑折磨了她近5個月之久，恐怕她的心智也因為折磨而變得簡單了吧，所以才沒察覺到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如果剛一開始你就用這招的話，恐怕還得不到今天的效果呢。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讓申羽慈去冒險演這齣戲，為什麼不找個自己人呢？你不怕申羽慈演砸了嗎？”顧涵浩微微一笑，“這招是我的最後殺手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自然要勝券在握。找申羽慈那是因為雪莉很可能見過申羽慈。知道申羽慈跟宇文天的關係，畢竟宇文天之前跟雪莉他們都是同一個陣營裏的人，彼此之間見過面是非常有可能的，這樣一個悉面孔總比陌生人要更有説服力。”凌瀾佩服顧涵浩的心思細膩，看顧涵浩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她雖然覺得宇文天是魔高一尺，十分不容易對付，但是顧涵浩絕對是道高一丈，再加上不壓正，他們這一方遲早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那麼申羽慈呢？你説。申羽慈能夠在麥寧的催眠下完成這麼複雜的任務，是不是説明她的病情不重，是可以好轉的呢？”凌瀾很想乘勝追擊。乾脆也想讓申羽慈道出宇文天的線索。

顧涵浩遺憾地否定了凌瀾的期盼，“麥寧説申羽慈病得不輕，短時間內痊癒的可能幾乎沒有，畢竟她是有病的，是家族的遺傳。我想。宇文天很可能就是因為得知了這點，才放心把申羽慈這個活口給留下來，反正她遭受刺就會發瘋，一個發瘋的女人對他來説幾乎沒有任何威脅。再來，我認為宇文天也不可能把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和藏身的線索告訴給申羽慈這麼一個女人，他跟申羽慈説自己在整容。想要改頭換面，很可能也只是一個幌子。”説完，顧涵浩發動車子。

“不早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家休息，養足神才能接明天。明天，對我來説太重要了。”雖然顧涵浩認為明天會是改變自己命運的歷史的一天，雖説他想要養足神來面對明天。可是這一晚，他卻是一夜沒有閤眼。顧涵浩的眼前總是出現不久前在雪莉病房中的那一幕。雪莉的話像是揮之不去的霧霾一樣籠罩在他的心裏。

顧涵浩側身去看身邊睡的凌瀾，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出一絲欣的微笑，不管怎樣，他馬上就要掃清他跟凌瀾之間的障礙了，如果説在這場戰役中，他贏得了什麼的話，那麼恐怕只有凌瀾了。

翌清晨，顧涵浩早早起牀，他輕手輕腳地去了廚房，一邊為凌瀾準備早餐，一邊用戴上耳機給袁峻打電話佈置今天的任務。最後，顧涵浩温柔地叫凌瀾起牀。

九點鐘，顧涵浩和凌瀾出了門，驅車往聖雲醫院趕去。

到了聖雲醫院，顧涵浩還是按照慣例先去了李聖雲的辦公室，以往他每次來看望養父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安排，先去問問李聖雲養父的身體情況。然後在臨走時，再去跟李聖雲打個招呼。

帶着凌瀾進入了李聖雲的辦公室，顧涵浩面帶笑容，十分客氣地跟李聖雲介紹起凌瀾，“李院長，這位是凌瀾，我的女朋友，我特意帶她來見我父親的。”李聖雲一直帶着親切可親的笑容，他主動走上前跟凌瀾握了手。

“涵浩，你早該帶女朋友來啦。”李聖雲笑嘻嘻地望着顧涵浩。

顧涵浩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前陣子工作太忙，這不才出空來嘛。其實這次來，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爸説的。”顧涵浩説這話的時候，飽含深情地望了凌瀾一眼。

李聖雲馬上反應過來，驚喜地問:“難道説，你們二位好事將近了？”顧涵浩抓起凌瀾放在膝蓋上的手，滿臉喜氣地回答李聖雲，“是的，昨天晚上我向凌瀾求婚了，今天來就是為了第一時間告訴我爸，我們訂婚了。”李聖雲朗地笑出聲，“恭喜啊，訂婚宴什麼時候舉行呢？我可是絕對不能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啊。”

“那是自然，等我們確定下子之後一定會通知您的。”説着，顧涵浩拉着凌瀾站起身，“李院長，我先去看我爸，待會再過來跟你聊。”李聖雲笑嘻嘻地把顧涵浩和凌瀾送出了辦公室。一出門，凌瀾便馬上變了一張臉，驚奇地望着顧涵浩。畢竟剛剛那個什麼訂婚的説法，顧涵浩可是沒有事先跟她知會一聲。

顧涵浩並沒有跟凌瀾解釋什麼，而是一邊往病房的方向走去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喂，姐，是我，”顧涵浩的電話是打給顧紫妍的，“你和姐夫上午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們吃午飯。”凌瀾當然能夠理解顧涵浩想把許傑英叫到這裏來的意圖，可是她更加在意的是顧涵浩剛剛所説的“訂婚”如果説要拿這個作為幌子的話，顧涵浩為什麼不是先跟她知會一聲呢？

“是的，當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我這裏有個好消息想要跟你們宣佈。咱們一家人也好久沒有聚一聚了，”顧涵浩的語氣裏明顯帶着喜氣，恐怕電話那邊的顧紫妍也已經猜到了一二，“我現在已經在爸這裏了，你跟姐夫什麼時候能到？”凌瀾打從心底裏欽佩顧涵浩的演技，他居然能夠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裏表演得如此輕鬆自然，就彷彿今天除了是宣佈他們倆好事的子之外，沒有任何的特殊。

“好的，那我們就在爸這裏等你們，待會中午的時候我請你們吃飯，咱們四個人也好久沒好好吃頓飯了。”顧涵浩又跟顧紫妍聊了兩句無關痛癢的話，聽得出，顧紫妍想要在電話裏就確定顧涵浩所謂的好消息到底是不是結婚，顧涵浩卻裝出一副既興奮又神秘的模樣，繼續跟顧紫妍賣關子。

放下電話的時候，顧涵浩和凌瀾已經走到了顧劍峯的病房門前，但是顧涵浩卻並沒有想要馬上進去的打算，他轉身走到走廊的窗子那裏，回頭看了看李聖雲辦公室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之後他才再次撥通了電話，電話是撥給袁峻的。

“喂，袁峻，通知羅東恆。”顧涵浩在確定了電話那邊就是袁峻之後，只有這麼簡短的一句話，説完便掛斷了電話。

凌瀾看顧涵浩卸下了剛剛的面具，對着窗外一臉凝重的模樣，便緊緊抓住了顧涵浩的手，低聲問:“涵浩，你打算怎麼把羅東恆引到這裏來？”顧涵浩深呼一口氣，伏到凌瀾的耳際回答:“我讓袁峻通知他，在盛安醫院發現了疑似宇文天的整容病人。”

“盛安醫院？”凌瀾不明白，顧涵浩不是想把羅東恆引到他們所在的聖雲醫院嗎？

顧涵浩乾脆把凌瀾抱在了懷裏，像是在説甜言語一般在凌瀾耳邊耳語，“羅東恆這陣子遍尋宇文天已經到了近乎瘋狂的狀態，聽袁峻這麼説，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親自趕赴盛安醫院的。等到羅東恆趕到盛安醫院的那一刻，袁峻就會告訴他病人在幾分鐘前突然轉院，轉往聖雲醫院。而袁峻已經讓柳凡跟蹤着病人的車先往聖雲醫院趕去了，袁峻則是留下來接應羅東恆，跟他一起前往聖雲醫院。”

“我明白了，如此一來，羅東恆一直在袁峻的眼皮底下，也就沒有機會和時間去給聖雲醫院這邊他的同夥打電話確認了。就算他有懷疑，懷疑宇文天絕不可能選擇聖雲醫院也就是李聖雲的眼皮子底下作為藏身之處，但是他也只有硬着頭皮跟着袁峻先過來再説了。”昨晚凌瀾在睡前一直在想，怎樣才能把許傑英和羅東恆一起叫去聖雲醫院，卻因為太過疲乏，還沒想到什麼結果就睡着了。現在看來，顧涵浩把許傑英和羅東恆引來這裏的這兩個計謀的確是最奏效的選擇，至少凌瀾是想不出什麼更加合適的理由。

顧涵浩調整了一下情緒，鬆開抱着凌瀾的雙臂，十分鄭重地推開了顧劍峯病房的房門走了進去。凌瀾跟在顧涵浩的身後，戰戰兢兢地進了病房，轉身關門。她知道，再過不久，他們就會集齊三個嫌疑人於此:李聖雲、許傑英還有羅東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