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節目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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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早上，顧涵浩和凌瀾再次去到市電台，找到了華杉，開門見山就告訴他鐘昕的死不是簡單的自殺，而有可能是鍾昕的秘密情人引誘或迫的。所以説，電台裏的秘密情人就是殺人嫌犯。

“沒錯，大家都傳言説鍾昕在電台裏有個秘密情人，但是警方也説了，更加有可能那個秘密情人只是鍾昕上網結的網友啊。”華杉賠笑着講道。

顧涵浩一邊緩緩掏出照片一邊笑着回答:“網友的可能不大，我倒覺得是辦公室戀情，只有辦公室戀情才必須對同事們保密不是嗎？你看看這照片上，哪個更可能是鍾昕的情人。”華杉接過照片，馬上就認出了這是鍾昕跳樓時候，樓頂的圍觀的人用自己手機拍攝視頻的截圖，拍攝者的角度是處於鍾昕的側面，所以可以看到右邊要跳樓的鐘昕正在驚恐地回頭望，還有左邊的圍觀人羣，只不過這些人包括鍾昕在內都是側臉的角度。

“這，這，我哪看得出來啊？”華杉只掃了照片五秒，就把照片推回給顧涵浩。

顧涵浩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他十分強勢地把照片又推回華杉的面前，“我想你還搞不清狀況吧，如果你現在不全力配合我們找出謀害鍾昕的兇手，恐怕我們就有必要把姚千吉異裝癖的事情公開出來了，不瞞你説，他現在還是個殺人嫌疑犯。一個曾經電台裏健康形象的主持人，你的得意門生，是個異裝癖的殺人犯，這個消息對你來説幾乎是毀滅的吧？如果你肯配合，也許我們可以對外封鎖消息，不把姚千吉就是主持人卓翊的消息外傳。”華杉的臉也變得很難看，他面容扭曲着哀嘆道:“沒用的。雖然大眾還不知道卓翊的真名是姚千吉，但是隻要有少數人知道，馬上就會擴散開來。”凌瀾冷笑道:“可是隻要警方不公開的話，誰又能保證這個姚千吉就是主持人卓翊呢？咱們s市叫姚千吉的人可不止一個啊。到時候你冒充卓翊發個微博或聲明什麼的，證明被捕判刑的不是卓翊，不就行啦？”華杉仍舊愁眉苦臉，小聲嘀咕:“也只能這樣試試看了。唉。”顧涵浩盯着華杉問道:“你的得意門生，除了姚千吉，還有別人嗎？”華杉奇怪顧涵浩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還有一位主持母嬰節目的主持人。也是我的徒弟。”

“母嬰節目，那麼她是個女？”顧涵浩問。

“是的，”華杉仍舊摸不到頭腦。

“這跟案子有什麼關係嗎？”

“跟案子沒什麼關係，但是跟你的名聲有關係。既然你的另一個徒弟是個女人，而我們要找的嫌犯是個男人，那麼也就是説我們絕對不可能找到你的徒弟身上。而我們一旦找到了這個嫌犯，我答應你。會把他的身份和案件公開出去，社會輿論總是會追着更新更加震撼的新聞跑，這個人可以起到分散輿論注意力的作用。很可能只是重名的姚千吉的案子很快就會被大家忽略，你覺得呢？”華杉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剛剛竟然只是被危機衝昏了頭，完全忘了還有這麼一招。雖然這招保不住電台的名聲。但是至少可以讓自己遭受的影響減少到最小。

華杉小心翼翼地看着顧涵浩，低聲試探地問:“你們真的有把握，鍾昕的秘密情人就是害她的兇手？”顧涵浩一聽華杉這話明白有戲。十分鄭重地點頭。

“你真的能公開他的身份嗎？他，他可是有頭有臉，背景十分硬的人，而且，而且也算你的親戚呢。”華杉明顯動搖。可是仍舊有所顧忌。

顧涵浩低頭一笑，華杉這麼説就等於已經告訴了他們。鍾昕的秘密情人就是許傑輝。

顧涵浩給華杉吃了一顆定心丸，“放心，我跟他本算不上什麼親戚，也就是隻有幾面之緣而已。他和鍾昕的關係，你是怎麼知道的？”華杉撇撇嘴，“自從鍾昕這女孩來電台工作的第一天，我就特別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畢竟她進入電台的渠道不太正規，而且，姚千吉異裝癖的事，她等於是握着我的小辮子。不過鍾昕工作上十分上進，初來乍到，她就期望能夠一鳴驚人，讓其他同事也説不出她什麼閒話來。一開始，我只能讓她主持一檔音樂節目的點歌部分，整個節目每一期的策劃選題和主持還是我們的老手在做。鍾昕急於表現自己，便隔三差五地往她的頂頭上司黃主任那裏送她自己做的節目選題策劃。我聽黃主任説過，鍾昕的那些選題就跟她本人的主持風格一樣，中規中矩，也僅限於合格的中上游水準吧，沒有什麼驚豔之處。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不如用其他成手的選題，做起來更加順手。可是鍾昕就認為黃主任跟我是一夥的，是故意要壓制她。唉，那之後有一段時間，鍾昕便消停下來，我讓黃主任幫我注意一下，結果卻得知鍾昕這小丫頭居然跟許傑輝走到了一起，兩人隔三差五地就會在下班後到賓館裏約會。我私下找她問她打的什麼主意，她卻告訴我，她發現了許傑輝的一個秘密，就在許傑輝主持的節目裏。跟許傑輝走得近，就是為了探究他的這個秘密，而這個秘密絕對可以幫助她快速上位。”

“許傑輝主持的節目裏有秘密？”凌瀾也聽過幾期許傑輝主持的“‮夜午‬傾訴”節目，但是她一點也沒覺得這節目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不過，非要説這個節目哪裏不對勁的話，那就是它的收聽率實在太高，這點不對勁。很少有‮夜午‬檔節目有這麼高收聽率的。

“難道説鍾昕又故技重施，用許傑輝的秘密去制約許傑輝？”顧涵浩跟凌瀾換意見。

“可是，應該是許傑輝主動找上鍾昕的才對吧？再説了，一個能在公開播放的節目裏發現的秘密，應該不是什麼致命的秘密吧？”凌瀾和顧涵浩無視華杉的存在，頭接耳地發表意見。

華杉輕咳了一聲，“那個，我所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我已經盡全力幫助你們了，也請你們手下留情，姚千吉就是卓翊的事，要向外界保密啊。”顧涵浩向華杉要來了許傑輝主持的“‮夜午‬傾訴”的錄音，從這個節目開始創辦一直到現在的所有錄音，當然，顧涵浩和凌瀾只有兩個人，而且時間緊迫，不可能全部聽一遍。顧涵浩只是想取每個時間段的幾期節目，取樣調查。

反正許傑輝下午三點才會來電台上班，顧涵浩又向華杉要了一間小型會議室，能夠讓他和凌瀾在裏面研究那些錄音一直到下午三點。華杉十分配合，甚至還説午餐時間會派人送來吃的，他巴不得警方能夠證實許傑輝就是殺人兇手，這樣的話，許傑輝就會站在風口尖上，而他和姚千吉則會被輿論忽略。

中午之前，顧涵浩和凌瀾兩人只是分別聽節目錄音，一直到午餐被送來，兩人進餐的時候才有空意見。

“許傑輝的節目是在七年前首播的，最初的兩年間，他的這個節目收聽率並不高，也沒幾個打進電話傾訴的聽眾，許傑輝大部分時間只是在講論壇上的故事，然後自己給予評説，這個節目本就比不過同類的其他節目。台裏把他的節目安排在了這樣一個時間，也足見對他節目的不重視，”顧涵浩總結自己的想法，“但是從五年前開始，許傑輝的節目就像是突然找來了無數演技一的托兒一樣，打電話傾訴求助的聽眾越來越多，他的節目發生了本質的變化。”

“是的，我記得當時我還在上大學，那個時候學校裏有很多女生半夜不睡覺，拿着手機躲在走廊裏偷偷給‘‮夜午‬傾訴’節目打電話，被宿管老師抓到好幾個呢。我們寢室還有個女孩每天晚上一定要戴耳機聽完這個節目才肯睡。有好多次，我們都被她的哭聲吵醒，因為這個節目裏的故事都太過人的緣故。”凌瀾回想起了自己的大學時代，也有好幾次想要給許傑輝打電話的衝動。

“人嗎？”顧涵浩歪着頭驚訝地問，“我聽了十幾個故事了，怎麼沒覺得人？”凌瀾有些不悦，“這隻能説明你太鐵石心腸啦，怪不得給節目打電話傾訴的多是女人，你們男人就是神經大條。”顧涵浩靈光一閃，饒有興致地抓住凌瀾的手，“這樣吧，咱們來做一個實驗。我手裏的錄音有一個聽眾講述了她的這麼一個故事，總結來説就是女人找了一個風成的老公，兩次把老公和小三捉姦在牀，女人因為不堪打擊想要自殺，説了一大堆厭世的話。你覺得這人嗎？”凌瀾不屑地白了顧涵浩一眼，“這有什麼人的。”顧涵浩卻自信地笑笑，“你先吃飯，吃完飯再來聽聽這段故事的錄音，保準聽到你動得痛哭涕！”