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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新一輪遊戲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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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重重嘆了口氣,“音樂當然不可能殺人,不過,音樂能夠影響人的情緒這一點,你剛剛也見識到了。據説這三首曲能夠出懾人心魄的絕望情緒,所以聽過這三首曲子的人都紛紛經受不了那曲子中憂傷的旋律,紛紛選擇自殺。三首曲子中,尤其以《黑星期天》最為著名,據説它引發了100多人的自殺。不過據説這些曲子早就被當時的政府銷燬了不是嗎?後來傳的版本其實都不是原版?”

“是的,相傳這些曲子的原版樂譜已經被政府收繳銷燬了,但是相傳歷史上有些人私自保存了樂譜。我那位朋友就是順着他蒐集到的線索,尋訪各國,去尋找私藏樂譜的人,鑑別樂譜的真偽。而事實是,真的被他找到了《黑星期天》的部分樂譜。我的朋友把這一段樂譜演奏了出來,並且錄製了一張光盤,還把光盤快遞給了我。”許傑輝越説越小聲,到最後他甚至有些哽咽,“我那位朋友,我從收到他光盤的時候就再也沒聯繫上他,到現在他還杳無音訊,不知道是死是活,也許,也許他跟鍾昕一樣,也已經自殺了。”凌瀾白了許傑輝好幾眼,心裏琢磨着這個人可真是個演技派,他所説的那個朋友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倒是是不是真的存在還是兩説呢。

“光盤還在嗎?”顧涵浩冷冷地問。

許傑輝馬上出恐懼的眼神,“在是在,不過,不過你該不會是想要拿走吧?我的意思是説,拿走可以,只是,只是你千萬別聽!”凌瀾覺得好笑。拿走卻不聽,那還拿走幹什麼?許傑輝簡直是在説廢話。

顧涵浩冷笑,“當初鍾昕提出要聽的時候,你也做了這麼一番鋪墊的工作危言聳聽了吧?鍾昕是個的小姑娘,剛出校門沒多久,涉世未深,單純得很,又跟你發生了關係,對你無比信任。再加上你的染力和説服力,要給她造成暗示十分容易。在你的鋪墊之下。鍾昕帶着恐懼的心理和自我暗示去聽曲子,自然也會被曲子染。當然,不排除你到的這曲子也確實有點暗示作用。可是我不同。我是個大男人,而且本不吃你這一套。”許傑輝的神態突然轉變,一臉冰霜,“既然你有這個自信,我可以給你光盤。哼,如果你真的不信的話,可以讓你的這位小女朋友也聽聽試試。如果你不肯讓她聽,那就彆嘴硬,説我的音樂不是曲的原版。”顧涵浩和許傑輝四目相對,像是一場博弈。許久之後,許傑輝才走到保險箱前面,轉動密碼鎖。打開保險箱,掏出了一張光盤。

凌瀾直勾勾地盯着那光盤,光盤的盒子是透明的,可以看見裏面的光盤,那是一張很普通的光盤。只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印上去。像是鏡面一樣的乾淨。自己敢聽嗎?答案是否。凌瀾一向就對未知力量充滿敬畏,這樣的以身犯險的事,她是不會做的。可是,顧涵浩會着自己聽嗎?

顧涵浩像是接過一張無所謂的廢紙一樣把光盤拿過來,隨便地進了揹包裏,“你那位朋友叫什麼,哪裏的國籍,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之前都是怎麼聯繫的?光盤什麼時候從哪裏寄來的?”許傑輝仍舊緊盯着顧涵浩,不動聲地回答,“他叫邁克,別問我全名,我只知道他叫邁克,他好像是美國國籍,我們是一次旅行中認識的,之前一直通過發郵件聯繫,他把他的音樂作品通過郵箱傳給我。至於這張光盤,是在鍾昕自殺之前的一個月才寄過來的,郵寄的地址是美國加州的一個小鎮,具體名字我忘記了,快遞單子和單號我也早就忘記了。”

“也就是説,除了郵箱地址,關於這個邁克,你提供不出什麼他真實存在的證據?”顧涵浩問。

許傑輝笑道,“不好意思,郵箱地址我也提供不了,我自己也在最近換了郵箱,之前的往來記錄已經找不到,郵箱地址我也都忘記了。但我所説的邁克是真實存在的,鍾昕也的確是因為聽了這光盤裏的音樂才自殺的。信不信由你。如果沒有證據,沒有逮捕令的話,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謝謝。”顧涵浩望着眼前跟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聰明嚴謹,他當初之所以選擇用音樂殺人就是為了不留下一點證據,可以確保自己全身而退。而事實是,他們現在的確不能拿他怎麼樣。

顧涵浩雖然已經可以肯定眼前的許傑輝就是殺人接力遊戲的發起者,但是就像許傑輝説的,他們沒有證據,不但不能證明許傑輝是害死鍾昕的兇手,也不能證明他就是遊戲的發起者,罪惡的源頭。

從電台離開,沮喪的顧涵浩和凌瀾坐上了車。顧涵浩剛要啓動車子,手機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新一輪遊戲正式開始。

顧涵浩透過車窗望向電台的大樓,只見許傑輝正站在窗前,左手拿着手機,右手衝他招手,他的臉上還帶着得意的笑容。

凌瀾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氣憤地想要下車衝回到許傑輝的辦公室檢查他的手機,可是卻被顧涵浩阻止了。

“沒用的,這短信是陌生號碼發來的,你在他手機里本就不會發現什麼。問他,他也不會承認什麼。”顧涵浩嘆口氣收起手機,準備啓動車子。

“可是,可是他這明擺着就是挑釁啊?”凌瀾又急又氣,“新一輪遊戲,新一輪遊戲,這麼説來,這個遊戲還會從頭開始,還會死人?”顧涵浩沒有説話,只是默默地駕駛着車子往分局的方向。

回到辦公室,顧涵浩把揹包裏的光盤掏了出來,準備放進光驅。他有八成的把握,這光盤裏的曲子的作者,就是創作許傑輝節目裏那些曲子的作者,所謂的殺人音樂,本質上不過是跟那些節目中的暗示音樂一樣,只不過在程度上很可能更甚之而已。而這種音樂對他這個極不容易受暗示的大男人來説,本不足為懼。哪怕剛剛許傑輝刻意讓顧涵浩產生沮喪的心情,產生明知道他就是元兇卻不能拿他怎麼樣的心情,儘管如此,顧涵浩也有信心絕對不會被音樂左右自己的情緒。

光驅關上之後,顧涵浩開始翻屜尋找耳機,畢竟他有準備,這音樂一定十分陰鬱,如果讓外面的人聽到,影響不好。

“顧隊,”柳凡敲門,站在門口,“上午姚千吉的律師來過了,律師告訴我姚千吉準備認罪,承認他毒殺冷芸芸。”這恐怕是今天唯一能給人一些安的消息了,至少顧涵浩給姚千吉下的套成功地捕捉到了姚千吉這個獵物。雖然姚千吉主動承認罪行,甚至是承認他本沒做過的,親手殺死冷芸芸的罪行,這個主動態度再加上一個有能耐的律師可以讓他避免死罪,很可能最後只是判無期或者20年有期徒刑,但是這個結果對顧涵浩來説,已經很滿意了。

柳凡站在門口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她擔憂地問:“顧隊,你沒事吧,你的臉很難看。”這句話讓顧涵浩驚醒,沒錯,他現在的心情跟他的臉一樣,謹慎起見,真的不應該在這種時候聽光盤裏的音樂。

“我沒事。”顧涵浩實在是懶得再多説話。

“哦,對了,邱局長叫你過去。”柳凡看得出顧涵浩心煩意亂,也就不再打擾他,傳達了上級的意思後就退了出去。

顧涵浩特意把光盤從光驅中退出來,放在放手槍的屜裏鎖好,這才起身往邱局長的辦公室走去。

走進邱局長的辦公室,顧涵浩先是把自己手頭的案子大致上向邱局長敍述了一遍,從莊志文的繼父宋達通,到蘇代林,又到姚千吉,雖然每個案子都是獨立的,但是又能被串成一條線。其中説到冷芸芸的死的時候,臉邱局長這個頭髮花白的老將也免不了哀嘆。

“這麼説,只好暫時放過許傑輝了,”邱局長有些惋惜地嘆氣,“不過你也不用太沮喪,我相信許傑輝這樣的人物,不會就此偃旗息鼓,他還會犯案的,我們要抓他的機會還多得是。”

“是啊,鍾昕儘管是受了音樂的影響,但是她死於自殺也確實是事實,許傑輝和音樂不過是起了催化的作用。我想,許傑輝一定在鍾昕聽那段音樂的時候,在旁邊加以輔助,用語言或者其他辦法制造出壓抑恐懼的氣氛,所以鍾昕在跳樓前一看到他,就彷彿又受到了那種壓抑,又聽到了令她顫慄的音樂。”顧涵浩心想,就算自己在法庭上陳述了這番想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而且這件案子不公開也有不公開的好處,畢竟音樂害人自殺這種事一旦傳出去必定會引起民眾恐慌,不法分子一定會拼命尋求這種害人的音樂,到時候的損失恐怕要比放過了一個許傑輝還要大。

“相比較許傑輝,我更擔心的是他所説的新一輪遊戲,”邱局長彷彿有些不解,“這些高智商罪犯們的心理我揣摩過,他們就像是魔術師,應該是不會在公開上演已經被破譯了的魔術手法的。既然他們的遊戲已經被咱們看穿,他們的玩家也被咱們抓了個遍,怎麼還會繼續把資金和力投放在這個已經被看穿的遊戲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